第26章
她自然不用仔細說了,止戈已經心領神會了,實際上,現在能讓重錦比較鄭重的說出的一個“她”也只有一個了。
不過很快重錦就把腦子裏的那個小計劃暫時抛開了,畢竟只是看到人之後的臨時起意,很快的就到了正題,“希望今天能有點不一樣的人出現。”
重錦或許有出來游玩的心态,但是還是抱着一定目的的。
重錦在有了大略的計劃之後,很快的想清楚現在的現狀,她現在不但需要錢,也需要人,這些人不但要有像止戈這樣能力出色并且依附于她的人,更要有一些類似于盟友利益夥伴這樣的關系。
“……非常遺憾的是,我很可能要從頭開始投資。”
重錦的身份非凡特殊,但是這份特殊不足以讓她做一些特別出格的事情,比方說結交蜀州刺史。
為地位身份來說,她比郭刺史身份高,郭刺史見到她甚至要行禮,畢竟這個刺史不過還是四品,而重錦卻是個實打實的正二品,但是在權利上說,郭刺史的現在已經站在這座小山峰的頂端了,而她只是一個擁有象征意義的座位,并沒有什麽話語權。
重錦既然費這麽大的力氣想把韓家據為己有,那她目标肯定不是安安分分的找個如意郎君嫁了,實際上,如果可以,她并不太想嫁人。
祁王回到京城的可能并不太大,競争皇位根本想都不用想,除非剩下的那些人兩敗俱傷,最後只剩下祁王一個正統的皇室血脈,不過這并不太可能,而且讓祁王回京城繼承皇位并不太符合重錦的打算。
就像她說的,“在一個至高無上的主宰者确實很讓人着迷,但是時間久了,等你想要什麽有什麽的,權利,財富,美色什麽都不缺的時候,這個座位就有些乏味了,尤其當它還會束縛你的時候。”尤其在當過一次的主宰者的時候,這個座位的吸引力就遠遠的下降了。
所以新皇登基的時候祁王可能回去一趟,祁王和任何兄弟的感情都不深,召回的京城的希望不大,重錦以後自然也會這裏留下來,那把蜀州發展成她的地盤就很必要了,這不能完全是她的掌控欲在作祟,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快到了病态的不安全感。
而把蜀州真正意義的變成她的地盤,當然不是自立為王什麽的,她還沒到那麽瘋狂的地步,而是至少要讓蜀州在她的大體掌握當中,而現在最讓她頭疼的是她根本沒有借口去借入蜀州的管理,有了借口,也沒有順理成章的身份。
“希望今天能看到一個天才。”重錦調侃一樣的說了句。
既然沒有突破口,那就創造一個突破口好了,不過重錦的期望并不是太大,現在這群學子還沒有科舉,中的可能性完全未知,就算中了,也要從最低品級開始做起,等他熬到足夠對重錦有幫助的時候,不知道已經是何年何月了。
不過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了呢,日後重錦需要在蜀州更多的站在她這邊的官員,現在如果能看到一個有潛力的人,能成功的讓對方欠她一個人情是最好的了,不費什麽功夫,日後也能搭上關系。
重錦先想了下自己的原先的布置,确定沒有什麽疏漏之後才終于終于放松一下,一些話并不太适合現在說,重錦轉而欣賞起周圍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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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瓊山的風景非常好,除了肆意綻放的野菊之外,山壁上都攀爬着已經變紅了的楓葉,在山路兩邊就像是一路盛開的火焰,美麗的像一種夢幻,重錦顯然非常的喜歡這種美景,走的越來越慢,幾乎已經到了最尾端,悠遠的鐘聲開始響起來,這是群英會已經正式開始了,聽到鐘聲的人也開始加快了腳步,重錦也跟着加快了腳步,畢竟這種盛世三年才能看到一次,去的晚了,最精彩的錯過了怎麽辦。
在差不多快到書院的時候,重錦看到一個算是比較熟悉的人,在畫舫上見過一面的姚三娘正坐在供游人歇息的石凳上,臉色漲的通紅,正在焦急的跟旁邊的人說些什麽,手着急的指向書院,似乎是為了表達的更清楚,整個人又站起來,腳下踉跄了一下,差點沒摔倒,應該是崴了腳了,又沮喪的低着頭,聲音低了下去。
重錦走近了,柔聲道,“有什麽可以幫忙的麽?”
姚三娘擡頭看過來,看到重錦似乎有些迷茫,似乎在想重錦的身份,緊接着姚三娘就緊張起來了,下意識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低着頭,似乎想跟重錦行禮,重錦上前一步,扶住她,“可以幫我保密麽?要知道,我可是偷偷出來的。”
重錦語氣輕快,雖然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似乎看到帷帽後面狡黠的笑容,似乎是個被父母寵壞的了孩子。
但是鑒于重錦一個多月前做過的那件大事,姚三娘整個人都僵住了,不自在的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掙脫了,不過又想到什麽,不敢動彈,勉強的對重錦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好的。”
重錦見好就收的往後退了一步,“真的沒有什麽可以讓我幫忙的麽?我看你現在似乎有點不方便。”
姚三娘道,“真的沒什麽,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我阿姐了,真的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重錦遺憾的道,“我本還想和你一起說會話,畢竟這一路也沒個說話的人,我平常一個人在家,我的病又剛好,阿娘并不太想讓我舉辦宴會。”
重錦就像是随口抱怨了一般,說完之後就沖着姚三娘打了個招呼告辭了。
等确定姚三娘看不到了之後,重錦面無表情的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手帕,下面繡着一朵精致的蘭花,上面還有淡淡的香氣,重錦随手扔給了止戈,“拿好。”
止戈:“……”
饒是止戈已經接受了重錦大部分“離經叛道”的行為,對這種偷竊的行為也分外的無語,而且他絲毫沒有看出來重錦是怎麽拿過來的,止戈利落的收了起來,糾結了會兒,委婉的道,“下次您想做什麽事情可以吩咐我一聲。”
重錦,“你現在辦不到。”
止戈:“……我會努力的。”
止戈本來還想接着問下去,但是大片的叫好聲已經響了起來,鼓聲也響了起來,預示着第一輪的第一名已經決出來了。
重錦他們來的相當的巧,第一輪比試已經結束了,一行人已經開始轉移地方,要去後山,這也是這次樂的考核地點,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重錦正好可以欣賞“詩”的結果,前三名的作品都被整整齊齊的懸挂在最中間,供一些字對詩感興趣的人欣賞,重錦草草的看了一遍,她其實對這些詩并沒有太大的鑒賞力,除非那種聽着就特別驚豔的詩,很遺憾的是這些詩只能算得上中上,并沒有什麽驚豔至極的,重錦看完之後就和止戈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剛走了幾步之後就聽到一個甜美的女聲,“陰澗落春榮,寒岩留春雪。表哥,你是喜歡這首詩麽?”
緊接着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還好。”
比起女聲的熱情和溫柔,這句話就顯得冷淡而矜持了,聲線卻是意外的好聽,重錦下意識的側頭看過去。
一棵已經快要衰敗的海棠樹下,一個人穿着淺藍色的曲裾的少年正側頭從詩詞上移開眼,沉默的看了下頭頂上一朵開的正好的海棠花,眼神專注而虔誠,重錦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決定用虔誠這個詞。
若是說重錦身上偶爾會流露出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沒有掩藏好自己的想法,那這個男人是時時刻刻的又有種孤絕的氣質,把自己和這個世界分割開來,襯的他是身邊的那個少女有些滑稽,少女卻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臉上帶着薄紅,聲音比剛剛還要甜美,“表哥,你是喜歡海棠麽?我回去之後讓阿娘給你移幾棵海棠好不好?你喜歡什麽顏色的?說起來我記得我阿翁那裏有幾棵種了好些年的海棠,我去給阿翁說說……”
少女喋喋不休的試圖搭上少年,而少年自始至終的看着頭頂上的那朵花,沒有多說一句話的打算。
重錦毫不留戀的繼續擡步,“走吧。”
樂是在後面的竹林裏考核的,剛剛還為幾首詩贊嘆叫好的人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了,坐在最中間閉着眼睛傾聽的正是望月書院的教習樂的夫子,他在蜀州一代頗有名氣,郭大郎正風度翩翩的站在夫子身邊,側頭跟他輕聲說些什麽,夫子連連點頭,似乎非常認同他的觀點,但是郭大郎臉上絲毫沒有露出得意的神色,反而笑的更加的從容優雅,旁邊還有五六個學生,應該同是群英會的,從所站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們都默認以郭大郎為首。
等郭大郎說完之後環顧一周,似乎在找什麽人,等看到重錦之後,頓了頓,臉上露出了驚訝,側頭對夫子說了一句,就擡步往這裏走過來,作為整個錦官城的名人,在望月書院自然沒有不認得他的,現在看他過來,自覺的給他讓開了路,讓他順利的停在重錦眼前,笑容裏帶着恰到好處的驚喜和錯愕,“真的沒想到今天您也能來,沒能迎接您,真的是太失禮了。”
重錦,“是我不請自來,希望沒能打擾到你們才是。”
郭大郎說話這般的客氣,周圍的人已經意識到重錦的身份絕對不一般了,小小的驚呼聲響了起來,連拿着笛子走到屏風後面的學生都停住了動作,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出來,又意識到這不符合規矩。
郭大郎揚聲道,“曦和郡主大駕光臨,應該蓬荜生輝才是,哪裏說得上打擾。”
周圍的嘈雜聲更大了,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就看了過來,郭大郎似乎也意識到不妥,“郡主娘娘移步?”
夫子已經站起來了,往這邊看過來,重錦似笑非笑的看了郭大郎一眼,雖然隔着面紗,重錦相信郭大郎一定已經看到了,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往後退了一步,“郡主請。”
夫子已經年過半百了,胡子亂糟糟的,本來坦然的坐着,見到重錦就拘束的站起來,片刻後就恢複過來,慢悠悠的給重錦見禮,周圍的人也開始反應過來,給重錦行禮,重錦坦然的受了,謝絕了夫子把位子讓給她的好意,順其自然的看向郭大郎,“這是如何評分的?”
郭大郎笑着解釋道,“加上在下,這次統共有七位評審,每人手中有個如意墜,夫子手中有兩個,聽完樂曲之後,若是覺得滿意,就把手裏的如意墜送給對方,得到玉墜最多的人就是今日樂試的魁首。”
重錦蹙了下眉,片刻後似乎有些不滿意的道,“就這麽簡單麽?”
周圍一片凝滞,夫子和其餘人都有些不悅了,他們未必多尊重重錦,他們看中的只是這個身份,現在聽重錦挑剔比試規則,其餘的人就有些不悅了,尤其是夫子,心裏嘟囔了一聲,甚至連最得意的弟子郭大郎都有些埋怨到了,畢竟這位曦和郡主看樣子明明是不準備暴露身份,也許只是好奇的來看一下,覺得不感興趣就走了呢,為什麽非要把她的身份叫出來呢,現在她挑剔規則,讓他們怎麽辦?
郭大郎臉上帶着些詫異,溫和的道,“郡主有什麽好主意麽?”
重錦,“這個嘛---------”拖長的聲音裏面的稚氣一覽無餘,夫子在心裏嗤笑,不就是個小孩子呢,就是祁王來了這裏也沒有指手畫腳過。
郭大郎,“郡主有?”
重錦突然轉而問道,“上次的魁首是誰?”
其餘人齊刷刷的看向郭大郎,郭大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颔首道,“正是在下。”
重錦,“一個個的演奏多麽麻煩,這要多長時間,不如有你演奏一首曲子,自認為能勝過你的再來逐次上前演奏,在此基礎上決出魁首如何?”
夫子的胡子動了動,氣鼓鼓的看向重錦,現在他已經确定這位曦和郡主絕對是來搗亂的,郭大郎已經是望月書院幾十年來最為出色的學生,三年前憑借着絕對的優勢獲得了魁首,而這三年來也再也沒出更多的天才,按照重錦的說法,樂簡直沒辦法考核下去了。
郭大郎為難的看向夫子,“這-------”
重錦聲音的溫度徹底降了下來,“不行麽?”
“上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還邀請我一起參加考核的麽?現在我只不過提了一個小建議,你都沒辦法滿足我麽?”重錦氣沖沖的對着郭大郎發脾氣,不過聲音不高,甚至起伏不是太大,加上重錦現在只到郭大郎的胸口,更像是一個孩子對一個她熟悉人的發火。
就在這個時候重錦敏銳的感覺到一個能把她戳成窟窿的視線掃過來,甚至這道視線帶着的熊熊烈火也能把郭大郎給燒沒了。
郭大郎眼皮子一跳,“郡主,這畢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這句話似乎給了重錦發更大的火的底氣,立刻看向夫子,隔着帷帽也能讓人輕而易舉的她的怒火,似乎很想發火,受到的教養又不準許她大庭廣衆之下發很大的火,只用生硬的聲音來表示她的不滿,“你們要反對麽?”
緊接着又再次強調她是曾經被邀請過的,“我以為當初郭家郎君請我的時候,你們已經讨論好了。”
夫子一等人面面相觑片刻,都用眼神示意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然後齊刷刷的看向郭大郎,倒是沒有什麽責備不滿,只是有些疑問,倒是也沒人現在就發出質疑聲。
郭大郎歉然的對衆人笑了笑,聲音裏有些無奈,“郡主,當時您不是沒有答應麽?我們可以之後再讨論一下這個問題,還有好些樣沒有考核完,我們或許可以等考完再談一下?”
重錦強硬的道,“不行。”
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了下來,郭大郎的臉上的為難之色更重了,看了眼重錦,片刻後才道,“好吧,如果這是您希望的話。”
重錦似乎還有點不滿意,不對對着郭大郎停頓了下,也勉強道,“那快開始吧。”
重錦飛快的撇過一衆人臉上的表情,現在他們顯然還不能很好的掩蓋自己的情緒,在她這麽的挑釁的下,已經有兩個人臉上露出了不滿,其餘的人臉上帶着些不滿,夫子更是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而這些幾乎全都是對着她,對郭大郎似乎是沒有什麽不滿。
在收回視線的時候重錦順勢朝着身體的右後方看了下,同樣帶着帷帽的郭九娘飛快而僵硬的低下頭,腳不自在的往後挪了一兩下。
重錦笑着看向郭大郎,“我好像看到郭九娘了,不如請她一起過來。”
郭大郎也往郭九娘的那裏看了下,沖着她招招手,“九娘,郡主讓你過來。”
重錦饒有興趣的看了下郭大郎,似乎郭大郎一點都不在乎郭九娘會不會又被她找茬,郭九娘幾乎磨磨蹭蹭的過來,僵硬的給重錦見了一禮之後就像是重錦有瘟疫一樣飛快的退到了郭大郎的身後,郭大郎無奈的笑了下,抓着郭九娘的手把她帶到重錦面前,睜着眼睛說瞎話,“我阿妹有點害羞,希望郡主不要見怪。”
重錦又恢複到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溫順無害的樣子,聲音輕柔,“怎麽會呢。”意味深長的看了下九娘,“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見怪啊。”
說完這句話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又亡羊補牢的對着郭大郎道,“你不需要準備下麽?”
說完這句話,重錦又感受到火辣辣的視線了,九娘主動的往前走了一步,湊近重錦,飛快的小聲的說了句,“我阿兄絕對不會娶你的!”
郭九娘只感覺自己要氣炸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她阿兄居然和這個欺負她的人一直有聯系,居然還這麽這麽的……親密!
想到這個詞郭九娘只覺得理智有點蕩然無存,滿肚子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了,難道他不肯給我報仇,難怪今天他不想讓我過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是你阿妹,你竟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這麽對我!
郭九娘只覺得委屈的都要哭了,她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麽郭大郎為什麽會對曦和郡主這麽好,明明他們之前沒有見過面啊,明明你知道我被欺負的那麽慘,你居然還邀請她來瓊山!
郭九娘很想沖着重錦破口大罵,警告重錦不要肖想她阿兄,他阿兄這麽優秀,以後肯定會娶個完美無缺的嫂子的,肯定不會娶你這個病秧子!
郭九娘在心裏已經想好怎麽把這番話劈頭蓋臉的砸到重錦頭上,等注意到重錦涼涼的視線之後,就像是兜頭澆了一頭的冷水,郭九娘頓時什麽都說不出來了,膝蓋好像又疼了起來,連帶着她神經也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一肚子火只剩下涼意,等重錦移開視線之後,郭九娘才不自在的動了動,想起自己這麽沒出息的樣子,郭九娘差點想立刻掩面而走。
重錦詫異的聽完郭九娘的話,沒想到郭九娘竟然想到這一茬去,雖然她想給郭大郎找點茬,她現在雖然十一歲,但是發育有些緩慢,怎麽看都像個九歲的孩子,而郭大郎怎麽看都像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了……
從剛剛就一直沉默的止戈這個時候看了下郭九娘,輕蔑的揚了揚嘴角,同樣飛快而輕快的說了句,“恐怕你阿兄的身份也夠不上。”
重錦差點噗嗤一笑,确實,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郭大郎沒有爵位,沒有官職,一介白身,想要娶郡主有些吃心妄想。
郭九娘聽完後差點跳起來,惡狠狠的瞪向止戈,恨不得生吃了止戈,止戈若無其事的扶着重錦,“小娘子,咱們先去歇會兒?”
重錦見拿着短笛過來的郭大郎,“不用了,聽完就可以回去了。”
這句話說的有點大,一直沉默的表示抗議的夫子胡子又動了動,臉色似乎扭曲了下,看向重錦似乎想說什麽,片刻後又捋了捋胡子,氣呼呼的轉過頭,一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的樣子憤恨的轉過頭。
其餘的人也露出相同程度的不以為然,其中一個人甚至沖動的上前了一步,似乎要對着重錦理論一番,身邊的同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重錦只聽到那人惱怒的沖着同伴道,“有辱斯文!”
重錦頓了下才意識到他們也誤會了,估計想的和郭九娘差不多……
不得不說,郭大郎現在雖然還是一介白身,他父親,但是短時間內肯定不能給他幫助,而整個望月書院的人都對郭大郎有着充分的信心,将來肯定能金榜題名,并且将來肯定也能步步高升。
郭大郎最為擅長是丹青,一手絕妙的丹青現在是千金難求,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其他的地方很平庸,丹青只是他最為擅長和讓人驚豔的部分。
眼下日頭逐漸高起,竹林郁郁蔥蔥,還沒有因為秋天的到來褪去鮮嫩的顏色,蜀州的秋天總是要比北方來的遲一些,穿着單衣也算不了多麽的單薄,錦官城的蕃坊熱鬧非凡,穿衣或多或少的有些受影響,不過望月書院穿的衣服還是比較傳統的曲裾,統一的樣式,整齊而飄逸,郭大郎長相在一衆長相不凡的書生當中也算得上是出衆,統一的曲裾穿在他身上就格外的好看,穿着短笛笑意盈盈的從竹林夾道裏走出來的時候,不少的帶着帷帽的少女不由自己的就看直了眼睛。
郭大郎把短笛在手中轉了下,眼睛裏帶着隐隐的笑意,清俊的臉上線條也柔和了下,“眼下也到了秋天,秋高氣爽,我就獻醜吹上一首《秋日》,希望諸兄不吝賜教。”
短笛應該是有些年頭了,翠綠的竹管已經變成了深褐色,保養良好的手按在上頭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悠揚的曲子頓時響了起來,這并不是什麽有名的曲子,甚至大多數人都沒怎麽聽過,曲調歡快悠長,時而舒緩時而緊湊,仿佛在秋日裏展翅高飛的鳥兒一般,一曲作罷,許多人已經不由自己的開始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