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

确實如此,重錦本身就有種強烈的控制欲,尤其是被困了千年之後,那種不安全感簡直如跗骨之蛆,先前為了身體不得不隐忍也就罷了,後來既然有了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祁王府現在也亂作一鍋粥,祁王妃得知了消息哭成了淚人,祁王不斷的安慰她,臉上也閃過焦躁,祁王妃哭哭啼啼的道,“若是今日我不讓阿錦出去就好了,她也不會到現在都下落不明,我可憐的孩子……”

祁王,“現在刺史已經讓人去搜查去了,你放心,最遲明日定能得到消息,阿錦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祁王妃,“可是我心裏難受的很,總覺得心神不寧的……”

祁王,“那是你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等你醒了,阿錦一定會回來的。”

……

倒是長樂苑的衆人最為淡定,夏至堅信重錦是被神仙眷顧的人,這點事情定不會出事,而止戈自從見識了重錦的本事,自然也明白誰出事重錦都不會出事的,單看看到底什麽時候想回來罷了。

清風明月沒有她們的從容,心裏着急的很,只是見夏至和止戈一副從容的樣子,也安定了下來,止戈和往常一樣去檢查其餘十人練劍進度,将近一年的練習堪稱苛刻,對這群孩子非常的殘酷,只是當初重錦能用那種殘酷的方法挑人,能被挑中的人除了有毅力之外都是狠人,能撐下來幾乎都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用重錦的話來說,“至少看起來像個用劍的人了。”

重錦也不讓他們做別的,整天只讓他們練劍練劍,讓他們的眼裏只有劍,所以雖然也知道重錦出了事情的消息,卻是一點的波動都沒有,仍然按照重錦給的指示練劍,現在他們已經開始學習劍招了。

等止戈推開屋子之後就覺得不對了,耳朵一動,下意識的要退出去,手心已經緊緊握住了藏在袖子裏的短劍。

這個時候傳來一聲極為熟悉的聲音,“進來。”

止戈立刻若無其事的走進來關上門,見到坐在桌子上的重錦之後松了一口氣,“小娘子……”

還沒說完就立刻警覺的朝着床看過去,虛弱的太孫殿下奄奄一息的占據了他的床位,止戈沉默了一會兒,“太孫殿下?”

重錦,“先不要聲張,你偷偷去我屋裏拿我以前配制的傷藥,再拿點金瘡藥,等拿好之後你去拿點吃的。”

屋裏沒有點蠟燭,現在重錦坐着,止戈也沒有點,聽了重錦的話立刻乖順的退出去,重錦對太孫懶洋洋的道,“既然要保密,那自然不能請大夫了,熬藥太顯眼了,就請太孫殿下稍微委屈委屈了,我以前胡亂的配的藥,效果嘛,應該還是不錯的。”

裝死的太孫殿下這個時候也勉強睜開眼睛,“我自然相信阿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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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又加上內傷,溶洞裏面又比較濕冷,這會兒已經發起了高燒,額頭滾燙一片,在路上還能勉強和重錦鬥嘴,這會兒連睜眼睛都勉強了,這句話真的把他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

重錦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倒了杯水,站起來端着杯子走到太孫殿下身邊,粗魯的把他半扶起來,“先喝一口。”

“這裏沒有熱水,先湊活的喝一杯。”

太孫殿下虛弱的低下頭,就這重錦的手抿了一口,幹裂的嘴唇總算好些了,本想道句謝,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重錦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只能将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把茶杯往這裏湊了湊。

止戈動作很快,這一年顯然是進步很快,無聲無息的溜進重錦的屋子裏把藥摸出來再簡單不過了。

等他回到屋裏的時候,重錦已經把太孫的外袍扒下來了。

太孫背上和胳膊上中了好幾刀,雖然都不深,但是并不意味着不嚴重,一道傷口竟然從右肩蔓延到了左後腰的位置,血淋淋的,現在血都黏在了一起,重錦并不算粗魯的動作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重錦看清楚他的傷口之後,半響之後諷刺一樣的說了句,“你倒是能撐。”

想起他若無其事的躺在地上裝死的樣子,估計那會兒真的疼的厲害,而他之後竟然真的撐過來了。

不過這樣下來傷口更嚴重了,在包紮之前至少要稍微處理下傷口。

脫外衣的時候,太孫殿下也被刺激的有了幾分力氣,疼的呲牙咧嘴,這會兒見重錦竟然一臉從容的把手放在了他裏衣上,忍不住的擡起來手放到她手上。

這點力道重錦自然不放在眼裏,只是以為他想做什麽,只能耐心的看向他,一副有話快說的樣子。

太孫殿下看她沒有半點不自在的臉,憋了半天,“阿錦,我是男人……”

縱然是堂哥,也是個男人啊!

你一個小娘子這麽扒一個男人的衣服真的好麽!

止戈進來就見到這幅樣子,太孫殿下聽到響聲,“讓他來……”

重錦冷哼一聲,一把揮下他的手,直接把他的裏衣給撕下來了,裂帛的聲音在這裏格外的響亮,極為惡劣的聲音響了起來,“就你現在還男人,半點肌肉都沒有,一點力氣都沒有……”

太孫殿下,“……”

被這麽嘲諷,太孫殿下一瞬間真的想還是就這麽死了算了,剛剛牽動傷口的疼痛也不算什麽了。

止戈,“……”

重錦,“被我伺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居然還敢嫌棄?”

太孫殿下,“……”

他哪裏嫌棄了!明明是為了她好!但是這麽毫不避諱的把他衣服,太孫眼角使勁抽筋了下……

等重錦再把魔爪放在太孫的亵褲上的時候,太孫殿下這次連整個臉都開始抽筋了,止戈也覺得這樣不妥,上前一步,“小娘子,還是我來吧。”

上半身也就算了,下半身……

止戈看着無力的趴在床上任由重錦擺弄的太孫殿下,難得的多了一分的同情心。

重錦,“沒事,你先去把蠟燭點上,外面有竹子,沒人看的清的,你這裏應該還有繃帶金瘡藥,都拿過來一些。”

止戈沉默了一會兒。

重錦不耐煩的道,“快去。”

手已經按在了太孫殿下的亵褲上了,同樣響亮的裂帛聲響了起來,太孫殿下的臉已經深深的埋在枕頭裏。

太孫殿下已經再檢讨,自己難道真的太過分了,讓阿錦現在開始赤。裸。裸的開始報複。

縱然厚臉皮修煉到太孫殿下這個地步,光。溜。溜。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旁邊還有個少女評估一樣的打量,一時間也有些受不住。

若是用一句話形容的太孫殿下想法,那就是知道她彪悍,沒想到她這麽彪悍,悔不當初……

重錦倒是真沒有報複的想法,他是純粹看他到底有多少傷口,只是見太孫殿下難得的難為情重錦突然來了興趣忍不住的想調、戲一番,“怎麽了,害羞了?”

太孫殿下的臉又使勁的往枕頭裏埋了埋。

現在他手無縛雞之力,說話的力氣又沒多少,還想回嘴,吃虧的肯定是他,他明智的閉嘴了。

重錦本來在他背上看傷口的手開始往下滑,等到了臀部的時候,太孫殿下終于忍不住了,把埋在枕頭裏的臉擡起來,也不知道是捂的還是羞憤的,“你适可而止……”

實際上太孫殿下實在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女人!

皇叔,皇嬸!你們難道不管管麽!你們到底是怎麽教她的!

這一幕真的很像是霸王硬上弓,只是男女角色颠倒了而已。

已經拿過來的繃帶的止戈臉也忍不住的稍微偏移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小娘子今天的格外的有興致。

重錦淡定的收回手,“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戲谑的勾起了嘴角。

太孫殿下,“……!!!!!”

止戈不忍直視的低下頭。

重錦,“這麽害羞,你難道還是個雛?”

太孫殿下,“……”

重錦,“你不是已經十六了麽,快要大婚了吧……”

太孫殿下,“……閉嘴!”

虛弱的話說出來格外沒有說服力,重錦嗤笑了出來,聽他斷斷續續的說出來一句,“我現在相信了。”

重錦愣了下才想起來他說相信她一千多歲了。

傷口過了這麽長時間最好再用烈酒過一過,只是止戈還有重錦都沒有烈酒,只有那種重錦閑着無聊自釀的果酒,條件所迫也就講究講究了,撒上傷藥,綁上繃帶之後太孫殿下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重錦又拍了拍他的臉把他叫醒,把幾顆藥丸塞到他嘴裏,又遞了杯水,見他半天沒動作,只能再幫他翻個身,小心的不碰到傷口,把水灌到他嘴裏,讓他昂着頭把藥丸咽了下去,最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滾燙滾燙的,蹙了下眉頭,對着止戈道,“你用酒給他擦擦身子,我先回屋裏。”

止戈猶豫道,“這樣……”

重錦擺擺手,“沒事,我悄悄回去。”

這麽折騰了一天,她也早已經累了,疲憊的揉了揉額角,“你看着他一點,到了後半夜燒還是退不下去你去叫我。”

止戈,“……是。”

人生頭一次被一個人調戲,還是被一個小女孩調戲,對太孫殿下來說真的是件刺激人神經的事情,等他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的時候頭還是疼的厲害,只是昨夜的事情已經回憶了起來了,額角的青筋使勁跳了跳。

太孫殿下幾乎要嘆息了,“到底是怎麽長大的啊……”

照顧了太孫殿下一晚上的止戈見他醒了之後,倒了杯水過來,這次是熱水,“殿下,您醒了?”

太孫殿下嗯了聲,疲憊的想揉揉額角,手還是沒力氣,上好藥的傷口還在鈍鈍的疼,內傷也沒好,整個身體都不太能使喚,等止戈輕柔給他揉了揉額角之後,太孫殿下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是阿錦的……”

太孫這會兒才看到止戈的容貌,妖豔至極的五官,但是無論是聲音還是舉止,這都是男人吧?

想起昨晚重錦大咧咧的動作,這裏也應該是她的院子,這麽一個少年光明正大的住在這裏……

太孫殿下突然問不下去了。

敢情她是真的對男人不避諱麽?皇叔,皇嬸,你們的心真寬……

止戈卻是極為體貼的道,“奴是小娘子的侍從,您有什麽吩咐奴的麽?吃的估計要好一會兒才會送過來,您是再躺會兒還在先靠着?”

太孫殿下,“有紙筆麽?”

止戈,“有的,您稍等一會兒。”

說完之後就先讓太孫靠在枕頭上,去書桌上翻找了下,找出來紙筆遞過來,太孫殿下強撐着手握着毛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字,是草書,看起來不像是個字,倒是像個符號,太孫殿下勉強的寫完之後就把紙遞給止戈,“你去把這張紙交給蕃坊的明姬。”

止戈眼底閃過的一絲的驚訝,不過倒是順從的接過紙,又把太孫殿下安置好才推門出去。

重錦已經起來了,正在房間裏用膳,夏至旁邊伺候着,止戈一個人想瞞着怕是勉強,重錦也告訴了夏至。

止戈把折起來的紙條給重錦看,重錦不以為意,“按他說的做。”

止戈和夏至現在都不宜離開長樂苑,只能交給個可靠的人去做,至于誰比較合适,止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已經确定好了人選。

不能引人注目,重錦吃的也簡陋,特殊時期她也不在乎,吃完之後就突然問了句,“府裏有什麽動靜麽?”

止戈和夏至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有。”

重錦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麽,卻讓止戈心裏嘀咕了句,難道府裏還有什麽事情不成,居然讓小娘子在這個關鍵時候特意的問上一句。

“那外面的搜查的人如何?”

“聽說郭刺史和徐總督在外面找了一夜,到現在還沒回府。”

重錦伸手敲了敲桌子,太孫殿下躲着不露面也不知道打着什麽主意,她現在羽翼未豐,消息來的太遲了,也不知道現在京城形勢如何……

重錦突然心神一動,無論太孫殿下想做什麽,目的肯定離不了京城和十三皇子。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麽做了,他這一次把命都快折騰的沒了,以身犯險,若是不能狠狠的咬下十三皇子的一塊肉,估計是虧大了。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頭緒來,幹脆不想了,身影一閃,沒了影子,估計去看太孫殿下去了。

止戈和夏至對這詭異的一幕面不改色,見的多了也不覺得奇怪了。

太孫殿下傷勢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了的,又想着籌劃的事情,不能好好的養傷,時好時壞的,幾天之內消瘦了一大圈,精神卻是好的,人也極為鎮定沉着,命令一道接着一道的發出去,這一切自然免不了經過重錦,而太孫殿下似乎也沒有隐瞞的意思。

兩天後,重錦終于得到了來自京城的消息。

聖人震怒,下旨斥責郭刺史和徐總督,大概是考慮現在時間特殊,還要指望他們搜救太孫,沒撤職,就這樣也讓郭刺史和徐總督面如死灰了。

緊接着聖人從平洲調兵,又令北越候帶兵徹查此事。?

☆、第 64 章

? 太孫殿下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半躺在床上翻着半卷書,和重錦慢悠悠的商量如何“合情合理”的出現。

“北越候是阿翁的心腹,他既然來了這裏,那就不用擔心了。”

太孫殿下興致勃勃的道,“你說怎麽解釋咱們消失了這麽長時間?”

似乎對北越候非常的放心,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甚至嘴角都帶上了一兩分的笑意。

“說起來這倒是個好機會,阿翁一直想讓我和莫家這代的嫡出的小娘子定親……”

聖人不是遲鈍,也不是傻瓜,只是年紀大了,想法自然變了,他對太孫非常的滿意,政務都是手把手的教導的,而對十三皇子的寵愛也不是作假的,還有對莫貴妃的幾十年的情分,現在年紀大了,不能不考慮身後事了,若是他走了,太子登基,隐隐和莫貴妃一系對立的十三皇子怕是沒有好下場了,聖人就忍不住的想給莫貴妃一點保證,十三皇子的王妃系出名門,家族強勁,而這些聖人還不算滿意,想着太孫年紀大了,莫家也有個年紀相當的小娘子,能配給太孫殿下當太孫妃也不錯的,也許能緩和緩和兩方的關系。

太孫對聖人近些年的作為都是都有些不敢認同,十三皇子現在嚣張的氣焰全是聖人一手寵出來的,可以說能生出和太子分庭抗禮的心其中聖人的寵愛占據了大部分的原因,現在讓他安安分分的做上一個閑王,十三皇子定是不能答應,又給他許了個出身比太子妃還要高的王妃,十三皇子心裏指不定認為聖人心裏早就偏向他了,讓他底氣更足,現在聖人想将莫小娘子許配給太孫殿下,兩方人都有些不滿。

莫貴妃能受寵這麽多年,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對這項決定不滿,她也不能說出來,甚至一點的不滿都不能表示出來,只能從暗地裏使勁,而太孫更不滿了,莫家已經注定了是死敵了,兩方聯姻沒有半點的好處,他還指望有個家族勢力強勁的太孫妃呢,妻族的力量從來不可忽視,這也是天然的同盟。

太孫殿下突然沖着重錦眨了眨眼睛,“說起來我看你這裏有幾個功夫特別好的小娘子,送我一個如何?”

重錦,“……”

太孫殿下,“既然有了美人救英雄,我這個英雄芳心暗許也不是不可能了。”

重錦一口回絕,“不行。”

太孫殿下瞬間拉下臉來,“這麽小氣啊,阿錦,咱們可是堂兄妹啊……”

重錦不搭理他,聽完太孫殿下的話就想起來一個很合适的人,“我倒是有個很好的人選,你不是想要個擋箭牌麽,我給你。”

“誰?”

“到時候就知道了,你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啓程。”

太孫殿下傻了,“去哪?”

重錦,“東平郡。”

白吃白喝這麽長時間,總要付出點東西吧?

***

東平郡是祁王的封地,這裏算得上蜀州較為荒涼的地方之一了,若是在錦官城還疑惑那裏如此繁華每年的賦稅為何那麽少,來了這裏差不多就懂了。

蜀州的地形不适宜大規模的開坑,良田比不得土壤肥沃的中原地區,錦官城如此繁華還是靠人來人往的商人,水路比較暢通,陸運也算便利,所以錦官城繁華熱鬧,而東平郡卻不是這樣了,從蜀州往東平郡并沒有路道,只有水路,東平郡和其餘的郡縣的劃分都是靠着天然形成的大峽谷,這把東平郡包圍的像座孤城,水路也是唯一,不知道修成了多少年的架橋歪歪扭扭的從這邊延伸到了那邊。

而且這裏沒有成型規模的碼頭,大船停靠不下,這裏的人少地窮是出了名的,也沒有多少商人願意來這裏了。

重錦,“這條河是峽谷河道的下游,落水一路沖到這裏也算說得過去。”

太孫殿下嘴角抽了抽,“你說的人選就在這裏?”

重錦,“她被我派到這裏辦事,我已經讓人先行一步通知她了,她知道怎麽做。”

“這幾天估計他們也早早的把錦官城周圍翻遍了,現在出現在錦官城周圍哪裏都不合适,還不如幹脆的從別處出現。”

重錦說有理有據,太孫殿下卻是不肯輕信,“總覺得不會這麽簡單。”

這會兒重錦卻沒有空搭理他,而且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東平郡的地形,四周幾乎全都和其他的地方隔離,讓這裏有些和外面脫節之外,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其實劣勢也算得上優勢。

重錦說的人選自然是阿月。

被扔到這裏這麽久,重錦也沒忘了她,當初說讓她來這裏也指望她能幫多大的忙,只是想着日後許是能用得上,畢竟東平郡的事情實在是讓她如鲠在喉。

以往只有她占人便宜的事情,哪裏有別人欺她上門的事情。

東平郡的事物大都是由安小郎一手打理,祁王對東平郡的事物并不是太上心,所以安小郎大都是一年向祁王彙報一次,可以說安小郎在這裏的權威比祁王都要重,阿月被扔到這裏來之後,重錦沒說讓她做什麽,安小郎對她也不是很關注,阿月就一直閑了下來。

等接到重錦的讓人傳來的消息之後,阿月心一動,覺得機會來了。

重錦沒說讓安小郎知道,阿月自然也不會主動的去告訴他,阿月自從來了之後也很安分,安小郎也沒空一直盯着一個女人,她的行動可謂是極為自由。

阿月從得到消息開始準備。

事情既要做的隐蔽又要在事後找到蛛絲馬跡,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算不上。

阿月首先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啞女。?

☆、第 65 章

? 這個啞女被鎮子裏的人喚阿梨,是因為這個啞女是被一個老乞丐在梨花樹下撿到的,啞女長的不醜,只是左眼睛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一眼看過去就瞧見了那個那個胎記,再美的人也醜了,她又是被老乞丐撿到養大的,後來老乞丐去世了,也沒有長輩了,到了年紀也沒有說親的人了,直到現在也還是一個人住在靠近鎮子的一個小角落裏。

她不會說話,親近的人也沒有,平日裏沒少被地痞流氓欺負,只是欺負了她也沒地方訴苦,那群地痞流氓更加的變本加厲了,阿月就是在無意中看到一個流氓對着啞女上下其手,啞女眼眶發紅,嘴裏啊啊啊的叫着,偏偏被壓制着什麽都不能做,阿月一時間看不過就去幫了把手,兩人從此熟悉了起來。

這件事并不是什麽秘密,阿月三五不時的就去找啞女,所以這次她出門的時候什麽人都沒有懷疑。

啞女正在晾衣服,見到阿月過來就站起來沖着她招招手,阿月自然而然的露出一個笑容,從小籃子裏掏出來在路上買的點心小吃一股腦的塞給啞女,兩個人親昵的進了屋,等剛坐下,阿月一把抓住啞女的胳膊,啞女驚訝的擡眼,就聽阿月壓低聲音說,“阿梨,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阿梨一怔,阿月抓住她胳膊的手又緊了下,捏的她都有些發痛了,她強忍着痛意,聽阿月接着道,“阿梨,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阿梨呆呆的點了點頭。

阿月松開手,笑容也恢複了些,動作閑适的坐着,時不時的往嘴裏塞些點心,就像是往常一般的閑聊,任誰也看不出端倪來,到了晚上安小郎得了消息,阿月不小心掉下了水,着了涼,大約要在阿梨那裏呆上一段日子了,安小郎聽了随意的擺擺手,又和心腹聊起來今年賦稅的事情,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安小郎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今年的賦稅才是大事,今年的賦稅又比往年低了些,安小郎看着賬冊也不由自己的頭疼了起來。

阿梨的住處極為偏僻,遠離人煙,這倒是便宜了重錦和太孫殿下,趁着天黑乘着小船進了阿梨的住處,阿月見着了重錦眼睛一亮,按捺住心裏的激動,給重錦行了一禮,至于太孫殿下,她自然是不識得的,重錦也沒有跟她細說緣由,見着了他雖然心裏有些好奇,卻還是規規矩矩的低着頭,沒敢亂看,阿梨第一次見着了像重錦這麽好看的人,聽阿月說還是郡主娘娘,頓時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臉漲的通紅,手足無措的了半天才學着阿月的樣子給重錦行禮。

阿月,“小娘子,這是阿梨,這裏正是她的住處。”

重錦在外面已經不着痕跡的看了下這處簡陋的屋子的布置,還算滿意,對着阿月吩咐了幾句就揮手讓她們出去了。

屋子裏只有一處簡陋的塌子,席子破破爛爛的,被褥也薄的很,是收集的柳絮填充的,躺上去硬邦邦的,太孫殿下坐上去就聽這個塌吱呀一聲,身體一僵,“不會塌了吧?”

重錦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太孫殿下的話,瞥了床榻一眼,“塌不了。”

太孫殿下似乎還不太放心,伸手按了按塌子,嘆了口氣,“孤還是生平第一次睡這種塌子。”

重錦古怪的笑了聲,“睡?”

太孫殿下來不及反應就聽重錦理所當然的道,“這裏的床榻只有一處,我們兩個人自然是你睡地上,我睡塌上。”

太孫殿下眼前一黑,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重錦,“你讓孤睡地上?”這裏只有一床薄的不行的被褥,太孫殿下已經意識到重錦估摸着這一床被子都不會“施舍”給他,有這麽一個對比,太孫殿下看這個簡陋不行的床榻頓時順眼了起來,眼神都缱绻了起來。

重錦踱步過去,嫌棄的伸出手指頂了頂太孫殿下的肩膀,讓他往旁邊移一移,“不然呢?”言下之意你難道還真的指望我睡地上,讓你榻上?

太孫殿下,“……”

半響後太孫殿下含淚的一把抓住重錦的手,哽咽,“阿錦,天寒露重,咱們還是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吧。”?

☆、第 66 章

? 随着相處的日子久了,太孫殿下的功力逐步加深,現在現在已經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了,看着重錦的冷眼,到了晚上,太孫殿下還是厚着臉皮爬上了唯一的塌子。

阿梨家窮的很,阿月又不能又大動作,家裏的東西還是那些,只是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這兩位祖宗,知道這兩位都是嬌生慣養的,哪裏用過這樣的東西,兩人就把家裏所有的床褥都送了過去,雖然墊上去怕是還沒有以前的一床褥子來的軟乎,好歹也是她們的心意,尤其是阿梨,簡直是誠惶誠恐了,就怕這兩位貴人生氣。

太孫殿下雖然沒受過罪,他卻也清楚非常時期,能挨過這一出,他就有信心回去給他十三皇叔下絆子,身體的這點罪也沒有什麽了,這兩個又是現在他們唯一能使喚的人,自然不能太過苛責她們,把送過來的被褥又讓她們帶回去了一半,底下又鋪上了一層,好歹不是直接睡地板上的感覺了。

阿月覺得小娘子和這位郎君單獨相處實在不妥-------重錦雖然沒有給阿月明說太孫殿下的身份,阿月在王府裏呆了那麽久,看人也知道的這位身份顯然不太一般,單單這身氣度就不是一般人家養的出來的,又聽太孫殿下叫重錦堂妹,阿月心裏一突,對這位郎君的身份有了猜測,只是雖然是親戚,小娘子和這位郎君早過了孩提,現在同處一室怕是不妥的,她有些提上一提,卻見兩人似乎是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樣子,想着或許又是有什麽其他的考慮,話頭在喉嚨裏滾了幾圈,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糾結着退了出去。

還有一點就是阿梨的這處屋子實在是簡陋,這間屋子都是勉強收拾出來的,若是讓郎君單獨一處,重錦和她們擠一間屋子怕是不行的。

太孫殿下倒是想謙讓一番,而且和重錦同處一處确實很有壓力,只是想到了他這還沒痊愈的身體,在地上躺上了一夜,怕是明天又要折騰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權衡利弊之後,太孫厚着臉皮爬上了床榻,即便是有心和重錦拉開距離,真個塌就窄小的很,他再退退,估計半個身子都要懸空了。

重錦見他毛毛蟲一樣的亂珙了半天,不耐煩的道,“你到底睡不睡啊?!”

太孫殿下規規矩矩的把手放在兩側,委屈道,’“我這不是怕阿錦你不舒服麽?”

重錦冷哼一聲,太孫殿下識相的閉嘴不動彈了,今天也算是折騰了一天,他早就疲憊的很了,身體也受不住了,有心說上幾句,卻沒想到頭剛挨到枕頭,就昏沉了下來,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聽着他綿長的呼吸,重錦的身體才不易察覺的放松了下來,看着太孫殿下安詳的臉,不易察覺的撇了撇嘴,頭往裏一歪,也睡了過去。

阿月見重錦傳信的時候甚為機密,所以接見重錦和太孫殿下的時候,整個人都緊張的很,連帶着阿梨都有些神經兮兮的,誰知道除了來時,之後的幾天不論是重錦還是太孫殿下都表現的極為輕松,仿佛就是來這裏度假的一般。

阿月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若不是重錦時不時的命她去買些草藥,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機密的事情。

命阿月再去買些草藥,重錦懶洋洋的坐在河邊的一處石頭上,衣服穿上了尋常的布衣,上面還有兩個補丁,洗的倒是很幹淨,斜看着太孫殿下“信送過去了?”

太孫殿下嗯了一聲,在阿月看來她們只是安安靜靜的呆着,只是暗中他們可做了不少事情,比如說,瞧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命阿梨把一封信送去了郡守府,想來過不了很長時間,郡守就該過來請這位殿下移步郡守府了。

比起聰明伶俐的阿月,太孫殿下似乎更加中意于阿梨,現在更是調笑似的看着重錦,“你說,孤許阿梨一個良娣,如何?”

重錦一動不動的瞧了太孫殿下良久,半響之後,才道,“不錯。”

太孫殿下摸了摸下巴,“阿月和阿梨姐妹情深,阿梨這番進京怕是什麽不會再回來了,又她生性膽小,此番進宮定是會憂心思慮,有熟人相伴,定會好些。不若阿月作為阿梨的侍女進宮,也算是全得兩人一番姐妹情誼。”

重錦冷冷得看過去,口氣也變得古怪,“堂兄果然生得一副好心腸。”

太孫殿下眨了眨眼,“阿錦謬贊了。”

重錦,“你既然看中了人家,我自然阻攔不得,只是堂兄這段日子吃我的住我的,就連這條命也是我救的,那是不是也該考慮如何報答了?”

太孫殿下聽她口氣不善,不知道又哪裏惹到她了,本來他也只是想要位“紅顏知己”來當一當擋箭牌,比起雖然更加伶俐卻有自己小心思的阿月,太孫殿下自然更喜歡完全無害的阿梨,而一開始向重錦讨要一個丫鬟,是看中她們是舞刀弄劍,若是帶在身邊,必要時候還能出其不意,之後重錦似乎是想要阿月跟着她入宮,太孫殿下即便不太滿意,也算是遂了重錦的意,只是不知道現在不高興又是為了什麽。

太孫殿下思索了下便若有所思的道,“幫你解決封地的事情如何?”

一開始想不明白重錦為何偏偏要來這東平郡,後來略一思索差不多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他皇叔什麽樣子,京城裏怕是沒人不清楚了,讓他管理庶務怕是只能把産業全都敗落了,再回想下王府那半舊不新的擺設,心裏也差不多有數了,東平郡不富裕,若是只供着祁王府一個王府,也是夠的,又沒有什麽大的災害,而看王府并不寬裕,那就是賦稅出了問題,括隐哪個朝代都是不缺的。

太孫殿下,“阿錦把為兄帶到此處,心中定是有了成算,這段日子全靠阿錦相互,為兄感激不盡,現下若是有用得到為兄的地方,阿錦不必客氣,為兄也定不會推辭。”

重錦站起來動了動肩膀,’看了看天色又轉頭瞧太孫殿下,“我自然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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