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怎麽在這裏?”

安陽王一臉笑意,見秦岚神色自若不由好笑道:“怎麽,這年頭跟蹤人也能這麽理所應當?”

“怎麽,這就是殿下對待救命恩人的态度?”秦岚淡淡道,瞥見那人早已沒了蹤跡,索性也失了追上去的興致。

“嗯?那你說我應當如何報恩?幫你追查那人背景如何?”臨啓附在秦岚耳邊,聲音蠱惑,動作十分輕佻。

作者有話要說: 不怕狼一樣的對手

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大家猜猜看我們秦嬌大小姐會做些什麽事呢?

☆、計中計

樹枝下一婢子拿着剪刀邊剪着多餘的樹枝,見四下沒人便一臉神秘的同旁邊人道:“喂,你聽說了嗎?夫人的事--”

碧色衣裝的女子拿着剪刀的手一頓,惋惜道:“這城裏還有誰會不知道?如今滿城風雨的,你說我們夫人看着也挺慈善的,怎麽還做出這樣的事?真是人心不古啊”

“嗨,你可別說,我早前就覺着夫人是個笑面虎,說一套做一套的。”

“好了好了,說話注意點,別忘了你是在誰的府上!”誰人不知這将軍府裏做主的還是夫人?

兩人頓時噤聲,誰也不曾留意到身後湖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秦岚若有所思,難不成這些都是安陽王做的?他為什麽會幫自己?

大概是為了報恩吧!

只要一想到臨軒如意算盤落空她心裏就止不住一陣暢快,只眼下京裏并不見動靜,想來安陽王是想将此事壓下來自己動手了!

不多時,一仆人慌慌張張奔進主院,嘴裏嚷道:“夫人,夫人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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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恰好周媽媽候在門口,登時一個眼神掃過去沉聲道:“什麽好不好的,你竟敢詛咒夫人!掌嘴!”

那仆人一臉苦悶,指了指外面道:“府裏來了衙門的人,說是有案子要詢問!”

周媽媽頓時臉色一變,卻還是鎮住場子呵斥道:“慌什麽慌,只要威遠将軍府還在,只要相國府還在,我們夫人什麽也沒做就不怕這些魑魅魍魉!任誰也不能害了我們夫人去!”

将下人們呵斥一頓後她方才道:“還不快上茶?容我前去禀告夫人再議。”

“是,婢子這就去!”

下人們一散開,周媽媽這才一臉擔憂踏進屋子裏,卻見李氏已然起身,忙上前拿過墊子給李氏墊在後背,話音裏帶絲責備道:“夫人,您怎麽就起來了,太醫不是吩咐了您要好生靜養嗎!”

李氏擺擺手,道:“宮裏那些個太醫向來都是以保守為主,我早前請了那民間聖手說了,偶爾活動不礙事。方才的事我聽見了,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周媽媽思索片刻,道:“這些日子京的傳言老奴也有聽說,既然這傳言傳的愈發洶湧,說明幕後定有人操縱。老奴猜想,也許,是蕭家人在背後搗鬼!”蕭家是當朝蕭淑妃的母家,本來蕭淑妃是無所出的,日前卻不知怎的說動皇上将五皇子臨軒記在名下。雖說相國府是中立的,但他們威遠将軍府卻是一直跟随着皇後的母家王元帥的。

李氏點頭,道:“蕭家素來與我們秦家不對付,我也是這樣想的。周媽媽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阿岚那個庶女?”

周媽媽道:“既然蕭家抓住您的把柄不放,說您苛待庶女,可若是當事人都站出來說并無此事發生,這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李氏眼睛一亮,略微遲疑道:“若是給了阿岚好處我怕嬌嬌心有不甘,到時又生事端恐怕不好!”

周媽媽道:“無妨,您只需明面上将五小姐記在您名下,背地裏那事照樣進行,任她如何也讨不到好!”

“好,就依你說的辦!”

門外叩門聲響起,秦岚弱弱的聲音道:“母親,阿岚前來問安!”

每日秦岚必前來問安,不過也是走走形式,往常這般時候李氏已經差人打發親岚走了,今日卻很反常,周媽媽道:“五小姐來的正好,夫人正念叨您呢,快些進來說話。”

待秦岚進門以後,周媽媽将與李氏商量好的一番說辭說給秦岚,笑盈盈道:“五小姐,夫人說将您記在名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凝還不趕緊的謝夫人恩德?”

秦岚心裏冷笑,片刻便琢磨透了李氏打的什麽主意,索性也就爽朗大方應承下道:“阿岚拜謝母親!”

李氏虛弱一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眼下我身子不便,還請周媽媽你悉心操辦好一切,務必要辦的盛大些!”

秦岚眼底譏諷一閃而逝,面上卻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連番道謝以後這才離開。沒多時周媽媽便将府衙的人請進主院,過一會子又親自送出,十分恭敬将人送走。但那些人神色不虞,顯然是沒問出什麽。

只聽當中有一人問道:“您府上的五小姐何在?可能請出來隔簾一問?”

周媽媽當即答道:“五小姐當下在準備宗祠記名一事,怕是不得空。”

幾人對視一眼,當即告辭。

一間木籬笆圍牆圍着的小矮屋,院子當中只有些雞屎并不見雞群,大門半開,就連窗戶紙都破破爛爛的。裏面忽然響起咒罵聲,那男人邊打邊咒罵着:“你說你好歹是将軍夫人身邊的婆子,一點銀子都搞不到我要你何用?好好的一個閨女也沒了,若是拿去賣給園子裏的媽媽興許還能得幾個錢,都是你個沒用的,光生寫帶把的賠錢,老子哪來這麽多銀錢養活你們!什麽鬼破爛,老子打死你個臭娘們!”

王媽媽一邊哀嚎一邊叫道:“別打了別打了,我會想辦法給你湊銀子的!”

男人尤不解氣,唾了一口水累了這才罷手,身後清脆的聲音響起:“錢大柱,我這兒有錢,我可以給你,你若是能幫我辦好事情,不僅還有銀錢給你,我還能讓你得到一份好的差事。如何?”

“五,五小姐?”王媽媽頓時面色一變,趕忙拉住錢大柱伸出的手,連連搖頭:“當家的,這錢不能拿,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可沒我們好果子吃!”

錢大柱當即不耐煩将手一揮,推開王媽媽道:“你這婆娘滾遠些,別阻礙老子發財!”又一臉讨好的将秦岚手中的大錠銀子接過來,讨好笑道:“不知五小姐要小的辦什麽事,小的一定給你辦好!”

秦岚冷笑:“你先将你家婆娘說服,我們再談!”

“好好好!”錢大柱趕緊将大錠銀子收進懷裏,轉而對王媽媽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王媽媽連連哀嚎,禁不住打便大喊道:“我錯了,五小姐,你說,你讓我們做什麽我都做!”

秦岚道:“早前這麽聽話不就不用挨打了?好了,錢大柱,我有話問你婆娘。”錢大柱這才退到一邊,“我問你,夫人将伺候我的兩個人調到廚房裏是想做什麽?我要聽實話!”

“這--”王媽媽眼珠微轉,頗為遲疑。

“我看你是還沒吃夠苦頭,錢大柱--”秦岚冷笑道。

“別別別,我說,我說還不成嗎!”眼見秦大柱刷起袖子又要開始,王媽媽趕忙求饒,道:“夫人打算将于媽媽和紅衣調去廚房,準備栽贓她們,說她們意圖謀害夫人肚子裏的孩子。這樣就能讓五小姐您--”

秦岚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原來如此,就知道李氏沒安好心!

“我要你繼續假意聽從李氏,有什麽舉動來向我彙報,若是你有叛變之心,我想,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錢大柱,我給你一封舉薦信,讓你去相國府小少爺手底下當差。相國府裏進出的都是貴人,我想你應當很是需要!”她早就打聽清楚,這個錢大柱早年家裏也是有幾分田地的,只可惜一朝被一惡霸搶奪家産不說,父母還慘死,就連定下婚約的未婚妻都被那惡霸搶走,這才入了秦府當管事。前不久惹了禍事被李氏打發走,眼見大仇無望便沉迷賭博酗酒,将一腔怒火都發洩在王媽媽在身上。

錢大柱一聽果然雙眼一亮,臉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宣誓般說道:“若真能讓我錢大柱完成心願,日後赴湯蹈火,我錢大柱聽憑拆差遣!”

幾日後李氏果真說到做到,将族譜一事辦的十分隆重,幾乎在京裏的秦家族人全部給李氏給請來,只李氏自己沒到場。而秦天已經與王元帥前往出征,也無法到場。

倒是李寅君又送來些稀奇玩意,還寫信前來責問她為什麽不去看他。秦岚嘴角淺笑,将信收起來,視線又落在另一方的匣子上,那是上族譜那日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賀禮。真奇怪,這玉佩到底是何來歷,竟然讓她三番四次驚動皇後娘娘?

少頃,門外有婢子前來請道:“五小姐,大小姐說有事與您商議,與三小姐一同在湖心亭等您。”

秦嬌?

秦岚輕笑,這些日子沒蹦跶想必悶壞她了,就怕她沒動靜!

待秦岚過去的時候,秦嬌和秦月已經在亭子裏聊上了,秦嬌懶散卧在榻上,邊上是丫鬟婢子扇風納涼,是不是還往她嘴裏喂着葡萄。秦月候在一旁,怯弱恭敬,坐的筆直端正。

“不知大姐姐叫阿岚過來有什麽事?”

見秦岚一來,秦嬌頓時起身笑吟吟道:“妹妹來啦!我們正說着你呢!”

“嗯?”秦岚不解。

“阿月偏說你的手藝是我們幾個人裏最好的,我不信,因此便将妹妹你叫來,咱們比試一下如何?”

秦岚一笑,道:“阿岚手笨拙不堪,自是比不得姐姐心靈手巧的!”

秦嬌道:“怎麽,妹妹你是不願意與我比試比試?那便算了,我聽說姐姐身邊有個叫紅衣的丫鬟炖蓮子羹很有一手,不如幫我炖一盅吃吃?”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大家猜猜秦嬌準備幹神馬

☆、钰岚郡主

秦岚淺笑,道:“能得姐姐喜歡,是紅衣的福氣!”

不多時便有婢子上了,捧着一盅東西上來,秦嬌起身過去揭蓋聞了聞,霎時間香氣四溢,她不由贊道:“果真是妹妹的婢子,手藝不凡吶!”

想了想,秦嬌手一擺,道:“如此好的東西,還是先讓母親嘗嘗罷!”說着便讓婢子端給李氏,秦岚頓悟,感情是打算陷害她?趁着那丫鬟轉身時候裝作不經意伸出腳,那婢子一個跄踉手中托盤飛出,頓時将蓮子羹灑了一地。

“呀,你這婢子怎的毛手毛腳的,大姐姐你沒有事吧?”秦岚一臉關切趕在秦嬌前頭說話,點滴零星的熱湯濺在秦嬌身上,雖說不至于灼痛卻是還有些疼痛。

“你瞎眼了!”秦嬌頓時沉不住氣,卻又無可奈何。

遠處有婢子慢步走來,道:“見過大小姐,三小姐,五小姐。前邊宮裏來人,說是請五小姐進宮一趟。”

又進宮?

那婢子再度說道:“五小姐您還是快些回去梳妝一下,另夫人吩咐婢子,在您出門前先與夫人見上一面。”

秦嬌眼睛一瞪,問道:“宮裏頭只宣了五小姐一個人進宮?”

“是的。”那婢子被問的一頭霧水,疑惑道:“可是有什麽問題?”

“哼,翠翠我們走!”秦嬌冷哼一聲離開,秦月卻是上前忽然道:“五妹妹,我能同你一同進宮嗎?”

見秦岚不語,秦月緊抿着下唇,滲出血絲,一咬牙扯住秦岚轉身的衣角:“姨娘病重,我恐在府中無生存之地,你若是肯幫我,日後我定會回報于你!”目光裏不禁滿是懇求,秦岚嘆氣一聲,終是點點頭。

“我能帶你進宮,你想做什麽我也不幹涉,我能做得,只是帶你進宮。”秦岚道。

秦月欣然一笑,連連點頭如搗蒜苗似得:“只要妹妹你能帶我入宮我便很感激不盡,多謝妹妹。”想了想,她又道:“往日,對你不住。”

“無妨,走吧。”

臨行前秦岚依照婢子所說前去拜見李氏,日子漸過了夏日,雖說幾近入秋卻還是有些熱,于是李氏便吩咐婢子将屋子裏的窗戶全部打開,人躺在榻上這才少了些燥熱。

“阿岚見過母親。”

正巧周媽媽喂着李氏吃藥,見秦岚前來拜見,便笑道:“五小姐來的正好,老奴正有些事要辦,不如您來給夫人喂藥?”

秦岚并不肯起身,只道:“阿岚身手笨拙,恐不能伺候好母親。”

李氏笑道:“阿岚是不肯幫母親這個忙?”眼光逼人,倒有些逼迫的意味。秦岚只得起身将藥碗接過,畢竟前堂裏有宮裏來的人,若是她落得個不孝的名頭,便是如了李氏的意!

周媽媽便笑着告退,倒像是真有事的樣子。

少頃,将藥喂完後秦岚唯恐李氏還出什麽幺蛾子,便道:“前方有宮裏頭的人還在等着,若是阿岚久久不去恐怕不好,阿岚就此告辭!”

李氏笑道:“快去吧,都是我這身子不争氣,耽誤了時辰。叫你前來本是為了叮囑你,進宮萬事當心,切不可惹怒娘娘,知道嗎?”

“諾,阿岚告退。”

攜着秦月雙雙進宮,這次卻和上次不同,一到宮裏卻并不是直接駛入皇後的未央宮,而是到宮門口便停了馬車,有太監前來領人,便聽得那公公道:“咱家姓談,小姐叫我談公公便是,不知這位是——”

談公公打量下秦月,略有些詫異。秦岚笑着示意秦月上前塞了一錠銀子給談公公,道:“這是我的姐姐秦月,因我一個人有些害怕,便叫了姐姐為伴,還望公公不要介意!”

談公公登時一笑,将手中的銀子掂了掂塞進兜裏,道:“難得見到這麽水靈的人兒,咱家怎麽會介意呢!想來宮裏頭也不會介意這麽點小事,會體諒五小姐您的心情,走吧!”

一路往前走着,秦岚心底卻有些納悶,這談公公她是記得的,上一世是大行皇帝身邊的紅人,如今聖上健在,那這麽說——

“敢問談公公,不知今日要召見秦岚的到底是皇後娘娘還是——”話頭留了半截,那談公公很是自傲,道:“咱家是當今聖上身邊伺候的人,您說是誰要召見您呢?”

秦岚心一頓,又不着痕跡的遞過去一塊金子道:“可否請公公再指點一二?”

談公公很是愉快将金子揣好,見秦岚如此上道便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你若是進宮後千萬記得不要違背聖上,聖上最讨厭別人忤逆他。最好是保持沉默,放心,你的好福氣在後頭呢!”他心道,若真是那人的孩子,何止是好福氣,怕是全天下的寵愛都會落在她頭上了!

走到建章宮門口,談公公朗聲道:“啓禀聖上,秦家五小姐帶到。”

裏頭沉厚的男聲傳來:“進來吧!”

秦岚與秦月紛紛低着頭,後者是害怕居多,秦岚則是完全不想看見這個皇帝。上輩子時候這皇帝對自己十分不喜,認為自己長相過于妖媚将來勢必影響不好,若不是自己早前生下龍鳳胎被視為大宋祥兆,怕是早就被勒令休棄。因此秦岚對于這個皇帝着實喜歡不起來!

見秦岚緊低垂着頭,聖上上前幾步,忽而又意識到自己的舉措,硬生生剎住步子,道:“秦岚,擡起頭來,看着朕!”

被聖上點名之下,秦岚只得仰頭,還是如印象中那般,眼神淩厲,表情嚴肅,只是這次不同的是,眼底仿佛有淚光湧動。

聖上嘴皮動了動,顫巍巍将秦岚扶起,問道:“你生母可是叫如姬?”

秦岚點頭:“正是。”

聖上眼底忽地光芒大放,轉瞬即逝,又道:“當年如姬她,也就是你姨娘,可曾對你說過你身世?”

秦岚不解:“身世?”

談公公見狀趕忙上前勸慰道:“陛下,如今一切還未成定局,您還是切莫早下定論!”

哪知聖上擺擺手,道:“不會錯的,你看她的眼睛那麽像成昭,如姬當年又是成昭的貼身婢子,不會錯的!”

一番話說的莫名其妙,秦岚卻是捕捉到當中幾個字,成昭,這兩個字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難道是錯以為她是旁人的孩子?

談公公道:“陛下三思啊!秦将軍那邊派去問話的人還沒有回複,您還是再等等吧!”

聖上頓時暴怒而起,轉身将桌子上的東西一掀而下,吓得滿屋子人跪地請罪:“等等等,都這麽多年過去了朕還要等!當年就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叫朕等等等,弄得最後成昭——”正說着忽然噤聲,一臉沉痛掩面,半響卻又換了一張面容,笑着将秦岚從地上扶起,柔聲道:“是朕不好,吓到你了,你別怕,朕不是要兇你。”

秦岚莞爾,道:“臣女并不害怕,只是臣女覺得聖上乃當世明君,應當知道正所謂親賢臣遠小人,如今談公公忠言勸谏,不論如何總是為了聖上好!聖上不應如此苛責他!”說的擲地有聲,整間大殿肅然一靜,秦岚卻毫不畏懼的迎上聖上的目光。實際上手心卻捏了一把汗,這聖上雖說有點喜怒無常,卻是最喜忠臣納谏,再加之那成昭,她便賭上一賭!

片刻,聖上忽而拊掌大笑,連聲道:“好好好!像,真是太像了!秦,秦岚,你說的對!朕應當賞!小談子,朕就賞你,賞你一道免死金牌,準你日後暢所欲言!”

“謝主隆恩!”談公公當即欣喜的下跪,心裏不由對秦岚多了一份好感,卻又有些擔憂,如今聖上這般開心,這萬一要是弄錯了——

“阿岚,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聖上小心翼翼的樣子,如同對待世間至寶,秦岚心頭不由有些詭異,但聖上目光澄澈,那分明是為人父對子女的疼愛,真是奇怪!

“聖上本是阿岚的長輩,自是無妨!”或許是長輩一詞說的聖上龍心大悅,聖上喜笑顏開,柔聲道:“阿岚,朕覺得你頗合朕的心意,不如朕封你做個郡主,日後長進宮來陪伴朕如何?”

身後秦月卻是滿眼震驚,她向來知道秦岚長得确實是個美人胚子,可還不至于到令聖上發昏到如此地步!這到底是為什麽?

秦岚自是不會推辭,當即跪地拜謝道:“臣女謝聖上隆恩。日後定當長進宮伴随聖上左右,為聖上解憂。”

聖上将秦岚扶起,略微沉吟道:“秦岚這個名字不好,朕賜你一個名字,叫钰岚郡主,钰,乃美玉之中的王者,你本就該如此——阿岚,你可喜歡這個名字?”

秦岚跪地道:“钰岚謝聖上賜名,臣女很喜歡這個名字。”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和那肮髒的秦家扯上關系,再也不用背負秦這個惡心的名字,不過,這只是第一步!

聖上又道:“朕現在就下旨讓內務府打造好玉蝶送入宗廟裏,唔,朕還要賜你一個郡主府,你說說想要什麽樣的,只要你喜歡的朕都賞給你!”話語誠懇,望着钰岚,像是生怕被拒絕。像是,像是在補償着什麽一樣。

不待钰岚拒絕,殿外公公上前請示道:“陛下,相國夫人着一品诰命朝服,有要事求見聖上!”

一品诰命朝服,一般是在有重大事情發生時候,才由個夫人着裝進宮面聖或者皇後,太後等。究竟發生什麽大事竟然讓多年未進宮的相國夫人着一品诰命朝服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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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玉佩扯宮闱往事

聖上明顯正在興頭上,大手一揮不耐道:“命婦們的事情有太後和皇後娘娘做主便是,朕管不着!”

那太監磕磕絆絆道:“可是..........陛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請您去壽康宮一趟。”說着又小心翼翼看了看钰岚,道:“太後也請秦五小姐過去一趟——”

太後親自發話,聖上最終皺眉片刻,道:“钰岚,你且随我走一趟壽康宮罷。”

“钰岚遵命。”這個時候相國夫人找來,難道是家裏有何大事?

聖上走在最前頭,因钰岚拒絕與聖上同乘轎攆于是聖上便陪着她一同走過去,只是一路上卻是一直在打聽她的喜好,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

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

聖上上前一步請安道:“兒子見過母後。”

“皇帝,哀家同相國夫人一起等你許久,後面那位就是秦五小姐?”不待聖上說完太後神色不虞打斷他的話,犀利的眼神直看向後面的钰岚。

見太後發難,她大方上前跪地請安道:“钰岚拜見太後,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钰岚?”太後皺眉。

“母後,方才兒子已經親封了阿岚為钰岚郡主,打算收她做兒子的義女。正要昭告——”

“義女?不過是個卑賤惡毒的庶女,她也配?”太後冷笑,将钰岚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眉眼裏是有些那人的影子,縱然是她的孩子,當年她能身死,那她的孩子也一樣可以消失!

“來人,将秦五小姐拖出去,賞一丈紅。”

“母後!”聖上一驚,不明白太後為何忽然發難。陰沉着臉橫掃四周,“沒有朕的旨意,朕倒是要看看你們誰敢動!”

四周果然沒一人敢動,太後氣笑了,連聲道:“好好好!哀家看你這皇帝做的倒是越發好了,竟然連哀家也不放在心上,為了一個區區庶女悖論哀家!皇帝,你好糊塗啊!”

“糊塗不糊塗朕心中有數,朕看倒是母後受了奸人蒙蔽才是!不分青白就要治死,治死大臣子女,豈非寒了天下人的心?”聖上冷笑道。

“依哀家看是寒了皇帝你的心才對!別以為哀家不知道她是誰的種!”太後霍然起身,還将身邊上前欲扶她的宮女一把推開,“你說哀家不明是非,好,哀家今日就給你一個證據,相國夫人,你來說!”

相國夫人上前一步,鄭重三叩首方道:“今日冒犯陛下實屬無心,但太後此舉實在是為我李家出一口惡氣。秦五小姐意圖謀害我幺女李蓉蓉,也就是她秦家的嫡母腹中的孩子,還望陛下明斷!”

聖上靜默,钰岚跪在那裏也不閃躲迎上聖上的目光,抿唇沉默,便聽得聖上莫測的聲音響起:“可有證據?”

相國夫人道:“府上已将從犯捉拿,若聖上不信可請京兆尹随老身過秦府一看便知。”

“秦夫人如今如何?”半響,聖上方道。

提起這個,相國夫人一臉怒容,恨聲道:“蓉蓉還在施救中,承蒙太後擡愛已将婦科聖手的姜太醫派過去,目前尚不知情況如何。”

“怎麽,如今罪證确鑿,皇帝莫不是還打算徇私?”太後冷笑,與聖上僵持着互不退讓。

“阿岚,當真是你做的?”聖上忍不住問道。

“ 回禀陛下,阿岚沒有,阿岚問心無愧!”

話音剛落,相國夫人怒容滿面指責道:“你還敢欺瞞陛下!阿岚,是我看錯你了!不曾想你這麽歹毒,你這樣說,莫不成蓉蓉還是自己害自己的不曾?”

聽得相國夫人這樣的口氣,難道李氏還真是遇到危險不成?但這與她何幹?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聲音铿锵有力,太後道:“我看你這丫頭倒是嘴硬,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怕是不會招!來人,将她拖下去!”

“住手!”聖上上前一步,将人扶起,不容置喙道:“這事朕自有決斷,不勞母後費心!相國夫人你且先回将軍府看看秦夫人如何,過後朕自會給你個交代!钰岚是朕金口玉言封的郡主,朕一定會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的!”

從來也不理會他人感想的聖上徑直将钰岚自地上拉起,雙雙回到建章宮內,只見聖上擡手道:“爾等退下罷!”

待宮人将殿門緊閉後,聖上這才道:“阿岚,若是朕查的沒錯,你當是成昭公主遺落民間的孩子,朕的,朕,你放心,你這些年所受的苦,朕會一一彌補你。”

成昭公主!

她這才反應過來,為何那名字聽起來是如此熟悉,原來竟是成昭公主!聽聞成昭公主當年遠嫁大越,作為越宋兩國交好的使者,兩國也因此結為姻親之好。可在成昭公主一次回國省親的時候,大宋宮內走水,将當時的太子和身為太子妃的成昭公主雙雙燒死!大越也因此和大宋結下大仇,如果,如果玉佩的主人——阿寅是成昭公主的孩子,那便應當是大越的儲君才對,可為何聖上又是這副樣子?

難不成——

阿岚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若聖上當年真的和成昭公主有個什麽,那當年之事怕是另有隐情,太後定是第一個容不得她!怪不得方才太後恨不得生吃了她的樣子!

如今大越皇儲未定,皇子間相互厮殺,若是阿寅作為最有力的的繼承人此時出現,必将引起兩國紛争,若萬一阿寅不是大越太子的骨血,而是聖上與成昭公主——那大宋宮裏這些人怕也不會輕饒了阿寅!

阿寅啊阿寅,真不知道當初将你從水裏救上來,到底是救你,還是害了你!

“當年你母親,成昭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最是活潑好動,成日裏跟在朕身後,朕都拿她沒辦法。你這沉穩的性子倒像是随了朕,哈哈!”說罷見她眉間緊鎖,以為還是在擔憂那事,便寬慰道:“你且放心,有朕在,誰也不能冤枉你去。”當年成昭最是宅心仁厚,最為她的女兒,怎麽可能會是個心狠手辣的?毫無質疑地自然選擇相信阿岚!

“聖上,阿岚只是秦府的一名庶女,并非您口中所說的成昭公主所出!成昭公主如此高貴的身份,又怎會令她的孩子流落在外多年呢?”這話聽起來是在推脫聖上的定論,實際上便是在質疑聖上的話,你說我是成昭的孩子我就是?這麽多年你早幹嘛不找我回來?

聞言聖上神色尴尬,只道:“當年,是朕對你們母子不住!是朕的錯!朕日後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補償?”钰岚不可置否,神色淡淡道:“阿岚有一事煩請聖上,不知聖上能否答應?”

“你說,只要你想要的,朕一定盡力辦到!”聖上慌忙道。

“阿岚想請京兆尹與我一同回秦府查案,母,秦夫人中毒一事怕是另有其人想要栽贓與我。我素來最痛恨人污蔑我,還請聖上還我清白!”

“可是,你知道的,朕可以下旨——”

“聖上您是不相信阿岚沒有做過這些事?”阿岚不由反問道。

“并非是不信,只是——”聖上面露難色,“罷了罷了,依你!一切依你便是!”

“钰岚謝過陛下!”将稱呼又換了回來,聖上不由眉開眼笑。

整個秦府上空仿佛有層無形的氣壓讓人喘不過氣,無人坐在高堂,钰岚與相國夫人紛紛對坐着,相國夫人不由冷笑道:“钰岚郡主好手段,不過半日時間身份便來個大逆轉,老身以前是瞎了眼,竟沒看出钰岚郡主你非常人!”

钰岚輕笑,淡淡抿了一口茶水道:“龍豈池中物,乘雷欲上天。”

好你個庶女,不過當上個什麽有名無實的郡主就敢逆天?還真當能翻出她們李家的五指山?相國夫人冷聲道:“若是蓉蓉有個什麽好歹,我李氏說什麽也會讨回這個公道,屆時就算是聖上開了金口,我李氏也定然不依!”

钰岚輕笑:“相國夫人,我很感謝您之前幫了我這麽多回。我可以保證,就算我怨恨李氏這麽多年來辱我踐我,我也定不回殘害她腹中骨肉半分!每個孩子都是上天賜予父母的寶貝,他們是世間上最可愛最幹淨的,我怎麽會忍心傷害呢!”依稀想起自己慘死的兩個孩子,她不由心口一痛,悲哀的神色卻是打動了相國夫人。

“你真沒有動手?”語氣開始有一絲動搖。

“相國夫人,您不如先将犯錯的婢子提上來,如今京兆尹大人也在一旁,吳大人最是公正廉明這您總是信得過的!”钰岚索性懶得解釋,再多的解釋在沒有證據的時候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見相國夫人視線掃過來,吳大人拱手點頭,相國夫人這才沉聲道:“将謀害将軍夫人的兩個婢子帶上來!”

秦嬌帶着紅衣和于媽媽兩個很快便出現在衆人眼前,眼見自己心裏恨得不行的庶女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坐在那裏,她頓時便有些受不住沖上前,卻是被人攔了下來。嘴裏喊道:“你這個卑賤的庶女,竟敢害我阿母,你鄧澤,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外祖母也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紅衣和于媽媽被人像甩爛泥一樣扔在地上,滿身都是鞭痕,尤其是于媽媽,嘴唇高腫,十指出血,一看便是受過大刑的!

钰岚心中登時猶如針紮,雙手不禁握成拳狀,便聽得紅衣微弱的聲音道:“別打了,別打了我招,一切都是我家五小姐指使我的!”

一語出,殺意陡升。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什錦一只可帶回家炒飯做菜

你買不了吃虧也不會上當麽麽噠(づ ̄3 ̄)づ╭?~

今日來個無聊的小劇場——-——————

阿岚( ̄︶ ̄):皇帝我真不是你那啥

皇帝(~ ̄3 ̄)~:胡說,你就是我那啥

李寅君_(:_」∠):阿岚是我的,所有跟我搶阿岚的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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