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蕭清皓問得很是無力。
小羽最是受不了這等軟語相向的場面，更何況說那軟語的人是蕭清皓——直至如今仍是那個小羽從心底又敬又畏的父親啊！
“是，我不願回去！倒也不是怨誰，只是累了，世間繁華種種卻終究不屬于我，我更願挂個玉面鬼醫的名頭。”小羽忽然擡首注視着蕭清皓，“自古父子綱常，您為父我為子，我不敢怨，也不會怨……父親，放過我，可好？”
“罷了，罷了……”蕭清皓轉袖擡步欲去……
本以為這幕戲結束了，小羽心中也是悲恸萬分，明明是很舍不得呢！可，可小羽必須放手……正在父子二人心中皆是悲恸難言時，卻不想危機又現……
浮雲遮望眼（5）
“爹爹！”小羽一聲驚呼讓蕭清皓頓時清明了許多！他一個閃身躲過了幾枚飛射而來的暗器，而後反應了過來才又勾了笑意擡眸望去……
“公子好閑情，我道是這憶傷公子是何人呢，原來是水月少主弄玉啊！這樣便不難解釋公子榜首竟是個江湖中的新晉小生了！只是真真是難料，那樣志向淡泊高遠的弄玉公子竟成了如今滿腹詭谲的憶傷公子！真是天下之奇談啊！”先聲奪人，而後才見那人輕輕落下身子，“原來，還有這樣一重身份！當真是不枉此行了！公子你說江湖中您不慎得罪了的人若知蕭前輩與你竟有這般聯系，他會怎樣？”
伴着那人刻薄的笑聲，蕭清皓面上氣得直抽搐！
這……這便是羽兒一直不曾對外人道了父子身份卻又總是換了重重身份前來相助的原因？那小羽心思的确缜密，只是自己從未想過羽兒他終是江湖中人……如今只覺心中又悔又憐，想羽兒心中的辛酸苦澀定是難以複加，那小羽他又是如何在這不解人意的爹爹面前一次次被逼得有“苦”難言？——小羽，你本不必如此待我啊！爹爹從未想過會讓小羽如此被動呢……
蕭清皓眼神極是複雜地朝兒子望着，羽兒，爹爹還不曾走進你的心，爹爹從不知你竟會獨自噎了這麽多的苦水——羽兒此刻心中又是一番怎樣光景？
小羽只悔适才一時情急竟将“爹爹”喊了出來，看來下意識的心思真的一點也躲不了……如今再看這人身手，加上自己此刻這番境況，獲勝的把握實在不大……當真是不該任性的，今日的一絲貪戀差點就要害了父親了，自己之前那麽久的苦心也差點就要白費了……
正猶豫着該如何智取時，“閣下既追蹤了我兒這般久，倒是讓我有些感動了，在下可否有幸知曉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蕭清皓将小羽緊緊護在身後，淺淺問道。
“呵，倒也稀奇！傳聞和我眼見并不相符，不過在下是誰并不重要，你們父子二人去了地府也不用記得我，成人之美，在下還是樂意做的！是以……看劍！”他一個淩厲的劍花突然向蕭清皓劈來！
蕭清皓本能地出手回護，不想那人中途變招——劍鋒直直向小羽刺來！
“羽兒！”蕭清皓再還手已遲，眼睜睜看着羽兒即将被劍鋒所傷，他竟下意識地撲倒了小羽——劍深深刺入了蕭清皓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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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震驚中射出了袖中的銀針，針如暴雨梨花，房內只聽铮铮聲，那人便成了刺猬……
“父親，父親！”小羽立馬撲向了蕭清皓，他一步步蹭着爬向了蕭清皓……
“原來……原來我的羽兒竟有這般本事……”蕭清皓笑了笑，手上的血抹花了小羽的臉……
“爹爹，你不能死啊！”小羽哭着一聲聲喊“爹爹”——“爹爹，別死啊，別再丢下小羽一個人了！爹爹都已經丢下小羽兩次了！小羽還有好多話沒同您說呢！您不是想動家法嗎？小羽跟您回去……”
蕭羽的眼淚全部湧了出來，他的聲音仿若是悲痛欲絕，“爹爹……小羽從未怪過你啊，我一直都在等你……十六年來一直都在等你，這次醒來了想的也一直都是你啊……我不要什麽水月少主弄玉公子，也不要什麽憶傷公子，我只想做你的小羽……爹，你睜眼看看小羽好不好？”
浮雲遮望眼（6）
“真的？”蕭清皓突然睜眼，屏住了笑意一臉玩味道。
“啊？”小羽這才發現那傷口雖深，卻也只是傷了右肩——并不會死的……
“父親诓我！”小羽破涕為笑，恢複了冷靜之後便也恢複了很是生疏的“父親”二字。
“怎麽，你還诓不得了？”蕭清皓朝人青衣上抹了抹手中血跡， “羽兒你适才說的随我回去可還作數？”
“這……自然是作數的。”小羽像只鬥敗的公雞，蔫蔫地答道。
“那家法呢？”蕭清皓難得見了這般的羽兒，不忍想多挑逗一會～
“咳咳……也是作數的。”小羽臉色微紅，頭又低下了些。
……
待墨溪聽得“暴雨梨花”匆匆趕至時，小羽已經躲在蕭清皓懷裏帶着撒嬌意味地賣乖了～墨溪只好笑着回身遠去——他并不明白小羽究竟是什麽心思，只知道小羽也真的已經好久都沒這樣笑了……或許這就是一種父子之間感情吧？
蕭清皓背對着小羽，任小羽纏繞起了紗布，忽然意識到适才小羽說過的“有話要說”，這才側身理了理小羽額前的碎發道，“你不是有好多話要同我說嗎？”
“額……呵呵，現在沒有了。”小羽頗用心地替爹爹打了個蝴蝶結——“父親，小羽纏的可好？”
“你啊！”蕭清皓點了點小羽的額頭，“對了，你怎會與那東荒的路子涵相識？”
父親還是問到了呀——正如當年一樣，父親的心裏大義總比私情重……哥哥已經為了那所謂的大義下落不明了，難道這次小羽……父親的心小羽早該懂了……
“萍水相逢，卻答應了要照顧他一生一世，因為我們有些地方都是一樣的……”小羽腦海裏浮現起了為數不多的幾次場面，那時的阿狗，此刻的路子涵——對小羽從未變過，從來都是這樣乖巧的，人生得此摯友真真是不失為快事一件……
小羽滿足地回味着，卻不想父親一句話便把他打入了地獄——“你與他很熟？最好記得你到底不是東荒人，于他們而言留了你便是禍害！”
“不！小羽只當他是江湖上的朋友罷了，不問與東荒如何，我這閑雲野鶴也不想與之相關……而小羽也決不會與他們刀劍相向的！決不會！……父親，小羽也答應了他阿爹要照顧他一生一世，而他也答應了我不會再來害我們的！”小羽乞求道。
“夠了！你太不識好歹！”蕭清皓甩袖而去！
“我……我不願忤逆父親，可我同樣不能因此負了子涵……因為我知道他為我付出了什麽代價……”蕭羽笑了笑，“不過幸好我終于體驗過了有父親的感覺。這樣，便也沒什麽遺憾了……”
翌日，斷腸崖邊。
“子涵，你看這兒風景如何？”蕭羽指了遠處漸升的太陽——玫瑰紅在雲海之間漸漸渲染開來，如綿如綢，琦麗迷人。
“大哥哥，這兒的萬道霞光真漂亮！即使喪身于此，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子涵紅着眼朝那勝似仙境之地劃過一絲淺淺苦笑，道，“大哥哥，對不起，父命難為……”
“原來……呵呵，我本也是這般打算的。”小羽霎時明白了過來！
只見他緩緩推着輪椅移向了路子涵，“子涵，好好待你父親，不要哭，這是大哥哥最後陪你任性一次了……”
蕭羽朝子涵招了招手，複又用雙手撐起了身子——這又有多久沒曾站起了？
終于，重心不穩，遠遠望去，只見崖邊落下了一個驚嘆號……
“大哥哥……”子涵驚呼！
那一刻，一絲笑意浮現在了小羽嘴角……
既然此生注定不能為自己的本心而活，那就用這一條命成全了那人吧？小羽真的累了，小羽不想辜負這一片亂世江山，卻更不想負了父親心意……或許只有自己一死才是最好的結局吧？他們就不該救自己……不該讓小羽活得這樣為難……
浮雲遮望眼（7）
水月閣中，墨溪提着劍指向了蕭清皓——“虎毒尚不食子！你怎麽能，怎麽能……”
“什麽？羽兒呢？”在蕭清皓看來，羽兒武功再不濟也有“暴雨梨花”在啊！
幾個劍招拆解得難分上下！幸好蘇瑾及時出現，攔下了兩人的殺招……
“你可想知道當初少主如何在大火餘劫中活過來的嗎？”墨溪噙着淚，終于打算告訴他了……
墨溪忽然轉身背向了蕭清皓，一滴淚已經劃下了……
“那夜的火屠盡了一切的生機！待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