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羽兒還在身旁……”楚慕雪也是一臉倦色。
羽兒已經不在了，出于一個母親的私心，楚慕雪多少還是想讓墨兒承歡膝下的……畢竟憶宸是注定不能在身邊了。
風塵仆仆，馬車停在了西吳，“閣主，走……”墨溪扶着車上之人緩緩下來——尚未想好應當如何反應，卻見歐陽夏手中的寶劍震到了地上……
“阿雪……你，你回來了？”此言一出，震驚了身後的歐陽濤，他瞬時一愣——“‘阿雪’？！那豈非爹一直挂念的那個女子？！‘回來’？！小羽的娘親難道先是爹的妻子，然後愛上了蕭叔叔？那小羽？！哎，我都在亂想些什麽呀？該打，該打！”歐陽濤不免緊了口氣！
而歐陽濤竟先奔去抱住了楚慕雪！
“爹！”歐陽濤愣在了當場！
這時歐陽濤這才反應了過來——“阿雪，他知道嗎？”
“嗯。”楚慕雪走向了歐陽濤，“濤兒，你也這般大了……”
“阿雪你何意？”歐陽濤有一絲不解了，可未等他作何反應，只聽歐陽濤竟問了句:“是母親嗎？”歐陽濤泛紅了眼眶抖着身子，顫聲說道。
“嗯！”楚慕雪眸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對不起，濤兒……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楚慕雪顫聲嗚咽了……
“阿雪……”歐陽濤一時反應過來實在得快點兒打破這氣氛！畢竟隔牆有耳，此地不宜詳談……
“夏哥，濤兒便是墨兒，如今看來你教得很好……既然我知曉了，有些話我想當面問問濤兒，只是我不便久留……”楚慕雪這才解下墨色披風，轉身遞與了門前的墨溪公子後同人入了主室，歐陽濤這才開口:“濤兒，你且進來……”
這時，候在門外的歐陽濤進了來，楚慕雪這才開口：“濤兒，我并不知當年如何情形，我只是想告訴你事實——你本名蕭墨，與羽兒同為我所出，你的父親是蕭清皓。如今羽兒已經……母親只剩你了”
“蕭叔叔……這怎麽可能！”歐陽濤連退了兩步。
“這我逼不得你，你盡可自行選擇，只是，你畢竟……”楚慕雪欲言又止，只好招手引了墨溪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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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與故人違（6）
望着他們一點一點離開，直至踏出轅門，歐陽夏才将人緊緊攬入懷中！低聲道：“濤兒，別怪你母親。當年，是我們的錯！我們只以為……原來你的生身父親一直在你身邊，而我竟然……濤兒，好好孝敬你母親，知道嗎？”
“父親……”歐陽濤徹底哭了——他從小只知道自己是歐陽夏用生命保護下來的！所以他們這些叔叔伯伯才會叫自己“歐陽濤”，自己一直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原來……原來自己的生身父親竟一直就在身邊……而那個用生命守護自己的“歐陽伯伯”自己又該怎麽稱呼呢？至于母親……當初為何棄下濤兒？不，你的墨兒……
“明明舍不得，閣主又為何還要離去呢？您本該多陪陪他的，畢竟母子……您不去哄哄了嗎？”墨溪輕詢。
“溪兒啊，”慕雪轉身，“溪兒，這些年我也一直忽視了我的身邊還有一個你……當年蕭清皓為了他的大義不惜以墨兒為餌，而我只是一個女子，我在那一刻顧不得太多，只想夫君的心願便是我的天……每每見到小羽總想及那些前塵往事，頓時只想做個好母親了，可如今偏偏……看來楚家的擔子真的挺重呵？”
——尤記那年歐陽濤被羽兒帶回，那種莫名的母子眷戀……
——早該認出的，不是嗎？不該再錯過了不是嗎？
——罷了罷了，有些不堪的過去也就不要讓墨兒知曉了吧。
“溪兒，你說得對，如今我也只剩下墨兒了……”楚慕雪擡眸，忽見墨溪的面容與一人重疊，不禁低身詢道，“你……你父親還好嗎？”
“家父……身體康健，只是……很想念閣主……”墨溪低言回道。
“也是呵……沒想到你同我一般任性，只是苦了你父親，如今我也無顏再見他了……”楚慕雪收回眼神，“好了，既然已然如此，便不再提了……”
也是呵，如今還有什麽旁的心思顧念這些呢？
而墨溪又何嘗不是眼神又暗了暗——“我的任性終是苦了小羽與憶宸，這一切本該是我來擔負的……”
“這并不是你的錯，小羽不會怪你，憶宸也不會怨你，溪兒已經做得很好了……”楚慕雪撫了撫他的發，有些人還能留下便應當好好珍惜……她已經不能再看這些孩子一個一個為了那份承諾付出再多的東西了！一切也該有個結局了……
鏡頭忽又轉至了歐陽濤，只見其倚在歐陽夏的身前，“父親，您永遠是我父親……”
“濤兒，你這又是何苦？……”歐陽夏笑了笑，“若是換作是我，當年我也會這麽做的……”縱是現下時局不再動蕩，只是再見時那句“蕭叔叔”是絕計喊不出口了！
當初為何棄了蕭墨便不再尋找？為何舍下了小羽卻不再尋找？如果說自己與弟弟的一腔癡念只能換得如今這樣尴尬的局面，那父子不相認又能如何？他不是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了嗎？
歐陽濤又拔出了那把雪影劍深深地望着——這是父親贈予墨兒的禮物啊……母親本無錯，墨兒不怨；父親當時身為一方将領，如此抉擇墨兒亦不怨！可是墨兒……首先必須是歐陽濤啊！
歐陽濤後來也曾夜夜夢回蕭墨可以與父親相認，卻又終是開不了這個口……那便一直以“濤兒”的身份存于這個環境之下吧？只當做是為了他……
惜與故人違（7）
本以為這段故事在此也将畫上句號了卻不想最致命的毒蛇竟然就在身邊——東荒數日不戰的假象迷惑了太多人，是日夜襲竟引了西吳數千男兒命喪北境！此仇不報枉為主帥！
蕭清皓孤軍殺入北境，卻料不及難逞匹夫之勇，幸得歐陽夏攜援軍趕至！只可恨當時已是狼藉一片，戰局再難扭轉……
想着北境連年烽火，寸草難生。 這一切終是他們為将者的無能，也終是苦了西吳的百姓……
寸心之間滿是抑郁，可再不濟也終是西吳熱血男兒！只見越家軍皆持了短刃向前行進着——自殺式攻擊當真值嗎？
而那站在東荒城上的少年不禁暗問自己:西吳與東荒當真要結下如此深的仇怨？縱是父子，真相昭然之日也必得反目了不成！可自己，不是早已是個已死之人了嗎？
坐在金銮殿上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又似是一絲自嘲……
他望向了遠處——本以為奪下東荒便能完了楚家的使命，也能全了太多人的心意，到時也只需毀了東荒便可向西吳、向父親交待，可為何子涵要施以如此大恩？更何況毀了東荒也就注定要辜負了母親，辜負了憶宸……
本想着退避三舍便能換一個兩國安好，可為何東荒的百姓竟那般困苦？那向西吳劫下些錢糧可好？只需一個西吳的北境即可！
本以為下狠心傷了越家軍便能讓自己安心，東荒百姓必将對自己對新君真心愛戴！到時蕭羽就能為東荒盡完這最後一份心意……可為何越家軍定要拼死相抗？甚至眼睜睜看了曾經笑嘻嘻稱自己一聲“蕭小軍師”的叔叔伯伯們一個又一個倒下，心中竟是這樣難忍！
本以為戰争疾苦，百姓遭殃，如今自己明明在解救蒼生——明明在行着自幼便知的的大義時竟是這樣的手足無措！為何大義當前，那本該無情的自己竟也會躊躇不決了？
……
“子涵，我替你活下去……我終是對不起你了，你再替我為西吳，也再為他的大義死一次……”蕭羽想了太久也唯有輕嘆！
翌日，只知有一個少年為西吳解下僵局，卻在最後一刻與北境的沙場一同化作那一場大火……
歐陽濤抱着那張依稀可辨的輪椅痛哭了整整三日——“小羽呀！你怎麽舍得……我還未來得及告訴你，哥哥一直在你身旁，這世上你還有個哥哥吶！”
蕭清皓顫顫巍巍地接過那骨殖， “小羽是嗎？是……小羽？”
蕭清皓抱入懷中痛苦萬分，想着一次又一次“你為何不再尋一尋呢？！”的質問，望着熊熊烈火終是氣郁地昏了過去。
歐陽夏望着昔日好友，憶起了當年一同立下平定天下的壯志豪言，憶起了當初好友為這大義獻出了最為寶貴的東西……他們的本心錯了嗎？二十年前蕭清皓為了西吳痛失愛子，現下又一次為了西吳四面楚歌，可他卻再一次失去了小羽……自古良将難求！他蕭清皓又怎麽能再有閃失？越家軍在自己手裏也只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