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賽鹿大會

? 終于盼到了賽鹿大會要開始,一大早某某就起來收拾妥當,自然是早已打聽到早些去圍場占位子,來到這裏第一件讓她興奮的事情就是這個了。所以當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孟大山說他不去了的時候,某某簡直要跳起來。

“我們老早就說好的,你帶我去看賽鹿大會的啊!怎麽突然說不去就不去了?”某某氣得直跺腳。

孟大山倒是一點歉意都沒有,靠着門框慢吞吞道,“我昨夜裏跑了多少趟茅廁你又不是沒聽到,不用我說是什麽原因吧?”

某某一看他怨念的眼神頓時氣短,“你想栽贓我的面!你,孟大山,好,你就別去,哼,我自己去!”知道多說無益,也只好佯裝生氣轉身離開,“明明我吃了就沒事嘛!”

走到大街上時,發現早已有很多人在趕路了,某某也省得問路,混在人群裏走就是了。走了一會兒覺得肚子餓,才想起今兒個起得太早,剛才和孟大山一番争執又忘記吃早飯,最關鍵是師姑給自己的錢袋子在遇到孟大山之後便蹭吃蹭喝暫時也用不到,于是就放在他家裏了,這下可好,他又不在身邊,身上又沒錢,真是悲催。想想賽鹿大會上肯定有東西吃,于是随便找了個路人問,“小哥,走去圍場還要多久啊?”

那位小哥頭也沒回,“腳程快的話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到了。”

然後飛快的消失了,某某默默的嘆氣,這腳程,淩波微步麽!只好加快腳步向前走,越是走得快,就越感覺肚餓,越是肚子餓,就越發覺得腳上沒力氣,感覺走了好長一段路,終于決定停下來休息一下。剛喘了幾口氣,就聽見遠處有馬蹄聲飛沓而至,很快的又飛揚而去。某某一邊揮着袖子遮塵土,一邊心生羨慕,暗暗下決心什麽時候也學學騎馬。就在她心裏無限遐想的時候,前面一匹馬居然折返回來,奔馳到她面前停下了。

某某仰頭看,居然是柯二,不明白這個沉默寡言的雲山城惡霸兄弟之一為何堵住自己的去路,若是平時,肯定開口諷刺個兩句問話了,可是現在又累又餓,再加上馬蹄揚起的灰,某某就這麽傻呆呆的不明就裏的看着他。

柯二也是受人之托,無奈開口,“方才負緣公子看到姑娘。姑娘不會拂了負緣公子的好意吧?”

某某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這個悶葫蘆說話還真是會省略,“公子的意思是可以載小女子一程了?”

柯二面無表情的輕微點頭,似乎篤定某某一定不會拒絕,便伸出一只手來,只是那表情一向的沒情緒,讓人看不出是否樂意。管他的,現在只要不用走這麽多路就行,某某幾乎沒有一秒的猶豫就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卻在一瞬間被柯二拽着手臂扯上馬背。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某某還沒聽清,他就揚起馬鞭開始飛飚。某某死命的扯着柯二的衣服,想想他之前說的應該是坐好之類的話,一邊看着兩旁的景物飛也似的逝去,一邊瘋狂地鬼叫着宣洩心中的驚恐,一邊在心中默默的哀悼,為什麽人家都是在馬背上和帥哥濃情蜜意,輪到自己就是這麽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就在某某以為自己要甩出馬背時,柯二突然放慢了速度,某某剛覺得感激涕零,此人終于良心發現了,卻在下一瞬間像一個沙包一樣被柯二扔到一匹靠近的馬背上,某某簡直要瘋了,感覺靈魂都要出竅了。

下意識的抓住身前的人,還沒看清臉,頭頂上便傳來戲谑的聲音,“怎麽了,石頭腦袋,才剛騎了我二哥的馬就吓成這樣,你不是膽子很大什麽都不怕嗎?”

原來是柯三,這兩兄弟真夠有毛病,把人像丢沙包一樣的亂丢很有趣嗎!某某剛想張嘴罵兩句,卻不料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柯三瞥到她吃痛的表情心情大好,“哈哈哈,你不會第一次騎馬吧?石頭腦袋原來是個土包子啊!”再看她想要開口又不敢的模樣真是解氣,“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最伶牙俐齒嗎?哦,我知道了,剛才在我二哥馬背上吓到了,像個瘋子一樣叫了一路把嗓子喊啞了對不對?哈哈哈,我二哥就是擔心耳朵被你喊聾才把你扔給我的!”

某某被氣得要命,卻沒辦法發作,偏這柯三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就不依不饒,“我說石頭腦袋啊,你這一下不能說話了就和個小啞巴似的,以後不能強詞奪理了,可怎麽辦啊?不過你安靜下來也不錯,要不然我看這樣好了,我送你一些靈丹妙藥就把你弄啞了如何?一個安靜的女人總比一個不講道理的聒噪女人容易嫁出去,你那麽對我,我還這麽為你着想,是不是很感動啊?”

某某抓緊柯三的衣服,張口就咬了上去。

柯三一時吃痛“哎呦”叫了一聲,其實倒也不痛,只是被她的舉動吓了一跳,卻見這女人仍然死死的咬着自己不肯松口,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某某也不輕松,這家夥皮糙肉厚,平常總幹壞事兒身體倒是練得結實,這一口咬下去其實是硬邦邦的,可是多少解氣啊!咬了半天才松口,覺得自己牙關都合不上了,就死死的瞪着柯三。柯三覺得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便也不再惹她,真不知道負緣公子為什麽要理這種人。

某某被拎下馬後站了好半天才站穩,第一件事就是沖着柯三破口大罵,“你這麽厲害去坐雲霄飛車啊你!坐過沒有啊你!好歹我也是姑娘一個,憐香惜玉你懂不懂啊!看将來那個女人敢嫁給你,你就一輩子光棍吧你!”

柯三也沒聽明白雲霄飛車什麽的,後兩句倒是聽得真切,便不屑地回了一句,“大丈夫不成大事,何提娶妻!”

某某“呿”了一聲,“成什麽大事,別以為我沒聽說你為虎作伥的事跡,街邊的大嬸都知道城裏沒有姑娘看上你,哼!”真是氣瘋了,居然當着面吼出這些狠話,幸虧他們騎馬來得早,走的又是達官顯貴們的入口,否則這些話被街坊聽到又要為她捏一把汗吧。不過某某現在可顧不上這許多,先罵爽了再說,盡管如此自己還是窩囊的檢軟柿子捏,經過一旁的柯二時,也只是哼了一聲,不敢對着那張冷面說一句狠話。

“莫姑娘,你這樣說可是有失公允,柯三雖然性情火爆,行事給人感覺有些許暴戾張揚,但是相處久了,你才會了解到這個人自有他的優點。”侍童早已将馬牽走,負緣公子和柯家兄弟一樣一身勁裝,負手而立,和第一次見到時又多了種不同的風采,英姿飒爽,神采飛揚。“莫姑娘,這邊請!”

某某無比珍惜每一個看到帥哥的機會,剛才光顧着報私仇,現在完全将柯家兄弟忽略,盈盈一笑走進負緣公子的光圈,“公子,好巧啊!幸會啊幸會!”說完才覺得自己有夠蠢的,果然犯花癡的女人智商都會降低。管他的,帥哥看一個少一個,看一眼少一眼,今天既然巧遇就是老天爺賜予的福利,哦呵呵呵!

某某随負緣公子進入圍場,柯家兄弟緊随其後,入席後才發現多虧了負緣公子,不然哪能坐在VIP內場!再看看老百姓們,還不是離得遠遠的!沒人搭理的時候,便伸長耳朵聽周圍人相互間的寒暄,座上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難怪人家介紹自己是負緣公子的朋友的時候,旁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瞥一眼。不過天生少根筋的某某轉念一想,今天要抓緊機會在VIP超級內場好好欣賞賽鹿大會,管別人怎麽看,反正又不認識,以後就沒這機會了,今天看個過瘾,明天讓孟大山帶自己去別的地方玩玩兒吧,也拖沓太久了,是該準備上山了。

賽鹿其實很簡單,就是逐鹿人騎馬追趕群鹿,鹿群一見到馬匹的追圍便慌亂四散奔跑,這個時候逐鹿人便從四散的鹿群中挑選一頭追逐,但是要牽制它奔跑的方向,最先跑到終點的便是得勝者。規則雖然簡單,但是看了兩場熱身賽之後,某某才發覺并不簡單。首先這些鹿是沒有經過訓練的,四散而逃的時候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就被淘汰部分,如果有經驗不夠的逐鹿人選錯了鹿,不但不會逼着鹿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奔跑,反而會被它害的亂了方向。其次,就算選了一頭身強力壯的鹿,如果鹿的心理素質不夠強大會在奔跑過程中頻頻回頭,會對逐鹿人把握速度和方向産生不小的影響,已經有好幾頭鹿在掉頭奔跑的過程中摔倒。再者,選了一頭身強力壯又太狡猾的鹿,反而會帶着逐鹿人兜圈子,讓人受制于它疲于奔命。最後為數甚少的逐鹿人選了對的鹿,在奔向終點的過程中也不是那麽順利。綜合這種種因素,賽鹿大會才會那麽精彩有看頭,時不時博得大家的驚呼與喝彩。某某被現場的熱烈氣氛而感染,全身心的投入到觀看比賽中去,直到一個戴着面具遮住半張臉的男人騎着一頭栗色駿馬在圍場上出現的時候,某某和很多人一樣發出了驚呼聲,眼睛再也移不開。

那人身材矯健,一身玄衣,黑發高高束起随着手中的馬鞭揚起而飛揚,這一場的鹿是最健壯的雄鹿,逐鹿人是前三年的前三名,自是高手如雲,極有看頭,而且這些人不僅自己本身實力雄厚,還極會帶動現場氛圍,每每在追逐過程中做出驚險動作,惹得大家陣陣呼聲。就是在如此環境中,此人依然毫不遜色,争鋒之勢強勁。最終在超過第二位的時候上演了驚險一幕,前面一位的賽鹿在快速奔跑中突然摔倒,使得它的逐鹿人緊急勒馬,而它在摔倒時又向旁邊翻倒,正巧那個玄衣人策馬迎上,眼看就要被它絆倒,某某嚯的一下站了起來,人群中已經有和她一樣緊張的人發出呼叫聲。然而那人卻在一瞬間揚起馬鞭,策馬飛越了過去,穩穩地落在前方的空地上,又迅速地向頭鹿追逐過去。某某咚的一下坐進位子,總算是提起的心落回原位,耳邊傳來一句涼涼的戲谑聲,“沒見過吧,土包子!”懶得理柯三,繼續專心致志的看賽場結果。然而□□過去後,玄衣人卻在最後的一個轉彎中連人帶馬側摔倒地,使得近在咫尺的第一名頭銜就這麽離他而去,在衆人惋惜的嘆息聲中退場。某某雖也嘆了一口氣,但是覺得剛才那一幕已經足夠精彩,無所謂遺憾了,況且第一名的風頭也已經被玄衣人搶盡,相信看過這場比賽的人以後每每提起時必定是對玄衣人濃墨重彩渲染一番吧。

某某看得太滿足,那雙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是多麽意氣風發,在馬上揚鞭的他仿佛根本不是一個逐鹿人,這整個圍場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一刻似乎整個世界的中心就在他的馬蹄之下,那眼神閃耀的不僅是勝利的光芒,而是一種,王者氣勢。某某永遠也忘不了那樣的一雙眼,明亮、堅毅、自信,有這樣目光的人,不知道會生的一副如何的容貌。有了好奇心,某某便蠢蠢欲動起來。“喂,剛才那個第一名是什麽人?”

柯三對于某某向他提問似乎有些許得意,略微仰着下巴說道,“是前年奪魁的與麻城城主的門客,名叫平弗裏,據說在被與麻城城主收為門客之前是個盜馬賊,控制馬匹就是他的專長,哼,莽夫一個!”

某某并不在意柯三話中的情緒,而是頗有點小心機的問出心中真正的問題,“那第二名呢?那個玄衣人又是什麽人?為什麽搞得那麽神秘?”

柯三不耐煩的粗聲道,“都戴着面具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身份,我又從何而知!再說,一個敗将而已,又何足打聽!”

某某心下不予贊同,心想柯三你才是個莽夫,但凡是個長眼睛的人都看出那個玄衣人才真正是個中高手,也只有你這纨绔子弟才會只看表面,膚淺!心裏是這麽想,不過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喂,柯三,我看你們兄弟倆馬術未必比他們差,為什麽你們不上場賽鹿呢?”

柯三聞言眼神一沉,不悅道,“觀賽就觀賽,哪來的那麽多問題!”粗聲說完便起身離席。他旁邊的柯二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也起身離席。

某某看着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半響,才突然記起,那日街上的大嬸說的柯家的老大便是在去年的賽鹿大會暴斃的,想來是自己無意中提到了人家的悲痛之事,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接下來還有一場,可是某某已經沒有了興致,環顧四周發現VIP的貴客們也沒幾個真正在看比賽,反而是遠處的老百姓依然興致高昂。原本坐在城主不遠處的負緣公子不知何時也不見了身影,某某這下便更不想繼續在坐席待下去,于是也起身離席。

亂走一通也不知道要走去哪裏,如果現在回去時間尚早,再說早上被柯三帶過來,自己也沒記住路,突然想到那些逐鹿人一定有專門的地方休息準備,不如去找一找,“探探班”吧。這麽想着,便又有了精神,随便抓了一個人就問,“剛才的逐鹿人在哪裏?”

那人打扮好像是一個侍者,估計是瞧見了某某之前坐在貴賓席,回答倒也畢恭畢敬,“姑娘,您說的平弗裏已經被請到帳內領賞。”

“哦,那帳在哪裏呢?”

“姑娘,那邊是各位城主的休息之地”,侍者擡手指着圍場的另一邊,與賽場和人群有一段距離,“那個姜黃色的帳子即是與麻城城主的休息處,适才平弗裏奪魁後便被傳進去見他的主子。姑娘若非故交,小的就鬥膽勸姑娘別去見他了,您是負緣公子的客人,而平弗裏卻不是。”

那侍者頗有深意的看看某某,便微笑着離開了。某某仔細想想也是,聽柯三的意思,平弗裏與柯家老大之前就有過競争,先是平弗裏勝了,隔年柯老大風頭無兩卻當天暴斃,今年又被平弗裏奪魁,一個是與麻城城主器重的門客,另一個則是雲山城數一數二的大戶公子,又是負緣公子的朋友,想來與麻城和雲山城的關系也必定如同這圍場賽鹿般相互争鋒不斷吧。

某某其實對那個平弗裏沒有多大興趣,剛才問的其實是玄衣人,只是人們都會自然地以為是在打聽勝者。想了想,還是往那侍者所指的方向走去,既然姜黃色是與麻城的地盤,不去就是了,找最大的一定是雲山城的帳子,說不定可以遇到玄衣人。

某某還沒走近,就遠遠的看見玄衣人騎着一匹黑色的駿馬沖出來,依然帶着面具,然而速度太快又離得有一段距離,還沒等某某看清楚便飛馳而去,也就一句話的功夫,又有一個人策馬追上去,是平弗裏,前後兩匹馬很快就跑進樹林,消失在視線。某某跟在後面追了幾步,自知徒然,便悶悶不樂的順着馬蹄留下的印記走了一段路。“真想看看那個玄衣人長什麽樣子啊!”惋惜的嘆口氣,突然想到什麽,“玄衣人和平弗裏去樹林裏幹嗎?決鬥嗎?”心裏這麽胡亂猜測着,腳下突然踢到什麽,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面具!某某當寶貝似的撿起來,拂去上面的沙塵,興奮的呼道,“啊,是玄衣人的面具,我拿着這個去還給他不就見得到了嘛!太棒了!”這麽一想心裏的煩躁頓時一掃而空,便抱着面具向帳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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