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會診吸血魔
? 謝過範家夫婦後,他們直奔範府,途中商定了簡單的計劃,很多細節來不及研究,只好見機行事。喜寶和懷生暫時留在範家。
二人自報家門,說是雲游天下的神醫夫婦,門口的下人見二人年紀尚輕,卻語氣堅定,便進去報告總管,不一會兒就由小厮出來迎他們二人進去。
大廳裏站着的是總管,他上下打量一番質疑道,“你們自稱是神醫夫婦,可是為何男的是瞎子,女的臉不能看?而且老夫尋醫問藥多年卻從未聽過這個名號。”
孟大山雙眼直勾勾盯着前方,“不瞞你說,我和師妹原本師從天下第一毒同時也是天下第一醫藥狂君,可是我二人違反師父的規矩,我被毒瞎了雙眼,師妹被毒啞了嗓子還被毀容,我們被師父逐出師門,因此世人只知道藥狂君的徒弟是藥人,卻不知道還有過我們二人。這天下除了師父下的毒我們解不得,其他的病痛我們都可以醫治。”
“原來如此。”總管雖這麽說,卻依然不信任,“既然二位來我府上,就有勞二位神醫了。”說着給一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一邊請他們坐下。
不一會兒進來三個人,管家笑着說,“大夫,我府中有兩位身體抱恙,請您看一看是什麽毛病。”
某某牽着孟大山的手,為那二人依此把脈,孟大山述說了二人的病症以及該如何調理。那後進來的人和管家對視一眼輕輕點點頭,管家笑着說道,“二位果然是大夫,可這只是一般的病症,既然二位主動請纓,說明也已聽說我家少爺得的是怪病,只有能醫好那病才算的是神醫,休怪我冒犯。”
孟大山不氣不惱,“總管謹慎我們能夠理解,只是多說無益,不如讓我夫婦二人見一見這位範少爺,看看是何頑疾?”
“這……”總管看了看二人,有些為難,“二位稍等,我去去就來。”
總管疾步離開大廳,某某和孟大山坐下等待,趁此機會小心打量周圍。不一會兒,總管便回來請他們進去。
範府頗大,進了三進院子才到達範少爺的住處,總管推門将他們請進屋便從外面關上門,沒有跟進來。兩人站在廳中,房間十分華麗,桌椅格栅都是上好的楠木,桌布是華麗精良的刺繡,桌上的茶具無比精致,正前方的屏風上是萬馬奔騰,一筆一劃生動有力栩栩如生,房間裏每一個小擺設無不顯示了主人的富貴與奢華。孟大山一進屋就站定,某某習慣性的四處打量。
這時,一個聲音從屏風後響起,把某某吓了一跳,倒是孟大山依然穩如泰山。“看夠了嗎,怎麽樣?”接着笑了兩聲,“我忘了,能看見的人是個啞巴,沒法兒回答我,能回答的人又是個瞎子!”
那明明是男人的說話聲,笑聲卻分明是個女人,可是又不像是兩個人。某某覺得慎得慌,盯着屏風仔細看,才發現原來屏風是有點兒透明的材質,依稀看到後面有人影,可是無法判斷究竟有幾個人。
那人接着說,“我就是你們要醫治的病人,只是我看你們注定是一對苦命鴛鴦了,給我看病的人下場都很慘,久而久之再自負的大夫也不敢等我範府的大門了,像你們這樣自稱是神醫的人我也不是沒有見過,哼!”屏風後傳來窸窸窣窣衣料的聲音,貌似是換了一個姿勢,“想必管家沒有告訴你們看了我卻又束手無策的下場吧,估計是看你們一個瞎子一個啞巴也沒有什麽好忌諱的。本少爺今天心情好,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現在打退堂鼓,我不會為難你二人,你們馬上離開範府就是了。只是如果你們執意要證明自己的醫術,那麽如若成功即使要我全部財富都成,如若失敗就要為我做一件事情,不得反悔,否則會讓你們走不出範家莊!”
某某擡眼看一眼孟大山,孟大山思考幾秒鐘,開口說道,“我們夫婦二人既已來此,就無不見而退之理。範少爺,你的要求在我看來不算過分,勞煩讓我把脈。”
範少爺又是一陣女人般的笑聲,“希望你們不要後悔。讓你那啞巴婆娘帶你過來吧!”
某某拉着孟大山繞過屏風,瞧見了傳說中的吸血魔。靠,不帶這樣的!某某幾乎是一眼就被榻上側卧着的那張臉吸引過去,那是一張極美的臉孔,比一般男人明顯白皙細致的皮膚,兩道濃眉英氣十足,一雙眼睛妖魅一般攝人心魄,鼻梁直挺薄唇豔澤,生生一個美男子啊!如果說某某第一次見負緣公子就被吸引,相比之下這範少爺簡直就是将她蠱惑。居然,居然長得這麽美,完全不符合壞人的形象嘛!某某不平衡的腹诽,活脫脫一個吸血鬼!
“呵呵呵呵,我發現你這啞巴小娘子很喜歡四處打量嘛!怎麽樣,看夠了沒?要不要形容給你的瞎子相公聽聽啊?啊,我忘了,你是啞巴嘛,怎麽說呢!”範少爺如果不開口,這将是一副很好看的畫面,一開口就是一個心理變态的惡棍。“還不把你相公牽過來為本少爺把脈?醜八怪!”
某某幸虧是戴着面紗,否則此時的表情一定猙獰無比,強壓着怒氣心裏默念一萬次滅了你,拉着孟大山走到榻邊坐下,把他的手搭在範少爺伸出的手腕上。
某某看了一眼範少爺的手腕,不似尋常男人,極細,很白,某某心想自己在淨秘庵砍柴時候用的斧子估計他拿都拿不起來。旋即盯着孟大山的臉,想從他的表情當中觀察出什麽端倪。
而範少爺卻盯着某某的面紗猛瞧,眼中露出一絲興味,“你把面紗取下,讓我瞧瞧!”
某某下意識的往後閃,孟大山此時開口說道,“範少爺勿對我師妹開玩笑,師妹毀容是我心中無法磨滅的痛苦。”
範少爺頓時意興闌珊,“管家和我說了你們的事情,真是想不通,瞎了啞了被逐出師門不被世人知曉,值得嗎?”
孟大山雙眼盯着前方,毫無光華,卻輕笑道,“琴瑟在禦,莫不靜好。茫茫人世間,得一人真心相對,人生之樂,莫過于此。”
某某擡眼看着孟大山,雖然知道他們只是在做戲,可是心底免不了被牽動。琴瑟在禦,莫不靜好。這八個字,真好。
範少爺看着他倆,只覺得是一對情意相投的患難夫妻罷了,倒是沒有為他們的感情動容,不在意的說道,“這世間任何事都沒有一副健康的體魄來的值!情情愛愛,不過是一場空夢罷了!”語氣中有一絲不屑,更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常人健康身體的向往。“我的病,你診得出嗎?”
孟大山眉毛微皺,某某心裏也沒譜,範少爺一臉篤定他已失敗的看着他,“神醫,我是很想這麽喊你,看來沒有機會了!”
孟大山微微轉頭,“師妹,你先去屏風外等我。”
某某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
屏風後的孟大山不知小聲對範少爺說了句什麽,驚得他半響沒說話。某某再次繞回來時,範少爺魅惑的眼中少了些什麽。“說吧,你們可以提一個要求。”
孟大山說,“你把府裏的丫頭小子全放了,我自有辦法醫你。”
範少爺笑了笑,“你若醫好我,到時我自然會放了那些孩子!”
某某心想,這不是耍賴嘛,轉念又想,嚴格來說也不算,這範少爺是對他們玩兒文字游戲,真狡猾!某某氣鼓鼓的盯着他,若不是現在裝啞巴,早就破口大罵了,真無恥!
孟大山笑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倒要多提一個要求,範少爺可以馬上履行。”
“好啊!你說!”範少爺輕笑,眼卻盯着某某。
“我有話直說,希望範少爺不要覺得我有所冒犯。”孟大山語速平穩,語氣中平添幾分嚴厲,“在你放這些孩子出府之前,不要再喝血,這期間只準吃我配的藥。”
範少爺細細将孟大山打量一番,也沒有回應,直接喊了一句,“管家,整理一間客房!”
房門打開,管家站在門外,說,“神醫夫婦,請!”
某某扶着孟大山起身,看了一眼範少爺,拉着孟大山走出房間,跟随管家離開了這進院子。
兩人進了客房,關好房門,某某就拉着孟大山要問話,孟大山連忙伸手比劃了一下,隔牆有耳。可是某某快憋死了,摘下面紗對着孟大山做口型。孟大山先是檢查了一遍房間,然後拉着某某坐到床榻上,低聲說道,“範少爺是個陰陽人。”
某某瞪大眼睛,靠,這是什麽玩意兒,半人半鬼?果然是吸血鬼嗎?想一想就覺得恐怖!附在孟大山耳旁問道,“這你都能診出來!你是會醫術還是妖術?對了,之前那兩個人你真的知道他們是什麽病,可是你怎麽會醫術呢?”這個問題某某憋了好久,一直沒有機會開口,剛才在大堂她心想這下穿幫了,沒想到卻讓孟大山過關了。
孟大山幫她把面紗戴好,“你忘了我是個獵人,時常只身出去有個什麽傷是常事,久而久之就學了一點皮毛。”
“哦。”某某想了想,又問,“那這個範少爺怎麽辦?你能把他變成人嗎?”
孟大山輕嘆一口氣,“他的病沒得治!剛才那兩個人只是尋常小病,可是他,我相信即使是師父在這裏,也是束手無策。”
“師父?”某某挑眉,“你說藥狂君嗎?喂,你入戲也太深吧!”
孟大山輕咳一下,“我敬業,你也學着點兒!”好險。
某某輕笑一聲,“可是你對他說你有辦法,你這緩兵之計能支撐多久?時間一長,恐怕會被他發現我們是冒充的神醫,到時候救不了府裏的孩子不說,我們也自身難保,況且現在韓大人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他們不知道我們身在何處,也沒法幫我們。”
孟大山說,“我自有辦法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裏,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們千萬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讓他知道你就是聖女……”輕輕拂了一下她的面紗,“一定不要讓他看到你的臉,還有,在範府你要時刻跟在我身邊,千萬別落單,尤其別和那個範少爺單獨待在一起。”
某某連連點頭,“那是當然了!陰陽人哎,吓死我算了!”
孟大山交代清楚,坐在桌前寫了一張紙,然後開門找人去抓藥,說是給範少爺開的藥方,務必盡快将藥材配齊。
某某心想,這個孟大山真是不簡單,沒想到一個獵人能有如此心思。唉,昨天還說不再依靠別人,結果現在還不是依靠孟大山,自己還真是沒用!
入夜,孟大山取了一床被子鋪在床榻邊的地上,沒辦法,他們現在是夫妻,只能住在一間房裏。還好某某是個大咧咧的人,再加上之前有過在一起生活的經歷,也不覺得難以接受,反倒是覺得可憐了孟大山,畢竟天氣已經涼下來,睡在地上并不舒服。
熄燈後,兩人一上一下躺下,一時也沒有睡意,某某剛開口問了一句,“睡着了嗎?”
孟大山一個翻身連人帶被就翻到床塌上,整個人壓在某某身上。某某下意識開口罵人,嘴巴剛張開連衣冠禽獸的衣都沒來得及說出,就被孟大山吻上,男人的氣味毫無預警的沖進她的每一個細胞。某某伸手推搡,奮力反抗,卻被孟大山輕而易舉的壓制住,從未有過的恐慌襲上心頭,對于孟大山,某某從未有過防範之心,此時緊貼在她身上的健碩身體才讓她意識到他也是個可怕的男人。
就當某某要放棄抵抗,決心等孟大山完事之後殺了他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外有聲音,她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孟大山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外面有人,抱歉”,然後翻身躺在一邊,“什麽都別想,睡吧。“
原來如此,範府的人還是懷疑他倆,難怪,還以為他真的獸心大發呢!某某一邊喘着氣,一邊經歷內心的轉折,又不是色戒,居然還要犧牲色相!關鍵是人家還有鴿子蛋,她呢,剛才全是驚吓,半點兒享受都沒有!
等到某某好不容易平複了氣息,才小聲嘟囔道,“下次給點兒暗示,剛才被你吓死了,還以為我的清白之身就毀在你手裏了,都計劃好動手滅了你!”
孟大山沒吱聲,半響,“少說話,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啞巴。”
過了一會兒,聽到某某平穩的呼吸聲,孟大山轉頭盯着某某的睡顏,深夜裏,她看不到他飽藏秘密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