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算計了
說完了大房,秦妍說起二房的人也是毫不客氣的厭惡:“二爺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您別看二爺儀表堂堂,還效仿祖父一心侍妻,不納妾不擡姨娘,但其中的苦楚,二夫人自己嘗去。二哥秦玉元從來待我們這些弟妹也是沒有好臉色,他弟弟秦玉清再大些,脾性怕也一樣。至于老太太最為得意的淑妃娘娘,她那十三殿下好色狂妄,誰人不知?”
“妍姑娘。”蘭姑出聲制止,搖了搖頭,妄議自己的長輩,讓人聽去了,妍姑娘只怕要擔上一個不忠不孝之名,眼見着到了婚嫁的年紀了,壞了名聲,往後誰還敢要她。妍姑娘是四爺與胡姬所生,說來四爺也是個性情中人,十幾年前與那胡姬露水姻緣,竟癡念至今,不肯婚娶,老爺老夫人失望透頂,便也不再理會他,四爺這一輩子過得渾渾噩噩,便也廢了。五年前,年已十歲的妍姑娘自行找上門來,原來是那胡姬已死,不得已投靠父親來了,自此以後四爺才又跟活過來了一樣。
可妍姑娘回來了又如何,生母是個胡人,無名無分,能給個庶出的名頭就已經是不錯了,往後只怕四爺就是想為她作主嫁個好人家,也是有心無力,只能任人宰割,偏就如妍姑娘所說的那樣,王府裏的人從未善待過她,甚至就是下人也未必将她當主子看。
秦月出嘆息,竟是她看錯了,她還道是老四秦子濤應當過得最為潇灑。
撲通一聲,秦妍忽然跪了下來,一直有些倨傲倔強的深邃面龐,忽然有些浸潤,就是審美觀異于常人的秦月出,竟也覺得這一身傲骨忽然在你面前低下頭來,這深邃的眉眼和具有胡人血統的身姿,竟是風情萬種,又楚楚動人。
秦月出一時被“美色所迷”,反應要比平時遲鈍一些,所以沒得及阻止秦妍跪她,秦月出雖本來就是個能不折騰就不折騰的人,可更多的是因為現在她自己仍是雲裏霧裏沒弄清怎麽回事呢,實在是折騰不起來。
只見今天一直不肯當着衆人的面折腰的秦妍,忽然破釜沉舟般,跪在了秦月出面前:“二爺想把我送給十三殿下做姬妾,我不允,若您真的是老祖宗,我也是秦家的子孫,為什麽只能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我不願給那好色之徒做姬妾,我娘的血統如何低賤了,您若真是老祖宗,定能主持公道!”
姬妾,到底是玩物,連妾室都不如,還是自家姊妹呢,如此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知義聽得義憤填膺,知恥聽得輕輕啜泣,知廉也是一臉同情地搖頭,知禮不言一語,反倒微微皺了眉頭。
蘭姑聽罷也忍不住軟化了心腸,句句嘆息:“可憐的孩子……”
秦月出的表情木讷,半天沒說話,弄得秦妍起來也不是,繼續跪着也不是。秦月出最是心善,這反應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起來反倒略顯不近人情。
秦月出委實不是有意要窺探王府秘事,只是今日要請妍丫頭來吃個飯罷了,不想最後竟把蘭姑幾人都惹得嘆息連連,還招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跪在她面前掉眼淚,她也實在是懶散的人,不想才剛醒來第二天,就摻和進了亂七八糟的家事中來,秦月出按了按自己的頭,想起自己是個長輩,不能這麽怕事……百般情緒交織着,便成了一副面癱臉。
半晌,秦月出終于開口過問了句:“此事你祖父祖母可知道?”
她的算盤打得好,這事讓兄嫂做主是再好不過,她再囑咐一兩句替這丫頭說說好話,也算是盡了點心。一來,她剛剛醒來,這才剛開始便對王府裏的事指手畫腳,難免惹人非議。二來,這也算是兄嫂的家事,她不能越過正兒八經的當家之主去處理這事。
秦妍搖頭:“庶子庶女的婚姻本就身不由己,祖父不會插手內院的事,祖母一向偏心二爺和淑妃娘娘,将我送給十三殿下讨他歡心,祖母怎會反對?”
秦月出無奈攤手:“你又怎知我能幫你?我雖是長輩,可也不能因為插手小輩的婚事惹他們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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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您不做什麽,他們也會把您當作眼中釘,即便您待他們好也沒用。可他們又得礙于您是老祖宗,表面活不得不好好做,好好孝順恭敬着您,可背地裏,該做的惡事他們還會做,根本不會手軟。我知道您終有一天會對他們心死,必不會像祖母那般為了顧全幾個兒女的顏面便犧牲我們這些小輩。您若幫我,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也可借由我之事,敲山震虎。他們若從此安分,您便再無後顧之憂,若不得安分,您又何苦為了他們而有所仁慈?”
“你倒是個實誠人。”秦月出莫名其妙誇了一句,然後轉問道:“我瞧着他們今日很是乖巧,為何你偏說,他們這是表面活?”
秦妍忽然行了個磕頭禮:“那您就別怪我口無遮攔,對您有所冒犯了。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您屋裏的人和祖父是真心盼着您好。祖父如今手握大權,不肯放權給任何一個兒子,縱然他們都是王府的嫡子嫡孫又如何,享用的即便是錦衣玉食,到頭來卻都不是自個的。王府所有産業,祖父早年就放下話了,全賴老祖宗做主。祖父雖放出了話,可在您醒來之前,他們尚且還能忍耐着,祖父年紀大了,就算抓着大權不放,也抓不了幾年,一旦祖父駕鶴西去,天大地大還不是他們說的算,況且祖父口中的老祖宗,幾十年也不曾見過面,誰知道能活幾年,能否醒過來。可您突然醒了……後面的話,自然不必秦妍細說,以您的見識,必然比秦妍要看得透。”
秦月出聽了半晌,卻也沒顯露什麽情緒,只擺了擺手,連飯都不留這妍姑娘吃了,秦妍這回磕了頭便出去了,進來出去這一前一後态度變化頗大。
知禮問了句:“老祖宗,您可是要為了這妍姑娘淌這趟渾水?”
知禮打妍姑娘一進門就看明白了,妍姑娘是個聰明人,從今日在立德堂開始,恐怕所有的小算盤都已經打好了,步步為營,把老祖宗也一并拖下水了,妍姑娘今日出現在這裏,每說的一句話,怕都經過仔細琢磨算計,無懈可擊,眼下把老祖宗也一起算計進去了。
但總歸,妍姑娘是個可憐人,心眼再多,在權位面前還是不堪一擊,她步步算計,也頂多是為了自保,讓人又恨又憐。
秦月出一副累得要倒下的樣子,便丢下了一句:“信息量太大,聽了後半句,前半句就給全忘了。說到底,今日她的來意到底是什麽?”
知禮愣了下,給抽絲剝繭提取重點:“大抵是求老祖宗做主,別讓二爺将她送人吧?”
“原來如此。”
秦月出這人吧,你說她不食人間煙火,可從前成日浸淫在小話本兒裏,看的盡是些家長裏短爾虞我詐明争暗鬥的故事,看多了聽多了,很多深宅大院裏的小手段,她一眼便看透了,再說她那師傅,為了不讓秦月出下山,盡把那些陰謀詭計說給秦月出聽,吓唬她這世上的人成天都這麽玩命。可你要說她心思玲珑吧,也不盡然是,從前畢竟是養在深山的人,有一股懶勁兒,能不折騰就不折騰,有時候也不願意去琢磨別人的心思。
偏生她不願意琢磨人的心思,可也經不住自己反應太快,一下子就琢磨出味兒來了,這妍丫頭今日原是來算計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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