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怪我咯
探望罷容老太太,護國公李志想要留秦子濤和蘭姑三人在府上用午飯,眼見着天色不太好,下午恐要下大雨,秦子濤等人便推辭了李志的好意……如果秦月出知道之後會發生那樣倒黴而又麻煩的事,也許就會老老實實地留下用個午飯再喝杯小茶再走了。
回去的路上,馬車內僅蘭姑與秦月出二人,秦月出手上還執着半張帕子,上面繡着半面秋菊,針法是最簡單的單面繡,繡帕子的人大約是初學,手藝不是很好,那帕子所繡的紋樣只能隐約看出是朵花的輪廓,蹩腳得很,蘭姑認了出來,這是自家小姐小時候初學女紅時的作品,後來和容王府大小姐的關系頗為親密,二人就交換了帕子成了好姊妹,還約定以後兩家要結成親,只是如今這帕子怎麽被分成了半截,另外半截又去哪了?
見蘭姑盯着那帕子看,秦月出解釋道:“臨出來前,舒清姐姐從枕子下取出了這半截帕子交還予我,舒清姐将這半截帕子還我時倒來不及說什麽,大約是怕他日我們地下見面時認不出彼此,才留了個信物相認。”
蘭姑恍然大悟,便提出幫秦月出收好帕子,秦月出點頭将帕子遞給蘭姑,就在此時,原本平穩前行的馬車忽然來了個緊急剎車,外頭傳來馬匹受驚嘶叫的聲音,整個馬車被緊急制住而受到強烈沖擊。
“小姐小心!”蘭姑趕緊一手緊緊扶住了馬車邊沿,另一只手要去扶被馬車甩跌的秦月出,秦月出整個人身體不穩,後背砰的一下砸到了馬車後頭,整個人被摔得東倒西歪暈暈乎乎,手上的帕子也不知道落到了哪去。
“老祖宗小心!”馬車外頭同時響起了秦子濤的呼聲,緊接着便是一陣打鬥聲響起,伴随着咻咻的破風聲和四下亂哄哄的驚叫聲。
秦月出整個人都懵了,她的鼻子頗為靈敏,幾乎立馬就嗅到了血腥味,是有人受傷了,若不是有人故意設伏害他們,那便是他們倒黴,剛好被誤傷,秦子濤是個讀書人,車夫更是連三腳貓功夫都不會,外頭能傳來打鬥聲,可見他們應該是遇到了兩撥人馬。
秦月出的身子嬌弱,盡管腦袋清醒,可耐不住自己連坐都坐不穩,半點忙也幫不上,馬車受損嚴重,好在馬繩被兩束破風的利器射斷,兩匹拉車的馬脫離車身掙走,才不至于把他們的馬車也一起帶出去,秦月出稍一能穩住身子便立馬去扶蘭姑:“蘭姑,你沒事吧?”
蘭姑也是受驚不淺,就在此時,一記冷光朝這輛馬車面門而來,外頭的秦子濤來不及提醒車內的人,本能地便将血肉之軀撲了過去,生生用身體攔下了這一箭,待到第二箭再發出時,秦子濤已無力抵擋,他捂着滿胸腔的血,身體也受重墜下,就是在這樣的生死關頭,秦子濤的全身注意力仍在秦月出等人所在的馬車:“老祖宗……”
咚的一聲悶響,卻是那撲去的利箭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金屬物件當空攔截撞擊,雙雙偏離了軌道,利箭紮入了街道邊上一處建築的木梁之上,金屬物件直接半插進了馬車的車轱辘裏,下一秒,秦子濤只見兩批人馬追風而去,應該是一方在撤退,一方在追究。
秦月出好不容易攙扶起受驚的蘭姑,馬車簾子便立即被無禮掀開,掀簾子的是面貌冷峻的年輕人,眸如寒星,身帶血腥煞氣,但卻讓人看得出神色焦急擔憂,他只掃了車內的秦月出二人一眼,見是她二人,明顯微微一愣,那雙寒星一般冷冽的雙眸驀地閃過一絲詫異,複又迅速閃過一抹帶着責備的神情,僅轉瞬便又恢複一片冷寂,好不精彩:“怎麽是你們?”
明顯的失望。
秦月出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了一句:“這……怪我咯?”
那人掃了秦月出一眼,沒有回話,只當機立斷放下了簾子,消失不見,也就是秦月出五官靈敏,才隐約聽到他消失前留下的一句話:“不是主子,走吧。”
就這麽,走了?!
“小姐,四爺出事了!”秦月出被蘭姑焦急擔憂的呼聲驚醒,忙随着蘭姑下車查探,馬車外頭淩亂慘淡,好似臺風過境,這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早就驚動了附近的護國公府和巡邏至此的金吾衛,見是信陽王府的馬車,均紛紛上前見禮,詢問是否當即找大夫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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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出探了探秦子濤的脈,見他左胸膛心口附近受傷,若不動,暫時不會有危險,若動得不好,反而危及生命,就算是皇宮裏的太醫來了,也不敢輕易救人,更何況從附近緊急找來的大夫,秦月出作為長輩便當機立斷拿了主意:“先送人回府。”
……
檀香四溢,萦繞着騰空的白霧,窗外是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今夜陰雲蔽月,只有幾縷微微發白的月色從層層雲霧中慘淡掙出,夜風稍大,窗邊的案幾上點燃的燭火也随着搖曳不定,唯有那燃燒着檀香的金獸爐子,還緩緩地向外吐出煙霧。
窗戶被輕輕地關上了,搖曳的燭火乖巧了許多,那窗邊的案幾上是半截皺巴巴還染了點污漬的手帕,帕子上,是半截針法蹩腳形态怪異的雛菊,也許是菊吧……寬大的衣袂之下,一只修長好看得過分的手,不緊不慢地将另外半截潔淨卻同樣花樣醜陋的帕子平攤開在案上,與那半截帕子拼在了一起,恰好拼成了一張完整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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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今天你收藏了嗎?順便猜猜另外半截手帕在誰手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