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3)
人注資公司才死而複生,大筆資金輸入,所有人的股份都被稀釋了,包括你和我們展家。”
公司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怎麽不知道?就算以前知道也被我忘了。我問:“你說的注資人是誰?”
“說來你還認識,就是你們紀家的人,叫紀傳益,好像……好像是你伯父吧。”
很好,紀傳益,又是他!我問:“現在你我手裏的股份有多少?”
他清了清嗓子,“還說讓我回去做做功課,我看是你才功課做的不好。現在你手裏的股份30.3%,我爸手裏19.2%,剩下的50.5%都在紀傳益手裏。”
“什麽?”我驚訝的站起來,我的股份怎麽會縮水的這麽嚴重,而且紀傳益手中的股份也已經過了半數!“怎麽會這樣?”
展淩有點內疚道:“我爸從前公司出了那麽大的事,我也是這幾天為你查群城的事才知道的。紀傳益大筆注入資金,後來又高價把那些小股東的股權買過來,現在他就成了最大的股東了。”
現在事情變得難辦了,我對紀傳益的記憶很少,還都停留在小時候,當年我爸就是被他逼走,離開紀家自立門戶。想起他就是一陣惡寒,這段我不記得的日子,肯定也沒少來傷害我。
見我深鎖眉頭,良久不語,展淩安慰的說了一句,“群城的事情也不急,明年才要動工呢,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籌謀這件事。”
“我們?”我擡首看他,“你說我們是什麽意思?”
展淩摸了摸鼻子,“就是我一定幫忙到底的意思,如果你需要我幫的話。”
我還是第一次看展淩那一頭銀發沒那麽刺眼,笑着伸出手,“多謝”。
他和我握了握手,爽朗笑起來,“不客氣。”
這次談完,我暫且放下心來,既然展淩能說服展伯伯,便有了轉圜的餘地,此事暫時告一段落。
盛夏時節,滿目蒼翠,似火驕陽在天空恣意橫行,炎炎的暑氣,讓人越發的倦怠起來。我在餐廳環視一圈,心下有了計較,開始忙活起來。
卡洛過來看我一眼,“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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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西米放進燒開的水中煮,告訴他道:“這幾天天氣熱,我做些香芋西米露,來給客人們解解暑。”
“我怎麽越來越覺得你會做的東西比我多呢?”卡洛有些受挫。
“這是源自廣東的糖水,你又沒去過廣東,不會做有什麽稀奇?你要是想學,我教給你。”
香芋西米露是所有糖水中最複雜也最難掌握的一種,即使是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拿捏好,所以比較少做。煮好西米和芋頭塊,取出,攪入鮮奶和椰汁,晾涼後,我将十幾份西米露放入冰箱冷凍。
冷凍差不多的時候,我拿出一份給卡洛,“試試看吧,老實說,這個我并不拿手,給點意見吧。”
塊狀的香芋能最好的保持其自身的香甜味道和口感,吃起來軟糯細膩,香甜透心。鮮奶和椰汁能提升絲滑的感覺,吃起來又香又濃。卡洛吃了一口,深邃的碧綠色眼睛眯起來道:“不錯,我要學。”
我笑一笑,叫廚房外的伍雪進來,“雪兒,把冰箱裏的香芋西米露贈送給外面的十桌客人。”
伍雪把甜點一份份拿出來,放在餐盤上,“老板,外面有一桌客人找你,說是你朋友。”
我朋友?我看了一眼卡洛,我這唯一的朋友不就在這了嗎,我解下圍裙,說:“走,一起出去看看。”
我和卡洛一起走到大廳,原來是候遠洎和他妹妹,候遠晴眼睛笑成一輪彎月,沖我招手道:“紀晗姐,這呢!”
我禮貌的笑笑和卡洛一起走過去,“侯醫生,歡迎你們。”
候遠洎手裏正是剛剛送上去的西米露,滿眼笑意的說:“紀老板,果然好手藝。”
我打趣道:“不花錢的東西總是好吃。”
候遠晴搶過哥哥手裏的西米露,吃了一口,說:“好吃,紀晗姐做的東西比我哥做的還好吃。”她雖然對我說話,但眼神一直飄向卡洛,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問道:“紀晗姐,這位外國帥哥是誰?”
我看看坐在我旁邊的卡洛,一頭利落的棕色短發,飽滿的額頭,深邃立挺的五官,和一雙溫柔的墨綠色眸子,的确是一枚地道的外國帥哥。我玩味的笑道:“這位外國帥哥是我朋友,也是這家店的另一個老板,Carlo。”早在開餐廳的時候,我就給我卡洛三成的幹股。
卡洛也适時的伸出手,“嗨,我是Carlo,你是遠洎的妹妹?”
候遠晴握住他的手,“是,你叫我遠晴就好。”
依照西方的禮儀,卡洛在吻她手之前,問了句,“May I?”(可以嗎)
沒想打遠晴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臉上還滑過一絲害羞,臉色微微發紅,嬌笑道:“sure。”(當然可以)
得到允許的卡洛,低頭吻了吻遠晴的手背,然後做回到她對面的座位,“你們來想吃些什麽?我親自為你們做。”
“遠晴要為了他即将到來的實習生涯慶祝一下,所以要我帶她來這吃飯,紀老板說的,可以破例為我擺第十一桌的話可還算?”
我把桌角的菜單遞到遠晴的手裏,“當然算,遠晴看看喜歡吃什麽?”
“真好,不僅能見到紀晗姐還能一起同桌吃飯,以前在街上見到紀晗姐我哥都不讓我上前打個招呼。”如果在街上突然冒出一個人我不認識的人來跟我打招呼,我說不定還真會被吓到,候遠洎想事情倒還真是蠻周到的。候遠晴翻了翻菜單,問坐在對面的卡洛,“Carlo哥哥,你說哪道菜比較好吃呢?”
卡洛熱情的介紹道:“如果你吃牛肉的話,托斯卡切片和牛肉是個不錯的選擇。”
候遠晴想都不想的說:“我最喜歡吃牛肉,就來這個吧。”
在他們兩個選菜的時候,我拿手機偷偷給候遠洎發了條短信,遠晴以前不認識卡洛嗎?不知道他不喜歡女生嗎?
候遠洎拿起震動的手機,疑惑的看我一眼,然後打開信息看,飛快的在屏幕上打字:遠晴之前一直上學,連你也是一起出去吃過幾頓飯而已,這是她第一次見卡洛。
看完信息,我輕輕搖了搖頭,這下麻煩了。
卡洛起身,“那前菜,飯後甜點還有酒,我就幫你看着配了。”
候遠晴乖巧的點了點頭,“好,你幫我搭配的一定是最好的了。”
卡洛剛一離開去廚房,空下來的位子就被一頭銀發神出鬼沒的展淩搶去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嚣張,“我說大醫生,怎麽又看到你了呢?”
展淩自那天一句“我們”跟我結成聯盟之後,巧借工作的名目,時常來我的餐廳,還用一系列的糖衣炮彈把我所有員工都哄得開開心心的。對卡洛現在也是熟得很,要不是我的一句,你想追Carlo呀?讓他有所收斂,我還真怕明日停留的陣營都變成他展淩的了。總之,他現在俨然成為明日停留的內部人員了,我只有望洋興嘆的份。
候遠洎回他一句,“展公子也來吃飯?如果來吃飯的話,你應該另坐一桌。”
展淩坐在我身邊,抱着肩膀說:“我和你可不一樣,我不是普通的客人,我是老板的朋友,不需要預約,想來就來,想坐哪就坐哪。”
“哥,這人是誰呀?”候遠晴看不慣的問。
“展淩”候遠洎吐出這兩個字,之後沒做其他說明。
展淩盯着候遠晴的臉打量道:“這個一臉花癡,眼冒桃花的女生是你妹妹?你別說,你們長得還挺像。”
“你說什麽!”候遠晴的火爆脾氣倒是和她哥哥截然相反,橫眉豎眼道:“說誰花癡呢!叫展淩是吧,你是不是欺負我哥脾氣好?看你七老八十白發蒼蒼的樣子,來這撒什麽潑?不是想來這追我紀晗姐吧?”遠晴也打量展淩,不屑的說一句,“癞□□想吃天鵝肉!”
我倒不知道,候遠晴這麽火爆的脾氣。展淩像個好鬥的公雞,漲紅了臉,拍桌子站起來道:“你說誰是癞□□想吃天鵝肉,我配紀晗還不是綽綽有餘!”
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嘆了口氣,拉展淩坐下來,不悅道:“我這裏都是安安靜靜用餐的客人,你不要吵,小點聲。”
展淩不甘心的坐下來,正了正腕上的手表,斜遠晴一眼,“蠻不講理的粗俗野蠻女人。”
候遠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反應這麽大,看來你還真是對紀晗姐動了歪腦筋,我不怕告訴你,紀晗姐是我大嫂,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原本身上還燃着熊熊戰火的展淩,被這一句話徹底澆滅了,呆呆的轉頭看着我問,“你……你和那個醫生……”
未婚夫?男朋友?前男友?似乎都不準确,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怎麽定義我們兩個的關系,只道:“侯醫生是我前一陣子的男朋友。”
前一陣子的男朋友,展淩想了想,松口氣說:“嘿,前男友啊,前男友也好意思叫嫂子。”
我垂下眼簾,沉吟道:“不是前男友,就是前一陣子的男朋友。”
這下展淩也糊塗了,問:“不是前男友?前一陣子的男朋友?什麽意思?”
我暗暗思忖道,以後或許都要跟展淩打交道了,告訴他以後也方便一些,便把事情的大致經過告訴了他。
結束這個故事,展淩早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吶吶道:“還有這種怪病,難怪上次在大學見到的時候你不記得我,公司發生那麽多事也都不知道。”
這時,卡洛和一個waiter把主菜端了上來,一共四份,沒有展淩的那份。被搶了座位的卡洛,就近坐在了候遠晴旁邊,問:“展淩你怎麽來了?還有,你們的表情怎麽都這麽奇怪?”
展淩單手撐着頭,“我知道紀晗的事情了。我要吃點東西冷靜一下。”說着把對面候遠晴的牛排搶到自己這,拿叉子戳一塊牛肉往嘴裏送,大口的嚼着。
“你大……”候遠晴剛想罵他,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卡洛,咽下了想罵他的話,收斂道:“你大……大口吃也不怕噎死。”
卡洛對她笑笑,把自己的那份推到她跟前,道:“沒關系,吃我的這份,我反正也不餓。”
候遠晴溫婉的對他笑笑,說了聲“謝謝”,又狠狠的剜了展淩一眼。展淩只當沒看見,繼續大口的嚼着牛肉,誇卡洛的手藝好。
我看着這一桌子的人,關系還真的是很複雜,理不清關系的前一陣男友,殷勤過分的展淩,對卡洛暗生情愫的遠晴,一對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妹。我甩了甩頭,還是先嘗嘗卡洛做的牛肉吧。
象牙白的瓷盤上精致的擺着托斯卡尼切片和牛肉,撒落這松露油和起司片,讓海鹽與起司的鹹帶出肉質的鮮甜。經過香提酒清洗的牛肉,還帶着香提酒的清香,火候剛好,肉質柔嫩,上品。
候遠晴小口的咽下一口牛肉,笑盈盈道:“Carlo哥,真好吃,謝謝你。”
展淩惡趣味的看了她一眼,“花癡,你別打Carlo哥的主意,他才不會喜歡你呢。”
本不想再搭理他的候遠晴,被一激,又怒火中燒道:“你也別打我紀晗姐的主意,她才不會喜歡你這種膚淺的人呢。”
“我膚淺?你都不認識我,敢說我膚淺?”
遠晴放下手裏的刀叉,幽幽道:“Dior最新系列的男裝屬于歐美風格并不适合亞洲人穿,而且它體現的是一種冷峻高傲,和你又傻又蠢的氣質不符。”候遠晴眼光向下移動,看了看他的褲子和鞋子,繼續道:“雖然穿的是休閑西服但你至少也要和腰帶皮鞋還有襯衣的顏色搭配一下吧,你上下超過三種顏色,不倫不類。最重要的是大夏天你穿個西服,你不熱嗎?”
被她一番品頭論足,展淩不爽的說:“我不熱,用你管!”
候遠晴嘲諷道:“一身的名牌卻被你搭配的一塌糊塗,怎麽看都像是淘寶特賣款。綜上所述,你明顯是個只認名牌的膚淺又虛榮的富二代。”
我最怕吵,一時間,他們兩個唇槍舌戰,吵的我腦仁疼,我擦了擦嘴角,道:“我吃飽了,你們繼續,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展淩和候遠洎一齊說道。
我各自看了他們一眼,站起來,搖頭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展淩過來拉住我,“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去了。”
展少爺的車技我已經領教過了,珍愛生命,遠離展淩,我輕輕抽回了手,“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
展淩突然在我身後大聲道:“你說他只是你前一陣子的男朋友,那我追你他也無權過問了吧。”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展淩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也知道他現在還是孩子心性,只是對我有點好奇罷了,可他卻把這種好奇當成了好感甚至是喜歡。我微微回過頭,說:“我說過,我對你沒興趣的,別白費心思了。”
他似乎心有不甘,聲音又提了一個調,“喂!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你對我沒興趣?”
不是所有東西都有必要試試的,比如□□不用試也知道吃下去會死,比如毒品不用試就知道沾上會上瘾,只是這些道理我懶得再跟他講,也講不通,只擺了擺手說:“随便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歹徒
“老板,又是你的花?”伍雪抱着一大捧嬌豔的玫瑰,走進來說。
我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随手指道:“那桌那位小姐長得蠻漂亮的,送給她吧,就說是餐廳的酬賓活動。”自從那天,展淩說要追我之後,就天天送花來,招數有夠老套,更有夠煩。我這裏是吃飯的餐廳,又不是花店。
卡洛擺弄着今早空運到港的海鮮,問:“紀晗,你打算怎麽辦呢?你可還有遠洎呢?”
想起來就覺得為難,一個就夠我煩的了,現在還一起來了兩個。這些日子一直有意無意的躲着候遠洎,他似乎也有所察覺,配合着盡量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無奈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為了把心靜下來,我拿一根胡蘿蔔,坐在角落裏雕刻,尖刀旋轉,胡蘿蔔的碎屑一點點脫落,出落成一個展翅欲飛的雛鷹。伊靜老師教剛開始我刀工的時候,年紀還小,總切到手,弄的傷痕累累。看着哭鼻子的我,伊靜老師說,“手只要肯用心保護就不會傷到的,雕工最需細心和平心靜氣,我們從今天開始練習吧”。從那以後,我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雕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忽然打了個寒戰,一個失神,劃破了食指的指肚。我皺了皺眉,把食指含在嘴裏,望向窗外,這幾天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可窗外街道上一切如常,轉角處也并沒有盯梢的人。我甩了甩頭,可能是這幾天事情太多,太敏感了吧。身心俱疲的我,放下刀,在躺椅上淺淺的睡下了。
本來只是想小睡一會兒,誰知道醒來都已經傍晚了。
“你醒了?”卡洛端一杯溫水過來,“累了就先回家吧,這裏又不忙。”
我輕輕揉了揉眼睛,喝一口水,“好吧,那我先回去。”我起身,抱了抱卡洛,“你也早點回家,別總去夜店了。”
他拍了拍我的背,“知道了,快回去吧。”
怡景小區
一步步輕松的走到了16層,我正要開門,突然聽到屋內好像有響動。心中忽的漏了一拍,我将耳朵貼在門上,很安靜,但心裏疑雲更甚。我轉身敲了敲對面的門,沒人應門,我額上緊張的沁出一層薄汗,用力的拍着門,口中叫道:“侯醫生!開門呀!快開門!”
好像是我的動靜太大,驚動了裏面的人,我似乎聽見我房門就要打開的聲音。一種恐懼從心底鑽了出來,情急之下,我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候遠洎家的指紋鎖上,門竟真的開了。我顧不上驚奇,直接跑了進去,重重的把門關上。
走廊裏一片寂靜,并沒有人從我家裏出來,我雙眼緊盯着玄關上監視器的屏幕,神經緊張到了極點。什麽人會進去我的家,我家裏的鎖,只有我、卡洛,還有我不記得的候遠洎能打開,怎麽會有別人進的去?他進去想要幹什麽?一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如果說我在候遠洎能看到外面走廊的情況,那他同樣也能在我家裏的監視器中看到我剛才在門外的一舉一動。如果是小偷或劫匪,剛才明明有機會沖出來對我不利,但他沒有而是等我進去,是怕被走廊的監視器拍到嗎?我正想着,候遠洎走出了電梯,來到家門口,不等他開門,我直接打開門把他飛快的拉了進來。
“你……你怎麽在我家?”候遠洎詫異的問。
我緊鎖眉頭,咬了咬下唇,“有人在我家裏面。”
他身體前傾,急問:“有人?是誰?”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小偷或劫匪吧。”我住在怡景小區就是因為這裏安靜,安保措施好,怎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
候遠洎沉思片刻,去書桌上拿起一臺平板電腦,點了幾下,遞給我道:“你自己看看,認得出是誰嗎?”
我接過平板電腦,上面是我家裏客廳的場景,一個戴着口罩頂着鴨舌帽的男人正站在我家的門口,手裏還握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我暗道了一聲好險,如果剛才一個不小心走了進去會發生什麽?“雖然看不清臉,但這個人我應該不認識,以我的記性,就算我曾經認識現在也不記得了。”我又問一句,“你在我家裏安了監視器?”自己的家處在被人監控之中心中多少有些別扭。
他擺手道:“不是,不是,是你自己安的,你說,如果有一天想知道忘記的日子裏發生過什麽,就可以翻出來這些錄像看看。”
原來是這樣,我又問:“只有客廳和廚房有監視器是嗎?”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放心,只有這兩間有,卧室書房和浴室是絕對沒有的。”
我看他一眼,又把注意力轉移到電腦的屏幕上,這個男人是誰?家裏的東西并沒有非翻動的跡象,應該并不是小偷和劫匪。他眼神裏透着狠狠的兇光,難不成就是沖着我來的?但他為什麽要來傷害我?我為人一向安靜又低調,應該不會得罪人的呀。
見我神情緊張,候遠洎問我:“要不要報警?”
我點了點頭,這種事情還是讓警方介入調查比較好。
可能是見我在候遠洎家裏呆的太久了,那個口罩男也猜到了我或許會報警,躊躇了一會還是壓低了帽檐,趁着外面沒人,快步的從我家裏走了出來。
我急道:“不好,他要跑!”
候遠洎一個健步沖了出去,我還沒來得及攔,他就追了出去。我突然想起來,叫了一聲,“巧克力!”躺在屋裏曬太陽的巧克力一下子跑了過來,顯然還不知道我們人類的世界發生了什麽?我也顧不得它聽不聽的懂我說話,指了指外面,發號施令道:“快出去幫你的主人!”
它好像真的聽懂了,噌的一下跑了出去,我緊跟着它出去。
口罩男跑的很快,眼看就要走到停車場,候遠洎終于追上他,“站住!你是誰?為什麽要害紀晗?”
口罩男哪裏會理他,只拼命的向自己的車子跑,候遠洎拉他的時候,還被他手裏的刀割傷了,鮮血直流。這時巧克力及時跑了上去,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腿,口罩男惱羞成怒的揮刀向它刺去,好在巧克力動作靈敏,松口躲了過去,口罩男也趁機跳上了車,一腳油門逃走了。
望着黑色轎車的尾氣,候遠洎低咒一句,恨恨的捂住自己受傷的小臂。我急忙走過去,看着他流血的傷口,蹙眉道:“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X9631”他看着漸行漸遠的車牌號,說:“皮外傷,上點藥就好了。”
巧克力這時也跑了過來,候遠洎俯下身看着它嘴角咬下來的一塊褲腳布料,上面還沾着口罩男的血跡,笑了笑:“這下有DNA可以查了。”
警察來了之後,我們分別錄了口供,把監視器拍下的畫面和巧克力撕咬下來的那塊沾着血跡的布作為證據交給了警察。警察也開始立案調查,安全起見,警察勸我最近最好換個地方住一陣。
忙完這些事情,候遠洎的家裏只剩下我們兩個,我幫他上好了藥,輕輕嘆了口氣,動容道:“侯醫生,今天謝謝你,還讓你受傷,真是抱歉。”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活動活動手指,說:“只是傷到手臂,又沒傷到手,不耽誤我做手術,有什麽大不了的,何必又道謝又道歉的呢?說起來,我倒是很懷念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那個時候從來都不會跟我這麽客氣的道謝或是道歉,只是理所當然的使喚我,很随意。”
我注意到他舉起的手掌中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我忽然握住他的手,指甲輕輕摩挲着那道淺淺的疤痕,想起他說,這是我當年弄傷他的,還送他了一瓶去疤的良藥,“終究還是留下了疤痕,你不是說你是不易留疤的體質嗎?”
他安慰的對我笑:“我倒是很喜歡這個淺淺的印記呢,這樣的話,你不只留在我的記憶裏,還留在我掌心的中。”他握起手,連同我附在他掌心的手指一起握住,好像我逃不出他手心的樣子。
我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今晚發生這麽多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你還要回去?”他不放心道:“你那裏不安全,不如換個地方住吧。”
他說的委婉,換個地方住,言下之意不就是暫且住在他這裏嗎?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沒關系,他今天已經來過一次了,應該不會再來了。”
“沒準他就是怎麽想的,趁你松懈下來,殺個回馬槍。”他還繪聲繪色的做了個手刀的手勢。
我輕笑一聲,“你電視劇看多了吧,這樣吧,我讓卡洛過來陪我,大家也都安心了。”
他點頭,“也好。”
我打電話給卡洛,簡答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讓他現在過來候遠洎家找我。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卡洛還帶來了兩個小拖油瓶。
“怎麽樣?受傷了沒?”展淩一進來就嚷道。候遠晴緊随其後,“大哥,聽說你受傷了,重不重?”抱着候遠洎,從頭到腳的好好看了一遍。
我不去看展淩,只道:“我沒被傷到,可侯醫生卻手臂卻被劃了一刀。”我眼神又停在了候遠洎纏着紗布的小臂,怎麽我們兩個每次不是我受傷就是他受傷,像個怪圈。
候遠洎笑着摸了摸妹妹的頭,“這麽緊張幹什麽?一點點皮肉傷,我是醫生還對付不了這麽點小傷。”
見他只是小傷,候遠晴松口氣道:“那就好,聽說你們遇見持刀歹徒,真是吓死我了,對了,那人是誰?為什麽要來害紀晗姐?”
卡洛也道:“是呀,紀晗你到底得罪了些什麽人?”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也實在想不出會有誰要來害我,還是交給警察查吧。”
展淩整了整豎起來的銀發,“真是太危險了,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這幾日就由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呵!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候遠晴掐着腰,冷笑道:“就憑你,遇見歹徒也只有拖後腿的份兒,我看你還是快點回去,別給大家添晦氣了。”
展淩回擊道:“怎麽哪都有你?你……”
在他們倆個吵架的間隙,我悄悄的問卡洛:“你怎麽把這兩位活寶給帶來了。”
卡洛攤了攤手,頗為無奈道:“你打給我的時候我和遠晴在餐廳,又剛好碰到展淩去找你,所以大家就一起來了。”
我奇道:“你和遠晴一起在餐廳?在做什麽?”
卡洛老實的回答:“她說今天沒課,就來餐廳看看我,順便一起吃晚飯。”
我別有深意的看着卡洛,嘴角忍着笑意。他知道我在笑什麽,低聲道:“我知道你怎麽想的,适當的時候,我會告訴她的。”
我佯作嘆息,“又一顆破碎的□□呀!”
那一邊戰火更甚,候遠晴嬌橫道:“看你的樣子,還有那一頭礙眼的白頭發,怎麽?想讓人尊老愛幼呀?姑奶奶可不吃你這一套。”
“你長的一張胖臉,還敢說本少爺?“
怎麽都開始人生攻擊了?我制止道:“不要吵了,展淩多謝你關心,但我沒什麽事了,你先回去吧,今晚卡洛陪我就行了。”
他走過來,一本正經的堅決道:“不行,今晚我一定要陪着你,要不然我是不會放心的。”
“紀晗姐,有這小子陪着你我是不會放心的!所以我今晚也陪着你!”候遠晴道。
“我也是”這個時候,候遠洎也開了口。不是吧?這麽多人今晚要守在我家,怎麽住得下?我籲口氣,“你們這麽多人,我家卻有一間書房可以住人。”
展淩急道:“你家這麽危險,可不能住了!我家的別墅房間多,今晚去我那住吧。”
“去你家!想都別想!”候遠晴直接幫我拒絕了他,“我警沒警告過你,紀晗姐是我大嫂,叫你別打她主意!”
“你……”
“不要吵。”我皺眉看着展淩,他也識相的閉了嘴,只忿忿的沖遠晴做了個鬼臉。
看着圍着我的一圈人,幾時我身邊竟然有這麽多關心我安危的人了?算了,大家也都是為了我好,而且這裏的确不大安全,便沉思道:“我還有個住的地方,你們想跟來的就都跟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海濱別墅
我所謂的另一個住的地方,就是我長大的地方,以前和父母一同居住在這裏,他們去世之後,我不想觸景傷情,也不想一個人住在這麽空蕩蕩的地方,就沒再繼續住在這裏。
我和遠晴坐在卡洛的車裏,候遠洎和展淩各自開他們自己的車,跟在後面。這裏是海濱的一套別墅,前院有一個小泳池,後院以前滿是種植的各色花草,如今早已破敗,泳池的水也早已幹涸。
一行三輛車,緩緩停進車庫,大家紛紛從車裏下來。
“天哪!你有這麽多車,都夠開個車展的了!”展淩吃驚的在車庫裏咂舌。
家裏只建了這一個車庫用來容納所有車,面積大約可以容下十幾輛車。當車庫裏的燈亮的時候,我也吓了一跳,印象中,爸爸有兩輛車,媽媽有一輛,自己有一輛,但現在除了剛駛進來的三輛車外,我數數,一共還有十一輛,除了我認識的四輛車,還有七輛車是我不認得的,是誰的呢?
“喂,你這輛車和我的是一模一樣的诶!”展淩跑到一輛紅色的阿斯頓馬丁旁邊,指着它問我:“這是我們情侶款的跑車嗎?”
那種招搖的車我根本就不會買,我只有一輛頂配的大衆輝騰,性能很好外觀也很低調,在街上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大衆十幾萬的車,但它的實際價格超過一百萬。
見我疑惑的樣子,候遠洎過來提醒道:“那輛車是展淩的父親送給你的,可能當時一起買了兩輛,一輛送給兒子一輛送給了你,但你不喜歡,就一直放在了車庫裏,沒開過。”
我問:“其餘的那幾輛車是怎麽回事?我根本不認得。”
他一一解釋道:“有兩輛跑車是富家公子追你時送的?有三輛車是欠你款卻沒錢還,拿車來抵賬的,還有一輛是你自己喜歡買下的。”
我一向最不喜歡車,怎麽會買車?還有富家公子送我跑車?我有那麽值錢嗎?論長相,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麽美女,性格又不溫柔,除了候遠洎這個笨蛋還有人會喜歡我?等等,怎麽又想到他了?我蹙了蹙眉,“我一向不買車的,還有,是哪個富二代送我的車?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是不可能收下的。”
“你是打算還給他,但還給他之前,又趕上你的一個記憶周期結束,把這事給忘了,這兩輛車就一直留在這了。至于,買下的那輛車,其實是你想買來送人的。”
“是誰送的,你趕緊幫我把它們還回去。”汗,我一忘,就給忘了這麽大的事呀,這兩輛跑車不值不少錢呢,這是哪個傻有錢的,還送了兩輛,我又指了指他說我自己買下的那輛車,“這車是我買來送給誰的?誰值得我送這麽大的禮?”
一輛黑色的奧迪A8,給人一種穩重老成的感覺,不适合女孩子開的,我怎麽會買呢?
他面露難色,緩緩說道:“是送給我……”
“不是送給你的把?”我幾分驚奇,一般都是男生送女生車子才對呀,我不是這麽賠錢吧?
他搖頭:“我還沒說完呢,是打算送給我爸的。”
“你爸?”我都見過他的父母了嗎?我心裏空空的,像沒有星星的夜空一般沉寂,“那怎麽沒送出去還在這裏,難不成我又給忘了?”
“不是,是我攔住你了,我爸不喜歡這些東西,你送他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