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私和愛都是本能
[白天去做追逐自然的造夢者，黑夜坐在頂樓玻璃房的秋千上看星星，累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困了，一同睡在雙人房裏。這樣溫馨的生活，我曾經想過無數回，而如今，它就真真切切的擺在了這裏，沒有摻雜任何虛假。]
“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林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我跟前，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帶了一雙灰色的手套，如同黑暗中，拯救你的騎士。
“我的開心，很明顯嗎”？
他沖我笑了笑，然後接過了我手上抱着的東西。
“很抱歉，是因為我害你工作丢了。”
“跟你哪有關系”。
“是方雅琴做的，你工作的咖啡廳正好是他姑姑開的。當然，還有一個人，羅小七”。
“小七。。。。。。”？
小七怎麽會和方雅琴扯在一起？？？？
“我也不能确定，但是那天，我看見她和方雅琴坐在一起喝咖啡”。
“小七，不會是這樣的人”。
我很确定小七一定不會這樣，即使她內心對我心存忌諱，但畢竟這麽多年的姐妹情分還在這裏，怎能說沒就沒了的。更何況，方雅琴曾經對她下過手，以小七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和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走在一起的。
“可能是我多想了，總之呢，我只是希望你一切平安。既然工作沒了，就先別急着找，放幾天假吧，我帶你好好玩玩”。
“我可不能玩，像我們這樣的，三無青年，幾天不上班就會餓死的”。
“有我在，會讓你餓着嗎？就這麽決定吧，你這幾天的行程，只能我來安排，你沒得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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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拉起了我的手，我望着他的左邊嘴角上揚的臉，跟着他的步子走了起來，彼此都戴着手套，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大手套握着小手套，然後手腳同步，不用說話就能了解對方的內心所想，是啊，就是這樣，這就是我當初所想愛情的模樣。我突然就想卸下所有防備，為了這樣的愛情而不顧一切。為了眼前這個最初讓自己心動的男子，不辭幸苦起來。
于是這些天，我就完完全全毫無顧忌把自己的生活都交給了他，過了一段人生中最美的日子，我從未這樣放松的去生活過，一起吃飯，一起行走，一起做生活裏的每一件事兒。白天去做追逐自然的造夢者，黑夜坐在頂樓玻璃房的秋千上看星星，累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困了，一同睡在雙人房裏。這樣溫馨的生活，我曾經想過無數回，而如今，它就真真切切的擺在了這裏，沒有摻雜任何虛假。
上學的時候讀到過一段文字，記不得出自誰的手筆，寫的甚美。
“如若一生被人妥善安藏好，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處流浪，免我無枝可依，這樣甚好”。
這段話，一直銘記至今，想來寫這段話的作者，必然是個溫情女子。我把這段話告訴林哲的時候，他淺然一笑，握緊了我的手。然後他聲音很輕的回答我：
“面對現實而言，我可能做不了那麽好，但我會無時不刻在你身旁”。
他的普通話還沒有那麽标準，聲音很輕。我告訴他，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會在生命中或多或少與我會有交集。他微笑着給了我一個深情的擁抱，這就是我孤獨多年之後愛情的開始，沒有轟轟烈烈，沒有生死相許，甚至因此還失去許多東西，但愛情就是這樣，因為想，所以去見，因為喜歡，所以在一起，因為是他，所以什麽都可以放棄。
清早，我起床洗漱，看見林哲靠着窗接着電話，看似不愉快的神情，等我從洗手間出來，他已經泡好了咖啡坐在沙發上。
“明天跟我回家吧”？
“回家”？
“嗯，明天是小雪的生日，正好帶你去見見他們，我也想讓你了解我的家庭”。
“其實，我聽沈越澤說過一些你們的事情”。
我如實坦白了這些，只是害怕他會心裏不舒服，我小心的看着他，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笑了笑說：
“這些事情，你知道也好，我并不想隐瞞這些東西”。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我生氣的是你什麽時候和沈越澤走的這麽近，以後我要是不在你身邊，要離他遠一點”。
他的認真讓我想要勸解他們之間的話放在嘴邊又咽了回去。看來這些事情還是需要時間的，畢竟每個人都沒有壞心，這之間的關系，怎樣都不可能更壞下去吧。
“可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去見你的家人”。
“沒事，有我在呢”。
然後一天的時間都放在幫小雪選禮物上面，精挑細選終于決定送一個MP3。因為林哲說她睡覺前喜歡聽歌，于是，又在裏面下載了一些輕音樂。用包裝盒包好後，倒也精致。
第二天，開了許久的車停在了一座豪宅門口，來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歲的爺爺。他親切的沖我笑并稱呼林哲為少爺，這樣的畫面我只在電視裏看過，并沒有想過在現實中會真實存在，這樣的場面顯然是我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于是，我開始害怕見到傳說中的那個老爺子，也就是林哲與沈越澤的父親。
小雪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紗裙，像個小公主一般，漂亮極了。整個客廳被布置的像個童話世界，到處都挂着氣球與鮮花。但是并不熱鬧。
大廳內坐着幾個人，抱着小雪的一位漂亮婦人最為奪目，高盤的發，五官很是精致，應該是小雪的媽媽。另外坐着的幾位婦人分別也都帶着孩子，她們一起正聊着天，我們走進來之後，衆人都把眼睛放在了我的身上，她們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林哲察覺到我的不安，握緊了我的手。
“哲，這是帶的誰啊，沒聽你爸爸說你會帶朋友回來啊”？
“她叫宋瓷，是我的女朋友”。
他一說完，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場面十分不融洽，我緊接着就朝她們們輕輕鞠了鞠躬。
“你們好，我是宋瓷”。
“小雪，這是你宋瓷姐姐給你買的禮物”。
林哲把禮物遞給了小雪，小雪拆開禮物一下就笑了，然後擡頭對我說了聲謝謝。這才化解了絲絲尴尬。就在這時，老爺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裝，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但看起來很精神，面無表情。
“那個臭小子，是不是又不回來”。
“我昨天給澤哥哥打電話啦，他答應了我會回來的”。小雪嘟着嘴說着。
老爺子走到我身邊的時候，看了我幾秒，我沒敢對上他的視線，但是很快就從我身上挪開了，坐在了沙發上。
“這是林哲的女朋友，宋瓷。。”！小雪的媽媽試探着的語氣說道。
老爺子沒有說話，自顧喝着杯中的茶。然後接着就是一大片的沉默，看的出來，大家都怕了他。
“我帶宋瓷出去轉轉”。
林哲拉起我的手，準備走出門。
“林哲！給那臭小子在打個電話”！
“不用打了，我來了”！
聲音的主人正是沈越澤，他穿了一身正裝，收起了平常的痞子樣。走到我們面前時，眼睛一直放在我和林哲握着的手上，許久之後，他朝着林哲笑了笑說：“可要好好握緊了，說不定哪天她就是我的”。
“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
林哲拉着我往門外走去，穿過沈越澤的身旁，他看了我一眼，有那麽一剎那，我似乎感覺他的手抓了我的衣角，然後又放開了。直到我們走到門口，聽見裏邊傳來小雪媽媽的聲音。
“小澤，你和宋小姐也認識”？
“。。。。。不認識”！
走出了豪宅，這才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四周很是空曠，一排看下去也就三三兩兩這樣的幾棟豪宅，它們都是大門緊閉，圍牆很高，外表看的富麗堂皇，裏邊凄凄冷冷。
“冷嗎”？
他脫下了外套給我披在肩上，今天因為來他家的關系，我穿了一件很薄的洋裝。
“你的童年就在這裏過的嗎”？
“對，十三歲那一年，跟我的老師去了巴黎”。
“哦。那你小時候都玩些什麽呢”？
“小的時候沒有玩伴，只有王伯跟着我，父親對我要求嚴格，總讓我學習很多東西”。
“你呢，你小時候怎麽過的，是不是很皮啊”
他打趣的笑，用手刮了刮我的鼻梁。
“我的童年是灰色的，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回憶起來，就一點色彩都沒有，昏昏暗暗的”。
“我媽媽因為家裏窮，生下我之後就走了，我小時候很愛哭，總被別人欺負，其實現在能記起的并不多，每回想起來就是一大片灰色的天空，和爸爸常修的那扇破舊的門，還有我酸酸澀澀的眼睛”。
是啊，我的童年就是這樣，沒有玩具，沒有家。
“那你知道媽媽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我對她沒有印象，六歲的時候她曾回來過一次，只記得有雙漂亮的眼睛睫毛長長的”。
“你怪她嗎”？
“怪！但是又能怎麽樣呢，我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她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爸爸都不怪他，我怪她什麽”。
當我把話說完，他停下了腳步，張開雙臂，擁抱了我，他的懷抱總是讓我很安心。每回跌進去，就像進入了溫暖的港灣，再也不想出來。其實有時，我更像個孩子，而我最喜歡的就是林哲身上的歸屬感，我們都是兩個家庭不幸福的人，有相像的性格，相象的愛好，所以，我們相處起來更簡單，就如同親人一樣。
“我怎麽沒有早點認識你，不然就不會讓你受這麽苦了”。他對着我的耳邊輕語。
“傻瓜，我現在這樣也很好啊”。
王伯來的時候，我們正準備折回去，說是生日會馬上開始了，大家都等着。因為他總是樂呵呵的，所以我很喜歡王伯，總覺得像爺爺般親切極了。
我們進去的時候大家已經準備開始吃飯了，其實人并沒有幾個，說是生日會，卻像是為了他們一家聚在一起而鋪下的幌子，小公主坐在一旁悶悶不樂。我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坐了下來。
“今天你可是主角呢，怎麽不開心呢”？
“我沒有不開心”。
她用手托着腮，一臉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