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滿目蒼涼
[但願憑這殘忍代價來年将生命美麗升華。]
歐浩仁是方雅琴的表哥，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小人。換女人就如同換衣服一般，幹淨利索，還不帶洗的，換了就扔，然後另覓新歡。這樣各種循環，總會在某一天醒來的清晨裏中槍。那麽，這個陪着她一起中槍的女人，就是我，羅小七。
沒錯，我懷上了歐浩仁的孩子，懷了這人渣一樣的男人的孩子。這是一件讓我惡心至極的事情。起初，知道自己懷了孩子的時候，我也無法接受，想着自己年紀輕輕卻要被這宿命給糾纏一生，明知自己不是一個相信命運的人。只是面對現實而言，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雖說沒有來對時候，但也是來之不易。我又豈能像其他涼薄女子一般棄他于不顧呢？
于是，我在無數個夜裏。花去大量時間來極力勸解自己這顆頑固的內心，去試圖相信這個孩子的到來，會讓愛如改變。所以，我下定決心，要将這個孩子好好生下來，并且還要讓他過上比我更幸福的生活。
傳聞歐家向來看重血脈，早就聽說歐浩仁的母親當年也是因為懷了歐浩仁才可以攀龍附鳳，嫁給歐正山的。這樣的戲碼再上演一次，想必也一樣會很精彩。我并不看重他歐家的錢財勢力，我需要的只是孩子的父親。這一次，他歐浩仁落到了我的手裏，我斷然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我當然不會像其他女人那麽傻，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在告訴他之前，想必有個人更應該知道。
于是，我現在就坐在一棟別墅裏喝着茶，坐在我對面的正是歐浩仁的父親林天，還有那年過八旬的歐家老爺子。
“羅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首先開口的是歐家老爺子，這位老爺子面向溫和，倒不像個厲害的人物。
“爺爺您不信呢，可以随時去醫院驗DNA。我一個花季少女再怎麽樣也不至于犧牲自己的名譽吧”。
“DNA是一定要驗的，只是我們以前怎麽沒見過羅小姐”。
他的父親終于開口說了話，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表情凝重。
“您的兒子，您應該最了解不過了，他在外面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懷過孕的一定不會只有我一個，只不過其它的姑娘都收了他的錢送進醫院給打了胎。可是我不一樣，對于我來說有沒有錢是另外一回事兒，但是我在乎的是我孩子的父親”。
“又或者說，你們不認同我和我這個孩子那也沒關系。我自己撫養也一樣能把他養大，到時候，我的孩子長大了，我可不會讓他叫您一句爺爺的”。
“羅小姐，你不要這麽激動嗎？我們也是在商量對策不是”？
老爺子開始着急了，我的目的看來已經達成了一半了。
“這樣吧，羅小姐在确定這件事情之前你先住到我們家來，林天！打電話給那個臭小子讓他趕緊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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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說完，拄着拐杖走了。
“白姐，收拾出間房間，帶羅小姐過去休息”。
“是！先生”！
我随着白姐去了樓上的一間屋子，房間的布置倒都是我所喜歡的風格。這歐家是這裏出了名的考古世家，家中布置的東西也多半是有些年歲的，卻也顯得分外複古精致。只是歐家上上下下都不曾見到有女主人。整個家中的裝修與布置一看都是出自男人之手，并沒有半點女人的痕跡。
我住進來的這幾天裏，他們都算對我很是客氣，我也算住的得心應手。但畢竟還是多有偏見之心，總歸不會對我花多少心思。好在我心放的夠寬，卻也無關事己。
歐浩仁回來的那天，老爺子與他父親都在家，他一進門就挨了他父親好幾個耳光。我坐在一旁看笑話，他并沒有注意到我。
“爸！你幹嘛打我呀”！
“你說我幹嘛打你，你這幾天都死哪去了”？
“爺爺。。。。爺爺你看我爸他打我”！
老爺子沒說話。悶聲悶氣的拿起拐杖往他身上敲。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平時在外面瞎混就算了，這回把人肚子搞大了，你倒是負責任呀，連着好幾天找不到人，你死哪去了”！
“搞大了肚子”？？？
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了我。
“你。。。怎麽在這裏”？
“我就是那個被你搞大肚子的女人”。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接受不了現實的樣子。會有這樣的反應，我早就可想而知。像他這種人，總是僥幸的內心多過于理性。他一定時常覺得自己就是上帝的寵兒，生命中幸運的佼佼者。總是自我感覺良好，認為世界上沒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以及肚子裏的孩子。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怎麽知道你肚子裏就是我的孩子了”。
“啪！！”！
他被老爺子甩了一巴掌後瞳孔漸漸放大，難以置信的望着他，然後又看了看我。
“我早就說過，随時都可以去驗DNA的”。
他像是認栽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其實DNA我早就驗過一次了，當我發現孩子的父親是歐浩仁的時候，我比任何一刻都要懊悔。懷孕的女人有很多種，其中幸福者占了多數。像我這樣懷孕之後上醫院去查父親是誰的，其實也不少。她們大多數都年紀尚小，與我一樣，這種懷孕的女人最悲涼。真是搞笑的很，我居然做了一位最悲涼的懷孕者。母親時常告訴我女人有兩次生命，一次是初生，一次是選擇婚姻的伴侶。曾經宋瓷也時常跟我說自己選擇幸福的權力就在于選擇陪你度過下半生的那個男人身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下半輩子一定是滿目蒼涼，荒唐至極，始終處在背叛與逃離之間徘徊不定，要想內心安定踏實，那麽就只有沖着這個陪着自己過下半生的男人下手。
于是，我才選擇了變得聰明起來。
去醫院的那天下着雨，這讓我回憶起很多悲傷的事兒來。是啊！拿什麽去長談這樣的一種經歷，我怎麽就變成了曾經最瞧不起的那一類人呢？我怎麽就做盡了曾經最讨厭的那些事兒呢？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做一個夢，夢見全世界與我背離，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就要将我放棄。還有的時候，趟在床上半夢半醒，都市的街道會傳來緊急的救護車聲，一聲接一聲，我總認為那是死亡長鳴。
這樣的種種半真半實的夢境總是擾着你難以睡的安慰。但是當這樣無數個夜晚裏的一點點具象，不斷循環，重蹈覆轍之時，我便開始不厭其煩。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一天天走向一道保護牆之類，我正在一點點的往我的身上插滿針刺，滿身荊棘的穿上一件件叫做防備的衣裳，變得百毒不侵起來。然而，盡管已經成了這樣，她都不會知道，我一定也不會讓她知道。
“檢驗報告出來了”。
當所有人在關心這張檢驗報告之時，歐浩仁在一旁抱着頭，那種狼狽的模樣，是他平日裏很少有的。那種少有的悲傷就如同他看見了一堆叫做婚姻的墳墓一般，心碎的徹徹底底的。
“浩仁！你自己過來看”！
他的父親第一個開了口。
這時歐浩仁走了過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湊過頭去。當他看清楚了事實之後，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歐老爺子卻開心點笑了起來。他朝着我這邊走着。
“羅小姐，居然這件事情已經成了鐵證的事實，我們歐家必然不會虧待于你。浩仁這個臭小子雖然平時是有些皮，但是本質不壞的，我希望你們可以盡快商量婚事”。
“請問羅小姐是哪裏人，是做什麽的”？
這時歐浩仁的父親充當起了媒人，開始關心我的家庭。
“我家在南方做絲綢生意的，我父親是羅明”。
當聽見羅明的時候，歐家由老到小眼睛都睜得特別的大，這也不足為奇。父親的名字響遍了大江南北，他是紡織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說不定他們歐家與我們也都還有着生意上的往來。
“哦。。。原來是羅總的千金啊，那。。。。那一定得請他過來一趟了。。這真是一樁好姻緣啊”。
歐老爺子頓時變得親熱起來，在中國就是這樣的，不計南北只差，這樣的門當戶對誰又何曾不想呢。
“父親那邊我會盡快請他過來一趟的，希望婚事可以越快越好，我的肚子經不起等”。
“聽到沒有歐浩仁”！
他落寞的點了頭，其實像他這樣的人，我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灌入任何的希望。我甚至覺得結婚雖說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他在與不在都無所謂，他可以繼續他的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他不過是陪我一起埋進這墳墓之時，這墓志銘上多刻了個名字罷了。
。。。。。。
于是，我真真切切的住進了歐家，爸爸媽媽來看過一次，幾天後就回去了，無不就是談談我們的婚事。但是對于這件事情，爸爸還是很氣憤，他向來對我要求嚴格。這次莫不是我母親大人再三囑咐，想必他會在歐家沖我發威不可。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