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悅與悲痛都是命運
[這生活就如同換了一條前行的軌道，快速的，颠簸的，一路都是荊棘，刺得我們滿身是傷，并且無處訴說。]
他們離開的前一晚，媽媽來找我談了話。說了些我所不知道的事。
“小七啊！你上次從家裏回來不久後，宋瓷來家裏找過一次。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我如實點點頭。
“有什麽矛盾是解決不了的呢？你這都要結婚了也不打算請她過來嗎”？
“我會有這樣的下場，三分之一的原因是拜她所賜，您現在是要我原諒她嗎”？
“那另外三分之二呢？還不是自己？寶貝兒啊！媽媽只是覺得宋瓷這孩子向來都不錯，也是這些年裏你唯一的朋友，這樣就斷了你舍得嗎”？
其實說的一點兒沒錯，在我活着的這二十年裏，宋瓷是唯一一個交心之人。我們常年的相處雖說也時常争吵，但總能很快速的就和好，并且默契十足。是的，我是責怪她，埋怨她，甚至去恨她。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樣的責怪、埋怨、或者是恨。都不過是為了自己在這風口浪尖上所犯下的錯誤找一個風平浪靜的理由。這樣我便可以獲得原諒與救贖做那個去恨着人。
我是這麽想的，去恨着總比被恨來的爽快多了！
“媽，我知道，我會好好在想想的”！
媽媽笑着摸了摸我的頭，這些年來，她一直是這樣的溫柔待我。無論我怎樣無理取鬧，不可一世。她都是這樣的溫柔，從未改變過。而如今，我即将嫁為人妻，身為人母。我不清楚我到底能不能做到像媽媽這樣的溫柔，但是，我希望自己朝着這個方向前進，朝着媽媽的樣子去做一個像她這樣的好媽媽。
方雅琴來找我的那天，我正準備出去咖啡廳坐坐。她從車裏走出來，戴着副墨鏡。
“這是要去哪兒呀”？
“你管的着嗎”？
“早就聽說我表哥給我找了個厲害的嫂子，真沒想到就是你啊，當初怎麽跟我吵架的時候就那麽楚楚可憐呢？還是說都是裝出來故意給林哲看的”？
我沒有搭理她坐上了車裏，随着她也坐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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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喝咖啡你得帶上我啊，怎麽着将來我還得叫你一聲嫂子，關系得打好不是”。
到了咖啡廳，選了兩個靠窗的座位，這個時候方雅琴變得友善起來，忙前忙後的。
“孕婦還是少喝點咖啡。給她來杯牛奶吧”。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她喝了一口咖啡，抿了抿嘴，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當初以為你是勾引林哲的狐貍精，沒想到更大的一只狐貍精藏在你的後面”。
“你罵誰狐貍精呢”？
“怎麽？她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護着她呢”？
“真是沒想到當初那個被我砸錢的黃毛丫頭居然是個千金大小姐”。
她一臉的不屑，就在這時我看見了林哲從咖啡廳裏走了進來，方雅琴也順着我的視線往門口看去。他穿着好看的藍色夾克衫，臉龐清秀。
“林哲”！
方雅琴開口叫住了他，他轉過來看了我們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匆匆點了杯咖啡便要離開，視線自始至終就在也沒有看向這邊。
“真是搞笑，他看都沒有看你一眼呢”？
方雅琴越發笑的離譜。但她說的也是事實，這樣的相逢多少略顯尴尬，其實最好還是不要見來的更爽快。在林哲的眼睛裏似乎只有一個宋瓷，只要有宋瓷在的地方，他的眼神就會放出光芒。像那樣美麗的光芒，他從未給過我。
“你不要忘了，和他有婚約的人是你方雅琴”！
“呵呵。我當然不會忘，他遲早會和我結婚的，這想都不用都想”。
“你認為林哲會同意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拌了拌杯中的咖啡，堅定的說：“他一定會的，我們走着瞧吧”。
然後她起身離開了，動作潇灑至極。這一切就如同是一場精彩的電影，而她就是掌控全局的導演，所有故事情節的發展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而我們每一個人都不過是專心致志的演員，享受完整個過程之後，他咔的一聲又會把你逼回現實。然後，在這場電影裏一定會有個演到最後弄得遍體鱗傷的人，那個遍體鱗傷的人就是宋瓷。那麽方雅琴呢，她一定是坐在一旁喝着咖啡，翹着二郎腿，看着好戲。最後收下所有漁翁之利。
這樣的想法多少還是有些偏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又或者說在我的心裏本質上還是覺得最後林哲不會與宋瓷走在一起，即便他愛她愛的死去活來，這終将會是個悲劇。而對于這件事情，我始終抱以平和的态度，我早就說過，他們之間已經與我不會再有關系。
那天，我莫名的就走進了一家名叫{時光機}的明信片店裏。在那樣的氛圍裏這讓我回憶起了我與宋瓷在學校裏的歡樂時光。那些年總會覺得時間是緩慢的，就連空氣都能治愈心靈。我們各自取暖，各自救贖。以便于之後的青春不會向年少無知時一樣過的那般疼痛。在那樣的年歲裏，總覺得即使是兩人傻傻坐在那裏不用說一句話都會覺得歲月靜好。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單純的傻傻坐在一起了，這生活就如同換了一條前行的軌道，快速的，颠簸的，一路都是荊棘，刺得我們滿身是傷，并且無處訴說。這是多麽深刻慘烈的痛啊。
那天，我在紙上寫下了一行絕情的字兒。
“我該去恨你，可是我又不想恨你，恨一個人太難了，何況是你。不要再讓我遇見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有多麽好，你已經從我記憶裏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寫完後我又覺得後悔，想到如若她看到這些文子時的神情，她一定是絕望到底。在我們兩個這層關系之間，終究我還是多有留戀。于是，那張明信片我沒有寫下地址就離開了。想來，她一定也是看不到的。這樣不是更好，我不就是希望她不看到麽。
。。。。。。。。。
回到家裏的時候，恰巧歐浩仁也回來了，我們一同進的門。
“你上哪兒去了這麽晚回來”？
“怎麽？你能出去潇灑我就不行麽”？
“我跟你能一樣嗎？你是懷着身孕的人”。
他望着我的肚子，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這個時候還看不出來，只是小腹微微有些凸起，可能過些日子就會變大了。
“吵什麽呢”？
老爺子從卧室裏走了出來，輕咳了幾聲。
“小七出去玩是我同意的，何況雅琴也是一起陪着去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
他還想要說什麽，老爺子犀利的眸子看了過來，又硬生生給塞了回去。看來這以後的日子就熱鬧了。
“小七啊，你們過幾天去選婚紗吧，我差人已經聯系好一家了”。
“好的。沒關系，他什麽時候有空我就可以”。
“好，那你早些睡吧。浩仁你跟我來一下”。
“哦”！
他跟着進了老爺子的房間，我回到了卧室。
住進這個家裏有好幾天了，我一直是和林浩仁住在同一間房間裏。但他沒有回來住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次。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受到什麽刺激，突然良心發現，變成了願意回家的人。
他進房間的時候，我已經關了燈躺在了床上。
“你關上燈是覺得我要住客廳嗎”？
他開起了燈，突然的明亮，刺得我眼睛無法睜開，我鑽進了被子裏，沒有回答他的話。想着這以後會一直這樣生活在一個房間，并且一起睡在一張大床上。其實這應該是件美好的事情，但是重點在于那個一起睡的人。當初真的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醉的連道德底線都沒有才會和這樣的人度過一個那樣的夜晚，并且還懷了孕。
“我要睡裏面”。
我掀開被子，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卻不說話。是的，我已經不想和他說一句話了。
“你別那樣看着我”？
“哎，我說，你一定是恨死我了吧，這樣看着我”。
“我告訴你吧，你恨我也沒辦法，我這人天生就這樣，花花腸子一個。咱們兩個也算是一對孽緣，你既然選擇嫁給我，你肯定也做好了忍受我的心理準備”。
“哎，不過呢，我也會克制自己，盡量做的好一點”。
“我。。。我是說盡量啊”！
“你說句話呀”！
“喂！羅小七？睡着了”？
這一晚，我伴着他像鬧鐘一樣的聲音睡着了，做了個噩夢。其實他說了什麽我已經記不起來了，醒來的時候，是早晨五點鐘，他在一旁睡的正熟。其實細看起來，他長得也不賴。五官算是精致的那一種。我想，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在這條通往花花世界的道路上，更得心應手。
我們去挑禮服的那天，遇見了宋瓷，她牽着雪兒的手，略顯消瘦。她喊住了我，說話的語氣有些激動。我出于身旁站着一位歐浩仁的緣故，沒有做任何解釋，或是說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