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飛着眼淚的婚禮
[我除了鄙夷他之外，還心生同情。這樣的男人身上找不到愛情，他們沒有愛過，也不會去愛。這種男人最可悲。他們像個不懂事的孩子，玩過的女人就像吃上瘾的糖果，哪有小孩不吃糖果的呢？待到哪天糖果吃多了蛀了牙，要拔牙的時候方才會覺得疼。]
那天，我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那天，沒有林哲在場，她顯得分外可憐。果然，宋瓷身邊不搭上個林哲，就凄冷的不像話。
就是那一天，我更能确切的感覺到自己對他們生出的恨意沒有那麽濃烈了。宋瓷是個苦命的女孩，她的人生總是錯漏百出，每走一步都是萬分坎坷。能遇到林哲應該是她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我甚至是有那麽一瞬間還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相濡以沫，恩愛到老。常聽人說懷着孕的女人會更可愛。果然，就連這樣一個滿身荊刺的我都變得善解人意了許多。
“羅小七，你就這樣小心眼嗎？你要和我置氣到什麽時候，這些天夠了吧！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她的聲音沙啞的，歇斯底裏的。像是壓抑了許久之後從喉嚨裏一并爆發出來的。伴随着我漸漸遠去的腳步，我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哎呀！讓我來猜猜，你們肯定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身旁的歐浩仁調侃的說起話來。
“這妞不錯呀，很正點啊”！
“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喲，着急了，看來你們關系可不一般啊”。
我白了他一眼，走進了婚紗店。
玲琅滿目的婚紗看的人眼花缭亂的，不知道為何，走進這樣的店裏總能讓人産生強烈的幸福感。這讓歐浩仁這樣不以結婚為目的的男人都變得安靜起來。
“林先生，這邊請！這是之前阿明老師親自設計給您二位的婚紗禮服”。
店員帶我們走進了貴賓間裏。在臺子上矗立擺着的一件抹胸式的婚紗服。簡潔精致的設計，布面上鑲着一顆顆鑽石閃爍着既華麗又典雅的氣質。的确我承認這一刻，我心動了。這樣令人嘆為觀止的設計，怎麽會不吸引人呢。即便是沒有一場美輪美奂的愛情，能擁有一件這樣唯美的婚紗也算是給這破碎後的心靈小小慰藉。
“羅小姐，我帶您去試穿一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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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門簾走出來的那一剎那，林浩仁的視線在我的身上停滞了好幾秒。我知道，在這樣的環境裏，這樣的燈光下。我的面目也會跟着變得好看起來吧。
“羅小姐穿着真好看，這件婚紗就是你的呀”！
旁邊的店員一個勁兒的誇贊着。
“林先生您看呢”？
。。。。。。
“還行吧”！
他慢慢嗒嗒的回着。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什麽叫還行吧”？
“就是還行。。。。吧”！
站在一旁的女孩子開始不知所措起來。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他的。想要開口勸說，又找不到插話口。
“還行是吧。。。。。好！我就穿它了。反正這婚也是湊合着結的”。
然後沒有人在說話。回到家中也是各做其事，你不看我，我不理你。
這有時候兩個性格不合的人在一起就是這樣，怎樣美好的情境下都能變得躁動起來。人的性格真是千姿百态。有人天生性格俱佳，就好比林哲。這樣的人似乎內心就住着浪漫兩個字。無論在什麽樣的環境裏，無論做着什麽事，看起來都是浪漫的代名詞。而有的人天生性格頑劣，就好比歐浩仁，這樣的人看似外表光鮮亮麗，內心卻毫無文墨，無論穿着多麽名貴的衣裳，開着多豪華的車，他始終也就是草包一個。
我羅小七會遇上這草包一樣的男人，也是我命該如此。
是的，我是個非常信命的人。生命的本能就是不斷的嘆息之後獲得重生，完整的青春是痛完之後再次洗心革面，人生的道路一條接着一條，人們總是重蹈覆轍的去犯下種種錯誤，這些都是命運。當人的心理開始泛濫糾雜之時，你便只能站在原點等待着他把所有情緒發洩、沉默、然後收拾幹淨。這一切看在眼裏的你就會像隔了一整個世紀般難以容忍。直到有那麽一天，你也像他一樣泛濫糾雜，然後發洩沉默收拾幹淨，那麽這一切也會有另一個人看在眼裏就像隔了一個世紀般難以容忍。
這就是命運的劫數。
我生命中的劫數有三個。周燦宇是，林哲是，歐浩仁亦是。我只用了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回憶了一遍這活着二十一年。突然發現在這二十一年的荒唐歲月裏，我不知道該把宋瓷擺放在哪一個位置，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去用言語形容她帶給我的所有感受。但她畢竟不是我的劫數，我十分清楚這一點。
我在這些劫數中患得患失，醉生夢死。我曾經試圖想過将自己的生命終結在這些所謂的劫數之中。很久之後，我終于明白。所謂的劫數，不過是這生命中的插曲，帶給我劫數的人們都會随着時間的流逝，在這青蔥歲月裏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喜悅與悲痛歸根結底都是命運。盡管內心苦不堪言，也只有硬生生的去活下來，生活才能叫做生活。
當我悟懂這些的時侯，這人生已然也就不過如此了。
距離婚禮的日子還有三天，父母以及親朋好友都已經住在了酒店裏面。城市之間的習俗總是不一樣的，歐家想要純西式的婚禮，自助餐式的。可是爸爸是個古板的人，又加上我們那邊的習俗，傳統式的婚禮自然是最好的。于是，這些天真是好不熱鬧，耳朵裏幾乎要長出繭子來。
然而對于這些歐浩仁始終是不聞不問，就好像結婚的人不是他一樣，不過對于這些，我早就見怪不怪了。
“小七啊！你這都快結婚的人，怎麽成天悶悶不樂的呢”？
坐在我一旁的小姨開始詢問起來。
“有嗎？我不一直是這樣嗎”？
她搖搖頭。
“哎呀，姨。。。。。不就結個婚嘛，我總不至于天天樂的跟個傻帽似的吧”。
“那倒不至于，你這姑娘啊，就是嘴巴最厲害。這以後和浩仁過日子，可不能這樣”。
“哎。。。。。說到浩仁，我咋來幾天了還沒見到人呢”？
“誰知道他呢”。
。。。。。。。。
“我回來了，哎呀！小七，你看你家人都來這幾天了我也沒時間陪陪他們，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忙了”！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歐浩仁提着幾袋禮品，假惺惺的獻着殷勤。
“沒關系，你有事就去忙”。
是啊！是忙，忙着花天酒地，到處陪女人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
“小七啊，你邀請函上怎麽沒有宋瓷呀”？
媽媽拿着一堆邀請函走了過來。
“她不知道我結婚，沒打算請她”。
“媽媽上次不是和你說好了的嗎”？
“媽。。。你不知道就別管了，我自己心裏有數的”。
“你呀”！
我突然就不想說話了，莫名的聽見宋瓷這個名字開始煩躁起來。其實就算我不請她林哲也一定會把她帶過來的，林家與歐家也算世交，這結婚的事兒想必不會不請他們吧。可這一想，到時候方家也在場，林老爺子怎麽會讓林哲帶着宋瓷過來呢。
如此看來，這明天的婚禮會熱鬧的很呢。
這天晚上，我睡的格外的安穩。關上了燈，鎖了疲倦的心，沒有做夢。
這是我這些年來為數不多的美好夜晚，一個人睡在酒店裏，少了和歐浩仁的争吵。我突然發現現在的生活裏，除了與歐浩仁再無任何其他的交集。這讓我感到心酸，如若一個女人的生活裏就只剩下圍着身旁男人忙前忙後，這多少都枯燥無味，顯然也不是我當初所想。然而，圍繞着的男人心思還未必是只花在我的身上，雖說當初一心認為結婚與單身也沒什麽兩樣，只不過是各取一本紅色的本子，壓在箱子裏從此也不會拿出來觀賞，各自還是互不幹涉。可如今，越到這麽一天內心越是忐忑不安，婚姻真不是這樣簡單的行當。現在只想狠狠抽下自己一嘴巴子。看來我羅小七，這輩子，也就只能圍着這樣一個的男人轉悠了。
“小姐，畫好了，眼睛可以睜開了”。
化妝師正在幫我畫着妝，我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原本慘淡的臉，被畫的美若天仙。透過鏡子，我還看見一張美麗又熟悉的臉。她穿着淡紫色的裙子，像個仙女一樣緩緩走了過來。
“小七”。
林哲最終還是把她帶來了。
“你還是來了”。
“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我沖她點了點頭，衆人都很識相的出去。偌大的化妝間裏就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坐吧”。
她搖了搖頭，不說一句。
“還是讓我來說吧，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突然結婚”？
“我們這麽久沒見面，你過的怎麽樣的生活我一概不知，我拿什麽去質問你的幸福呢？我是了解你的，你想告訴我必然自己會說，而不是我去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