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飛着眼淚的婚禮
“你會幸福的對吧”？
“幸福？呵呵，但願吧”。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表情憂傷。
“嘭。。。”！
門猛地一聲開了，方雅琴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要伸手打宋瓷。
“你瘋了”？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接着林哲也跑了進來。
“我瘋了？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今天這樣的場合她為什麽會站在這裏，你們是故意想讓我們方家難堪是嗎”？
林哲一把把宋瓷拽到他的懷裏去，生怕她受到一點驚吓。這樣的小心呵護他幾乎每日都會上演，倒是難為我們這一個個旁觀者清的人了。
“我今天會帶宋瓷過來，是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正是這樣，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林哲的女朋友只會有她宋瓷一個人”。
“好啊！！你現在就出去！你去對着大家宣布啊！我倒要看看你們林家怎麽給說法”！
方雅琴的聲音很大，引得外面許多人都要進來圍觀，她會這樣生氣是可想而知的。這個千金大小姐，從來就沒有吃過虧上過當。這樣難堪的場面，她怎麽能忍受的了呢。
“夠了！吵什麽吵！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我說了算！宋瓷是我請過來的，與你們任何一個都無關，走！宋瓷”！
我拉起宋瓷就要往換衣間走去。這個時候，林哲握住了宋瓷的另一只手，沒有說話，只是望着宋瓷的眼神搖頭示意她不要走。
“林哲，我不想讓你為難。今天是小七的好日子，我們不鬧好不好”。
最終宋瓷脫離了林哲握着的手，跟着我走進了換衣間。留下一旁傻了眼的方雅琴，沒有人會想到宋瓷會這麽大度，但是只有我清楚，在她的大度之下，內心一定是攪翻了天。這樣難堪的場面不會只有方雅琴一個，宋瓷一樣是感到難堪至極。她出于維護這樣的場合，放下了僅有的尊嚴，把林哲拱手推讓。只有我清楚她心中一定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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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哲，他起初一定是想要在今天這樣的氛圍裏，去做那件驚人的事情。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宋瓷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想像不到，宋瓷是為了維護他和他的家族去犧牲自己。
于是，婚禮在這樣揪心的時候開始了。
來的賓客非常多，各個帶着笑臉說着恭喜。整個現場被布置的溫馨又浪漫，在這樣的氛圍裏，我們心中藏着的不為人知的心事就都将會被掩蓋的嚴嚴實實。伴随着美妙的婚禮進行曲，我正一步一步的緩慢走出來。這其實是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但是卻有人哭了，那個哭的人就是宋瓷。
他與林哲在相反的兩個方向坐着，我看見她掩飾不住的淚水瘋狂的湧了出來，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會哭。林哲在那個相反的位置上一直盯着她看，忽然他起了身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去，他的動作太快，沒有人來得及阻止。他就這樣拉着宋瓷走出了我的婚禮現場。
這是多麽深刻愛的表現，有時就是這樣，一個眼神一個舉動。簡單的，沒有語言就能概括了所有的愛意。我仿佛看見他們拉着的手中間生出了許多好看的花兒來，那些花兒伴着宋瓷晶瑩剔透的眼淚灑滿了我的視線。然後刺進我的瞳孔，紮進我的心房。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他們與我已經不再一條道路上，我這些日子的恨啊、痛啊，都不過是庸人自擾。從此之後，在我的心中宋瓷與林哲這兩個名字就刻在了一塊時光碑上，再也沒有辦法從這裏分開。
“在忙忙人海之中我可以找到你，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時間剛剛好。這就是生命中最幸運的一件事兒”。
“新郎歐浩仁先生，當你的手牽定她的手，從這一刻起貧窮和富貴，健康或疾病，你都将關心她，呵護她，珍惜她，保護她，理解她，尊重她或照顧她，謙讓她，陪伴她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歐浩仁心不在焉，視線撲朔迷離。好像在尋找什麽一般。終于他的眼神停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那個女人穿着鵝黃色晚禮，站在留影區的方向，眼神幽怨凄涼。歐浩仁的右手朝着她擺了擺，示意她離開。那個女人使勁兒搖着腦袋，他們倆就用這種溝通方式持續了許久。
“歐先生”？
“。。。我願意。。。”！
他面無表情說出了這三個動聽的字兒。穿鵝黃色禮服的女人，咬了咬嘴唇，哭着轉身離開了。這時的歐浩仁長舒了一口氣。說實話，打從看見那個女人的一剎那，我內心顫抖的厲害。我在心底狠狠發了毒誓，如若有誰敢毀了我的婚禮，我一定會讓她下場更慘！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連這樣一場假惺惺的婚禮都還能有人與我較勁，我實在難以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麽事兒來。或許我會殺了他，或許會選擇自殺，怎麽最後都将是一死。那麽她選擇妥協離開，真算是挽救了我也挽救了她自己。
但同時，我又同情她。
她或許把自己美好的幾年青春時光都葬送在這個男人身上，或許她找不到任何希望。又或許與我一樣，還懷着身孕，只不過我們命運不一樣，我站在臺上，她則在臺下細細觀賞，忍恨含悲。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連我都幸運起來了。
歐浩仁！！他這樣一種把偷腥當春藥的男人往往給自己冠以許多愛的名義，即便他不會對我說，那麽他心裏也一定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不然，我實在想不透徹在這平淡生活裏他怎麽可以有這麽多泛濫的感情。那好，姑且我去相信他這些那些種種濫情或許都是發自他內心真愛的表現，那麽也只能說明他的荷爾蒙分泌的比正常人要快。然而我還是找不到他的罪行，即便他已經罪的深不見底了。
我除了鄙夷他之外，還心生同情。這樣的男人身上找不到愛情，他們沒有愛過，也不會去愛。這種男人最可悲。他們像個不懂事的孩子，玩過的女人就像吃上瘾的糖果，哪有小孩不吃糖果的呢？待到哪天糖果吃多了蛀了牙，要拔牙的時候方才會覺得疼。
“羅小七女士當你的手牽定他的手，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或富貴，健康或疾病，你都将忠于他，支持他，幫助他，安慰她，陪伴他，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我願意。。。。。”。
是的，我願意，我願意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從此葬送在這裏。
然後掌聲響起，臺下歡聲笑語，沒有人注意到鵝黃色晚禮服的姑娘離去。這一切被這溫暖氣氛掩飾的太好了，好到讓我感到不真實。我再望下去我所熟悉的幾個身影，早已不見了蹤影。
婚禮完畢，回到後臺。林哲和宋瓷還坐在那裏，待我走過去，林哲起了身。
“你們聊吧，我先出去”。
林哲很紳士的出去，帶上了門。
“說吧”！
我在她身旁坐下。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結婚是因為懷孕了”。
“你也沒問過我啊”。
“我。。。”
她忽然說不上話來，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面飛不進來的花蝴蝶。好半晌，她動了動嘴唇說：
“春天到了呢”。
“是啊，都春天了。這林哲沒把你養好啊，你瘦了”。
“你還在怪我嗎”？
“怪，豈能不怪呢。宋瓷，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但是我不會恨你，所以你安心去過你該過的日子”。
她轉臉看着我，眼神空洞，因為剛哭過，有些紅腫。
“你走吧，不要回來找我，我生寶寶的時候，一定會通知你。允許你可以帶着林哲來醫院看我”。
她滑下一顆碩大的淚來。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麽愛哭了，這不像是從前的宋瓷啊。
也許。。。。也許是林哲把她寵壞了了。
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小七，這些年來，我一直活得很僥幸。也是因為這樣的僥幸讓我覺得這人生的溫暖都還有跡可循。所以我希望把這一份幸運帶給你，我希望上蒼在溫柔待我的同時也不會忘記你。我希望看到從前那個活潑可愛的羅小七。這不是虛話，這是發自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你不要覺得我矯情”。
“你走吧”！
我掙開她的手，把她往門外推。打開門，林哲就背對着我們，他就像個守護她的騎士一般。
“回家吧”！
宋瓷點點頭，跟着林哲走了出去，沒走兩步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以至于我都沒有明白這其中暗藏着的深意，那是我需要揣摩許久許久的眼神。擔憂的，可怕的，甚至是可憐的。我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從此以後，他們要去的天地都将與我無關痛癢。
“羅小七。。。。羅小七你給我站住”！
歐浩仁從臺階上跑下來，滿身是汗。我們結婚才一個月的時間，這個男人昨夜又是徹夜不歸。我只不過是想到這今後的日子還是得過好，于是就對他做了點小小的懲罰，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