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情自猶生

燭月消耗了巨大的神力幫助顧清玄渡劫,身體已是大不如之前,而衆人好不容易等來這一天,竟不想期盼已久的靈石就這樣被燭月擱置不取,不禁令人為他心急不已。

他的身體狀況周圍的人看的都十分清楚,神煞出世後的戾氣越來越重,加之此次元氣大傷,再這樣下去,只怕遲早會有性命之憂。

而菌人跟在他身邊時間最久,什麽都看的明白,只是嘴上不說。

琴音袅袅,自密林方向而來,菌人聞着琴聲向林間飛去。

眼下三月細雨綿綿,夾着沁骨涼風,菌人一臉擔憂的四下尋視,直到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立時松出口氣來。

遠遠望去,見他身單體薄的坐在林間撫琴,不由飛上前,關心勸道:“尊上,這外邊涼,您還是回去吧。”

手上動作猶自而停,燭月目視着前方,淡淡問道:“連你也覺得本尊快不行了是嗎?”

茵人不敢瞞他,兩眼一耷拉,一臉愁容道:“今非昔比,如今世間煞氣一日比一日重,但凡上神皆會受到波及,尊上比我清楚,如果屬下沒有猜錯,您目前的真氣法力已不到一半,再繼續下去,只怕是……”說到這裏擡眼看着他,不敢再說下去。

“無非就是一死,再不濟煙消雲散罷了,本尊心裏有數。”燭月輕描淡寫道。

“尊上!”菌人一急,見不得那一天來臨,忙問道:“尊上當真不取靈石嗎?只有靈石可以幫您化解這一切啊。”

他何嘗不知道靈石對他多麽重要,但若取靈石,她就一定會死,他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瘋了,無可救藥的瘋了。

而顧清玄于他而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總是糾纏着他,困擾着他,他不知道何為“情”,但她的确令自己朝思暮想,見之發狂。然而越是這樣,越是令他害怕,于是他開始躲避她,刻意不再見她。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本尊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說了。”

菌人為他心急,但又不得不聽從命令,索性不再多問。

燭月想了很久,她是夜天姬的轉世,而有關與夜天姬的記憶被封存起來,令他迫切想要恢複。

“本尊若要恢複有關于夜天姬的記憶,你現在能否辦得到。”他終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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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人一聽,先是一愣,随即詫異道:“尊上怎麽突然想要恢複記憶?”

燭月斜睨他一眼:“你只管說能不能。”

菌人有些難以啓齒道:“想要恢複記憶不是不行,只是……”他摸摸後腦勺,不好說出口來。

“你盡管說。”

菌人不大好意思說道:“只是需要尊上與她行房事才行。”

燭月有些嗆道,眼神立時間猶亂開去道:“荒缪!怎麽會是這種辦法?!”

且不說這種辦法有多尴尬,就說燭月自身的體質,行房事對他而言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天生不能與女子行事,一旦發生,後果不堪設想,輕則現元身七天七夜法力暫時全無,重則可是堕入魔道。

“尊上不知,您的記憶就好比一條線,有關夜天姬的記憶就是這條線中的一部分,想要重新串聯接起來,只有與她身心相連,真氣相通,完全的融入彼此才可以啊。”

燭月面色冷峻,卻浮起些許緋紅,暫且不管自己特殊的體質,他故作冷靜的問道:“可是,她是夜天姬的轉世,你覺得還可行嗎?”

菌人點頭道:“只要确定是夜天姬的轉世,便是可行的。”

他略略點頭。

“尊上,您不會真要與顧姑娘……”

“怎麽可能,”燭月當即打斷他道:“本尊的體質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種辦法是斷不能用的。”

“可是,若要恢複記憶只有這一種辦法。”

“罷了,此事以後再議吧。”

一連多日過去,顧清玄不明白燭月這樣做的用意為何。他幫自己修成正果不就是為了靈石嗎?眼下将自己關在這裏不聞不問,難道說,是有什麽其他陰謀?

顧清玄想不通,也不知道他要将自己困在這個地方多久,想着直接去找他問個清楚。

門外有妖兵嚴加把守,經過好一番的口舌折騰,幾名妖兵方才同意去請示燭月以後再說。

同一時間,雪茹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去見燭月。

屠荼綠剎在書房內與燭月正在議事,待敲門聲響起,開門見是雪茹,不由面色皆變,明顯對她并無好感。

雪茹身姿曼妙的步進屋中,燭月道:“你們先下去吧。”

待關門聲響起,燭月漠然問道:“可是有事?”

雪茹一臉風塵之氣的笑容,将手裏的托盤放置桌上,聲音清脆道:“這是我親手為你熬的銀耳粥,你趁熱喝點吧。”

燭月淡淡一掃:“既然無別的事,那請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雪茹心下一動,索性直接問道:“你為何不取靈石?”

“是夏喜告訴你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雪茹點頭,柔聲細語道:“你等了那麽久,不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嗎?現在為何遲遲還不下手,難道,”她不安的絞着手裏的手帕,試探問道:“難道真如夏喜所言,你對她動了感情嗎?”

燭月手心一緊,面色不悅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聞言,雪茹心下酸澀不已。聽他沒有否認,那便是默認了,不由心有不甘,痛聲不願相信道:“為什麽!是我不如她長得漂亮嗎?還是哪裏比不上她?”

燭月不予回應。

“呵呵……”她突然苦笑出聲,神情恍惚道:“你定是嫌棄我的出身,嫌棄我不是處子之身,對不對?”

燭月無奈輕聲一嘆,負過身去,語氣清平道:“你不要執迷不悟了,回去吧。”

雪茹搖頭,之後緩緩上前,在他身後猶自寬衣解帶起來。

紗裙滑落在地上,她赤着身體站在他的身後,問他道:“你不想要我嗎?我不奢望什麽,只要能夠服侍你便知足了。”說罷從身後環過他的腰。

燭月掰開她的手,之後毫不知情的回過身去,見她chi身luo體,立時移開眼去,面色猶變難看起來。施展仙法,将褪去的衣服瞬間穿回到她身上道:“我已經害了你前一世,今世萬萬不能再害你了。”

雪茹哭出聲來,搖頭道:“都是借口,都是你拿來搪塞我的借口!我只要你!我要做你的女人!”

燭月面色愈發難看,低聲呵斥她道:“你真是冥頑不靈!”

“不是!”她聲淚俱下道:“我只是把心丢了,一直以來,你可知道我過的多麽辛苦,我每天都在想你,就連和焱帝翻雲覆雨時我也把他當作你,想象着馳騁在我身上的人是你,你知道嗎?”

“不要再說了!”燭月實在聽不下去,甚至覺得有些惡心。

恍惚間想起一萬多年前,雪茹還是雪妖時,因被他救下,稱願意當牛做馬侍奉左右,而她為他擋天劫最後慘遭滅頂之災。

為避免重蹈覆轍,燭月斷她念頭道:“我對你沒有半點兒女絲情,你記住了,我所做的這一切只是還清你上一世的人情罷了,我勸你放下執念,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雪茹大聲喊道,頹然滑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她好不甘心,不甘心命運如此捉弄她,讓她連自己的人生,自己愛的人都無從選擇。

門外有妖兵禀報:“啓禀尊上,顧姑娘要見您。”

哭聲漸漸消落變成了低低的抽泣聲,雪茹悄眼看向燭月,只聽他道:“知道了,你告訴她,本尊随後便到。”

“是。”

那個女人……

雪茹手心握緊,銀牙咬的暗響,對顧清玄恨意更甚。

燭月臨走經過她身邊,停身道:“我所做的一切無愧于心,于你,我盡我所能的補償,有些事我不能當面告訴你,但絕不會害你,你回去以後好好想想吧。”話罷起身離去。

顧清玄在屋中等了良久,直到開門聲響起,心中猶緊的起步上前。

“你找我何事?”燭月見面直接問道,表面看起來一副平定模樣,心裏卻是早已亂作一團。

見他面色冷峻,态度一如從前,顧清玄索性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為何不取我體內的靈石?”

燭月好笑一聲,反問她道:“你很迫不及待嗎?”

顧清玄微微啞然,之後道:“你将我一直關在這裏究竟要做什麽,既不取石,何不放我離開。”見他沉默不語,又道:“你幫我升仙,之前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我們兩不相欠。”

話落欲要離開,燭月關閉房門,阻攔道:“你不能走。”

“你還要困我到什麽時候?”

“看心情。”

顧清玄目色一轉,有了仙法欲要直接要穿門而逃,被燭月眼疾手快攔下。兩人過招不過兩下,顧清玄便将他禁锢在懷裏,再不能動。

“你最好不要亂跑,外面很多妖魔都在觊觎你體內的靈石,你早就成為衆矢之的了。你死了不要緊,若靈石落到有心人手裏的話,你知道事情會有多麽嚴重嗎?”燭月将她禁制在懷裏,嚴肅警告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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