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醉酒

秋裏回到M市,今天是周一,晚上她約了李佩誠見面。

秋裏提前了一刻鐘到了約定的地點。沒多久,就看見李佩誠提着一個公文包拉開了包間的門。她站起身,說:“李律師。”

李佩誠笑笑,“秋小姐,請坐吧。”

落座後,李佩誠也不說多餘的話,就打開了手邊的公文包,将裏面的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帶出來,叫到秋裏手上,說:“秋小姐,這是屬于你的現在葉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檢查一下。”

秋裏神色有些錯愕,然後帶着疑惑拿出了裏面的一疊文件。她沉着地翻閱着,李佩誠觀察者她臉上的表情,按理說這明明是一件喜事,卻在秋裏臉上表現的像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怎麽了?”李佩誠見她放下了那疊文件,以為有什麽問題。

秋裏搖搖頭,冷靜地問:“這份文件上說明了我成年的時候就能繼承,那麽,為什麽到現在才給我?”

李佩誠喝了一口茶,回她說:“這是你母親的意思,她不希望你卷入這些事情中。”

秋裏就不明白了,那既然這樣,為什麽現在又把這些擺在她眼前?“可是現在你已經讓我站在了漩渦的邊沿。”

“多的我也不太明白,現在我把這些拿給你看,也是按照你母親的意思做事。現在你只要在最後一頁簽字就行了。”他俨然一副不欲多說的架勢。

“我再問一點。”秋裏看着他的眼睛,緩緩開口道:“為什麽這文件上面寫的是秋業集團,而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李律師你說的是葉氏集團?”

李佩誠臉上蕩出一抹微笑,他很欣賞地看着秋裏,解釋說:“因為,這葉氏原本就叫秋業集團,是你外公一手打造的商業集團。”

秋裏被震在了原地,臉上的驚愕毫不掩飾,甚至那似蝶翼的睫毛都在微微顫抖,“這是什麽意思?”

秋知凝從未與她談及過過去的事情,她現在有些收到了沖擊。“秋家的本家是在H市。”他能解釋的只有這麽多了,別的還要秋裏自己慢慢整理。李佩誠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明顯很受打擊的女子,心道無奈,開口說:“以後有什麽不明白的問題就給我打電話吧,我之前是你外公的法律顧問,這是我的名片,我現在也在M市,你也可以直接來找我。”說完,就把一張小卡片推到了秋裏跟前。

秋裏現在腦中極度混亂,信息量太大。她刷刷簽下自己的大名後,突然,有什麽東西從她腦中掠過。她擡頭,一雙眼裏沉沉的,看着李佩誠,道:“李律師,我母親出事之前是否跟你見了面?”或許,秋知凝已經預告到了什麽,所以,才會打破了一年一見的約定,而這次的會面,秋裏毫不知情。

“沒有。”李佩誠回答地斬釘截鐵,秋裏一瞬間都又以為自己判斷錯了,然後聽見他接着說:“我在她出事前收到了一封郵件。”

秋裏神色黯然地坐在位置上,對面已經沒有人了。李佩誠早在一個多小時以前就離開了,她需要坐在這裏消化消化剛才那一連串令人震驚的消息。

手機“叮”的一聲,提示着她有新郵件,是李佩誠轉發的那封來自秋知凝的原件。秋裏有些顫抖着手指點開了,郵件裏面并沒有很多陳述的話語,寥寥兩句,只是讓秋裏繼承她原本就應該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權,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秋裏有些失望,看着慢慢變暗的手機屏幕,帶着些情緒地揉了揉那頭長卷的栗色長發,櫥窗上明亮的玻璃上面引出了一個女子有些煩躁的側顏。

秋知凝當初為什麽要離婚,為什麽二十幾年不曾回國,還有,為什麽秋業集團現在在葉從根的手中,而不是它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秋知凝?為什麽秋知凝對這些事絕口不提?

秋裏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處,只有在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想要把自己的軟弱表露出來,“媽媽,掩埋的東西為什麽要把它拿出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生活的世界這麽複雜,還有,這麽殘酷。

“小秋。”秋裏看了看腕表,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剛踏出茶室的大門,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是秦耀辭。

男人此時一身正統的黑色純手工西裝,站在幾人中間,眉色間有些倦色,看着她的一雙眼睛依舊清明冷漠。

“秦總,這位是…”他身邊的一個男子看着秋裏向他走了過來,帶着些疑惑地問。

秦耀辭一把将秋裏放在自己身後,阻斷了那些探視的眼光,“一個朋友。”他的回答任誰都明白他不希望他們再将話題圍繞在秋裏的身上。他今天不過是在這裏簽訂一份合同,正準備回去,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秋裏。

秋裏現在狀态不是很好,準确說,自從周末去了H市,就沒有好過。秦耀辭開車原本想要送她回香榭香川,坐在車上卻聽見秋裏問:“能送我去最近的一家酒吧麽?”她現在極度需要發洩。

秦耀辭微微有些錯愕,在他的印象裏,秋裏一向都是以乖乖女出境的,就算是生活在遍地派對的國外,也從來沒有在外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現在聽到她主動提出要去酒吧,秦耀辭雖然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多說,就将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沉迷”面前,這是他經常光顧的一家酒吧。

秋裏其實是第一次來酒吧,一點都不熟悉,她只是單純地想來發洩一下,別的什麽都不重要。

她穿的還是辦公室得體的連體包裙,外搭着一件西裝外套。酒吧裏面很火熱,即便是這樣深秋時分,彩色的燈光中站在舞臺上嗨得往我的年輕男女還是短衣熱褲,絲毫沒有體會到外面的寒冷。

秋裏沒發現秦耀辭其實跟在她身後一起走了進來,她沒有去舞池,火熱的酒吧讓她脫去了外面那件深色的小西裝,純黑色的及膝包裙向人們展示了她凹凸玲珑的身材。她沒有理會身前身後那些火辣的視線,只是默默地喝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調酒師一個是年輕的男孩子,看見秋裏這樣毫無顧忌地“牛飲”,好心地提醒她一個人在外面不要喝得太多。秋裏聽後,友好地朝着他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然後,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好看的玻璃杯中越來越少的淡黃色液體,讓她有些亢奮了。

坐在秋裏身邊的男人,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一樣地喝酒,不由有些來了興趣,看着秋裏最後臉上終于帶了些不正常的紅暈,眼睛的焦點也漸漸變得模糊,他默默地挪了過去。

“小姐。”他試着叫了叫秋裏,後者倏地轉過腦袋,一臉惡狠狠地看着他。

“誰是小姐!你才是,你們全家都是!”秋裏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些什麽,剛才勸她的調酒師也忍不住笑了,而被她胡亂扣上全家都是小姐的搭讪男子現在滿臉通紅,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握住秋裏包裹在黑裙要誘人的纖腰,卻被橫空出現的一只大手狠狠地打落。

秦耀辭剛坐下來好好喝酒的時候,就看見有人意圖對秋裏不軌,他“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吓得坐在他身邊的抹着煙熏妝的女子将手裏的雞尾酒灑在了潔白的大腿上。他大步走過去,絲毫不掩飾胸中的怒火,一把打落了男子肮髒的大手。

秋裏現在已經有些昏昏沉沉,她知道自己這樣一個人在酒吧喝醉很危險,想要摸索着自己的手機給唐盛打電話,就算回家被罵死也好,她真的是睜不開眼睛了。

“幹什麽!”酒吧裏的人大多數都喝了些酒,所謂酒壯慫人膽,大概就是眼前這個場景。

秦耀辭不想跟他多費嘴皮子,暴力雖然不是解決問題最正當的手法,但是有些時候它确實是最快捷的方法,譬如,現在。秦耀辭一拳就将沖他叫嚣的男人打翻在地面,全然不顧自己的行為将會引起怎樣的騷動。

秋裏稀裏糊塗地找着手機,毫無知覺自己已經坐到了高腳椅的邊緣,要不是秦耀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現在已經不雅地摔在地上了。他把她護在自己的懷裏,替她穿好了外套,遮掩住那□□在外面引人遐想的小臂。

秦耀辭一把抱起這個看起來都輕得不像話的女子,轉身走出了酒吧大門。

被夜晚的秋風一吹,秋裏明顯一縮,緊緊地躲在秦耀辭的懷中不擡頭,真的有些冷啊。

男人的被她剛才流露出的一絲依賴愣在了原地,然後馬上又若無其事地走到了自己的車前,單手打開車門,然後無不留情地将秋裏“扔”進了後座。

若是平常,秋裏被這樣“随意的”一扔,肯定會驚呼出聲,但是現在,她安靜地躺在了後座,閉着雙眼,已經滿足地睡着了。

秦耀辭發動了車子,從後視鏡中看見某個安靜地像是一只被捋順了毛的貓蜷縮在座位上的女子,想了一會兒,毫不猶豫地将車開往了鼎盛記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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