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各位都這麽說,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只見他身子徐徐轉過來,面向着烈日之下那個看來周身如火的向陽君,抱拳道:

“夏某人不才,願以一雙肉掌,領教閣下的太陽神功!”

向陽君原是端坐石上,烈日當頭之下,竟然效老僧入定,閉目養神。當他聽到夏平江的話,忽地張開瞳子,直視着夏平江。

夏平江立時暗吃一驚,原來,一個精于內家功力的人,最稱傳神的即在于一雙瞳子,一雙內家高手往往在出手搏鬥之前,先有一番“目戰”。

所謂的“目戰”,即為目神之戰,各自聚精會神調息真力,彼此對視之下,功力不及者,自然而然的“目逃”,不啻出手對搏,而敗了這第一陣。

由于此道理,終南劍客夏平江當然也就不甘示弱,陡然自丹田提起一股真力,注之雙瞳。

這麽一來,才似略微緩和了對方逼人的氣勢。

四只眼睛自一開始,即緊緊地吸在了一起。

雙方互視片刻,夏平江不禁心頭着慌,知道對方果然厲害。

當下慌不疊守定心神,乃自丹田內調集一股至陰之性,合之真氣之內,貫注于一雙瞳子。

向陽君乍睹之下,不禁猝然吃了一驚,冷冷笑道:“原來大俠練的是‘玄夏陰’之功,這倒是失敬了。”

夏平江鼻子裏冷冷哼了一聲:“少俠太謙虛了。”

他邊說邊繼續提聚真元,注入瞳子之內。

然而向陽君亦不甘示弱,說話之間,瞳子裏早已光華大盛,“陰”“陽”對視,顯然有一番劇烈搏鬥。只是這種情勢只有當事者心裏有數,局外人卻是難以摸清。

這一番目神之戰,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忽然,夏平江身形搖了一下,改立而坐。

向陽君臉上情不自禁地帶出了一絲冷笑,接着劍插當前,雙手左右插腰,全部注意力皆集中于一雙瞳子之內,較諸先前更見光華。

終南劍客夏平江坐下之後,上半個身子迅速地搖動起來——起初頗輕微,越到後來搖動越是劇烈。

剛開始,簡直看不出是什麽名堂。明眼人,如五柳先生、無為庵主卻立刻看了出來。

夏平江這番搖動,看來是無意的動作,其實暗含深刻之意。

只見他先是左肩上搖動七下,接着右肩下沉七下,上七下七,暗合着“七七”之數,一明一暗,其內大有文章。

果然,這番動作之後,眸子倏地大放光明。

只是這種目光較諸向陽君的目光,大大有異。

向陽君的目神看上去灼如火炬,只一注視即顯現出咄咄逼人之勢;而終南劍客夏平江的一雙瞳子,雖然看來一樣光亮,卻無絲毫灼人之勢,恰如中秋之月。

然而,對于向陽君來說,像是遭到了極度的痛苦。

——他那看來固若磐石的身子,忽然震動了一下,那張臉像是染了“血”似的紅。

看到這裏,高踞磐石的五柳先生,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判斷出夏平江略占上風。

就在這一剎那,向陽君用力地挺了一下上身,鼻子裏發出了一聲長哼,圓瞪的瞳子陡然間光華大盛。

對面的夏平江,當即現出難以招架之态。

他身子跟着起了一陣劇列的搖動,甚久之後,才保持住原來的坐姿。

就在這個時候,向陽君陡然拔出了長劍,劍光一閃,耀眼生輝。

這口劍在他手上不過是轉了一轉,遂又插入眼前泥土之中,然而卻由劍身上又射出一道強烈的劍光,射向夏平江的面門。

夏平江原來已現出難以支持的神态,這時再吃一記對方強烈的劍光,全身頓時起了一陣劇烈的顫抖,倏地偏過頭來。

向陽君一聲朗笑,即抱拳道:“承讓!”

夏平江略為閉了一下眸子,兀自面現驚惶,站起來向着向陽君拱了一下手,道:

“閣下太陽神功,當世無匹,在下确是難以匹敵,甘拜下風。”

他緩緩回過身來,向着高踞在上的五柳先生拱了拱手,苦笑道:“在下無能,有辱臺愛,金少俠神技驚天,足可繼先生領袖武林,如果先生別無異議,那根領袖海內二十八門戶的‘權杖’應交他保管,先生之意如何?”

五柳先生略一思忖,即點了點頭,道:“此事理之所當,老朽原應如此。”

言罷雙手解下系在背後的一個五彩錦匣,錦匣之內置有那根用以象征一代“武尊”

的權杖。

五柳先生目視着這個錦匣,內心不無深慨,緩緩擡起頭來看着向陽君,道:“金少俠武功蓋世,受此‘武尊玉杖’可稱當之無愧,惟希禀奉此杖,為蒼生造福,不負衆望所托。”

向陽君未及答話,即見一旁高座上的那個老尼姑無為庵主一聲冷笑道:“且慢!”

話聲一落,面前灰色人影一閃,帶出了一陣衣袂飄風之聲,那個無為庵主落至近前。

此舉甚是出乎衆人意外。

五柳先生收回錦匣,十分驚訝地道:“庵主有什麽高見?”

無為庵主雖然前番與尚萬近動手,左肩窩負有劍傷,惟因傷非要害,服藥止血之後已無大礙。這時猝然插手,自然不是什麽好兆頭。

就見她一張瘦削的黃臉上滿是怒容,那雙深陷的瞳子,向着側面的向陽君瞟了一眼,遂轉向五柳先生。

“五柳先生且慢。”無為庵主緩緩地道:“關于此事,貧尼有幾點置疑。”

五柳先生微微颔首道:“庵主有話請問,老朽知無不言,洗耳恭聽。”

無為庵主冷笑道:“豈敢——貧尼只是有感施主保有的這根‘武尊玉杖’意義至為深長,如任其落入外人之手,顯然非當。”

五柳先生白眉微微一颦,讷讷道:“庵主的意思是……”

無為庵主“哼”了一聲,道:“貧尼之意,這根五杖是不能假手于一個我等認識不清、甚至于不能信任之人!這件事未來可能産生的嚴重後果,施主豈能不知?基于正義,貧尼不得不言。”

五柳先生微微一怔,苦笑道:“庵主之言不無道理,只是這位金少俠是奉帖而來,以武奪魁,并無不合情理之處!”

無為庵主哼了一聲,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尼所指并非武功而言,乃是為人操守的品質。”

五柳先生心知這個老尼姑的難纏,只是眼前她針對着向陽君這個主兒,顯然大為不智。

由于方才目睹過向陽君的厲害,一時不禁暗暗替無為庵主捏了一把冷汗。

五柳先生讷讷地道:“庵主之意,莫非認為……”

無為庵主合十道:“無量佛,善哉,善哉,五柳施主也許不知道,且容貧尼對此事有所澄清之後,再定所以亦不為遲!”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遂向過身來,面向着向陽君,雙手合十道:“金施主請了。”

向陽君微微颔首道:“大師請了。”

無為庵主冷冷笑道:“金施主一身武功,足可炫耀武林,今日奪魁更無不當。貧尼之所以置疑,說來像是旁生枝節、無的放矢,卻也有向施主當面詢問、澄清的必要。”

向陽君點頭道:“好說,大師太謙虛了。”

無為庵主雙手合十,喃喃道:“阿彌陀佛,貧尼要請問施主的只為一事,請問金施主,可曾聽說過‘靜虛方丈’這個人?”

向陽君聞言微微一愕,即莞爾一笑,道:“大師所說的可是‘西塘’達雲寺的掌寺方丈靜虛老和尚?”

“正是此人。”

“這個人在下是認得的。”

“哼哼!”無為庵主眸子裏顯露出無限憤慨,“僅僅認識而已?”

向陽君道:“那倒不然,要看大師你怎麽問了。”

無為庵主長嘆道:“阿彌陀佛,不敢,貧尼亦只是聽人傳說而已!”

“什麽傳說?”

無為庵主神色一冷,道:“據說,這位老方丈慘遭不幸,已經喪生在……施主你的手裏,可有此事?”

“竟有此事?”五柳先生顯然大吃一驚。

包括終南劍客夏平江以及一旁的青冠客鄧雙溪在內,都向着向陽君逼視過來。

向陽君在衆人目光逼視之下,微微點了一下頭,道:“不錯,這件事是确實的。”

五柳先生神色一變:“啊——”

無為庵主臉色一陣發青,呆了一會兒,才冷冷笑道:“阿彌陀佛,靜虛方丈一代武宗,自皈依佛門後,數十年一心向佛,鮮與外界接觸,施主竟然下此毒手!無量佛,這件事一經傳開來,勢将驚動天下武林。金施主,你若沒有一個合理盡善的交待,只怕這根‘武尊玉杖’不易為你持有,而且站在同屬武林一派,貧尼等只要一息尚存,勢将向施主讨還一個公道呢!”

五柳先生一向自恃而又修養深厚,聽到這裏,那張素臉上亦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片怒容。

“庵主說得不錯,”五柳先生一雙光彩灼灼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向陽君,“金少俠,那靜虛方丈早年與老朽交非泛泛,老朽深知其為人正直拘謹,平生除與崔奇兄不合,互不往來以外,倒不曾聽說過他與什麽人結有仇恨,況乎他已皈依佛門,金少俠,你焉能向他下毒手?”

休看他一派斯文,滿臉病容,然而在論及事理上卻顯現出出乎意料的嚴肅,大有對方如無滿意回答,勢将“不與幹休”的架式。

向陽君聆聽至此,鼻子裏冷森森地哼了一聲,道:“二位所說,倒也不無道理,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無為庵主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金施主請開茅塞,貧尼願聞其詳!”

向陽君搖着頭道:“詳細情形說來話長,我也不願意舊話重提。總之,靜虛和尚是先行向我下毒手的;金某托天之幸,僥幸不死,才尋他問罪,将他殺死。庵主只須往達雲寺走一趟,便知事情真象。大丈夫恩怨分明,金某所說,絕無一字虛語。庵主你對金某人之答複,還滿意麽?”

無為庵主臉現怒容,道:“老實說,貧尼不盡相信,也不敢茍同!”

她話聲一頓,轉向五柳先生,直豎單掌道:“施主意下如何?阿彌陀佛,這件事貧尼絕難相信,請施主本諸與靜虛師兄的深勢情意,公平裁決,不使死者九泉蒙冤,阿彌陀佛——”

五柳先生點了點頭,道:“庵主說哪裏話,老朽蒙各方愛戴,推為武林盟首。自受此武尊玉杖之日,即有維護武林公理職責;眼前雖身罹舊疾,但是自信只要身子還能移動,玉杖片刻在手,絕不怠忽職守!”

微微一頓,又對向陽君道:“這件事,老朽當會合無為庵主,親往調查,如果真如金少俠所說,倒也罷了,否則……公理所在,金少俠你只怕難辭其咎了!”

向陽君朗笑道:“老前輩不必客套,我金貞觀一生行得正、走得穩,倚仗正義走遍天下而無所懼,我等着你們就是了!”

他微微一頓,目射精光道:“只是在下有一個願望,如不達到是不便離開的!”

五柳先生道:“什麽願望?”

向陽君冷冷一笑,道:“在下來前,曾經對自己發下誓言,如不能奪下‘武尊玉杖’,絕不輕離祝融。這一點,尚清五柳前輩破格成全!”

“這個——”五柳先生微微地搖了一下頭,“只怕恕難從命……”

向陽君臉上陡地罩起了一片怒容,自石座上挺身站起。

無為庵主霍地上前一步,寒聲道:“大膽金貞觀,莫非不尊五柳前輩裁處不成?”

向陽君目射精光,道:“今日之會,金某既已獲勝,權杖理當為我所有。老尼姑,你打算如何?”

無為庵主的一雙灰白眉毛倏地豎了起來,道:“一派胡言,這根武尊玉杖豈能輕易落入你手?須待五柳施主與貧尼前往調查過後,确認你說的屬實,才可發交與你。金施主,你還是稍安勿躁的好!”

向陽君冷冷一笑:“金某人不是三歲小孩,豈容你等戲耍?這根武尊玉杖,我要定了!”

無為庵主“嘿嘿”一笑,刷一聲自頸後甩出了鐵拂塵,怒形于面地道:“小輩你待如何?”

五柳先生嘆道:“庵主有話好說,不必如此,金少俠并非不講理之人!”

向陽君冷笑道:“前輩,在下乃是接請帖而來;既然比試奪魁,就該将玉杖交下,豈能言而無信、贻笑大方?”

五柳先生被他這兩句話問得怔了一下,讷讷道:“只是靜虛方丈之死,須待認真調查。老朽方才已說過了,茲事體關系重大,老朽如處置不當,勢将受責天下,望金少俠你能予體諒!”

向陽君冷笑道:“五柳前輩你這句話可是又說錯了,在下不問過去未來,只論此刻,既已獲勝,就該享有武尊玉杖,前輩豈能言而無信!”

五柳先生聽後,未及答話,那位性如烈火的無為庵主發出一聲狂笑,鐵佛塵指向對方道:“金貞觀你那話豈能騙得過我?靜虛師兄該是何等造化武功之人,豈是你所能敵!

貧尼只怕為你陰謀詭計所陷;果真如此,貧尼今天第一個就是放你不過!”

“哼——”向陽君原本含怒的臉上,忽然綻出一片笑容,“庵主要是這麽說,在下倒不得不向你讨教了。只是你要忖量一下,是否是金某人的對手!”

無為庵主冷叱道:“小輩!”

二字出口,掌中鐵拂塵陡地掄起,“刷”一聲抖開來,萬千銀絲有如衆峰出巢般地直朝向陽君當頭罩去。

這一手看起來像是臨招而發,其實是無為庵主蓄勢以待——鐵拂塵內早已貫注無比真力,萬千塵尾一經抖開來,有如一蓬飛針,夾着尖銳的嘯聲,其勢十足。

向陽君那根暗藏劍鋒的木杖,原本就握在手上,這時見狀慌不疊地亮劍而出。

只聽得一聲龍吟,寶劍出鞘,一蓬銀光迎合着萬千銀絲,兩相一絞,登時扯了個筆直!

這番情形倒與先時無為庵主與南嶺一鶴尚萬近比鬥情景相仿佛。

然而,此刻的向陽君顯然較諸尚萬近強了許多,況乎無為庵主身上帶傷,如何能當得向陽君巨大的力道?

是的,乍看起來,雙方只維持了極短的一段時間。

猛可裏,向陽君臉上一陣子發紅,忽然哼了一聲:“起!”

長劍一振,白頭倏地閃了一閃,無為庵主偌大的身體如同野鳥射空,驀地騰空而起!

總算這個尼姑功力非同一般,輕功更顯高超。騰在半空的身子就空一折,呼嚕嚕一陣衣帶風聲,輕飄飄地落于兩丈以外。

雖然沒有傷着,臉卻是丢定了!

無為庵主憤怒之下,厲聲說道:“好個小輩!打!”

左手大袖揮處,铮然一聲作響,發出了一掌暗器鐵菩提。

這一掌暗器,是無為庵主施展特殊打法,看上去梅花狀,五外一中,立刻将向陽君身上六處穴道罩定,其勢之快不容交睫!

向陽君一聲怒叱,偉岸的身子不退反進。

夾着一蓬電似的劍光,向陽君霍地向前狂卷而進。

一陣清脆的叮當聲,六顆鐵菩提如散花缤紛般四散而開。

就在此一剎那,向陽君舉劍躍進,其勢有如怒浪駭濤,人身、劍光會在一體,其勢之銳猛,簡直令人難以迎當。

看到這裏,五柳先生與一旁站立的終南劍客夏平江俱吃了一驚!

夏平江由于地勢相當,目睹及此,忍不住驚呼一聲,正待領劍而進。

就在這一剎那,一聲女子清叱之聲發自當空。緊随着這聲喝叱,“呼”地飛來了一天物事。乍看起來,有如烏雲一片,速度之快簡直難以看清!

妙在這片像是烏雲般的物事,一現出即如長鯨噴水般地朝向陽君身上卷來。

向陽君那麽猛銳淩厲的攻勢,也迎着這一片烏雲情不自禁地向後倒仰,“哧”地穿出丈許以外!

這麽一來,自然了卻無為庵主當前之急。無為庵主驚魂乍定,急忙身形一晃,向左側縱身讓開。她眼看着那片黑雲般的物事,嘩啦啦盡數落于地面,揚濺起一天碎石。

哪是什麽新鮮物事?原來是一大片幹枯的枝葉。

這一手“枯葉卻敵”,不禁使得現場所有目睹之人都吃了一驚!

這畢竟是一種武林罕見的手法,人們怎能不驚訝?

向陽君忽然仰頭四顧,冷笑道:“好一手‘烏龍出塔’,想是擅長冷魂谷武功的畢姑娘到了!”

他人高體大,發話內力運足,一經出口,聲驚四野,真有風雲色變、林木蕭蕭之勢。

這等聲勢,連四下鄰峰也都清楚聽見。

果然,就在他話聲方自出口的一剎那,當空猝然傳來一聲清妙的女子笑聲。

乍聞之下,那笑聲仿佛散自天上,又似來自四方,難以測出确切之處。

向陽君卻不為所惑,那雙明亮的眸子,自一開始就注定在三數丈外的一棵參天古樹之上。

果然,就在這女子笑聲之後,一條纖細人影猝然自那棵參天古樹上拔了起來。

晴空之下,這條纖細的人影實在是太快、太美了。

一個長身玉立,目含嬌嗔的美麗少女,在人們面前閃了一閃。

除了向陽君,包括五柳先生在內的所有人,只是風聞過冷魂谷畢無霜姑娘的大名,從來沒有機緣睹其廬山真面目。

衆人由向陽君話聲中得知了此人的來臨,無不心存驚訝,少不得細細打量一番。

看上去,芳齡二十一二之間,一身雪白衣裙長及足後,披散後肩的長長青絲雲也似的蓬松,顯得清麗絕俗。周身上下,一塵不染,真似月裏嫦娥、雲中仙子。

只見她背負長劍,腰上紮有一根白玉軟帶。那玉帶節節連串、玉質白潔,日光下晶瑩奪目,給人一種冷豔之感。

衆人未見其人,先知其名,得悉她即是那位來自天山絕嶺冷魂谷的傳人,無不對她心存敬仰!

在衆人目光注視之下,畢無霜蓮步輕移地走臨面前。

誰也沒注意,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自一開始就注定在向陽君一個人身上。

她臉上現着淺淺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姓金的,咱們又見面了,這一次就看你怎麽打發我啦!”

向陽君臉上忽地罩起了一片窘迫,後退了一步,道:“畢姑娘不必說笑,請明示來意吧!”

這位冷魂谷的惟一傳人畢無霜,微笑了一下,用略顯冷澀的口吻道:“哼,上一次被你巧計逃脫,我足跡踏遍三省,想不到你居然心懷大志,來到了祝融峰,存心問鼎武林玉杖!哼哼……你的野心倒是不小,我卻偏偏不令你稱心如意!”

當向陽君俊朗的瞳子與對方明澈的眼睛交接時,卻似難以發洩,臉上現出無比痛苦之色。

這番表情,落在現場衆人眼中,俱無限稱奇!

畢無霜一閉澄波眸子,瞟着他道:“怎麽,你有什麽話要說麽?”

向陽君為難地怔了一下,讷讷道:“姑娘何苦一再見逼!在下實……實在……”

“實在怎麽樣?”

“唉”向陽君長嘆道:“在下實在無意與姑娘交手,再說也無能出手……就此別過,以後再見,告辭啦!”

畢無霜身形一閃,攔在他面前道:“不行,你不能走!”

向陽君面色一沉:“姑娘不要逼人過甚。”

“我就是逼你過甚!”畢無霜雙手往腰上一插,“來吧,把你的太陽功施展出來瞧瞧,看我是不是怕你!”

向陽君苦笑了一下:“你千裏迢迢地找我,為的就是要跟我比武?”

畢無霜點點頭,面現笑靥,道:“不行?”

向陽君道:“舍過今日之後,咱們日後碰上再說吧!”

言罷足尖輕點,起身如雁。一片鴻影掠過,飛出四五丈,落身在一座凸出的山石上。

幾乎與他不差先後,畢無霜身子亦同時掠起,向陽君身子甫一落下,畢無霜亦落了下來。

兩個人仍然是臉對臉的架式!

向陽君冷笑道:“姑娘你未免欺人太甚!”

畢無霜也冷笑道:“今天你無論如何得現兩手給我瞧瞧,要不然,我可是跟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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