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
,我們下去吧!”二人相繼下臺。柳二先生心存厚道,因念他一身功夫确是了得,而且這類身負絕技的怪人,尤其特別要臉面,故此劍下留情。俗謂士可殺而不可辱,你在大庭廣衆下令他挂彩,或是太使其難堪,他就許會惱羞成怒,破出一切與你周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所以柳二先生這一時聰明,卻給自己日後減少不少麻煩。
且說柳二先生一聽金七師徒之言,不由大吃一驚,幾乎都愣住了。在他腦中電一樣閃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若幹年前,鬧得西藏神泣鬼哭,獨掌震死雍正大內十二血嫡子的那位怪老和尚紅雲大師,莫非是這老和尚來了?那自己今天對付他可說大危險了!
才想到這裏,就見長白枭施亮親自縱上臺來,先朝柳二先生一抱拳道:“有勞柳大俠稍待,兄弟有幾句話要向大家交待一下,不知柳大俠意下如何?”
柳二先生笑道:“施師傅太客氣了,有話請便吧!”
施亮這才往臺口緊走了幾步,先向臺下數千人抱拳行了個環劄,朗聲道:“有一個驚人的消息告訴大家,現有西藏法華金王紅雲大師老前輩駕臨敝處,因久仰這位柳二先生一世奇俠,破格欲移動法體一會大俠。這二人可說是天下無獨有偶的俊傑,這一番比試,雖不能謂之絕後,卻可稱之空前,希望大家平心靜氣,來欣賞這二位舉世奇俠的身手……”話一完,掌聲、叫聲亂成一片,施亮又向大家行了個環禮,才下臺而去。
此時,柳二先生知道此番比試是少不了的了,當時只得把牙一咬,走前幾步對臺下高聲道:“方才施老當家宣布,西藏紅雲老前輩駕臨此處,更要與在下一較身手,在下自知決不是紅雲老前輩對手,但老法王這一番擡舉,在下哪能不識趣,只好破出死命,來接法王幾招,最後尚請大家見在下出醜,不能恥笑見責,是為幸哉!”
一時,歡呼聲響徹雲霄。李雁紅見那法華金王紅雲大師尚未出臺,不由忍不住對葉硯霜道:“這紅雲大師到底有多麽厲害嘛!難道以柳二先生如此身手尚敵他不過麽?”
葉硯霜看了看她,正色道:“你是不知道他啊!我早年聽師父說到這位法王身手,真可謂之蓋世無匹,就連恩師南天禿鷹,他老人家是何等身手,不想在蒙藏道上遇到了這位法王,二人都互想傾慕,言明是比試一番,大戰百餘招,恩師想以雙貫掌迫使法王服輸,不想反被這位法王雲泥指将長衫下擺穿了一孔,就如此敗在這位法王手上了。你想想這位老法王厲害不?”
李雁紅聞言咋舌道:“乖乖,那麽說今夜老镖頭這邊是輸定了!”
卻不料葉硯霜聽了此話,只微微含笑道:“等會兒再看吧,也許還有人能制他呢!”
李雁紅奇道:“那會是誰?我才不相信呢!”
葉硯霜點頭道:“也許就是剛才救你的那個人,不過他還不一定準能勝他,起碼要看完這一場比試,才能決定是不是能勝。”
李雁紅聽這話,心內暗奇,心想你好像對那人認識似的,說得如此有把握。
正想再問他如何得知,卻見在這掌聲雷鳴的當兒,一紅衣喇嘛慢步擡階上了擂臺,也沒帶兵刃,空着一雙手,大紅寬敞的法衣被風吹得前拂後揚。這老法師赤紅的一張臉,眉毛遠看真像兩條棉花貼上去的,那麽白,那麽厚!
只見這法華金王紅雲大法師,慢條斯理地走上了臺,先朝臺下衆人雙手一合十,回身又朝柳二先生一合十,如洪鐘地道了聲:“老衲今日何幸,在此幸逢柳大俠,更能在柳大俠絕技之下學得幾式高招,真是畢生之幸,不知大俠可願對老衲超度一番麽?”
葉硯霜與李雁紅,此時都見這紅雲法師一雙手又白又細,還帶着二寸餘長的指甲,最奇的是每根指甲上,還用銀套套着,銀光閃閃,令人一見,确知是一位不尋常的人物。
此時柳二先生恭對法王道:“法王對在下一番誇贊,實令我不勝汗顏。能在你老人家手下讨教幾式高招,才是我柳二一生幸事,不知老法王欲如何賜教呢?”
紅雲大法師微微一笑道:“兵刃、拳腳先前各位都比試過了,老衲頗覺那些似太俗氣,尤其在柳大俠面前,更是展不出柳大俠一身絕技,不如換點新鮮別致的玩意,柳大俠以為如何?”
柳二先生聞言一驚,心想你這老和尚要搗什麽鬼,我可真要當心了,當時也一笑道:
“大法師此言越覺高明,不知如何比試,才可現出法王你一身絕技呢!只要你老人家劃出,我柳二是舍命陪君子!”
法華金王喝聲:“好!”
随着,對座棚中長白枭高聲道:“施老師傅請派人取來六十四塊方磚臺上備用,老衲要領教柳大俠一身絕技!”
此言一出,座下能手全知道這老和尚要磚用意,分明是要在磚上運用一身輕功絕技,領教柳二先生招式,不由暗暗吃驚。
武林中“羅漢香樁”與“竹刀換掌”、“浮磚陣”、“浮沙陣”等功夫,都是較量上好輕功內力的陣法。眼前法華金王,要這磚頭用意分明是要擺“浮磚陣”,想以此上乘內輕功夫,迫柳二先生認敗服輸。
一般“浮磚陣”都用青磚直立沙土地上,人縱身磚上運掌對敵,眼前這磚要放的地方卻是地板之上,這地板本身就不太平,更加上毫無粘性力,磚放在上面,已是搖搖欲倒,試想如二人落在其上,還要在上奔馳對掌,這功夫是多麽聳人聽聞啊!如無登峰造極的輕身功夫,何敢如此施為?
因此在棚諸人,一聽老和尚之言,都不由替柳二捏一把冷汗。
須臾,方磚取來,老法王含笑道:“柳大俠請擺吧!”
柳二心想既聽受你這技之邀,何在乎怎麽擺法,當時故示大方道:“還是法王擺吧,在下恭身候教!”
法華金王聞言微笑了笑道:“如此老衲就不客氣了!”言罷,彎腰在臺上把六十四塊青磚一一浮立着擺好,柳二先生見這老和尚這麽一擺六十四塊青磚樣式,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好個和尚,這哪是“浮磚陣”,分明是武林中傳說的“金磚八卦陣”,今日勝負真不堪設想了。
原來這法華金王把這六十四塊青磚,按八卦形式擺出,由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休、生、陪、杜、景、死、驚、開卦象組成,全憑氣功,來上這種“金磚八卦陣”。
每磚距離一寸,卻擺成了四個正方形,每一正方形都約有二尺五寸見方,在磚上對掌,僅能用足尖輕點磚頭,氣若稍有浮躁,那方磚萬萬是立不住的。
此時老法王擺好磚陣,朝柳二先生一合十道:“施主看這麽擺尚稱滿意否?”
柳二先生點點頭道:“由這金磚八卦陣,足見法王身懷絕技了。我們這就上去吧!”
言罷一撈長衣下擺,只足尖一點,肩頭連動也不動,已騰身上了那“金磚陣”,身形微塌,左足往前處點着并不着實,右掌往右斜向上穿出,左掌卻向下斜穿出,“大鵬展翅”式一立,适逢臺上起了一陣小風,吹得他一身青衫前後飄然,臺下爆雷也似地喝起好來,掌聲如雷。
柳二先生這一上“金磚八卦陣”,行家眼力都不禁折服,各家身手畢竟不同。
法華金王見他已上了磚陣,不再答話,一撈大紅法衣,身形微動,呼嚕嚕也飛縱上了“金磚陣”。這法華金王龐大身體,往那浮立的青磚上一落,就像一片落葉似的,那磚連動也沒動一下,這種輕功提縱術,能有如此火候,實足令人驚嘆不已。
二人在磚上各一合十抱拳,互道了聲“請”,法華金王一反身移宮換步,往乾、坤位上縱去,腳點到磚頂上,身形穩若磐石,柳二先生也是反身向坎、宮走去,道若康莊,二人各自在這磚上飛縱了兩三周,把身形都活動開了,四目緊緊對看着,腳下更不稍停,待第三次圈過來時,二人身形已成了臉對臉。
柳二先生此時見法華金王正從“乾”宮本位,換到柳二先生的“坎”宮上,不由霍地足尖暗暗一點磚頂,騰身躍過了四塊磚,腳尖往法華金王身前已欺近了,暗運丹田真力,“雲龍探爪”,口中喝聲:“大師父接招!”
這一掌挾着一股勁風,直奔法華金王前胸打去。法華金王見他掌到,探步換磚,避開正鋒,探右臂,骈指照柳二先生脈門便切。
一招施出,紅雲法師雙掌已把門戶拉開,用的是少林拳式,一開式就是知名的“一百七十三手神拳”。
這套拳在武林中久負盛名,但這拳卻決非少林鼻祖達摩祖師所遺。達摩祖師僅僅有易筋經十八羅漢手,此一百七十三手神拳,實是前輩白玉峰化五禽圖虎、鹿、熊、猿、鶴,變為龍。虎,豹、鶴,成此神拳,故這套拳在少林門中被稱為護法功夫。
這法華金王紅雲大師,本為一喇嘛,幼從靜空禪師傳少林心法,卻有極高過人的本領,這趟拳一展開了,真有驚人的身法。在這八卦金磚陣上,腳上既須輕,身形又得靈,起落如同飛絮浮萍,但掌力發出卻重實猛勁,吞吐自如,看得兩棚之人都為之動容!
柳二先生見紅雲大師具這種身手,實是一最厲害勁敵,何況在這金磚陣上,僅行拳已經是履危蹈險,步步危機,再要是應付這種名家的掌法,以柳二先生縱橫江湖數十年,也覺惴惴自危,現在把全副精神提起,抱元守一,展開了“三十六路擒拿手。”
這種功夫本是進手的招數,二人這一對面,紅雲大師走直鋒,柳二先生也由東往西,兩下往當中一擠,紅雲大師突發掌力,用“黑虎伸腰”,雙臂一抖,吐氣開聲,“嘿”的一聲齊奔柳二先生打來。柳二先生雖和他已面對面,可是依然往右斜開一步,紅雲大師這種掌力他可真不敢硬拆硬架。因知這老和尚內力雄厚,雖在這“金磚八卦陣”上,仍然能運氣傷人,如果自己貿然接敵,非被他掌勁震下陣來不可。
柳二先生見他雙掌發出,接着一振雙臂是“大鵬單展翅”式,暗中卻把式子給變了,左掌骈中食二指,如電光石火般往紅雲大法師左臂“曲池”穴點去。
紅雲法師雙掌打空,繞步盤掌,柳二先生指已點空,随着見他紅衣一飄,已把柳二先生去路封住了,一抖掌,“雲龍現爪”直奔柳二“華蓋”穴上打去。
這一式用的非常勁疾,柳二先生大吃一驚,左腳後探,倒點青磚,一翻點空了的左掌往回一圈,“金絲倒纏腕”,反往紅雲大師脈門上切來。
好個和尚!他右掌往下一沉,左掌又出,用“金剛指”追點柳二先生雙目。柳二一翻腕,用“陰掌”斜切他這只左手的手腕。
這二人都是驚險萬分,紅雲大師往回一挫,柳二也跳過了兩塊磚去,各自又活動步眼,二次欺身相接。
此時看得李雁紅觸目驚心。緊偎在葉硯霜身邊,葉硯霜微覺右臂被她用手挽緊,不由回頭向她一笑道:“怎麽樣,怕麽?”
李雁紅一笑道:“我才不呢!硯哥哥,你猜他們兩個誰贏?”
葉硯霜見她此時對自己已經撇開以前冷漠,熱情奔放,毫不顧慮身外諸人見疑,也不由感動十分,一回頭又和她那對大而亮的癡目湊在了一塊,不由輕輕地嘆了口氣,暗想自己如今到底該怎麽好喲?是該再去找鐵守容重修舊好,還是守定這多情的李雁紅呢?這真是個令人一想起足以碎心的問題。想到這裏,鐵守容的影子又出現了,這得到自己一份真心的人,如今已兩年多不見她了!就算她負心,已經把終身許了金七的徒弟,但自己怎可負心?想到這裏,頓時五內如焚,那雙精光四射的明眸裏,轉着晶瑩的淚痕。
再看看眼前的李雁紅,明眸皓齒,盼顧間嬌美已極,本是人間尤物,何少讓守容分厘?
只是自己只要一看她,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只要接受了她的感情,就似對不起那守容似的,其實你既負心另擇他人,我又何必厮守一生,只是我永遠忘不了你罷了!想到這裏,這位一世異人,少年英俠,不覺點點淚下!
李雁紅見他此時傷感至此,眼珠一轉已猜透了他的心意,一股涼氣直透心坎,她心碎了……但她确有勇氣毅力去等待,她以為葉硯霜是會向她回心轉意的,她不要多去想鐵守容,因為自己的愛心多少是要勝過同情人家的心的,何況鐵守容所得的遠比自己多……
且說二人正在對影傷情之時,隐聞遠天“嘩啦”打了一個幹雷,衆人都不由擡頭上望,那先時一彎明月,無數皎星,此時都已不見,由遠天飄來了層層烏雲,看樣子大概不久就有大雨而至。
臺上二人見狀,不由也大為着急,尤其是那法華金王紅雲大師,更是想在這大雨之前把對方敗下陣去,柳二先生也是作如此想。二人這一急。掌法陡變,腳上移步換位愈發頻急。
柳二先生心中對這位紅雲大師折服,不在話下。紅雲大師對柳二先生也禁不住暗暗稱道,自己一生,掌下也不知敗過多少能人異士,今日這柳二先生确實是特別紮手的一位。二人這一重聚,各展所學,掌如驟雨,轉似風車,又打在了一團。
柳二先生知道要憑手法掌力,實非這和尚敵手,便展開了一身小巧功夫,想以巧力勝他。這一展開身形,起落進退像旋風似地轉着,突然一招“蜻蜒點水”,左腳輕點浮磚,全身已至紅雲大師身旁,一抖右掌直奔他“肩井穴”便擊,式子輕靈巧快。柳二先生因知紅雲大師掌法神奇,不待他反擊,身子往左一斜,左掌再翻用“葉底摘花”式,骈二指,出手如電,直朝紅雲大師“曲池”穴點去。
這掌法不能說不快了,任何人也以為紅雲法師是難逃開柳二先生這一招,但紅雲大師此時也在性急的頭上,安心要把柳二先生折在陣上,他竟用一身絕技,氣提丹田,全身一陣抖跄,側出了三塊青磚,這種浮立的青磚,任憑多好的功夫,也不能用沉重之力,哪能硬踩,因此紅雲大師這一走步,不僅柳二先生想不到,就連兩棚所有高手,包括葉硯霜在內,也不由替法華金王驚異不止。
紅雲法師這一側步,柳二先生也進了兩步,所差距離也不過三塊方磚。紅雲大法師一聲低吼,竟用出自己最厲害的掌法“橫劈紫金樁”,猛然雙掌一分,右掌在這聲吼聲裏,已突然打出。
他這一掌包括着勢、點、印,慢說柳二先生尚是背着身子,就算面對他這招式,只要容他掌力發出,想接避都不是容易之事了,又何況紅雲大師掌法極重,別說叫他打實了,就讓這掌風掃上一些,也是非傷不可!
柳二先生突覺背心一熱,腳下青磚已自搖晃、如不下陣,是非傷在他的掌下不可了,就在這時,突然“砰”一聲,一粒極小的石子由臺下飛馳而至,不偏不倚,正打在柳二先生腳下那塊方磚之上。就這樣,柳二先生一飄身,已被迫下了磚陣,臉色蒼白,面紅氣喘。
暗中這人一石子,自把那磚穩了一下,總算沒叫它倒下出大醜,這舉動瞞下了臺下所有之人,保全了柳二一點臉面,但卻瞞不過這位紅雲大師,見柳二已敗下磚陣,自己一點足尖,也像鳥似地下了磚陣,也不向柳二先生發話,行一俯腰由地下擡起一粒有黃豆大小的石子,滿臉驚異之色,一掃臺下,随着兩條細目一張,精光四射,一聲冷笑對柳二先生道:
“施主一身功夫真令老衲折服不盡,只是暗中這位朋友,卻未免小氣點了,既有如此身手,何不上臺來與老衲一會,真令老衲好為遺憾!”
柳二先生此時是羞愧得滿臉汗下,聞言略朝紅雲大法師一抱拳道:“大法師好厲害的掌法,柳某承暗中這位朋友相助,保全了這張老臉。只是這位朋友,柳某實在不知其姓名底細,大法師如以見責,實在令在下好生納悶。我這就下臺,後會有期!”言罷縱身下臺,此時雷聲隆隆,時有鳳起,大雨當在不久,但臺下人群依然愈多,并無一人離開,時間已很晚了!
長白枭施亮此時滿臉含笑,縱身上臺,在萬人歡聲裏,向法華金王紅雲大師一拱手道:
“老法王真神人也!晚生拜服不盡,請下臺休息吧,今夜時候已晚了。”
卻不知法華金王一聲冷笑道:“多謝施主盛意,老衲今夜不會會那暗中施技高人,誓不下臺!”
施亮聞言一怔,随着反身走至臺邊,朗聲道:“法王大師言,要會會這暗中高人,請這位高人聞言走出來,免得大家候你一人!”
李雁紅仰着臉問葉硯霜道:“硯哥哥,是不是暗中真有高人伏着?真奇怪……”誰知葉硯霜此時兩目含威,也不言語,霍然由位上站起。李雁紅見此一驚道:“你要幹什麽呀?
葉硯霜回頭對她一笑道:“我本來不預備出來的,既然這和尚逼我,我就去會會他,看看他能把我如何!”言罷輕輕掙脫了李雁紅彎在臂上的玉手,就慢慢地往臺上走去。
李雁紅吓得花容失色,趕了兩步抖聲道:“霜哥哥,你去……不得呀!……”
突見葉硯霜一回頭,冷然問道:“為什麽呢?”
李雁紅以為是傷了他的自尊,但心中想到他的身手,如何能是這紅雲法師的敵手,不由幾乎急得落了淚,帶位道:“霜哥,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這紅雲大師實在太厲害了呀!你難道沒看見連柳二先生都不敵麽?”
葉硯霜聞言含笑上前,輕輕拍着她言道:“兄弟,別怕,你硯哥哥可和以前的硯哥哥不同了!”說罷就往臺邊梯子拾級而上。
李雁紅見狀真是快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見他不聽自己勸阻,一意孤行,不由急得舉目四顧;光想找一個幫手,一眼見才由臺上下來的柳二先生,此時正低着頭,由自己身前走過,不由趕過去急道:“柳大俠快幫幫他!”
柳二一擡眼,見是方才敗陣的那位小兄弟,不由帶愧道:“我已敗了,還幫誰?……小兄弟,你要我幫什麽呢?”
李雁紅用手一指硯霜背影急道:“是我這位哥哥,他要去鬥紅雲大法師,你老人家看這怎麽行呢!”
柳二先生順她手指處一看,突然滿臉喜容,一笑道:“果然是他!”
李雁紅急得叫道:“他怎麽樣?老前輩你快拉住他呀!”
柳二先生此時反倒不傷心了,聞言笑道:“小兄弟,他就是那位隐身高人啊!救你我的大恩人啊!”
李雁紅一愣,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問道:“你……說什麽?是他?……不會吧!”
柳二先生一聲嘆道:“小兄弟,你放心,決錯不了!跟我到一邊去看看吧!”
李雁紅給他弄得将信又疑,可是想阻葉硯霜也來不及了,因為此時他已走上臺了,不由懷着一顆緊張的心,随着柳二先生落座一邊,舉目向臺上看去。
此時全座報以如雷的掌聲,來歡迎這萬目渴望的異人。見他僅是如此一個年輕人,劍眉星目,皓齒朱唇,頭上戴着一頂六瓣的黑色閃光小帽。有兩根紫色鳳翎垂挂兩肩。他舉止是那麽悠閑從容,臉上帶着像月亮一樣的微笑,在他的腰上插着一根白色短笛,他慢慢地走到擂臺中央,朝臺下千萬觀衆一躬垂地,再回身朝法華金玉一抱拳,含笑道:“大師父,小可上來了,不知大師父要如何處置我呢?”
法華金王先見來人僅是一個孩子,不由心存輕視,但在他一照面時,卻窺見了他那雙炯炯的眼睛,就像兩顆明星一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忖:“這年輕人好純的內家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