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當衆宣布了推選的內門選拔人員名單後,陳長老将得以入選的十幾個外門弟子留下來,臉色肅然地給衆人介紹今年的內門選拔試煉。
一共兩道關卡,第一道關卡是筆試,考察仙法常識,第二道是靈力考察,折樂山下的村中時有低級魔物作祟,殺了魔物方算通過。
條件倒也不算苛刻。
不過對于外門弟子而言,這兩個考驗都很難,尤其是第二道關卡,在場的小修士基本都是練氣六七層,這點修為,能學會一兩個小法術就了不得了,靈體也不甚強韌,與凡人其實也差不了太多。
這就很考驗修為紮不紮實,以及膽量大不大了。
“這段時日,報名內門試煉的新弟子也已陸續通過,正在休憩,待你們過了這兩道關卡,就能在最終的拜師大會上,拜入有緣的內門長老峰下,成為內門弟子的一員。”
陳長老捋了捋胡子,最後一句話說完,面前一群外門弟子的眼睛愈發炙亮,向往着成為內門弟子,脫離雜役一般的外門弟子身份。
溪蘭燼聽完,摩挲着下颌,陷入沉思。
怎麽還搞筆試的啊?
他都多少年沒參加過考試了,現在記憶又缺失,多少算個修真界文盲。
看來又得搖人了。
選拔考試明日正式開始,陳長老宣布解散之後,溪蘭燼立刻給白玉星發了傳音符,約他在後山見。
陳長老是外院權力最大的長老,內門弟子選拔名單由他一手經辦,他一向鐵面無私,也無人對此有意見,加之門主也不怎麽管事,他已經習慣了先自己拟好名單,再送上去給門主過目。
今年照舊如此,吩咐完入選的外門弟子準備接受試煉後,陳長老将名單送去了門主的居所。
江浸月正坐在松下的亭子裏,随口讓他進來,陳長老便跨入亭子裏,恭恭敬敬地送上了名單:“門主,這是今年外門弟子的入選名單。”
江浸月不是很管這種事,以往都是随意瞟一眼就算過了,但如今折樂門外院裏待着個祖宗,他就多放了兩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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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位祖宗也不可能參加這種選拔就是了。
漫不經心地掃了圈名單上的名字,直到看到名單末尾的“溪十”二字,江浸月才愣了一下,噗地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來,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他反複看了三遍,猛然一拍桌,盯着名單狂笑起來。
陳長老膽戰心驚:“……?”
門、門主?
莫不是推牌九輸給曲樓主太多次,終于把門主憋瘋了?
“小陳啊,這事辦得好,這名單拟得好!”
江浸月笑瘋了,好容易止住笑,鼓勵地拍拍陳長老的肩膀:“繼續努力,下去吧。”
陳長老滿頭霧水,就像上次門主忽然來到外院,從他這兒拿了外院新弟子名單後露出詭異笑容一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能在門主這樣高深莫測的境界,這些都有什麽寓意吧。
陳長老低頭應是,轉身時才注意到亭子裏立着個小爐子,爐子裏煮着水,江浸月對面的座位上還擺了茶盞,似乎是在等待客人。
除了占星樓那位曲樓主外,門主甚少見客,應當是曲樓主要過來吧。
陳長老不再多想,離開了這座山頭。
溪蘭燼先一步抵達後山,沒有等太久,就在老地方等來了白玉星。
時間緊急,溪蘭燼開門見山直接問:“小白,能不能幫我找找,往年外門轉內門選拔的筆試真題?”
白玉星接到傳音符,急匆匆趕過來,聽到這話,人都懵了:“啥?啥?真題?啊?內門選拔?談兄你要這個做什麽?”
溪蘭燼沉默了一秒,決定忽悠他:“我有一個朋友,在你們折樂門外院,參加了此次內門選拔。”
白玉星還真被忽悠到了:“原來如此,等下我去找大師兄幫你要,不過得等一下,師尊那裏來了個貴客,大師兄被叫過去了。”
溪蘭燼随口問:“貴客?”
煉虛期大佬的貴客,境界和他也差不離吧。
白玉星心裏也納悶,偷偷咪咪湊過來壓低聲音:“師尊關系親近的老朋友不多,一般也只有曲樓主會過來,但曲樓主過來時,師尊又不會特地這麽迎一下,也不知道來的是誰。”
大佬的世界太遙遠,與誰交際也與他無關,溪蘭燼沒把這事放心上。
白玉星也就嘀咕那麽兩句,就跑回去幫溪蘭燼要往年的筆試真題,溪蘭燼待在原地安靜等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等待間隙,溪蘭燼若有若無地感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一回頭,身後卻空空蕩蕩的。
他疑惑地放開神識,掃了一圈周圍,确認确實沒有人,有些納悶。
……鬧鬼了?
白玉星沒有讓溪蘭燼等太久,就送來了往年的筆試真題,一臉驕傲:“談兄,不負重托!”
溪蘭燼接過他遞過來的竹簡,神識往裏一探,頃刻之間,從前考過的題目盡數浮現出來,果真都是些常識問題,涉獵頗廣,法陣、法術或者歷史常識一類的問題都會問到。
溪蘭燼陡然冒出了一種在修真界考公的錯覺。
“多謝了,小白。”溪蘭燼心裏已經差不多有了數,朝他一笑,“下次你若有什麽事,也直接告訴我便是。”
白玉星撓撓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這算什麽呀,舉手之勞而已,你在化南秘境裏救了我好幾回呢,要不是你和小謝道友,我肯定走不出化南秘境。”
哎,談兄身邊沒跟着小謝道友,他還是不習慣。
拿到真題,溪蘭燼也不繼續在後山多待,和白玉星告別後,捏回幻化術的臉,下山準備回外院。
這次得到選拔資格的新弟子,也就梁源和溪蘭燼,其他的都是在外院待了幾年,很熟悉折樂門的外院弟子,筆試于他們而言很簡單,對于梁源而言,就比較難了。
溪蘭燼琢磨了一下,将竹簡內的真題內容謄抄到新簿子上,準備送給梁源看看。
那小孩對進入內門都有股偏執勁兒了,他看了真題,對同為新人的梁源也不算公平,就順手幫一把吧。
哪知道溪蘭燼剛跨入外院的門,就撞見了之前領他們上山的那個師兄,對方見到他,開口叫住:“溪十是吧,方才跟你住一塊的那個梁源來找我,想和你分開住,剛好外院來了個新弟子,我看你東西也不多,就把你分配去了他的房間,你一會兒整理下東西搬過去吧。”
溪蘭燼眉尖一挑。
至于嗎?
而且是梁源自個兒不樂意和他住一塊,怎麽還要他搬啊。
讓溪蘭燼搬的命令是上面發下來的,師兄自個兒也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好說,只能盡量板着臉:“放心,你搬去的新院子比原先的要好許多。”
溪蘭燼聳聳肩:“好吧。”
他在原來的屋子裏什麽也沒放,倒也不必特地去整理東西,從這位師兄口中得到新屋子在哪兒後,順手将謄抄下來的真題随手丢在了梁源屋外,便去了新地方。
那個師兄倒也沒有瞎說,新院子的确要比他原來住的地方好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外門弟子太多,普通房間不夠分配了,這處離大部分外門弟子的住所要遠一點,也清淨得多。
周圍的靈花靈草看起來是特地修整過的,靈氣濃郁,環境宜人。
天色已暗,屋內亮着燭光,大概他那位新室友在裏頭。
溪蘭燼對新室友姓甚名誰長什麽樣子沒什麽興趣,推門而入時,還在琢磨明日的考試。
一擡頭對上明燭下的少年視線,不免怔住。
這位突然天降的新室友正坐在燈下,手中翻着本書,明燭之下,雪白俊秀的面容有如盈盈月輝,柔軟的黑發披散着,聽到開門聲,擡頭望過來,眸色幽暗的落在了他身上。
一瞬間,溪蘭燼有種被某種兇獸死死盯住的錯覺。
但也只有那麽一瞬,倏然即過,溪蘭燼不由愣了片刻,莫名其妙地左右看了看,才朝他點頭,友善地開口:“你好,我是溪十,周師兄安排我過來的。”
新室友垂下眼簾,捏着手中的書,語氣清清淡淡的:“謝熹。”
聽到這個姓,溪蘭燼的心跳都沒來由地加快了兩拍,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
……怎麽又一個姓謝的。
你們修真界的謝姓人士是不是太泛濫了點?
好吧,小謝謝瀾和大謝謝拾檀是一個謝,不能牽連人家其他姓謝的。
溪蘭燼內心複雜,瞅瞅這位新室友,從他身上那股子淡漠勁兒,又不可避免地察覺到三分熟悉,勾得他全然忘了進門之前“新室友是什麽樣子幹我何事”的想法,忍不住湊過去一點,坐到桌子另一側,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麽?”
好蠢的問題。
換小謝說不定不會理他。
謝熹語氣平常:“随便看看,明日參加內門選拔,有些擔心過不了筆試。”
溪蘭燼愣了愣:“你也參加內門選拔?今日陳長老公布名單,我好像沒見到你……”
謝熹冷靜道:“我上面有人。”
“……”
失敬,原來是關系戶。
溪蘭燼琢磨了下,發現了他的言語漏洞:“你不是上面有人嗎,為什麽還要擔心過不了筆試?”
謝熹:“……”
似乎是被問住了,對方烏溜溜的眼睫直直盯着他,不說話。
溪蘭燼被盯得莫名發虛,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問題,還要絞盡腦汁幫他回答:“我懂了,你上面的人只是幫你争取一個名額,你想靠自己努力進入內門?”
“嗯。”謝熹點點頭,“你說得對。”
溪蘭燼的視線落到謝熹手中的書上,內容他沒看到,倒是瞅見被謝熹幾乎捏成一團的半截書。
……這麽緊張啊。
溪蘭燼鼓勵他:“考試而已,不必焦慮,放平心态。”
謝熹靜靜地看着他,眼中的情緒莫名:“嗯。”
這個新室友給人的感覺,和小謝有幾分微妙的相似。
溪蘭燼已經很盡量不去想小謝了,被勾起回憶,心裏有些難過,便不由忽略了一些怪異之處,朝謝熹笑了笑:“時間不早,早點休息,我先睡下了。”
謝熹道:“好。”
這邊的屋子比原先那邊大得多,不過大歸大,安排屋子的人卻多少有些過于死板,這麽大的房間,依舊擺着兩張床,只在中間用屏風擋開。
溪蘭燼瞅着這格局,有點納悶。
還不如直接隔着兩個單獨的房間呢。
不過他對這些外在條件也不是很重視,用潔淨術弄幹淨了自己和衣服,便躺上新的大床,閉眼睡覺。
因為之前那些雜亂的夢境,溪蘭燼有一段時日沒睡好了,今天入睡倒是快上不少。
只是依舊睡得不安穩。
這次倒不是因為做夢,而是……另一種不安穩。
睡夢之中,恍恍惚惚之間,溪蘭燼模糊感覺,仿佛有人站在他的床邊,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他,那種被某種兇獸盯住的感覺又蹿了出來,惡狠狠的,像是想要将他拆吞入肚。
被那道目光盯着,即使在睡夢之中,溪蘭燼也忍不住退縮,想要躲藏起來。
但是他躲不掉。
微涼的指尖如穿窗而過的月色,輕輕落到他臉上,勾勒描摹他的五官,從眉心到眼下的小痣,再到挺翹的鼻梁下的唇瓣。
那根冰涼的手指重重地在他唇瓣上摩挲了幾下,力道越來越大,将他柔軟的唇瓣蹂躏來蹂躏去,充血發紅,變得顏色愈發豔麗。
那道視線也集中在了他的唇瓣上。
溪蘭燼的心高高懸起,混混沌沌中感到幾分危險的冰冷氣息。
但最終對方并沒有做什麽,那道黏在他嘴唇上的視線緩緩移開。
随即溪蘭燼腰上一緊,感覺自己被人摟進了懷中。
和之前被小謝抱着的感覺不太一樣,小謝是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形有着少年的單薄感,并不能很嚴實地抱住他。
這個懷抱卻有種密不透風的緊實感,溪蘭燼感覺對方應該是個挺拔修長的成年男人。
他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馥郁冷香,這股香氣帶來股難以言明的安心感。
溪蘭燼很快再次陷入沉眠。
隔日醒來的時候,溪蘭燼還有種被人抱在懷裏的感覺。
但睜開眼的時候,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溪蘭燼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睡夢中被人摩挲過的感覺還殘存着。
他心裏生出絲狐疑,忍不住望了眼對面,隔着扇屏風,看不見謝熹的樣子。
不對,昨晚夢裏抱着他的是個成年男人。
溪蘭燼有點郁悶。
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升級了?
怎麽還有點……向春夢發展的趨勢呢。
想起昨晚夢裏那種過于真實的觸碰感,溪蘭燼不由臉熱。
做被人摸來摸去的夢就算了,他還在夢裏嗅到了小謝身上的香氣。
太可怕了,他居然敢在夢裏幻想謝拾檀。
溪蘭燼愣愣地躺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屏風另一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旋即腳步聲靠過來。
新室友越過屏風,視線垂落到溪蘭燼身上,提醒他:“溪十,該起來考試了。”
謝熹的聲音也很好聽,但和小謝清冷的聲線還是略有不同。
小謝的聲音更好聽。
不對,我在比較什麽?
溪蘭燼拍了下腦袋,回過神來,哦哦兩聲,連忙起床,沒用潔淨術,打了盆冷水洗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等整好衣服,他才發現謝熹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前,一直在等着他。
人還挺好的嘛,比之前的室友讨喜。
溪蘭燼暗自嘀咕了聲,走過去笑道:“我們走吧。”
和謝熹一起出門的時候,溪蘭燼鬼使神差地故意湊近了點,嗅了嗅他身上的氣息。
和他本人一樣清清淡淡的,沒什麽味道。
他真是想多了。
謝仙尊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況且謝拾檀要真找過來了,恐怕也是來找他算賬的,哪會跟他玩這出。
溪蘭燼感覺自己的行徑怪變态的,默默挪開了點距離。
謝熹看他一眼,主動拉近距離,語氣平和:“你為什麽想進入內院?”
溪蘭燼不可能實話實說,告訴謝熹他的身體似乎出了點毛病,眼神真摯,語氣激昂:“哪個外門弟子的夢想不是進入內院,成為一名內門弟子呢——你不也是嗎?”
謝熹:“……”
謝熹沉默了片刻,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嗯,我也是。”
倆人氣氛和諧,一起來到了筆試的地方。
考試的十幾名弟子各自分散坐開,陳長老和另一個長老親自監考,避免作弊。
進考場的時候,溪蘭燼還瞅到了之前的室友梁源。
後者一臉信心滿滿,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憔悴,看到溪蘭燼,又冷哼一聲,別開了頭,似乎很不樂意見到他。
溪蘭燼也懶得多在意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考題發下來,和溪蘭燼預料中的差不多,考的都是些基礎的問題,什麽法術該怎麽用,最簡單的陣法概念,還有些修真界的歷史常識。
只要做過準備,過這關并不難,溪蘭燼埋頭寫完前面的題,翻到後面,發現居然還有道自主發揮題。
題目內容大概的意思是,如何誇獎本門門主江浸月。
溪蘭燼:“……”
溪蘭燼震驚地又看了一遍題目,才确認自己沒有理解錯。
這題目誰出的啊?
怎麽還有這種東西的啊?
出題的長老是在拍江浸月的馬屁嗎?
如果是江浸月自己出的,那他得是有多自戀啊?
哪有人出題,讓考生來誇自己的啊。
溪蘭燼瞬間就不太平靜了,忍不住擡頭掃視了一圈其他考生。
果然,看到這題的衆人臉色都有些說不出的茫然,不過迷茫一瞬間後,又立刻開始奮筆疾書,絞盡腦汁地搜刮盡腦中關于誇贊的所有詞句,全部用在了門主身上。
除了謝熹。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桌上卷軸上的試題,像是想撕了這玩意。
察覺到溪蘭燼的眼神,臉色冷得驚人的謝熹動作停頓了下,深吸了口氣,提起筆在卷軸上寫起來。
動作看起來帶着股殺氣騰騰的意思。
溪蘭燼欣慰地想,新室友果然和他一樣,感到莫名其妙吧。
不過為了順利通關,溪蘭燼也只好搜腸刮肚地想了點誇人的詞兒,寫了上去。
筆試結束,長老将考生面前的卷軸全部收起。
陳長老的臉一如既往的板着,但心裏的迷惑一點不比在場的考生少。
……門主臨時讓他們加了個奇怪的題目也就算了,還吩咐他們一收到答題卷軸,就送到他手上去,像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這些外門弟子的答案。
奇怪,門主什麽時候還有這種愛好了。
不過再怎麽疑惑,門主的命令不可違抗,陳長老還是将考生的考卷送去了就藏身在隔壁屋內的江浸月手中。
筆試結束,溪蘭燼起身先一步離開考場,站在門外等了片刻,謝熹也出來了。
其他考生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對答案,緊張地讨論着方才的題目。
倆人對視一眼,溪蘭燼也忍不住道出心口的疑惑,小小聲道:“你說,考卷上的最後一道題目,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謝熹臉上沒什麽表情:“沒什麽,只是有人犯病了吧。”
溪蘭燼還是不得其解,不過只是一道題目罷了,他也沒太放心上,很快将之抛到腦後:“下場考試明日進行,要下山伏魔。”
說着,瞄了眼謝熹單薄的小身板。
一股只在一個人身上冒出來過的保護欲突然冒出來,溪蘭燼想了想,認真地說:“到時候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躲到我身後,我保護你。”
謝熹稍稍一愣,唇畔倏然就有了笑意:“好。”
江浸月等候在考場隔壁的屋子裏,飲啜着茶水,等得十分焦灼。
好在陳長老動作麻利,很快将考卷送了過來。
見到陳長老手中的考卷,江浸月眼睛一亮,敲着桌子催促道:“快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陳長老一言難盡地将十幾份考卷遞上。
江浸月目标明确,精準地從十幾份考卷中翻出其中的兩份,打開直奔最後一題,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再次拍桌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陳長老驚得胡子一抖:“……”
好害怕。
他基本可以斷定,門主就是推牌九輸給曲樓主太多次,終于精神崩潰了!
江浸月啧啧不停,反複看了幾遍那兩份考卷,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停過。
随即下達命令:“将這兩份考卷裱起來,送去我屋裏,我要挂起來,日日欣賞。”
陳長老:“…………是。”
要不還是通知下藥谷聖手,來檢查一下門主的精神狀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