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落日

◎詐很多愛◎

稀裏糊塗吃了頓晚飯, 顧嘉裕接到一個電話。

他看到備注後立刻接聽,外放之後才知道是他找的律師。

邱澤中的事情太過惡劣,盡管總是有他的朋友、親戚打電話過來請求和解, 他們兩人還是堅持上訴。

大概讨論兩個小時, 律師才挂斷電話。

“應該沒那麽快能出結果, 期間如果想回國可以回去。”他說。

“那你呢?”

“當然跟你一起。”顧嘉裕回得太理所應當,施煙涵聽後都愣了下。

她緩了緩:“以前不見你那麽黏人?”

顧嘉裕語氣遺憾:“以前想黏,沒機會。”

“現在也沒有。”說罷,施煙涵離他遠了些,抱着ipad塗塗畫畫, 樂在其中。

“……”

顧嘉裕也沒閑着,見這祖宗不樂意搭理自己, 起身找到藥箱, 給自己膝蓋的傷又消了一下毒。

施煙涵抽空看了眼, 看那裏好像又磨破了皮。一回想,臉有點燙。

顧嘉裕在這事兒上不逗她,留意到她目光也裝沒看到。閑着也是閑着, 他們把ipad裏的視頻投到電視上,節目正是「桐話順」。

這幾期正好是他們趕回西蘅的時候, 為了湊時長,其他人的故事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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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紋身哥專注畫圖的畫面,她出聲:“講講你紋身呗。”

“那天晚上你跟紋身哥說話的時候, 其實我都聽到了。”她歪了下頭,有些流氓做派,伸手拉低他領口, 露出半只獅子頭, “但我沒想到你紋了個這麽大的!都說你家教嚴, 你爸媽不罵你啊?”

被問到的人面色淡淡,不着痕跡地避開某些東西,只簡略道:“他們管不着。”

“為什麽要紋獅子?”

顧嘉裕氣笑了,盯着她半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要氣自己。但看那雙清澈得要命的眼睛,總覺得不是。

“懂了,回頭還得找他幫忙補一下。”

“啊?”

“在這只獅子的頭上,紋上你的名字。”

“不要!!”她當即表示強烈抗議,“好非主流啊!”

施煙涵:“而且如果到時候……對吧,你的下一任看到了要怎麽想?”

顧嘉裕冷呵一聲:“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看到。”

“那也不行!”她滿腦子都是以前學校隔壁兩條街上的社會青年紋的字,潮到風濕。

“顧嘉裕你要敢這麽幹,你以後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了。”她極其嚴肅,皺着眉拍了下他的手,像一只小獅子,努力嘶吼展現自己的力量。

他抓住她的手,拿到唇邊湊近親了親,語氣欠欠的:“知道。”

施煙涵還在警告:“你記住啊!”

他只知道笑。

“……”

安靜不過十分鐘,施煙涵情緒算冷靜下來,兩人從各看各的,已經逐漸變成施煙涵躺在他懷裏看屏幕。

她偏身點了點他胸前,仍舊糾結着這個紋身:“為什麽紋這裏?”

這點他沒含糊:“記得之前帶你去看的那個中醫嗎?”

施煙涵點頭。

“那時候她跟我導師是朋友,有一次正好撞見她在上課,在邊上旁聽了一會兒。”

“這裏這塊骨頭叫胸骨。”他在被子裏把她的手牽過來,輕輕壓在骨頭上。

“知道胸骨下面是什麽嗎?”

施煙涵想了一會兒。

作為畫畫的,她對人體的結構其實很了解。但僅限于知道肌肉紋理走向、骨架構成。至于肌肉之下骨骼之上的器官,她倒真的沒有認真學過。

“應該有大血管吧?”

顧嘉裕點頭:“胸骨之下是絕大部分心髒和縱隔,這裏分布的是維系生命至關重要的大血管。”

他忽然将人抱緊了些,輕聲說:“把你紋在這裏,時時刻刻提醒我,只要還在呼吸,還有心跳,就要愛你。”

施煙涵沒想到是這個理由,突然覺得這個人浪漫又可憐。萬一施煙涵再也不回國,再也不和他有任何交集,他自作多情的模樣會被多少人暗中笑話。

“傻不傻。”她嘆息一聲,手卻輕輕扶着那片紋身。

“所以除了帶着愧疚,你還得帶着對我的愛進棺材了。”

她對這個話題情有獨鐘,絲毫沒覺得這麽說晦氣。顧嘉裕私下也是散漫的性子,聽多了也沒覺得有什麽,抱着她,聲音悶悶的:“愧疚到死,愛你到死。”

施煙涵沒說話,這句話卻在腦海裏回蕩了很久。或許會是句承諾,也可能是句大話。

無所謂。

她翻身,背朝他。

最悲觀地想,就算是句大話,日後食言被神明懲罰的也是他,跟她有什麽關系。

接下來一周,她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幅畫上。每天都要花超過13個小時坐在家裏各個光線好的地方畫畫,顧嘉裕除了看郵箱文件和旁聽公司例會外,時不時就起身幫她扛畫架。

這一套流程熟悉到,顧嘉裕已經摸索到施煙涵家的方位。知道哪個時候哪個地點采光最好,無需提醒就知道要過去幫她挪畫架。

這樣平常的生活持續了不知多久,在一天施煙涵準備畫畫時,發生了變化。

顧嘉裕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客廳等她一起吃早餐,叫他名字沒人應,推開客房的門,人也不在。

“奇怪……出門了?”她邊小聲說,邊打開手機。果然上面有一條他的信息。

y:【今天要去酒店處理事情,記得按時吃飯,碗放着我晚上回來洗。】

施煙涵回了一個ok的表情。

放下手機後,她拉開冰箱看了一圈。食材倒是新鮮,但她不想做,連熱面包都懶得,所以她只喝了一杯勉強放至常溫的牛奶。

手機噼裏啪啦一直在進信息,但是她沒心思看,抱着一臺斷了網的ipad上樓,看着鄰居家牆上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開始寫寫畫畫。

中途,她下樓翻冰箱找到一瓶還有五天過期的酒,想也沒想直接拉開拉環一口悶了半瓶。

點亮手機屏幕,看着上面的日期反應了一會兒,之後又面色如常地放下,重新上樓繼續畫。

一個人的時候效率很高,她今天很快摸完了一張素圖,打好水印短暫連網發給Dex,讓他發到自己馬甲號微博裏。

時間過的格外慢,一張畫畫完,竟然才下午一點鐘。

肚子咕嚕一聲,她才想起,差點忘了吃午飯。

Dex:【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你應該在跟顧總吃大餐吧?】

施煙涵看到後,心中閃過一瞬失落,但很快又被別的情緒替代。沒回Dex,在廚房裏下了一碗素面。

她會做飯,但其實不太喜歡做。這碗面清湯寡水,甚至連雞蛋和青菜都沒有。

倒了點醬油都算給它面子。

外面的小孩準時在日光最毒辣的時候遛狗,一只斑點狗,一只小沙皮。施煙涵隔着窗戶跟她笑着打招呼,等人走了,低頭盯着這碗快坨了的面,緩緩雙手交握,閉上眼沉默幾十秒鐘。

睜開眼後,像得了什麽指令,開始認真地清空碗裏的東西。

小別墅裏的氛圍逐漸壓抑,就算今天外面天氣晴朗,牆縫裏開了一朵花也沒法治愈。

她泡了一杯咖啡,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消耗時間。一直到在下午四點左右,華京時間晚上十一點,有一通電話反複進來。施煙涵被吵得煩,抓起來看到是書冉,立刻接通。

“我他媽竟然忘記今天是你生日了!最近事兒太多,錯了祖宗!!祝你青春常在,天天開心,回頭給你補一個禮物!”她那頭情緒比較激動,相比之下,施煙涵這邊冷清得可憐。

施煙涵:“沒關系啦,我最近也在畫畫,畫畫畫畫,畫得日夜颠倒的。”

“難怪……聽你聲音感覺怪怪的,原來是累着了。”她似乎松了口氣,過了會兒,提起最近有個人在追她的事兒。

書冉:“不是我說,我真的快要被煩死了。”

施煙涵:“煩還不拒掉,不是你風格啊。”

“哎……感情的事情挺複雜的,一句兩句說不清。”

施煙涵笑:“我懂,就是你有點興趣,但還沒到談對象的興趣。”

“你說得我像個渣女。”

施煙涵不置可否。

“……”

書冉又說了最近工作的事情,遇到了哪個煩人的領導。還說郁冬野最近變得很奇怪,脾氣不好,總是對她愛搭不理。

“都不知道誰惹他了!”她憤憤道。

施煙涵有些無心聊天,心裏郁悶,敷衍了幾句。

“心不在焉的,說吧,你和顧嘉裕怎麽了?”

施煙涵:?

她嘴硬,“就那樣呗,還能怎麽?”

“喲喲喲,就那樣。”書冉陰陽怪氣地模仿她,“你現在就像一朵蔫了的玫瑰,低頭還得被自己刺紮到。”

“……”這是什麽形容。

“不是在追你麽?今天你生日沒點表示?”

施煙涵聽到“追”這個字,想起這段時間他們倆越界的交往,分了會兒神。

“不知道,他今早公司有事。”

“又有事,反正他永遠都在缺席你的人生重要時刻。”書冉連啧兩聲,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最後扔下一句“你自己掂量,我不說你”後便挂斷電話。

周圍忽然沒了聲音,那個安靜又壓抑的世界好像又回來了。

她躺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越想越覺得委屈。人一年就一次生日,這麽特殊的日子,她竟然過得比平常還糟糕,太不像話了!

想着,她振作起來,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這邊送餐速度不像國內那麽迅速,網上的點完,她又出發到小鎮上的超市買酒水零食。路過小金魚池時,還一時興起買了兩條魚。

兩條的花紋都一樣,除了腦袋上有一團圓形的色塊,其餘地方通體潔白。

根據它們腦袋的顏色,施煙涵給它們取了兩個通俗易懂的名字:一點紅和一點黑。

她把買回來的東西堆滿客廳的桌子,甚至很有氛圍感地在高處架子上點了香薰蠟燭。

藍牙音箱裏放着抒情小調,電視投屏看經典港島電影。側目看一點紅和一點黑在旁邊無聊,起身把小魚缸也放到地毯上。

施煙涵對這個陣仗很滿意,拿出手機對着拍了幾張照片,正準備編輯微博時,屏幕上方彈出幾條微信信息。

y:【剛下飛機,晚上想帶你去吃飯】

施煙涵點開聊天框,滿屏都是白色的對話,從早晨每隔幾個小時來一兩條,收不到回複也發。

y:【一早曼徹斯特那邊的酒店出了安全問題,必須要配合相關部門調查,我得過去一趟。早餐煮好放到電飯煲裏保溫,起床記得吃。】

y:【/圖片】

y:【這邊天氣比倫敦好,你會很喜歡的】

y:【有人在酒店門口遛貓,弄髒門口地毯。本來要追責,看到那只東西有點可愛,放過她了。】

y:【/圖片】【/圖片】

y:【在畫畫還是在睡?想給你點個午飯。】

y:【語音通話(未應答)】

y:【準備起飛了,在家等我】

……

施煙涵看了眼桌上,咬着叉子給他打字回複。敲了兩行,想了一下又全部删掉,直接按語音。

“我今天沒看手機,已經點外賣準備吃了,下次再出去吃吧。”

他那邊等了三十秒,顯示正在輸入中。

y:【那我回來陪你】

施煙涵看到那個“陪”字,總覺得有一點點紮眼,早幹嘛去了。

她輕哼一聲手機扔到一旁,委屈又有點不爽,擡頭看向門邊,想要不要把門闩上不讓人進來。

最後顧嘉裕還是順利進門了。

很久不見他穿正裝,當人一身筆挺裝束進門時,施煙涵有那麽一毫秒被他迷了一下。

“我太餓了,自己吃了很多。”施煙涵沒有等他回來吃飯,随手扒了扒桌上的塑料袋。

顧嘉裕轉頭說沒事,之後又走出門,半天沒進來。

空調冷氣全都跑外面去了,施煙涵略微煩躁地起身,直接把他關外面算了。

然而當她走到門口,竟然看到他的車尾正正對着她家門。車尾沒敞開,只開了一條縫。從縫中,她看到了幾朵花露在外面的花瓣和葉子。

“這是搞什麽……顧嘉裕你人呢?”她皺了下眉,沒動。已經很明顯,卻還在想這是不是給自己的。

猶豫了五分鐘,她終于往前邁步。

但車尾的花突然動了!吓得她立刻往回退,心髒快跳出胸腔。要不是車尾小,她都要以為顧嘉裕自己鑽進去了。

“打開看看吧。”

聲音從後面傳來,顧嘉裕走近,輕輕推了一下她的後腰。

施煙涵有點局促,伸手慢慢把車尾打開。打開的一瞬間,她看到裏面有很多束花,狹窄的空間裏,随着視覺移動一閃一閃的。

除卻這些,施煙涵還看到一個蛋糕。蛋糕盒周圍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物盒審美非常顧嘉裕。

不是普通的白色粉色,而是統一高奢風,連盒子上都貼了細細的鑽和水晶。

而這其中,施煙涵看到了一雙委屈又好奇的眼睛。

“!!!”

她小心翼翼地挪開禮物盒,看到了一只毛色偏淺的小英短!

“之前看你很喜歡Whiskey,看你微博發的照片也是英短居多,猜你最喜歡這種小貓。 ”

施煙涵完全沉浸在這只小家夥的可愛當中,小心地抱在懷裏,眼眶熱熱的:“她太可愛了!”

小家夥的爪子踩在她胸骨上方開花,靈動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圍。

“她叫什麽名字?”

“等你取呢。”他邊說邊伸手點了點小家夥的額前,仿佛在警告她不許分掉太多的寵愛,隐隐威脅。小家夥吓得縮到施煙涵懷裏,喵嗚一聲。

“外面熱,你先進屋吃飯,我把東西搬進去。”

施煙涵把小貓放回籠子裏,沒立刻走。在原地思索了會兒,開口道:“雖然今天還是不太高興,但看在你用心準備的分上,我可以原諒你一半。”

顧嘉裕笑了:“那剩下一半怎麽辦?”

“你自己想。”說完,她轉身回屋。裙擺在空中飄起低低的弧度,擦過他西裝褲。很輕很輕的感覺,卻在顧嘉裕心裏放大無數倍。

施煙涵并沒有注意到,一邊小聲地嘀嘀咕咕,想要給那位新成員取名字。

外面的禮物則被他一件件搬進來,等門關上後,施煙涵才重新擡頭,見他站在不遠處也在欣賞她今天的成果,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

顧嘉裕微挑了一下眉,走過來。

“所以……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準備這些?”施煙涵看他,找他的眼睛。總覺得只有盯着眼睛,才能讓謊言無處遁形。

顧嘉裕坦言:“是。”

“那你說你去了曼徹斯特……”

“是去了。”他輕描淡寫帶過,面上并沒有太大的神色變化:“原本想早點把小不點帶過來陪你,但她得了貓瘟,差點就死了。好不容易救回來也想調養一段時間,這才拖到了今天。”

施煙涵心裏的陰霾散了一點點。

她手裏還拿着一次性筷子,動作很小地顫了顫,對他說:“謝謝你,今天一天辛苦了,差點誤會你。”

顧嘉裕早料到,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在給她發信息。考慮過她可能一條一看或者不回,所以他的目标只是不被拉黑。

“不辛苦,只是希望你在生日能開心一點,也希望有一天我們不再這麽客客氣氣地謝來謝去。”

聽話的人想了下這句話的深意,輕啧一聲,伸手拍了一下他手背:“給你點面子而已!”

“好好好。”他笑,過了會兒起身拿了其中一個小盒子給她。

施煙涵拿在手上仔細看,才發現原來每一個盒子上都有字。手裏拿的這個,表面寫了一個“19”。

還沒問出聲,他便先低聲回答:“替以前那個壞人補的十九歲生日禮物。”

施煙涵腦子慢慢開始有點遲鈍,機械地拆包裝,即将要打開時,聽到顧嘉裕說:“施施,十九歲生日快樂。”

這一句像有人拿着一把重錘,重重擊在她心門上。除了痛,更多的是酸楚。

是一瓶定制的香水,名為“fixing cracks”。

她沒噴,拔開噴頭嗅了嗅,等了幾秒小聲罵他:“夾帶私貨吧,這裏面有你身上的味道。”

顧嘉裕問她是不是狗鼻子。施煙涵一本正經地說不是,是喵喵鼻。

“……”

發現顧嘉裕是按順序擺的,二十歲這一年,注定是非常崩裂的一年。她忽然沒有勇氣拆開那些,甚至後來五年空白,她不知道顧嘉裕會用什麽态度和心态來給她送禮物。

施煙涵收回手,略微不自在地捋了一下頭發,“我想吃蛋糕。”

顧嘉裕便幫她拆蛋糕,把她暫時逃避的這些禮物放到一邊,因為動作有些粗暴,少不了被祖宗指責。

“施施,現在不看也沒事。但你看的時候,能讓我在你旁邊嗎?”

不想她胡思亂想,更怕她一個人偷偷掉眼淚。實在不高興,他還能充當沙包的角色給她出氣。

她猶豫幾秒,道:“好。”

蛋糕也很特別,顯然制作的人用心設計過。施煙涵以前只在小紅書上看到過這樣漂亮的擺盤,如果讓她命名,她會叫這塊蛋糕“草莓瀑布”。

顧嘉裕:“怕你吃不完又不想浪費硬吃,尺寸比較小。如果吃了還喜歡,以後再給你做。”

她足足瞪着眼與他對視了十秒鐘,驚訝得嘴巴微微張大:“你自己做的??”

顧嘉裕刮了一小塊奶油,抹到她嘴邊:“別看不起人啊。”

施煙涵慢條斯理地把嘴角的奶油舔幹淨,因為美而自知,她這個動作是看着顧嘉裕做的。顧嘉裕盯着,肉眼可見的下颌收緊。在他往前俯身時,施煙涵反應更快地往後撤,命令道:“退後。”

“……”

沒辦法,忤逆不得。他過了會兒又緩緩退回去,往蛋糕上插蠟燭。

這是她的二十六歲生日,但他沒有用數字蠟燭,而是一個仙女棒蠟燭。

“準備好了嗎?”

施煙涵一懵:“準備什麽?”

“準備許願。”

“哦……你等等,我要想一會兒。”

顧嘉裕拿着打火機在旁邊等,因為他用的是長條的打火機,等待時百無聊賴地将它轉了一個個圈。

“可以了!”施煙涵有點興奮,甚至看着他笑了笑。

他一瞬失神,起身把蛋糕挪得離她遠了些,之後噗哧一聲,仙女棒點燃。

施煙涵立刻雙手合十許願,耳邊是他的呼吸,以及滋啦滋啦的燃燒噴濺聲。眼前有火光,所以盡管閉着也能感到明亮。

她許了一個願後,悄悄睜開了眼。

顧嘉裕發現了,挑眉伸手指了指還在燃燒的仙女棒,散漫的眉目,仿佛在告訴她:還有時間,再多許幾個。

施煙涵心裏再次被重重一砸,重新閉上眼,向老天爺再求多了一個願望。

她希望今年能“詐”顧嘉裕很多很多錢。

——還有很多很多愛。

作者有話說:

顧:《願者上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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