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猛地掉過頭,“不知道”,西月沫兒回答的很堅決,也很快,讓西月煙雪很是不相信。
“也罷,你不想說了就算了”西月煙雪理了理碎發。
“南宮無缺呢?怎麽我來這麽長時間也沒見他?”西月沫兒看着西月煙雪問道。
“他出去了,最近經常出去見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然後拿回來一些醜不拉擊,很難聞的東西讓我吃,可把我折磨壞了”西月煙雪一臉嫌棄的樣子。
“奇奇怪怪的人?醜不拉擊的東西?吃?”西月沫兒皺着眉頭自語道,忽然,伸手拉過西月煙雪的胳膊,西月煙雪一驚,“喂,你幹什麽”,“別動!”西月沫兒冷斥了西月煙雪一聲,纖指搭在西月煙雪的脈上,眉頭一皺,西月煙雪瞪大眼睛問道,“怎麽了?”,西月沫兒甩開西月煙雪的手,“沒事,就是給你弄了些補藥”。西月煙雪一喜,他這麽擔心自己的身體,呵呵。誰知道西月沫兒下一句将她打入了深淵,她說,“能生兒子的”。
西月沫兒不理會西月煙雪的石化,起身道,“我看你在這裏過得很好,就不接你去行宮了,我先走了”,說完,西月沫兒踏着步子走了出去。
從西月煙雪房裏出來後,西月沫兒一直皺着眉頭,走到大門口,突然對守門的說,“給你們主子傳一句話,就說是我西月沫兒讓傳的,告訴他,逆天行事是會适得其反的”,說完,西月沫兒扭過頭就離開了。
接下來,西月沫兒讓清顏清澀帶着她到了太子府。
看着太子府上的鎏金的牌匾,西月沫兒突然伸出手,從掌心發出源源不斷的藍色的光芒,一路沖向太子府鎏金的牌匾上。一瞬間,牌匾灰飛煙滅。
“本公主乃是當今聖女西月沫兒,告訴你們主子,虧待了本公主,将來本公主一定會讨回來的”西月沫兒對着守門的侍衛冷厲的說道。
那些侍衛各個都被剛才西月沫兒的舉動給吓到了,處于呆滞狀态。不理會周圍圍觀的百姓和那些侍衛,西月沫兒腳尖一點,飛身離開了太子府,清顏清澀見小主施展輕功,也就跟了上去。那些百姓各個驚嘆。
☆、南宮仙帶來的消息
西月沫兒回到行宮後,命清顏清澀守住門口,自己在屋裏用靈力療傷。這些日子來,西月沫兒一直在不斷的受傷,靈力也不斷的虧損,西月沫兒時常感到頭暈,恐怕是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住自己這般折騰了。現在南宮嘯又将她放在這樣的境地,倘若不反抗,又怎麽能被世人傳為無理取鬧呢?西月沫兒暗暗下着決心,待她身體恢複,一定要替沈斓香和青兒報仇雪恨。
第二日,西月沫兒走出房門,“公主,您的傷好了?”清顏看着西月沫兒眉宇間透着一股清透,于是開口問道。西月沫兒點點頭,“在我療傷的時間裏,南宮楓洵可來了?”西月沫兒想着昨天在太子府鬧成那般樣子,南宮楓洵一定會來詢問她。誰知道清顏搖搖頭,“公主,南宮太子也太過分了,為了不見您,竟連您的欺辱也受了”。
西月沫兒聞言皺起了眉頭,南宮楓洵那樣處于高位的驕子,怎會忍受自己這般?難道出了什麽事?
“公主,其實……昨天……昨天仙公主來過了”清澀猶豫不定的說了出來。清顏也立刻點了點頭,“對啊,公主,昨天您進屋裏大約兩個時辰後,仙公主來了,她說找您有要緊事,但是您進屋前交代我們無論什麽事也不能去打擾您,所以我們也就沒讓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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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沫兒将手指喂到嘴邊,咬了咬,“仙公主?是南宮仙?”,之前在南宮楓洵去西月談婚事的時候,南宮蝶和南宮仙就被送回了南宮,南宮蝶,西月沫兒自然知道,至于南宮仙,一共就見了一次面,所以西月沫兒印象不是很深刻。
“是啊公主,屬下看她好像還很着急呢,您要見嗎?不如屬下現在去把她請來吧”清顏試探的問道。西月沫兒将手從嘴邊拿了下來,“不用,如今是敵是友都不知道,萬一請她來是引狼入室呢?她如果真有要緊事,一定還會再來的”,清顏清澀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西月沫兒進屋梳洗了一番,又用了早膳,接着就帶着清顏清澀到了皇宮。
皇宮門口,西月沫兒手腕一轉,藍色的光芒從西月沫兒掌心裏沖向了皇宮緊閉的大門,大門瞬間破了一個車轱辘大的洞。西月沫兒看也不看一眼,擡步悠然的回到了行宮。哼,南宮嘯,你竟敢虧待本公主,看來昨天将太子府的牌匾化為灰燼,你根本不介意,那本公主就打到你門上來,看你還敢不理不睬!
南宮嘯在西月沫兒到了南宮後,将西月沫兒扔在行宮裏,沒有派下人,沒有準備食物,甚至連西月沫兒醒後都沒有派人去問候一聲,而且,連宮宴也沒有為西月沫兒準備,西月煙雪還好說,人家有南宮無缺那個大財主,可是西月沫兒這邊什麽也沒有,如果靠着魂閣來支持,豈不是任由他南宮嘯宰割?她西月沫兒怎麽會那麽窩囊?
西月沫兒回到行宮後,就坐着看書,沒有了紫衣居滿園的薰衣草,也沒有了林斌,秦光陌,莫少羽,五哥,童輝在身邊,她也就只能看書來打發時間。
“公主,仙公主來了,您要見嗎?”清澀進屋對着西月沫兒行了一禮,問道。
西月沫兒放下書,擡眼看了清澀一眼,“就說我身體不好,請她到這裏來”,“是”
說完,清澀退了下去。不多時,西月沫兒就看到一個身穿綠色宮服的女子就走了進來,西月沫兒懶懶的坐到了睡榻上,“沫兒身體不好,沒辦法起身給仙公主行禮,仙公主莫要怪罪”,南宮仙看了西月沫兒一眼,“沫公主這是說哪裏的話,沫公主身體不好,該是我南宮照料不周,又有什麽怪罪呢?說起來還是沫公主不要怪罪我南宮才對”,西月沫兒撇開嘴笑笑,招手讓南宮仙坐下,南宮仙倒也不推辭,走上前坐在了凳子上
“不知道仙公主來這裏找沫兒有什麽事呢?”西月沫兒很做作的問道,連她自己都覺得惡心,明明說的那麽虛僞,卻還要說,唉,面子啊!
南宮仙聽到西月沫兒的話,眼眸一暗,“母妃在我小的時候,就告訴我,我有一個姐姐,名為南宮蝶,溫柔可愛,但是父王卻要姐姐離開南宮,到外面學習武藝”,西月沫兒一怔,難道她知道任雨欣不是南宮蝶?只聽到南宮仙繼續講到,“一年前,父王對母妃說要接回姐姐,母妃很開心,一晚沒睡,之後日日期盼着姐姐歸來。但是在姐姐回來後,母妃卻不開心了,我問母妃為什麽?母妃也只是搖着頭獨自落淚,後來在父王和母妃談話時,我才知道,現在的南宮蝶根本就不是我的姐姐。沫公主,我來也只是想問你一句,你身邊的青兒,就是我的姐姐南宮蝶,是嗎?”南宮仙一雙眸子含着淚水,梨花帶雨,西月沫兒心下一軟,低下頭,“沒錯,我以為南宮裏的所有人都放棄了她,所以一直沒有想要讓她回來”,南宮仙突然破涕而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就是我的姐姐,沫公主,我姐姐還好嗎?”。
西月沫兒将手喂到嘴裏,輕咬了一下,“她,已經去世了”,南宮仙笑着的臉突然僵硬了起來,身形一顫,聲音抖着說道,“去……去世……了”,西月沫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是現在的南宮蝶”,南宮仙貝齒咬着嘴唇,一直沒有說話。
房裏一時陷入了寂靜。
許久,南宮仙蒼白的臉恢複了些紅潤,“沫公主,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向母妃轉告的”,西月沫兒閉閉眼,“讓你母妃不要太傷心了,或許青兒的死對她也是一種解脫”,南宮仙點點頭,“希望姐姐下輩子能投戶好人家,不要再投到帝王家了,帝王家繁華無數,絕情卻也最是”,西月沫兒點點頭,但心裏卻是不同意的,你父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父王只有我母後和蘇桃,就連蘇桃,也都是母後當年勸父王娶的呢,所以我西月兄弟姐妹情深,至于你們南宮,當爹的連自己女兒都能舍,當哥哥的連自己的妹妹都能舍,只有你們絕情最是。
“沫公主,父王說要給您派些丫鬟婆子,明日他會親自挑選,而且要為你接風洗塵,宴請文武大臣,你可一定要參加啊”南宮仙挑着唇說道。西月沫兒不禁皺了皺眉,南宮仙竟然這麽快就不傷心了?難道就不想為她姐姐報仇嗎?這恢複速率也太快了吧?恐怕這南宮仙是南宮嘯派來打聽消息的,想到這裏,西月沫兒對南宮仙的防範多了一層。
“有勞南皇了,請仙公主告訴南皇,本公主這裏不缺人手,他就不必為本公主費心挑選下人了,為本公主準備些膳食就好了,至于明天的晚宴,既然是為本公主接風洗塵,那本公主就一定會參加,就是麻煩南宮了”,西月沫兒雖然嘴上說着怕麻煩南宮,其實心裏早冷笑了一下,她為了天下百姓委屈自己嫁給南宮楓洵,為了天下百姓不遠千裏跑到這南宮來成親,抛下西月的諸多事情,包括大哥的登基儀式都沒有參加,父王出去尋娘親她也不能插手,甚至欺騙,親手埋葬了和那人的情,她犧牲的何其的多!如今卻還要她受南宮嘯的欺辱,不好意思,為天下百姓受屈辱可以,但倘若是受百姓對立面邪惡力量的屈辱,她如何會受?恨不得麻煩死他才好!
“沫公主說哪裏的話,這是我南宮該做的”南宮仙淺笑道。西月沫兒理理碎發,只聽到南宮仙繼續說道,“其實今日來,是想請沫公主去救楓洵哥哥一命”,南宮仙說完把唇咬得緊緊的,西月沫兒輕輕皺眉,“南宮楓洵?他怎麽了?”,南宮仙突然擡起頭來,“沫公主,其實,在楓洵哥哥送了你到行宮,剛回到太子府,就遭到了刺殺,如今就要不行了,沫公主,你是聖女,你的靈力一定可以救回楓洵哥哥的,求你救救哥哥”,南宮仙說的很輕,最後突然跪到了西月沫兒面前,西月沫兒聽得隐隐覺得有些怪異,南宮楓洵的武功在當世有幾人能敵?何況,如今他已經學習了聖宮的靈力,還有聖宮的人手在身邊保護,誰能将他打成重傷?西月沫兒起身将南宮仙扶了起來,“你先別急,讓我去太子府看看再說吧”。
南宮仙點點頭,和西月沫兒一起出了行宮,叫了清顏清澀,向太子府走去。
☆、今日是她拿着金參來救他
西月沫兒坐在南宮楓洵床邊,南宮蝶和南宮仙坐在椅子上,清顏清澀被西月沫兒留在了門外,地上跪着三個人,梅雪,蘭裳,商橧,商橧是南宮楓洵的近身侍衛,一直跟在南宮楓洵身邊,他們三個各個面露焦急之色。
南宮楓洵面色蒼白,嘴唇幹裂,隐隐有一絲血跡,整個人顯得非常憔悴。西月沫兒替南宮楓洵診了脈,面色淡然,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張藥方,“商橧,你去給你家主子将這幾副藥抓來,記着,金參必須是曬幹得,不能有一點水分,否則你家主子一身的功力可就全廢了”,
商橧本來站了起來要向西月沫兒走去,但聽到西月沫兒說自己主子一身功力會全廢,渾身一抖,腿也變得僵硬起來,梅雪蘭裳心下一驚,對視一眼,梅雪搖搖頭,蘭裳便也沒了反應,似乎是二人達成了什麽意見,同時低下了頭。南宮仙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小臉變得微白,南宮楓洵可是她在南宮唯一的支柱那。南宮蝶看了西月沫兒一眼,又看了南宮楓洵一眼,想着,從一進門,西月沫兒就沒看過自己一眼,現在又聽南宮仙的話來救南宮楓洵,難道她真的薄心薄情,絕情棄愛了?那東方皓炎呢?她如果和他成了親,那他怎麽辦?
西月沫兒走到商橧身邊,将藥方塞到商橧手裏,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你主子是聖使,我不會讓他出事的,快去抓藥吧”,雖然是安慰人的陽光話語,但西月沫兒卻說得平平淡淡,毫無感情。商橧點點頭,快步走出房間,親自去抓藥了。
南宮仙走到西月沫兒面前,“沫公主,楓洵哥哥身體是怎麽了?”,西月沫兒撇了一眼南宮蝶,她覺得現在來問自己的應該是南宮蝶才對,在她剛進門的時候,南宮蝶就守在南宮楓洵身邊,細心照料如同是在照顧自己的心上人。“他身體透支嚴重,後遇到刺殺,似乎是用了天絕神功,但天絕神功還沒有大成,私自亂用,致使他內腹受瘡,筋脈逆轉,才會如此”,西月沫兒眸光深邃,原來那天自己寒毒發作時感受到的暖流是他的靈力,這才導致他透支嚴重。難怪她将太子府的牌匾化為灰燼也沒有逼出他來,原來是受了重傷。不過他南宮楓洵也真夠可以的,武功蓋世,神功也即将大成,如今連聖宮的靈力也學了去,估計天下無人能敵了。
南宮仙緊張的看了南宮蝶一眼,只見南宮蝶正皺着眉頭看着南宮楓洵,緊咬着下唇,心裏升起一絲不安,“那,楓洵哥哥可還有救?”,西月沫兒點點頭,“只要他還有一口氣,本公主就能救活他”,南宮仙聞言安了安心,便不再說話了。
西月沫兒也坐到了凳子上,和南宮蝶南宮仙離得很遠,眸光深遠,看不出在想什麽。
不長時間後,商橧拿着一包東西走了進來,跪在西月沫兒面前,“九公主,您要得東西已經找到了,請公主救主子一命”,西月沫兒起身虛扶了商橧一把,“放心吧,你去把蝶公主,仙公主都請出去,本公主現在就為你家主子療傷”,商橧看了南宮蝶一眼,南宮蝶深深的望了眼西月沫兒,擡步走了出去,南宮仙見南宮蝶出去了,也就跟了上去,離開了。西月沫兒冷笑一下,原來南宮仙是跟随南宮蝶的,那麽就是說,她今日去見她,一半是因為南宮嘯要她去打探消息,并且請她去赴宴,另一半,則是南宮蝶要她去求自己來救南宮楓洵。西月沫兒将藥材都放在桌上,頭也不回,“你出去守着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商橧疑惑的看着西月沫兒,想問什麽,但又沒問出口,抓抓頭發,走了出去。
西月沫兒放下藥材,走去關了門。又走到桌前,将擺好的藥材碎成了粉末,又倒了一杯水,将藥粉混了進去,放在了地上,西月沫兒搓搓手指,火焰在杯子底部燃了起來。沒多久,西月沫兒揮揮衣袖,扇滅了火,拿起被子,扶着南宮楓洵喝了下去。
之後,西月沫兒拿出金參,看着南宮楓洵,嘆了口氣,那日她寒毒發作,也是他拿金參救了她,想不到今日便是她拿金參來救他了。西月沫兒将金參去掉頭和尾,泡在了水裏,然後用靈力将水蒸進了金參裏,金參變得漲漲的,西月沫兒拿着金參給南宮楓洵擦了身子,之後用盤腿坐在南宮楓洵身後,給南宮楓洵源源不斷的輸着靈力。
☆、我們之間相隔萬水千山
大約在申時,西月沫兒才打開了房門,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在陽光的照射下面色顯得蒼白許多,清顏清澀見了,立刻走上前去扶住西月沫兒。南宮仙也走上前,假意的問道,“沫公主怎麽樣了?還好嗎?”。
西月沫兒有些厭惡的撇了南宮仙一眼,剛開始,她還以為,南宮仙與其他南宮氏的人不同,但是在她看到南宮仙是追随南宮蝶的時候,心裏對她的厭惡,遠遠超過了對南宮蝶的厭惡“本公主沒事,仙公主不必擔心,還是進去看看南宮太子吧,估計在晚宴的時候,他就該醒了”,南宮仙聞言一喜,看了南宮蝶一眼,随後拉住西月沫兒的手,“謝謝,沫公主,謝謝你救了楓洵哥哥”,西月沫兒不動聲色的甩開南宮仙的手,“仙公主說哪裏話,保護聖使是本公主的責任,怎勞仙公主道謝”,南宮仙光顧着開心,哪裏看明白西月沫兒對她的厭惡,不過,這一切卻被南宮蝶看得清清楚楚,南宮蝶嘲諷的看了看南宮仙,狠狠瞪了一眼,擡步走進了屋裏,梅雪蘭裳,商橧立刻跟了上去。
“本公主先回去休息了,待晚宴之時,再進宮見過仙公主”,西月沫兒稍稍低了低頭,以示禮貌,南宮仙也低了低頭,“沫公主損耗太多,自然要好好休息,等晚宴的時候,我派人去通知沫公主”,西月沫兒嗯了一聲,便使眼色讓清顏清澀扶着自己出了太子府。
回到行宮後,西月沫兒吩咐清顏清澀給她準備了一碗補湯,然後讓她們守在外面,自己一口将湯喝了個精光,然後到處尋找一個東西——林斌送來的那封東方皓炎的信。
西月沫兒将衣櫃翻了個底朝天,終于找到了那封信。站在窗口,西月沫兒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今天給南宮楓洵療傷時,她就探到了南宮楓洵的傷是因為東方皓炎的武功——盈化江山!除了盈化江山,沒有能與南宮楓洵天絕神功匹敵的,然而當今世上,只有東方皓炎會練盈化江山。
西月沫兒手有些發顫,微抖着撕開了信封,抽出了那封信,然而,那封信上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樣是長篇罵她的話,只有六個字:女人,不許嫁他!這字風流倜傥,張揚狂傲,一筆一劃和那人的個性真的很像。西月沫兒忽然紅了眼眶,緊咬着下唇,即使他不要她,也不會喜歡她嫁給別人,因為他曾經擁有過,男人,就如他一般占有欲強。
西月沫兒苦笑一下,将信放在了桌子上,自己也軟軟的坐在了凳子上,東方皓炎,你傷害了西月煙雪,欺騙了我,利用了我,而我也從一開始就隐瞞你,欺騙你;你是東方太子,一心要在這如畫的江山上塗抹屬于你的一筆,留下你的百世輝煌,而我,西月的九公主,天下的聖女,職責就在于保護百姓的安樂,四國的和平;你有內定的太子妃,她溫婉賢淑卻也豪情壯志,精通詩詞卻也擅歌舞古韻,我有天定的聖使,南宮的太子,我們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有夫之婦,之間相隔萬水千山,如何會有未來?
西月沫兒搖搖頭,倚在桌子上,皺着眉閉上了眼睛,沒多久,均勻的呼吸聲響了起來,有時候,睡覺是躲避煩悶的最佳良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顏走了進來,看見西月沫兒睡着了,于是拿了一條被子披在西月沫兒身上,幫西月沫兒理了理碎發,看着西月沫兒的臉,嘆了口氣,小主做這個聖女也真是盡職盡責了,放棄自己的幸福,成全百姓的合樂,試問天下有幾個女子能做到?
正當清顏想着西月沫兒為南宮楓洵療傷,現在一定非常累,要給西月沫兒炖些補湯的時候,清澀從門外走了進來,“公主……”,清顏聞言立刻上前捂住了清澀的嘴,清澀一驚,“澀兒,小聲點,公主已經睡着了”,清顏解釋道。清澀眨眨眼,看了眼西月沫兒,點點頭,清顏這才放開了清澀,“不是讓你在外面守着麽,怎麽進來了?”,清澀小聲說道,“顏姐,南皇派人來請公主去參加晚宴了,怎麽辦?”,清顏剛想要清澀先出去告訴來人說等公主醒來再去,畢竟公主為南宮太子耗費了很多靈力,現在已經很累了,誰知一個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告訴他們,待本公主梳洗梳洗就随他們去參加晚宴”,清顏清澀聞言轉過頭來,只見西月沫兒抱着剛才清顏給她披的被子,直挺挺的坐在那裏。“公主,您什麽時候醒了?”清澀疑惑的問道。西月沫兒起身将被子放回了床上,“在清顏進來的時候就醒來了”,清顏一頓,是啊,小主這般機警的女子,即使處于昏迷中,也會防備身邊的陌生人,自己替她蓋了被子,理了碎發,她又如何會不知道呢。
“奧,那公主,澀兒就先出去告訴他們了”,清澀翹唇說道。西月沫兒點點頭,坐在了梳妝鏡前。清澀退了出去,清顏上前替西月沫兒挽了一個飛鳳髻,換了一身白色的紗裙。因為南宮現在正是春季,不像西月那般四季寒冷,所以一來南宮,西月沫兒就讓清顏清澀為自己準備了些白色的紗裙。
一切梳洗完畢後,西月沫兒才帶着清顏清澀和南宮嘯派來的人向皇宮走去。
☆、這麽多年,他終是沒忘了她啊
暮色,還未完全降臨,天邊映着紅色的晚霞,西月沫兒坐在轎子裏,咬着手指,低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轎子外面傳來一個老太監的聲音,“老奴有請沫公主下轎,沫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西月沫兒這才拿出手來,掀起簾子,看了看那太監,然後優雅的走下轎子,“公公有禮了,平身吧”,“奴才謝沫公主”那太監直起身子,目光飄落到西月沫兒身上,不由得一愣,這就是西月蠻橫無理,任性妄為的九公主?怎麽一點也不似傳言般刁蠻呢?而且,她穿着這件白紗裙,就像是遺落在人間不食煙火的小仙女,純潔美麗,楚楚動人。
“沫公主,太子已經吩咐讓您直接乘轎進宮門了,所以在宮門口并未曾停下聽公主吩咐,還望公主莫怪”這太監畢竟是經歷過事的人,稍稍出神後便又回過神來。
西月沫兒搖搖頭,發間鳳嫣簪的吊墜叮叮作響,“這倒無妨,聽公公所說,南宮太子已進宮了?”西月沫兒環視了一下四周,難怪剛下轎看到的不是紅漆的宮門,而是豪華的蔚淑宮。
“是的,太子在公主來前半個時辰就到了,如今就在蔚淑宮內”,西月沫兒聞言吸了吸鼻子,南宮楓洵醒來的時間比她想得要快很多,看來南宮楓洵已經把靈力練得差不多了。
“既然南宮太子都進去了,那本公主也不耽擱了,走吧”,說着,西月沫兒擡步走向蔚淑宮,清顏清澀立刻也跟了上去,那太監揮揮手,示意轎夫都可以離開了,然後也跟着西月沫兒往蔚淑宮走了。
西月沫兒還沒到蔚淑宮門口,就有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西月沫公主到!”,一時,文武百官都看向門口,南宮楓洵也跟着擡起了眸子,不一會,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裏,不由得驚嘆一聲,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西月沫兒懶懶的掃了一眼,坐在最高位上的那個男人,看上去不是很老,但是眼角卻挂着幾絲皺紋,發間也依稀能看到幾縷白發,一身龍袍,不難看出他就是南宮皇上南宮嘯。南宮嘯手裏拿着酒杯,微微有些發顫,怔怔的看着西月沫兒。南宮嘯的旁邊是一名穿鳳袍的女人,滿面春風,笑得喜滋滋的,頭上戴着許多珠飾。據西月沫兒了解,這正是南宮楓洵的親生母妃,鳳晶晶。是前幾日因為南宮楓洵封了太子,而得到後位的。而在這之前,南宮的皇後乃是鳳晶晶身邊穿着一身深藍色宮服的女人,陸箐。陸箐眸光暗淡,別的妃子身邊都有兒女相陪,而她,身邊除了侍候的人,再沒有別人,就連之前口口聲聲說要許自己結發不相離的那個男人,如今也已經陪在別人身邊了。在陸箐身邊,還有許多嫔妃,各個妖嬈萬千,胭脂濃抹。
南宮楓洵含笑走到西月沫兒身邊,溫潤的問道,“來了?”,西月沫兒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全然沒有之前在太子府裏躺着的一副死樣子,呵,南宮楓洵果然是南宮楓洵,能這麽快就醒來,果然不簡單。西月沫兒點點頭,“傷可是好了?”,南宮楓洵拉過西月沫兒的手,“嗯,多虧你用靈力替我療傷,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來,你呢?你怎麽樣了?耗費靈力對身體可不好”,西月沫兒望了望南宮楓洵骨骼分明的手,搖搖頭,“我已經喝過補湯了,也休息過了,想來是沒有多大的損耗的”。
南宮楓洵聞言不動聲色的探了探西月沫兒的脈,才笑着說道,“走吧,父王也該等急了,”西月沫兒點點頭,跟着南宮楓洵向前走去。
南宮蝶看着臺下牽着手的兩個人,一個一襲黑衣,雍容華貴,一個一身白紗,容傾天下,本來融不到一起的兩種顏色,卻偏偏那麽和諧,那麽的,灼人眼,他就該是站在高處背手俯視天下之人,而她,就該陪在他身邊,并肩共賞天地。
“沫丫頭,你擡起頭來讓朕好好看看”南宮楓洵和西月沫兒剛剛站定,就聽到南宮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西月沫兒有些詫異,但還是驕傲的擡起了她的頭,一雙眸子毫不畏懼的看向南宮嘯。在南宮嘯看到西月沫兒的容顏時,猛地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百官都看向南宮嘯。
“你……你……凝玉……凝玉是你什麽人?”南宮嘯手指指着西月沫兒,聲音有些顫抖。
西月沫兒一愣,凝玉?這不是當年娘親沒嫁給父王爹爹時候的名字嘛,怎麽南宮嘯會曉得?一番思量後,西月沫兒才開口道,“南皇在說什麽?什麽凝玉?凝玉是誰?”,南宮嘯聞言突然坐了下來,嘴裏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凝玉怎麽會和她長得這般像呢”,別人沒聽清南宮嘯說什麽,但鳳晶晶和陸箐卻聽清了,心裏不由得一嘆,這麽多年,他終是沒忘了她啊。
☆、他來了
西月沫兒把南宮嘯的動作都收在了眼裏,卻想不出南宮嘯跟娘親之間有什麽感情,一時間,整個蔚淑宮變得沉寂起來,每個人都生怕南宮嘯一個不開心摘了他們的腦袋。
“沫兒,我們就坐吧”,南宮楓洵偏過頭,緊了緊西月沫兒的手,問道。西月沫兒收回視線,點點頭。
南宮嘯在此時回過神來,臉色也已經恢複,對西月沫兒的态度卻親和了些,拍拍身邊的空座,“沫兒,來坐南宮叔叔這裏來”,話畢,鳳晶晶和那些大臣都驚呼一聲。南宮楓洵眼眸冷了幾分,“父王!”,但南宮嘯依然盯着西月沫兒,對自己兒子的呼聲恍若未聞。西月沫兒皺了皺眉,南宮嘯想幹什麽?之前還沒禮貌的叫自己沫丫頭,如今怎麽就變成沫兒了?之前還厭惡着自己不接見自己,如今怎麽就要自己坐他身邊了?“沫兒身為聖女,自當坐在聖使身邊,陪伴聖使左右,如何能離聖使而去,坐在南皇身邊呢?”西月沫兒的聲音不大,但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心下安了幾分,是啊,聖女自然只能陪在聖使身邊,他們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南宮嘯一時無言,感覺有些尴尬,堂堂一國皇帝,居然被一個還沒有及笈的丫頭拒絕,但是想到她還給自己留了幾分薄面,而聖女要陪在聖使身邊就是她最好的理由,南宮嘯笑了笑,“沫兒果真對我兒是忠心,也罷,你們兩個快就坐吧”,西月沫兒低頭行了一禮,“謝過南皇”。南宮嘯笑着點點頭,南宮楓洵把西月沫兒的手抓得緊緊的,心裏有些開心,就算是因為聖使的身份她才留在自己身邊,那他也願意,因為除了自己身邊,她不會到任何地方去陪任何人,哪怕是他東方皓炎!
正當南宮楓洵拉着西月沫兒要入座時,跑來一名侍衛,頭上冒着細汗,“奴才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南宮嘯皺了皺眉,伸手道,“起吧,何事以至于如此失态?”西月沫兒沒有入座,而是轉過身來看着那侍衛,心裏隐隐覺得有些不舒服。只聽那侍衛道,“啓禀皇上,東方太子,北堂太子,西月五皇子現在正在宮外”。西月沫兒心裏怦然一動,他來了!南宮楓洵感受到西月沫兒情緒有些變化,眼眸一暗,要強拉西月沫兒坐下,西月沫兒轉眸看了南宮楓洵一眼,只一眼,南宮楓洵就停了下來,不再拉西月沫兒,因為,那一眼,太深,太雜,他怕那眼神,沒有理由,他怕!
西月沫兒見南宮楓洵不再拉她,便又轉過頭來,死死地看着那侍衛,生怕錯過什麽關于他的信息,“哦?如今天色已晚,他們三個小子怎麽來啦?‘’南宮嘯看了眼自己的兒子,抓了抓龍椅,西月沫兒必須是楓洵的,自己之前沒有得到凝玉,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得不到這個女人。
“啓禀皇上,他們三位都帶着厚禮,說是來祝賀聖使現世的”,那侍衛拱手說道。
南宮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聲長嗯,揮手道,“請他們三位進來吧”,“是!”那侍衛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西月沫兒咬着手指,依然站在原地。
沒多久,那抹熟悉的容顏就出現在了西月沫兒的視線裏。寬肩窄腰,玉帶裹身,白衣勝雪,傲然站在西月千儒和北堂墨前面,除了那人,還有誰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