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深的傷口,隐隐還能看到骨頭。原來,在東方皓炎抓劍的同時,後來的那把劍,刺破了白綢,直直而來,劃破了東方皓炎的手臂。
西月沫兒一驚,剛想要上去幫忙查看傷口,卻看到窗外不知何時落下的人影,一個一身黑衣,一個穿着鬥篷,看不清容顏,蒼老的聲音說道,“看見了嗎?她到底不是你的”
☆、初次出手
東方皓炎一把将劍扔在了地上,哐啷一聲,西月沫兒才從那二人身上轉移了目光,看向東方皓炎。東方皓炎依舊白衣如雪,昂首挺立,血從手臂上不斷的流了下來,滴在地上,又濺到了那如雪的白衣上,就像映上了點點梅花,但東方皓炎似乎感覺不到半點疼痛,一雙黑眸盯着窗外那二人,清聲道,“南宮楓洵,到底還是你夠狠心”。
西月沫兒默默的走到東方皓炎身邊,扯下白色紗裙的一角,要替東方皓炎包紮傷口。她從剛才見到那人,就知道他是南宮楓洵。一身黑衣,卻能讓人感受到溫暖,感受到他的雍容華貴,除了南宮楓洵,敢問天下還有何人能做到?
東方皓炎看到西月沫兒給自己包紮傷口,心裏一喜,“紫兒?”,但西月沫兒并沒有說話,卻聽到南宮楓洵溫潤裏透着寒意的聲音,“東方太子說笑話的本事可是越來越高了,這論狠心,何人能比得過東方太子?論絕情,何人還能比東方太子更絕情?”,東方皓炎剛想要回嘴,便又聽到南宮楓洵說道,“這更深露重的,不知東方太子為何不在自己的行宮裏休息,而是跑到本太子的太子妃這裏來聊天?”南宮楓洵後兩個字咬得很重,聽起來別有一番深意。
西月沫兒在聽到南宮楓洵說本太子的太子妃時,玉手輕輕一抖,擡起眼睑剛好對上東方皓炎的眸子,有受傷,有心痛,西月沫兒心裏隐隐有些有些害怕,便又垂下眼睑,當做什麽都沒聽見。東方皓炎冷哼一聲,“南宮楓洵,你以為你拿到聖使令,便就真的是聖使了嗎?實話告訴你吧,聖宮裏有塊水晶石,知曉世間萬物,你要徹底接管聖宮,就先要通過它的驗證,倘若通過了便罷,可若是不通過,你将粉身碎骨!”
南宮楓洵眨眨眼,“本太子手握聖使令,自然就是聖使,難道還怕它已經尋不到的一個水晶不成?”。話音剛落,那蒼老的聲音又響起,‘’跟他們說那麽多幹什麽,小子,你如今可是看到了,那丫頭心裏根本沒你,你何必再護着她,你且讓開,老頭子我幫你除了她‘’說着,那老人直起手裏的禪杖,準備從窗外跳進來。此時西月沫兒已經替東方皓炎包紮完畢,細細的看着那老人,總感覺,這人的一舉一動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偏偏,什麽都想不起來。
南宮楓洵伸手攔住老人,看向西月沫兒,“沫兒,你可是曾經說過……”,南宮楓洵話說了一半,準備讓西月沫兒接上,西月沫兒也聽得明白,接道,“寧負自己也絕不負天下人”,東方皓炎身子一顫,寧負自己也絕不負天下人,需要多麽大的胸襟才能做的到?況且,這不該是她一個女人說的。
“東方太子,你可是聽明白了?她親口所說,你親耳所聽,該不會錯了吧”南宮楓洵的聲音中充滿着滿意,開心,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了,其他的,他求不起,也不求了。
“你便如此肯定她真的會嫁給你?不會反悔?”東方皓炎突然一笑,不屑的反問道。
“當然,本太子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南宮楓洵揚起自信的臉,手卻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南宮楓洵,你……”東方皓炎話還沒說完,穿鬥篷的老人突然跳進房間,“那麽多廢話幹什麽,老子現在就除了你,看你怎麽鬧騰!”說着,就握緊了禪杖打向東方皓炎,西月沫兒若無其事的拂拂衣袖,站到了一個拐角處,為這二人騰出了打架的地方。
東方皓炎一把抓起桌上的桌布,狠狠的甩向那老人的禪杖,包住了禪杖的上方,使勁往回一拽,那老人沒想到東方皓炎用受傷的胳膊打架還能使上這麽大勁,心裏不由得一驚,雙手抓緊禪杖,死死不肯放手,二人對峙了一會,東方皓炎受傷的胳膊上就滲出了血跡,但東方皓炎已經無暇顧及了。
正當東方皓炎想着如何能奪到這老頭子的禪杖時,這老人突然喊到,“今日是你要尋死,老子我就成全你!”說完,一手猛得使勁,另外一只手騰了出來,藍色的光芒從他手心裏冒了出來,嘴裏暗念咒語,藍色光芒立刻變得有攻擊性,沖向了東方皓炎,東方皓炎一驚,也騰出一只手來,以內力迎上了老人的光芒,頓時,房間裏光芒四射,照出了西月沫兒蒼白的臉。
西月沫兒瞪大眼睛看着那老人,靈力?他是誰?為什麽會聖宮的靈力?西月沫兒撩起衣裙,想要上去幫東方皓炎拿制住那老頭,手卻被南宮楓洵抓到了手裏,“聖使?”,南宮楓洵輕輕皺着眉頭,“不準你參加進去!”。西月沫兒一陣氣惱,“南宮楓洵,你告訴我,這個糟老頭子是誰?為什麽他會聖宮的靈力?東方皓炎他根本就沒有靈力,你們這樣不公平!”,西月沫兒越說心裏越亂,那老頭的攻擊性那麽強,滿身的戾氣,他如今已經受了傷,傷口都還沒有處理過,這樣打下去,他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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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楓洵閉閉眼,他不想看到她為他這般着急,不想看到她為他這般生氣,心裏微微作痛,卻依舊溫潤的說道,“不會讓他死的”,西月沫兒一把甩開南宮楓洵,“不會讓他死?南宮楓洵,你以為我看不出這老頭滿身的殺氣嗎?走開,今天,我非救他不可!”,西月沫兒說着就往前走去。南宮楓洵伸手攔住西月沫兒“你不能救他!”,西月沫兒手指泛着淡淡的藍色,捏住了南宮楓洵的手臂,堅定的說道,“非救不可!”,南宮楓洵從西月沫兒的手指上感受到灼人的熱氣,就像蒸籠一般,心裏一痛,剛想要施展靈力回擊西月沫兒,卻被西月沫兒用紫綢一甩,撞到了牆上。
☆、重傷跌崖,生死相随
西月沫兒手掌心冒出了熊熊火焰,直沖向那老人的的天靈蓋,那老人一驚,頓時收回了對東方皓炎的攻擊,轉而攻向西月沫兒。
西月沫兒紅色的火焰和老人藍色的光芒沖擊在一起,打出無限光波,震得整個屋子裏所有的易碎品全部身亡。南宮楓洵喊到,“住手!”接着,一掌拍散了二人,那老人和西月沫兒同時退後了十幾步,老人撞在了牆上,西月沫兒在倒退的時候被東方皓炎攔腰扶住。“哼,就知道你這死丫頭心不在這!”老人扶着牆面,厲聲道。
“沫兒,倘若你能殺了他,今日之事,我可以向四長老替你求情,既往不咎,否則的話,想必結果你比我更清楚,你好好想想吧”南宮楓洵的聲音裏帶着寒意,讓人不由得一顫。
“南宮楓洵,你以為那個聖宮天下無敵是嗎?你那個四長老不過就是四個老不死的,小爺會怕他不成?”東方皓炎手臂上的血液沾到了西月沫兒的白色紗裙上,顯得非常耀眼。西月沫兒不禁撇撇嘴,這人到現在就要受制于人了還這麽狂,真是。。。。
“怕與不怕,試過之後才能知道,東方太子,你還是先處理處理你的傷口吧,弄髒了我太子妃的衣服怎麽可好?”南宮楓洵看到西月沫兒身上點點血跡,卻是他東方皓炎的,心裏異常不舒服。
“哪個是你太子妃了,爺怎麽沒看見?南宮楓洵,難道做了聖使,你眼睛也瞎了”東方皓炎說得絲毫不留情面,西月沫兒朝天翻了個白眼,什麽是嘴毒她今天算是見到了。
“我說你小子,怎麽這麽溫吞?現在媳婦都要被人搶走了,你怎麽還能這麽淡定?小混蛋,你接招!”老人先是拍了一下南宮楓洵,接着又指着東方皓炎道。
“老東西,看小爺今天怎麽收了你!”東方皓炎說着就松開西月沫兒,腳尖輕點,在半空中施展出內力來,老人也不甘示弱,藍色的光芒再次沖向東方皓炎。
東方皓炎因為手臂上的劍傷太重,沒過多久就處于了弱勢,西月沫兒心裏微微緊張起來。形勢越來越激烈,老人的光波也越來越大,東方皓炎口吐一口鮮血,跌了下來,那老人也收了靈力,西月沫兒飛身接住東方皓炎,“皓炎,你怎麽樣了?”,東方皓炎皺着眉頭,抹去了嘴邊的血跡,虛弱的說道,“爺不想你嫁給他,也不要你嫁給他,你,不許嫁!”西月沫兒一怔,突然有句話徘徊在了耳邊,“待你長發及腰,小爺娶你可好?”,“待我長發及腰,勒死你可好?”。
老人雖然收了靈力,但禪杖卻凝聚了內力,沒給東方皓炎喘息的時間,就飛身沖向東方皓炎,西月沫兒從袖口甩出紫綢,迎上老人的禪杖,另一只手輕輕扶起東方皓炎。紫綢看似是要包繞住禪杖,實際上是打向老人臉部的,老人也是在最後才看出來,在紫綢打到她的臉時,一個側身,躲過了紫綢。
西月沫兒早知道她打不過他,于是将力道控制的剛剛好,而她的另一只手,早就抱緊了東方皓炎,在老人躲過後就随意的收了回來。接着,西月沫兒趁南宮楓洵和老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帶着東方皓炎從窗飛了出去,等老人和南宮楓洵反應過來時,齊齊越過窗戶,追趕西月沫兒。
西月沫兒幾乎用盡全身本事施展輕功,一路向郊外飛去。南宮楓洵和那老人緊追不舍,東方皓炎腦袋裏泛着迷糊,身上隐隐傳來痛意,但心裏卻甜如蜜,她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幸虧他沒有放棄,幸虧她還喜歡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蒙蒙亮了,而且下起了毛毛細雨,喊到,“沫兒,停下,不要再走了,前面是天玑崖!”西月沫兒頭也不回,一心想着要快些擺脫他們,好找個地方給東方皓炎療傷,待東方皓炎傷好後,她再回聖宮向四長老請罪,無論什麽懲罰,她認,她受,只是,倘若東方皓炎的傷再不治,他就有可能武功全廢,甚至有性命危險,她怎能坐視不理?
西月沫兒正想得出神,卻被一個人攔了下來,西月沫兒定睛一看,原來是東方皓炎身邊的風徕,于是立刻停了下來。“公主,前面是天玑崖,已經無路可走了”風徕看着東方皓炎蒼白的臉,有些不忍,以前九公主和主子在一起時,主子多開心啊,笑容滿面的,人也變得陽光的多,雖然知道了主子對九公主做了些錯事,九公主對主子也有所隐瞞,但是他卻也理解,當初主子純粹是受制于他的父王東方碩,才迫不得已對九公主如此的。這些日子來,主子連飯都不肯吃,如果不是萍茗公主,恐怕主子早就餓死在東方了。如今九公主為主子對抗聖使,他和主子的隐衛都在暗處一一看得很清楚,都為主子感到開心呢。
“天玑崖?”西月沫兒皺着眉頭,看向前方,果然沒了路。據說南宮有座山崖,是女娲補天時掉落的一塊五彩石,因為具有靈性,所以許多苦命鴛鴦都在這裏殉情,傳說如果二人是真愛,能感動上天,那麽跳下這山崖,不但不會死,還能得到蒼天的祝福,結為連理,從此無人能阻攔這二人。
“沫兒,快放下東方皓炎,跟我回聖宮請罪!”南宮楓洵看到西月沫兒停了下來,不由得舒了一口氣,終于停下來了,天知道他看到她不聽他話硬要往前沖時的擔心和生氣。
“西月沫兒,你已經犯了聖宮的大忌,還不速速回聖宮去請罪!”那老人也跟在南宮楓洵身後停了下來。
東方皓炎扳開西月沫兒的手,西月沫兒啓了啓朱唇,想要說些什麽,但東方皓炎拍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才轉過身對那老人說道,“什麽大忌不大忌的,在小爺這裏,什麽都不是,你們兩個最好住嘴,不要把你們那個聖宮放在小爺這裏宣傳,小爺不想聽!”西月沫兒無奈的揉揉腦袋,現在根本就已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還這麽狂。
那老人頓時一氣,他縱橫世間多少年了,哪個毛頭小子像他這般,一夜氣他個半死?豎起禪杖就攻向東方皓炎。東方皓炎也立刻運了內力,飛身而起,“風徕,照顧好你未來少夫人!”,風徕臉上一笑,“是,屬下一定照顧好少夫人!”西月沫兒伸手想要攔住東方皓炎,但卻撲了個空,本想再上去帶他下來,但卻猶豫了,她到底還是要回南宮,要回聖宮的,如此與南宮楓洵作對,與理不合。
東方皓炎和那老人同時一擊,以內力相搏,二人勢均力敵,老人心裏不禁一嘆,到底是老了,這小子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跟他打個平手。南宮楓洵看了西月沫兒一眼,也飛身而起,命老人退下,自己迎上了東方皓炎。老人和西月沫兒自然都清楚,這二人比的是內力,與招式無關。老人在地上停了一會,又飛向了東方皓炎和南宮楓洵,準備和南宮楓洵一起除去東方皓炎。西月沫兒看明白了老人的想法,于是飛身攔住老人,一條紫綢甩了出來,将老人打到了地上,鬥篷從他頭上落了起來,西月沫兒看着那張臉,隐隐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但還沒有深想,就聽到風徕急切的叫聲,“主子!”
西月沫兒回頭一看,東方皓炎嘴邊挂着血跡,勝雪的白衣幾乎成了紅衣,沒有多想,西月沫兒伸出紫綢打開了二人,南宮楓洵就要向後跌落,但很快穩住了身形。東方皓炎卻如同斷線的風筝,掉了下來,西月沫兒頓時一驚,飛身接住東方皓炎,奈何東方皓炎此時已經沒了支持身子的能量,只能依靠西月沫兒,西月沫兒一時承受不住,二人一起往下跌。西月沫兒只感到雨水打落在自己身上,聽到風徕急切的呼聲,“主子,少夫人!”,西月沫兒身體周圍冒出藍色光芒,托着二人,緩緩下落,但東方皓炎卻不知從哪裏使出力氣,一把抱住西月沫兒的身子,和西月沫兒換了個位置。西月沫兒有些詫異,本想說什麽,但還沒說出口,東方皓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有幾滴還濺到了西月沫兒臉上。
“主子!”風徕一驚,“皓宇閣隐衛何在?”,“屬下等在”風徕話音剛落,就有二十來人跪在了地上。“保護主子和少夫人”,“是!”
皓宇閣隐衛齊齊拔出劍來,指向南宮楓洵。南宮楓洵一甩衣袖,“南宮隐衛何在?”“屬下等在!”,南宮楓洵話音剛落,也有二十個人跪在了地上。南宮楓洵幹脆的說道,“上!”,“是”。
一時,東方皓炎和南宮楓洵的隐衛在天玑崖展開了昏天黑地的戰鬥。西月沫兒和東方皓炎二人此時已經無力管下面發生什麽事了。西月沫兒微微偏頭,看到那老人一掌打在了東方皓炎後背上,很明顯,這是東方皓炎發現了老人,老人的目标是西月沫兒,東方皓炎才替西月沫兒受了這一掌。
西月沫兒一時心痛,“皓炎!”,東方皓炎溫暖的一笑,虛弱的說道,‘’紫兒,可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我活不長了,你保重,其實,南宮楓洵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他不會欺騙你”,“不!”西月沫兒頓時紅了眼睛,“皓炎,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東方皓炎搖搖頭,“紫兒,你可知道?今日我就是想要用自己受傷來逼你和我在一起的,哪知受傷太重,恐怕已經撐不住了,呵呵,到最後我還是利用了你”,東方皓炎和西月沫兒的身子都還在下墜,西月沫兒聽完東方皓炎的話,閉了閉眼睛,收了靈力,嚴肅的說道,“東方皓炎,今日既然我救不了你,那我們就一起死吧!”,“不可以!”東方皓炎話還沒說完,二人就跌下了懸崖,西月沫兒一笑,“現在好了。想生也不行了”。西月沫兒閉上眼睛,和東方皓炎抱在了一起。身子急劇下墜,唯獨老人得意的笑聲在山頂徘徊,南宮楓洵的一聲,沫兒!還有在西月沫兒和東方皓炎跌落山崖時趕來的西月千儒的一聲,“小九!”
☆、命不該絕,光陌救人
從天玑崖上落下兩抹白色的身影,遠遠望去如同兩朵白色的雪蓮在空中綻放。清風刮過二人的耳朵,拂着二人的臉龐,東方皓炎在西月沫兒的上面,雙手抱着西月沫兒的身子,“沫兒,別……胡鬧了,你有靈力,快用你的,咳咳,用你的靈力上去,我在下面托着你”,東方皓炎說話已經有些斷斷續續,字也吐不清楚,西月沫兒睜開眼睛,對上東方皓炎的雙眸,“我不要你托我,我堂堂聖女連你一個受傷的人都救不回來,還有何臉面活于世上!”東方皓炎心裏一急,現在以他受的傷,就算是西月沫兒的靈力也沒有辦法治療好,換句話說,他已經是個将死之人了,如何能讓紫兒陪自己去死?以紫兒的本事,他在下面托着她,她必定能夠上去,但是如果要二人一起上去,以紫兒的能力尚且還不夠,也就是,他們二人只有一人能活。
東方皓炎緊皺着眉頭,珉起了嘴,強忍着疼痛,不再說話。二人凝視着對方,仿佛要将對方深深的映在自己的記憶裏,映在最後的記憶裏,離山頂已經多遠,離地面還有多高,似乎都很他們無關,就像掉下懸崖的不是他們。
終于,東方皓炎看到了地面,閉了閉眼,“紫兒,允許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西月沫兒心裏感覺怪怪的,剛想要說什麽,就被東方皓炎抱緊了身子,緊得讓她有些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還沒說什麽,東方皓炎突然用力将西月沫兒翻了過來。東方皓炎身子在下,西月沫兒身子在東方皓炎上面。“紫兒,南宮楓洵……其實不……不錯,将來必定會是一個……值得托付之人,我……死了,你就……嫁給他……吧,這回……再沒有人……阻擋……你們了……”西月沫兒怔怔的盯着東方皓炎,心裏隐隐痛着,他要将自己推給別人,而且那個人還是他一直不要她嫁的那個人。東方皓炎斷斷續續的說完話,就昏了過去,雙手漸漸送西月沫兒身上滑了下來,和西月沫兒的身體之間也有了空氣通過。
西月沫兒感到小腹處一陣清涼,神志也清醒過來,一把抓緊東方皓炎,抱緊了他,“東方皓炎,你不準死,我不準你死,你快醒過來啊。東方皓炎!你要是醒不過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西月沫兒拼命的喊着,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滴在了東方皓炎的胸膛上。
二人離地面越來越近,然而西月沫兒卻趴在東方皓炎身上,緊緊抓着東方皓炎,額頭上冒着層層細汗,緊咬着下唇,皺着眉頭。
就在東方皓炎身子落地的一霎那,突然從遠處飛來一條錦綢,将西月沫兒和東方皓炎纏在了一起,猛得一使勁,二人随錦綢飛了起來,然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沫兒?皓炎?”
“小主!”
一名身姿風流的男子落在了東方皓炎和西月沫兒身旁,扶起西月沫兒,接着,十幾個人也跳了下來,緊張的看着西月沫兒。
“光……光陌?”西月沫兒微眯着眼睛,臉色蒼白,秦光陌心疼的用袖口擦去西月沫兒額頭上的汗,“恩,是我,沫兒,你怎麽樣了?”,西月沫兒搖搖頭,從腰間拿出隐隐發光的水晶,“我沒事……給你……救他……”。秦光陌看了東方皓炎一眼,接過西月沫兒手裏的水晶,點點頭,“嗯,好”。說完,秦光陌輕輕的把西月沫兒抱到一塊石頭前,讓西月沫兒倚着石頭坐着,又命其他手下照顧好西月沫兒,自己拿着水晶走到了東方皓炎身邊。
東方皓炎已經徹底陷入昏迷,對外界一切絲毫不知。秦光陌看了石頭邊擔心的望向東方皓炎的西月沫兒一眼,嘆了口氣,東方皓炎,你何其幸福!少羽在沫兒離開西月那一日,獨自騎馬到雪雁坡喝得爛醉如泥,童輝在沫兒離開西月那一日出去了一天一夜,回來時滿身傷痕,都是因為沫兒要嫁給別人。而如今,只有你得了沫兒的心,你是多麽幸福!
秦光陌扶起東方皓炎,點了東方皓炎身上幾處大穴,然後讓東方皓炎盤腿而坐,自己坐在了東方皓炎身後,開始用內力催動水晶。沒多長時間,水晶泛出了藍色的光芒,秦光陌用內力将那藍色光芒推向了東方皓炎的身體,東方皓炎開始吸收水晶的能量。
約一柱香時間後,東方皓炎的臉色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蒼白,眼睫毛稍微動了動,然而秦光陌卻在此時收回了內力,擦去了額頭上的汗,“來人!”,“秦少主,有何吩咐?”一名男子抱拳道。
“你去找兩個人過來照顧東方太子”,“是,秦少主”那人應了一聲,就跑去找了兩個人到東方皓炎身邊幫他整理衣服。
秦光陌踉踉跄跄的起身,走向西月沫兒,将水晶遞給了西月沫兒,“沫兒,這水晶能量太大,我駕馭不了,只能先穩住他的傷勢”,西月沫兒緊緊抱着雙臂,點了點頭。秦光陌頓時發現西月沫兒有些不對勁,上前幫西月沫兒把脈,眉頭漸漸緊皺。西月沫兒的身體很涼,很冰,身子不停的發顫,眼睫毛上像占了一層冰霧,眼睛能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少,越來越不清楚,之後眼睛幹脆一黑,昏了過去。
☆、還是一點都沒變
西月沫兒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房間裏,雕龍的房梁,畫着喜鵲報喜圖案的屏風,以及淡淡的薰衣草香。
西月沫兒慢慢坐了起來,看向窗外。窗外種着一片薰衣草,夢幻浪漫。依西月沫兒推斷,這應該是魂閣在南宮建造的山莊。“這次寒毒發作倒醒的挺快的”一個溫暖卻也帶着涼意的聲音響了起來。西月沫兒沒有回頭,就知道是林斌,“這次我睡了多長時間?”。林斌搖搖頭,“不長,只一日”,西月沫兒聞言轉過頭來,“一日?”見林斌肯定的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怪異。
西月沫兒掀起被子下了床,淡淡的問道,“東方皓炎呢?”,林斌挑了挑眉,嘴角有顯而易見的笑意,只是西月沫兒太擔心東方皓炎的傷勢,根本沒有注意林斌的嘴角有什麽,“他在隔壁廂房裏,還沒有醒來,你要不先去看看他?”,西月沫兒輕輕皺了皺眉頭,連鞋也沒顧得上穿,就跑了出來,留下林斌一個人在房間裏看着西月沫兒的背影發笑,她不是說寧負自己也決不負天下人嗎?她不是很決絕的傷了東方皓炎又傷自己嗎?到底她還是沒忘了他,她心裏還念着他。
西月沫兒輕輕坐到東方皓炎的身邊,玉手顫抖的拂上東方皓炎的俊臉,看着東方皓炎慘白的臉,幹裂的唇,以及白衣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心裏就像被針在紮一般,抽痛抽痛的,眼淚在眼眶裏轉着圈圈。
“如果你不是東方的太子多好,如果你沒有傷害西月煙雪,沒有內定的太子妃,多好……”西月沫兒一句一句說得很輕,很傷感,東方皓炎眼睑動了動,西月沫兒卻沒有看到,說着說着就哭着笑了起來,“如果我不是聖女多好,如果聖宮有忘情水,能讓我們忘了彼此,重新開始各自的生活多好……”,眼淚滴在東方皓炎勝雪的白衣上,然而東方皓炎卻絲毫沒有動靜。西月沫兒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幹了眼淚,理了理東方皓炎的頭發,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西月沫兒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看見林斌正坐在桌邊悠哉悠哉的喝茶。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是秦光陌,心裏生疑,“光陌呢?”林斌輕輕放下茶杯,“光陌為炎師兄以內力催動了水晶後,身體損耗巨大,一直支撐到将你們二人帶回來,我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了,想必現在還沒醒來”西月沫兒眨眨眼,“你們不是應該在西月的嗎,為什麽會在這裏?”
“南宮楓洵前幾日傳來消息說你們兩個就要成親了,皇上派千俊王爺,光陌,和我前來和千儒王爺會合,然後向你們祝賀”。西月沫兒細細一想,如今父王爹爹以假死的名義出去尋找娘親,那麽大哥如今必定已經登基了,而且,二哥三哥顯然已經封了王爺。
“那你們怎麽會分開呢?”西月沫兒想起之前秦光陌帶的是魂閣的隐衛,而林斌也是在之後才來的,且到現在還沒見過西月千俊,于是開口問道。
“光陌不喜拘束,早在離開西月時,就與我們分開了,自己帶了二十來人到處游山玩水,說要與我們在南宮會合。”西月沫兒也坐了下來,倒了一杯水,聽着林斌繼續說道,“今日一早,就接到光陌的飛鴿傳書,千俊王爺留在了行隊裏,帶領他們直接進南宮,而我就來山莊尋你們”。
西月沫兒聽着林斌的話,想起了西月千儒,昨日和他只是聊了聊林素素,對于西月的一切并沒有多問,于是問道,“西月如今怎麽樣了?”,林斌淺淺一笑,“這麽長時間不見,你還是一點也沒變,思想跳躍這麽大”西月沫兒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林斌無奈的搖搖頭,沫兒,為什麽你始終不肯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呢。“當天你父王離世的消息公之于衆的同時,你大哥也登基了,封瑜王妃為皇後,千俊千儒為王爺,廢除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制,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就使朝堂上面目一新,如今的西月較之以前更加安樂,百姓生活大為改善”
西月沫兒心裏不由得為西月千瑜豎起了大拇指,登基短短半月時間就能換朝臣,廢祖制,怎能不讓人為之驚嘆,西月千瑜,大概是四國創世以來唯一一人能做成這般。
“那香香她們呢?她們過得如何了?”
“香兒估計現在已經接到你鏟除了南宮蝶的消息了,想來現在一定很開心了”林斌想起香香,心裏暖暖的,現在香兒在西月辦了一個學堂,教一些孩子讀書,而他和莫少羽,童輝,秦光陌,西月千儒,西月千俊也常常到學堂傳授一些知識,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嗯,香香想這一天已經想了很久了,我也總算能向香香和青兒有個交代了”西月沫兒臉上現出一絲哀傷,她本以為讓青兒偷偷出去尋到她師傅,就能讓她師傅作證,扳倒南宮蝶,可卻不想,就是因為她太自信,竟害了青兒性命。
林斌獨自喝着茶,他自然也感受到西月沫兒身上那點哀傷,只是,她自己的心結還需要自己去解。二人一時無話。
☆、東方皓炎身上的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個無力的聲音,西月沫兒和林斌同時看向門外,“我以為你又會睡上十天才會醒”,秦光陌在二人的注視下走了進來。西月沫兒上前扶住秦光陌,“我也以為會睡上十天的”,說罷,扶着秦光陌坐到了凳子上。
“沫兒,你真的要嫁給南宮楓洵了嗎?”秦光陌想起西月沫兒在寒毒發作時還強忍着給他水晶要他救東方皓炎,心裏很不放心。
西月沫兒眼睑動了動,“聖女如果不嫁給聖使,那要嫁給誰?”,“可是凝悅和姑姑當初也沒有嫁給聖使”秦光陌不等西月沫兒說完,就急切的接道。林斌擡起眼眸,秦光陌一向心性淡然,對沫兒也是溫潤如玉,如今這是怎麽了?
秦光陌盯着西月沫兒,卻聽到西月沫兒說道,“當初娘親之所以能嫁給父王,是因為聖使早逝,否則,如何能嫁?”,秦光陌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林斌喝了口茶,說道,“如今聖宮已派出大批人馬到處尋找你們二人,這座山莊還處于天玑崖的範圍內,沫兒,你還是要快些做出個選擇才對”,西月沫兒心裏明白,林斌的意思是要自己在東方皓炎和南宮楓洵之間快些做出選擇,但是,天下人和他,她真的不想選擇,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不是聖女。
“先救回東方皓炎再說吧”西月沫兒避開林斌的問題,口不從心的答到。林斌眨了眨眼睛,“也好”,秦光陌拿出水晶,“他的傷太重,你不要硬來”,西月沫兒點點頭,“你身體損耗巨大,還是再去休息一會吧”,秦光陌溫柔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西月沫兒和林斌也不再說什麽,一起走了出去,進了東方皓炎的房間。
林斌扶起東方皓炎,點了他幾處大穴,西月沫兒将水晶放在了手心裏,不一會,藍色的光芒從水晶裏射了出來,西月沫兒将水晶運到東方皓炎的眉間,自己盤腿和東方皓炎面對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