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
晶轉移
“臭……丫頭,你……你竟敢殺我!”三長老的手來不及收回,眼睜睜看着西月沫兒的那抹紅色火焰向自己撲來,心底求生的意念升起,三長老迅速側身,與西月沫兒的手掌擦肩而過。另一只手閃出藍色光芒,打向西月沫兒。
西月沫兒眼眸一閃,手上用勁,将慕容妃绮一個旋身扔了下去。同一時刻,甩出一條紫綢,勒在慕容妃绮腰上,将她輕輕放在地上,而後收回紫綢,兩只手齊齊再次向三長老打出。
風夜希趕到慕容妃绮身旁,“妃琦!你傷得如何?我看看”說着,開始為慕容妃绮診脈。
杜婉月還在另外一個方向厮殺,眼神不停的瞄向這裏,奈何還沒有解決這些隐衛,只能心急如焚。
慕容妃绮握住風夜希的手,“沫兒……殺……”
風夜希不大明白慕容妃绮要說什麽,還在疑惑中,幾個隐衛趁機而上,風夜希小腿用力,一個翻身從隐衛的刀尖踩過,穩穩的落在了地上,但不幸的是,胳膊受傷。
幾個隐衛看慕容妃绮重傷,心知她活不了多久,便忽視了她,跑着向風夜希殺去。
西月沫兒眼皮也不眨一下,手上的紅色火焰越燃越烈,狠狠的說道,“你可知我已經忍你許久了?”
三長老瞳孔放大,“你說什麽?”
西月沫兒殘忍的一笑,“當年雖是娘親傷你在先,但你不問原由,便加倍報複在我身上,身為聖女,我多加避讓。奈何你如今竟動了殺我,殺妃琦的念頭,文老三,娘親欠你的,如今我早該替她還夠了,現在,你也該将欠我的還回來了!”說完,西月沫兒手腕一轉,重重的打向三長老。
三長老空瞪着眼睛,看着西月沫兒的眸子,忽然想起多年前北堂凝悅那無助悲傷的眼睛,心裏流過一抹湧動。
西月沫兒的手直直打向三長老的胸膛,忽然,天地失色,陰風驟起,一池的蓮花全數枯萎。
地上的隐衛分明感到大地都在顫動,慕容妃绮和杜婉月驚恐的看着天上的西月沫兒,風夜希扯着嗓子喚道,“沫兒!”
西月沫兒勾了勾唇,手掌向下一轉,拿出水晶,口中默念咒語。頃刻間,狂風卷起地上散落的財寶,風夜希,杜婉月以及慕容妃绮。
西月沫兒閉眼,只感到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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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西月沫兒胸口一悶,洩了口氣。
“沫兒?”風夜希帶着詢問語氣的聲音傳來,西月沫兒睜眼,被陽光刺了一下,輕哼了一聲。
杜婉月也上前,“你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
西月沫兒坐起身子,剛想搖頭,腹部卻傳來陣痛,風夜希緊忙問道,“怎麽了?”
西月沫兒一張小臉蒼白,捂着肚子,“孩子……孩子……我肚子好痛,快……快救救我的孩子!”
杜婉月聞言心裏一沉,推開風夜希,卻剛好見到西月沫兒下體開始出血,小臉一白,“風夜希,快去找個地方來,她動了胎氣!”
西月沫兒心裏升起一抹恐懼。或許剛才她便不該動用水晶,可是,如果不用水晶,他們這些人還有命嗎?
時間倒回一刻鐘前,西月沫兒正與三長老對峙着,她美眸一轉,一條計謀在腦中形成。于是幹脆将慕容妃绮放在地上,便于她施展。看慕容妃绮安全落地,她松了口氣,利用娘親曾經與三長老的關系和三長老對自己的仇恨,擾亂三長老的心智,自己則在旁推波助瀾,恐吓三長老自己會殺了他,在他面臨死亡害怕到極致的時候,她趁機拿出水晶,利用靈力将所有人帶到了這裏。
轉回鏡頭。。。
風夜希看着西月沫兒下體出血,也開始害怕,怔怔的站着。這可是皇帝的龍子啊,如果那人知道自己沒保護好他的女人和孩子,非殺了自己不可。
西月沫兒一聲一聲喚着,“寶寶……寶寶”
杜婉月看風夜希沒有動靜,來了氣,“讓你去找地方,你愣着幹嘛!快去啊!”
風夜希點頭,驚慌失措的轉身。
“沫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杜婉月眯眼,風夜希也轉過身來,只見林斌飄然落地,急急忙忙走到西月沫兒身邊。摟過她,“沫兒,沒事兒的,乖,不要害怕!你的孩子會沒事的!”
西月沫兒第二次聽到林斌這樣溫柔的語氣,心裏安了安,緊咬着下唇,重重的點頭,“救……他!”
林斌深呼一口氣,也不顧男女之別,自己伸手從西月沫兒腰間拿出水晶,手上內力一湧,源源不斷的藍色光芒便輸向西月沫兒腹部。
杜婉月看着林斌對西月沫兒這樣親密的動作,心裏微微有些不開心,但人家如今畢竟在救命,她也不能說什麽,只能硬忍下來。
風夜希湊上去,将自己的內力輸入西月沫兒身體裏。
西月沫兒起先腹痛的厲害,但強撐着沒有喊出來,過了一會兒後,疼痛減輕,慢慢便感覺不到了,便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林斌看西月沫兒睡着,心知孩子救了回來,向風夜希說了句,“夠了”,自己便收回了手。
風夜希點點頭,也收回了手。
杜婉月問道,“如何了?”
林斌珉珉唇,“孩子保住了,沒有大礙”
杜婉月只是瞟了眼西月沫兒,便繼續說道,“妃琦為了保護沫兒也受了傷,你能不能用這個東西也救救她?”
林斌手上一顫,慕容妃绮?炎師兄的妹妹?可是,那人對沫兒……
一番掙紮後,林斌還是顧及西月沫兒心善的本性,點點頭,“好吧!”
杜婉月對于剛才林斌對西月沫兒親密的動作而引發的不滿也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斌頓了頓,繼續道,“沫兒元氣大傷,不适合在此地修養,還是将她們二人都先移到安全的地方吧”
風夜希輕輕蹙眉,“可是皇上在南宮沒有別院啊!”
林斌想了想,“魂閣在南宮隐藏着一些勢力,不如先去魂閣在南宮安置的暗樁吧!”
風夜希半絲猶豫也沒有,“好!”
杜婉月也沒有拒絕。
林斌蹲下抱起西月沫兒,風夜希走過去抱着慕容妃绮,杜婉月則抱起了從皇宮搬來的財物。
☆、沫兒,你完了
兩日後,沉睡中的西月沫兒被林斌喚醒,剛睜開眼睛,某女便拽着林斌的衣袖,“孩子呢?我的孩子如何了!”
林斌垂下眼睑,坐在一旁,将西月沫兒的手輕輕放下,淡淡的道,“孩子很好”
西月沫兒松了口氣,摸着自己的肚子,眼裏湧上一抹做母親的慈愛,喃喃道,“這就好……這就好”
林斌撇了眼西月沫兒的樣子,輕咳了一聲,“他現在好有什麽用,能不能将他生下來都還是個問題!”
西月沫兒的動作一僵,看着林斌,嘴唇顫抖的發出幾個音來,“你……說什麽?!”
林斌的手不自覺攥緊,面上卻淡然無色,薄唇微珉,“你靈力耗損巨大,元氣大傷,如今寒毒已經轉化為寒靈,你随時都有……”林斌語氣一噎,沒有說出口。
西月沫兒心下一沉,如果寒毒真的轉化為寒靈,那她随時都有香消玉殒的可能,而腹裏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出生。
西月沫兒鼻頭一酸,拂拂手,“算了,早該想到會有今天的。”
林斌不語。房間裏一時變得沉悶。
半晌,西月沫兒整理好情緒,問道,“你怎麽來啦?那日見你時你似乎身受重傷,是怎麽了嗎?”
林斌咽下喉嚨裏的一口氣,聲音喑啞的說道,“多日前被聖宮三長老算計,落入了雷虎陣,因此受了重傷。不過已經痊愈了,七日前的戰場上,本想跟三長老再決一死戰,但卻沒發現他的身影。炎師兄大才,猜到你這裏會出意外,于是派我來支援你們”
西月沫兒狠狠咬了咬唇,他知道自己這裏會有危險,竟只派了林斌來,那……他呢?
林斌淺淺一笑,“你也不必多想,如今兩方對戰,炎師兄也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西月沫兒點點頭,看看四周,“魂閣的地盤?”
“嗯”
“這裏發生的事,你傳回給了世璟?”
那邊傳來一片沉默,接着,清涼的回道,“不将消息傳給他,那是在害你”
西月沫兒再次陷入沉默,垂下眼睑,心裏想些什麽,連林斌也看不透。
許久,林斌打破了這份沉寂,輕咳兩聲,“你定然餓了吧,我去讓人給你備些膳來”說完,便自顧自的起身向外走去。
西月沫兒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只聽到林斌在門口傳來的一句話,“明日午夜,我們啓程,你……好好休養休養”
西月沫兒翻身躺下,閉上眼睛,午夜路上沒人,三長老定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在此時出城。
林斌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
慕容世璟得到消息,他會如何對她?不理她?或者惱她?怒她?罵她?西月沫兒躺在床上,想着那人的冷臉,緩緩的道,“對不起”
“在這裏說對不起有什麽用,還不如快些養好身子,到哥哥面前忏悔去”
西月沫兒睜開眼睛重新坐起身子來,只見慕容妃绮孱弱的站在門口,語氣裏帶着些薄怒。
慕容妃绮扶着門框進了房間,坐在西月沫兒身旁。
西月沫兒抛開慕容妃绮剛才說的話,問道,“你身子如何了?文老三那一掌可不輕”
慕容妃绮帶着一抹讓西月沫兒看不懂的笑,清涼的說道,“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林斌已經幫我療了傷,你不必擔心”
西月沫兒點點頭,她就知道林斌會救她。
慕容妃绮面色一變,湊在西月沫兒身旁,“林斌将消息傳給了哥哥,可是連回信也不見,沫兒,這次你完了!”
西月沫兒心裏一沉,煩悶的推開慕容妃琦,“不準說這個!”頓了頓,問道,“杜婉月和風夜希呢?”
慕容妃绮坦然的聳聳肩,“夜希哥哥在外面打探消息呢,婉月姐姐在保護他”
西月沫兒心裏一明,原來竟是郎有情妾有意呵。
慕容妃绮看着西月沫兒變幻的小臉,招招手,“喂,你想什麽呢!我告訴你啊,你可千萬別亂想,夜希哥哥小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人了,他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西月沫兒一怔,“什麽?!”
慕容妃绮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她在想夜希哥哥喜歡婉月姐姐。“夜希哥哥小時候被一個姑娘所救,而且對那個姑娘一見鐘情,你就別亂想!”
西月沫兒撇撇嘴,什麽一見鐘情,指不定那姑娘就是杜婉月呢!
慕容妃绮不再說話,起身走了出去。
西月沫兒在林斌端來飯菜後用了一些,便不再吃了。喝完藥後,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房間睡下。
☆、南宮無缺的叛變
三日後的一大早,林斌就帶着衆人離開了暗樁,住進客棧,誰也沒有問過理由,因為他們都明白,魂閣是江湖中隐藏的一部分勢力,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暴露。住進客棧,無疑是在擾亂三長老的視線,他們相信,只要住進客棧,三長老定會得到消息,派人抓他們。
“沫兒,你先喝點藥休息一下,我去察看察看地形”說完,林斌将一碗藥端給西月沫兒,西月沫兒忍着那股苦味,喝下藥,将藥碗遞給林斌,又用絲綢擦擦嘴,囑咐道,“你快去快回!”
林斌點頭,拿着藥碗走了出去。
西月沫兒吸吸鼻子,便躺了下來,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隐隐約約中聽到一些熙熙攘攘的聲音,接着慕容妃绮撞門而入。西月沫兒睜眼,慕容妃绮已經到了床前。西月沫兒微微蹙眉,看着慕容妃绮略白的小臉,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慕容妃绮珉珉唇,遞給西月沫兒一身紫色衣裙,“快換上吧!我們從後門離開。客棧已經被南宮百姓包圍了,相信文老三不出片刻就會趕來”
西月沫兒眉頭一緊,文老三這招夠狠的!如今她們所有人都是南宮百姓的對頭,人人都唾棄他們,然而他們顧念這群百姓的性命,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南宮百姓,三長老竟想到要以此牽制他們。
“林斌可是回來了?”西月沫兒偏頭問道。
慕容妃绮輕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沒有,別想你那個青梅竹馬了,我給他留下信了!”
西月沫兒點點頭,再不多話,由着慕容妃绮将繁瑣的衣服套在身上。
一番梳洗後,杜婉月,風夜希,慕容妃绮三人便護着西月沫兒到了後門。風夜希在前面打開了後門,見街上空蕩蕩的,便招呼杜婉月先走了出去。
西月沫兒剛要擡步,突然聽到一些很細微的聲音,猛然偏頭,凜冽的問道,“是誰?!”
風夜希和慕容妃绮齊齊拉了西月沫兒一把,護在身後,“什麽人,給我滾出來!”
“呵呵……”溫潤的聲音傳了出來,西月沫兒眼眸一深,這聲音,好熟悉……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無缺還真不相信妃琦姑娘是如此粗俗之人”話音剛落,只見一抹棕色身影從天空中落下。
慕容妃绮眯眯眼,從手裏拔出劍來,咬牙切齒的道,“竟然是你?你來這裏做什麽”
西月沫兒瞳孔不自然的放大,口裏低念道,“南宮無缺?”
風夜希上前一步,将西月沫兒和慕容妃绮都護在了身後,溫潤的道,“聽說無缺世子已經被南皇趕出了南宮,今日來此,難道是為了護送我東方皇後離開的?”雖然人家與自己為敵的樣子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但是還是要做做樣子嘛。
南宮無缺搖頭輕蔑的一笑,臉不紅心不跳的諷刺道,“恕無缺直言,憑風宰相這句話來說,無缺還真看不出來風宰相哪裏值得璟帝如此器重”
慕容妃绮微怒,将手裏的劍一橫,“哥哥器重不器重他,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既然不是來保護沫兒的,那也最好不要擋我們的去路,否則,別怪姑奶奶刀劍無眼!”
西月沫兒珉唇,眼裏的深邃望不見底。
慕容妃绮話音剛落,杜婉月便闖了進來,看到南宮無缺時,先是一怔,随後一臉的嫌棄,冷笑一聲,“璟帝還真沒猜錯,你果然是南宮的奸細!”
話罷,頓了頓,又道“喂,南宮無缺,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啊,人家西月八公主的貞潔都被你這樣騙去了,還一心一意的要為你傳宗接代,可真有能耐!”
西月沫兒拳頭一握,向後退了一步。
風夜希淡淡一笑,不語。他有沒有被璟帝器重的資格,那是他的事,與他人何幹?
南宮無缺面上一白,身後背着的手不自覺捏緊,道,“自然是本世子能耐,否則她八公主怎會心甘情願與本世子未婚先孕?這種買賣,本世子穩賺不虧啊!”
西月沫兒眼睛微眯,難怪那麽長時間,南宮無缺竟不曾和西月煙雪提過成婚的事情,原來根源在這裏。不過,她早該想到,一邊是自己的表兄,一邊是沒有成婚的情人,不,可能連情人也不算。無論是誰,都會選擇自己的表兄不是嗎?
“南宮無缺,你如何對得起我八姐!”西月沫兒凜冽的問道。
南宮無缺偏頭,有深意的一笑,“本世子為何要對得起你八姐?當初是她自願要将自己給我的”
西月沫兒咬牙,住了嘴,不知道要說什麽,心裏咒罵了一句,混蛋!
☆、逃離南宮
杜婉月輕輕拽了拽西月沫兒的衣袖,示意她自己先從後門出去。西月沫兒垂眸,如今不是她糾結的時候,于是便退到了所有人身後,只待着南宮無缺的一個不注意,便要從後門閃身。
南宮無缺不知從哪裏拔出一把劍來,指着慕容妃绮,“來吧!贏了的話,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慕容妃绮一怒,就要拔劍,卻被風夜希攔住,“無缺世子,不如讓在下來會會您,好讓您看看,到底我有沒有讓璟帝器重的資本”
南宮無缺挑眉,頓了頓,“也好!”
風夜希一笑,腳尖輕點,飛身打向南宮無缺。南宮無缺毫不在意的勾勾唇,扔下手裏的劍,以拳對上風夜希。君子的挑戰,正是淩駕于尊重對手之上。人家赤手空拳,他自然不能刀劍相對。
西月沫兒本想再看看二人的武功,卻被杜婉月拽了出來,慕容妃绮随後。
“幹什麽,他們兩個都開打了”西月沫兒不滿的甩開杜婉月的手。
杜婉月蹙眉,“你蠢啊!風夜希如此做法本就是要分散南宮無缺的注意力,好讓你逃出來,你這個女人怎麽反而還要看他們打架!”
西月沫兒不以為意的掃了杜婉月一眼,努努嘴,“你以為分散南宮無缺的注意力我們便能逃出去了嗎?別癡心妄想了,看看後面吧!”
杜婉月瞪了西月沫兒一眼,又看了看慕容妃绮,見她也正看着自己,便一起轉了個身,結果……
“西月九公主在那裏,快抓啊,抓到的有賞!”
“殺了那個破壞和平的女人!”
“……”
一群百姓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提着掃帚,氣勢洶洶的沖向西月沫兒這邊。
杜婉月一驚,有些手足無措。慕容妃绮瞳孔放大,搖着杜婉月的胳膊,“怎麽辦啊,姐姐?”
西月沫兒向天翻了個白眼兒,“快跑啊!”
杜婉月拉住慕容妃绮的手,“跑什麽?!你如今的身子怎麽跑?在這先乖乖站着!”
西月沫兒挑眉,是在詢問她準備怎麽做。
杜婉月深呼了口氣,“我去殺了她們!”
說完,杜婉月拔出慕容妃绮手裏的劍,就要向那群百姓走去。西月沫兒一把拽住杜婉月,蹙眉,道,“這些只是不明真相的無辜百姓,你不能濫殺無辜!”
杜婉月怒道,“那怎麽辦?等着他們來殺了你嗎?西月沫兒,現在不是你仁慈的時候,你的肚子裏懷着的,還是世璟哥哥的孩子!”
西月沫兒眼眸一暗,卻依舊死死地拽着杜婉月,“我說了,他們只是無辜百姓!”
“你……!”
杜婉月氣極,大口的喘着氣。
慕容妃绮拉過西月沫兒的手,“敵人未退,怎麽我們反倒鬧起內讧了!”
西月沫兒放下手,垂下眼睑,不語。
杜婉月依舊瞪着西月沫兒,冷哼一聲。
慕容妃绮看着越來越近的百姓,心裏一悶,眼神無意中掃到杜婉月懷裏的財物,心生一計,勾了勾唇,道,“我有辦法啦!”
話音剛落,西月沫兒還沒來得及問,便見到風夜希落下,看了看身後的百姓,一把抱起西月沫兒,朝着城門口跑去。慕容妃绮一愣,手卻被杜婉月抓着跟向他們。
南宮無缺随後落下,看着四人離去的身影,收回了劍。所有百姓也到了南宮無缺身旁,“世子,需要去追嗎?”
南宮無缺輕嗯一聲,“追!”
“是!”
一時間,整條街上都有了衆人的聲音。
風夜希喘着粗氣,一口氣跑到城門口,才放下西月沫兒,“回去的路上就要看你自己了,你先走吧!”
西月沫兒搖頭,“不可能,我這裏頂多只兩條人命,不值得你三人一同舍命守候!”
說話間,百姓們已經追了過來,風夜希扔下一句讓杜婉月勸西月沫兒離開的話,便迎了上去。
“你現在快點給我離開,值不值得我們自己知道!”杜婉月幾乎是在怒喊。
慕容妃绮垂眸,不語。
“誰都別想給我離開!”鋒利的劍氣直沖西月沫兒而來,慕容妃绮擡頭,只見三長老惡狠狠的飛了過來。
同一時間,林斌自相反的方向而來,抱起西月沫兒,便飛上了城牆,口中念叨着,“幸虧趕上了!”
慕容妃绮眼睛一眯,一把抽過杜婉月懷裏的財物,便飛向風夜希身旁,并留下一句話,“文老三交給你了!擺平他,這些百姓,我來解決!”
杜婉月看着那些財寶,心裏微痛,卻又不能發作,便轉頭看着三長老,嘴巴一撇,腳尖一點,便向三長老飛去。
慕容妃绮的衣襟劃過風夜希的臉龐,無數錢財從空中而落,只是,風夜希卻不見了身影。
所有人見到銀票,黃金,珍珠,瑪瑙等落下,一時忘了要做什麽,有的蹲下來撿地上的,有的伸出手接落下的,亂成一片。
跟三長老打鬥的杜婉月見自己辛辛苦苦摸來的錢財就這樣被人吃幹抹淨,心裏一怒,将氣都撒在了三長老身上,怒吼一聲,“都怪你們!”
城牆上,西月沫兒看着地上亂作一團的樣子,輕輕一笑,偏頭看向林斌,“幸虧你來的及時!”
林斌儒雅的一笑,不語。
“哼,這個時候也只有你還能笑得出來!”慕容妃绮不悅的聲音響起,風夜希随之落下。
西月沫兒輕輕點頭,問道,“都還好,沒受傷吧!”
慕容妃绮撇撇嘴, “托你的福,毫發無損!”
話罷,“轟”的一聲響起,四人同時回頭,只見三長老癱睡在地上,杜婉月惡狠狠的看着他,手裏的利劍毫不留情的穿透三長老的心髒。
西月沫兒不忍心的偏過頭,閉上眼睛。
慕容妃绮冷哼一聲,“活該!”
林斌和風夜希對視一眼,同時珉了珉唇。
所有百姓看三長老死了,皆齊齊一怔,搖搖頭,而後又低下頭撿珍珠。
“好啦,走吧!”杜婉月飛上了城牆,拍拍手說道,似乎剛才殺人的根本不是她。
風夜希溫柔的拍拍杜婉月的肩膀,“你爹去了,你一個人撐那麽大的家也不容易,需要什麽就去宰相府跟管家說”
西月沫兒聞言,頓時明白了原來杜婉月摸這些財物,是為了養她爹留下的人,也明白了為什麽杜婉月那麽在意那些財物,甚至殺了三長老。
杜婉月撇撇嘴,打開風夜希的手,“誰需要你幫助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林斌瞟了眼城牆下,道,“好了,馬車就在城外,我們下去吧!”
衆人不再說話,跟着林斌下了城牆,坐上馬車,踏上了回國的路途。
☆、無缺……給你……添麻煩了
南宮與西月正在交戰,林斌不得不選擇走偏路,繞到琦城後方。
西月沫兒挺着肚子,走起路來顯得有幾分吃力,林斌幹脆就将馬車駛進了城中,直接将西月沫兒帶到了行宮。
行宮門口,童輝正背着手站在那裏,看到林斌的馬車過來,立刻迎了上去,林斌吩咐停下。童輝掀起簾子,嘆道,“可算回來了”
慕容妃绮,杜婉月,風夜希下了馬車。西月沫兒低着頭坐着不動,林斌看着童輝,臉上顯出一抹嚴肅,“可是出事了?”
童輝看西月沫兒坐着不動,珉了珉唇,重重點頭,“璟帝身子本來就不好,你離開那日已經身受重傷,如今南皇派人在外不斷挑釁,璟帝無奈被迫出戰了”
西月沫兒身子一僵,難道慕容世璟的傷一直沒有好?
林斌有意無意的撇了西月沫兒一眼,輕嗯一聲,道,“這幾天可有發生什麽事了?”
童輝放下簾子,發起了牢騷,“你能不能下來和我說,我脖子都困了!”
林斌輕笑,看着西月沫兒,“我們先下去吧!”
西月沫兒輕輕搖頭,“我……不敢”
林斌蹙眉,暴躁的起身。一邊拉起西月沫兒朝外走,一邊不耐煩的道,“有什麽不敢的,你西月九公主天不怕地不怕,難道出去看慕容世璟一眼有那麽難嗎?”
說話間,西月沫兒已經被拉出了馬車,童輝看到林斌拉着西月沫兒,心下一怔,趕緊上前扶着西月沫兒下了馬車。天吶,林斌這小子怎麽……!這被璟帝看到可如何了得啊!
西月沫兒咬着下唇,一手摸着肚子,警惕的站到了一旁。杜婉月三人已經不見了身影,想來是去尋慕容世璟了吧!
林斌看着西月沫兒柔弱不堪的樣子,心裏一惱,看着西月沫兒,拂袖扔出一面鏡子,怒罵道,“你看看你如今成了什麽樣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哪裏還有半絲西月王室灼人眼眶、雍容華貴、從容不迫的高傲氣質?曾經活潑開朗,明辨是非,遇事沉着冷靜,反複斟酌,不顧大禮的你呢?難道就被慕容世璟那般埋葬了?與其如此,你當初不如不要學習那些文明禮儀!學了十年,都學到哪裏去了?我從沒想過你如今竟變得如此不堪!”
說完,林斌甩下一張冷臉,拂袖而去。
西月沫兒手裏拿着鏡子,緩緩放在自己面前,看着鏡子裏那張最熟悉不過的臉,西月沫兒突然感到有了一絲陌生,林斌說得不錯,她竟變得——不堪!
童輝看着林斌離開的背影,啧啧了幾聲,他還是第一次看林斌如此發怒,沒想到竟是因為沫兒。
一直到林斌的背影消失,童輝才轉過身來,看到西月沫兒正在認真的照着鏡子,不由得搖搖頭,伸手将西月沫兒手裏的鏡子移到她左邊胸口,“沫兒,你該明白,相由心生。照着一張你看了十幾年的臉有什麽用,不過是一副絕顏皮囊而已。看透這裏,你才能看到希望。”
西月沫兒身子帶着幾分僵硬,怔怔的看着童輝。
相由心生……
看透這裏,你才能看到希望……
童輝故作輕松的撩撩頭發,“璟帝那裏添上了四名大将,想來也用不到我,沫兒,你想幹些什麽?我陪你吧!”
西月沫兒将鏡子扔給童輝,仰着頭,道,“好啊!我們可是許久不曾玩過了呢!”
童輝精神一恍惚,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西月沫兒,勾了勾唇,“嗯”
西月沫兒拍拍手,看了童輝一眼,挺着肚子進了行宮。童輝有些不明白,但也跟了進去。
西月沫兒輕車熟路的走到房間裏,摸着床上扔着的淩亂的醫書,藥材,還有許多沾了血的白布,心裏驀然一痛。這個房間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世璟。他果然過得不是很好。
“自你走後,璟帝大病不起,一連昏迷了半月。後來好不容易醒來了,他卻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專心研究着醫書。沫兒,倘若你知如此,還會那般傷他嗎?”童輝站在門口,看着床上坐着的西月沫兒一點一點的摸過所有物品,心裏猛然一抽。
西月沫兒強忍着淚水,咽了口氣,哽咽道,“沒有倘若!更沒有還會不會,你知道,我一定會!讓他病着,總比死了的好”
童輝垂下眼睑,輕輕搖頭,癡男怨女啊……
“報——”急促而慌張的聲音響起,童輝的臉上顯出一抹白色,嚴肅的問道,“什麽事?”
那士兵道,“回大人,八公主遭奸人襲擊,如今下體出血,腹痛得厲害,恐性命難保!”
西月沫兒聞言,身子頓時軟了下來,卻又倔強的扶着床,慢慢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童輝心下一沉,一把拽過士兵的脖子,眼裏充滿着血絲,啞着嗓子吼道,“你說什麽?她在哪裏?”
那士兵渾身發顫,“在……在……就在來行宮的……路上”
童輝一把甩開士兵,向着門口跑去。西月沫兒拉起那士兵,嘴唇微抖,“你說的奸人,可是南宮無缺?”
那士兵機械式的點點頭,回了聲,“是”
西月沫兒聞言放開士兵,緩緩起身,拳頭緊握,沉默不語。擡頭看着天空,眼裏湧上一抹深不見底的黑色。
那士兵看西月沫兒情緒不正常,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閃身跑出行宮。
“雪兒,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一群人擁着西月煙雪進了行宮。西月沫兒擡眸,說話那人正是蘇桃。
西月煙雪微弱的聲音傳來,“母後……”
西月沫兒心下一顫,雙腿不自覺的走過去,但在西月煙雪面前,她還是停下了,身子僵硬。
“沫兒,你回來啦!”衆人看到西月沫兒的出現,皆是一喜。她是聖女,她一定有辦法救回西月煙雪的。
西月煙雪虛弱的擡起眸子,剛好和西月沫兒對上眼,一只沾了血的手顫着伸向西月沫兒。西月沫兒眼眸一酸,緩緩接上西月煙雪的手,不經意間,玉指搭上了西月煙雪的脈搏,在探清病因後,慢步走過去。
“沫兒……一路……辛苦了,無缺……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西月沫兒搖搖頭,柔聲道,“說這個做什麽,西月煙雪,你給我堅持住,待你身體好後,再說來給我聽,好嗎?”
西月煙雪笑着搖搖頭,“我的……孩子已經……不……不保了……我還能活嗎?”
蘇桃聞言掩面而泣。童輝別過臉,強忍着心痛。
西月沫兒咽了口氣,眨眨眼,手摸上西月煙雪的肚子,憧憬的道,“說什麽傻話,你和孩子,都會好好的。相信我,這裏面可是我的外甥,做姨母的,怎麽舍得讓他離開?”
蘇桃聽到西月沫兒說會救西月煙雪,手帕悄然落地。童輝也回過頭來,眼角帶着一抹濕潤。
話罷,西月沫兒站起身來,吸吸鼻子,“童輝,麻煩你去準備一把薄薄的小刀,越鋒利越好”
童輝不知道西月沫兒這是要做什麽,但為了西月煙雪,還是點點頭,出去磨刀了。
蘇桃看童輝走出去,心下有幾分不安,擦幹眼淚,“沫兒,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