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副本·人間百年 3
無意間從太宰治那邊知道社長對于藤丸立香的評價時，織田作之助曾表現出過憂心忡忡的神色，雖然他是唯一一個正面面對藤丸立香嘴炮Mimic首領的人，可就算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那時候的他到底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
“有些言過其實了啊……”老實人說到。
“唉，”太宰治拖了長長的尾音，眯起眼睛笑着抱怨：“指望織田作能看出什麽來真是失策啊。”
織田作好好地又回想了一下，“不過立香有說過他在學習魔術之類的東西……”
“哦？是那種‘嘭’一下就能從帽子裏變出鴿子的戲法嗎，真可愛啊。”
“我覺得更像是魔法，不過立香堅決說是魔術，好像是因為有嚴格的區別，和我解釋了許多呢……”織田作感嘆道：“立香的理論基礎很紮實啊。”
太宰治淡定地對那帶着點“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語氣點點頭，繼續問：“那麽是什麽樣的呢？”
織田作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勸道：“太宰，不要總是欺負立香。”
青年笑眯眯地，“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喲，何況我也可以順手幫你照看他哦。”
對于這句話織田作愣了一下，然後說：“謝了，太宰。”
太宰治笑眯眯地舉起杯子。
“不過立香學習魔術好像也是因為要保護自己啊，”紅發的青年也舉起杯子，回憶道，“說要在滿是異能者的世界裏保護好自己，身體跟不上了，魔術技巧應該也是可以的，只是使用起來沒有異能那麽便利……”
二人碰杯，太宰治心情不錯地等着下文。
“比如說把代表火焰的魔術符號寫在特制的卡片上，必要的時候就可以用來點火，之前家裏的竈臺點不起來就是這麽處理的……”
太宰治：“這不是很方便麽？”
老實人織田作：“那為什麽不帶一個打火機呢？”
“……”
只是要點個竈臺，打火機也是能辦到的。
“果然福澤先生還是說得誇張了啊……”
藤丸立香的确有在迦勒底Caster們的支援下學習魔術，甚至觸及魔法。
因為禮裝中大部分存放的都是魔術道具和魔術的成果，他只需要用一點點魔力的催動就能使用，非常方便，如果沒有那長達一周的冷卻時間。
可想在魔力濃度偏低的異世界中使用好魔術也是非常困難的，藤丸立香嘗試發動過Gandr攻擊，也不過是從樹上打下了一片葉子。迦勒底那邊的埃爾梅羅二世在看到他所屬世界的魔力檢測報告之後，打算教給他一些新的辦法。
“禮裝本來就是魔術師施展魔術時作為支援而使用的道具，如同許多魔術師身上會有的自動防禦系統，但作用卻不是絕對唯一的，尤其是在對魔術沒有系統認知的異世界來說，你可以通過禮裝辦到許多事。”
常年加班的長發青年頂着對黑眼圈，剪了支雪茄之後大馬金刀地跨坐在沙發上，拍着桌子叫他把所有禮裝都排列了出來。
藤丸立香聽得有點暈乎乎的，他本來就是迦勒底招人時被抓去湊數的普通人，無論是資質還是基礎遠不如魔術世家出身或者從小接觸魔術的人，這些理論知識通常要反複念好久才能記下。
這種時候，讓擅長“魔術解體”的君主來教會藤丸立香抛棄固有的觀念，轉變禮裝的使用方式，無疑是最好的做法。
“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埃爾梅羅二世說：“我們把你的禮裝分為了道具、概念、狀态三類，就像是打游戲一樣，遇到劇情中需要的任務要求，只要找到能産生對應效果的禮裝就行了。”
“好的。”藤丸立香洗耳恭聽。
“狀态類是屬于加持強化、攻擊方面的，像是不滅之刃、紅龍的攻擊、神聖的獻身等——都是同等英靈寶具強度的禮裝，所能造成的傷害越大，需要的魔力也就越大，不過以你那邊世界的強度，很少需要這類規模的攻擊。而岩窟王所在的‘伊芙堡’，其實就是加強了你感知陰影不定性的狀态。”
“概念類的禮裝，比較接近于固有結界的說法，但因為游戲性質，這一個固有結界只是屬于一個展開的看不見的領域，你可以‘按照禮裝的說明在領域中進行指定的事項’，比如這個禮裝說明你可以在a世界中飛行，那麽當現實的空間中存在着能被認為是a世界的條件時，你就可以辦到。”
“有這些作弊的辦法，你沒有必要刻意再去學習攻擊性的魔術，多看看理論會更好一些，魔術的本質研究得越透徹，你使用它們就越靈活。”說到這裏，二世顯得有些頭疼，“但你和你姐姐都不是特別能理解魔術的理論和秩序的人啊。”
藤丸立香心虛地舉起手，“那二世老師，道具類又算是什麽樣的禮裝、”
“啊，這個難道不更好懂了嗎，寶石、武器、魔藥、坐騎，甚至結界！你至少要随時發動一張可以讓你在面臨危險時自保的禮裝啊！”
疑似因睡不夠而內分泌失調的二世隔空給了他一個暴栗。
“而我要告訴你的實際上是——當你道具用完的時候，你可以通過改變其事物的‘狀态’與‘概念’，讓他們也變成‘道具’一樣的東西而已！”
藤丸立香驀地醒了過來，窗外仍是無邊夜色，虛假的月亮高懸塔檐，隐約照出有鴉飛過的影子。
他一骨碌坐了起來，“早上好，加州君。”
“呃，早、早上好，審神者……藤丸大人。”
加州清光看着睡飽的少年從采購袋裏翻出一個三明治和牛奶，再度開始懷疑這個外援是否有能力解決他們的問題。
藤丸立香的行為舉止和思維方式仿佛完全和他不在一個世界，就連溝通起來都會莫名其妙地拐到一個非常務實的話題，比如……
“加州君需要來一點嗎？”藤丸立香又掏了個三明治，眼睛明亮。
托他被傳送過來之前去了一趟超市的福，裏面的食物挑挑揀揀還有一半是能吃的，真想在安全屋裏躲着宅上幾天都沒問題。
沒人能拒絕真誠地分享食物的藤丸立香，加州清光把默默食物接了過來。
“審神者大人決定怎麽做？”一旁的狐之助從待機狀态恢複過來，對着正在用食的一刀一審搖了搖尾巴。
确定面前這只狐貍真的只是機器的時候藤丸立香很惋惜，但是能有新手npc在他也不敢要求再多了。
由于出身迦勒底的關系，這位前禦主走到哪兒就會把那兒的規矩做一個演變，方便你我理解。
比如審神者們手下的付喪神就和從者差不多，都是本體英靈分靈而來，所以需要一定的鍛煉和實戰才能将繼自本體的記憶和劍技變得更具威力。
想來付喪神也屬于神明的一支，但被淪落到觸動舊主記憶或是自身歷史時就容易暗堕，也是有分靈不成熟的緣故在內。
藤丸立香看向唯一沒有步入暗堕的加州清光……對方應該是這裏最強大的一個“從者”。
只是會不會協助自己對同伴拔刀相向這就有待商讨了。
在二者眼前哼哧哼哧地吃完早餐的少年一抹嘴，從書中摸出一張卡片。
另外二者不明所以。但他什麽招呼都沒打，直接使用了手上的禮裝。
安全屋內頓時光芒大盛。
加州清光一驚，下意識提刀。
一串九個文字連起的藍色銘文從他眼前流過，硬生生地用自身的古意震懾到了他。
安全屋中出現了一個光球。
重重歷史的洗禮可以鑄就武器的靈韻，刀刃上的每一道傷痕都是一次新的鍛冶。但刀劍分靈而出的付喪神們雖有漫長的記憶，也不免在本丸被召喚時化作嶄新的刀刃，他們是在審神者靈力的支持下才得以拔劍斬敵，慢慢在戰場上尋回那浴血的心性。
數道藍色的銘文流入到了少年高舉起到掌心裏，螺旋一般的滾動之後，忽地散開。
一把紅鞘到古刀出現在屋內正空中，刀裏銘文：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概念摘出：九字兼定。
文龜二年二代兼定打造的名刀，哪怕是加州清光本體在此，也要在歲月這個硬資歷上輸給對方一節，何況只是作為分靈的付喪神。
古刀慢慢下落的時候還有瑩藍色星點，映在少年藍色的眼睛裏。
“我剛剛想到，既然是要去溝通的話，就算有加州君做中間人，單憑我一個人類是不是不太有說服力。”
加州清光看着他拿下這把刀，理所當然地一笑，周身的氣場徒然發生了一種變化。
倒不是比之付喪神有絕代劍客的遺世之姿，而是那種有着敢在陌生的環境之下，告訴真名，處之坦然，甚至放心睡去，願對周身一切抱以認真而全力以赴的态度，和精神與靈魂真正歷經過無數戰場打磨而出的光。
綜合世界中“書”給出的主線寥寥，碎片的出現也無從可考，在異能與非人類遍地的城市大部分的禮裝效果平平，藤丸立香一直覺得自己沒必要攪入非日常的事件中。
只有副本才是他最主要的戰場。
那光只出現了短短一瞬，收回後如珠玉含暈，斂而不發，好像眨眼就會被忽視掉。
藤丸立香招呼着愣在原地等加州清光，一副覺得自己很棒棒的樣子。
“雖然這把刀沒有付喪神，但拿着去鎮鎮場子應該沒關系！”
九字兼定在側，古刀強大而銳利的氣息一放，狐之助就算對他要接近暗堕付喪神的做法有意見，安全屋的結界也攔不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