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回到院子,文氏就讓邱嬷嬷去請郝姨娘

試探她的一個立場罷了,蕭明珰本身就和蕭明珚不對付,何必為了蕭明珚而那麽早與二郡主對上,得不償失的事兒她從來不做。

兩人相視而笑之時,外面的丫鬟進來禀報,蕭姨娘來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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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下)

蕭明珚身着素色衣,款式很是別致,款款而來,盈盈拜倒,嘴裏念着:“給夫人請安。”雙手恭恭敬敬地放在地面上,跪禮很是标準。

二郡主叫起後,她站着笑着對蕭明珰說:“世子妃過來了。”蕭明珰微含笑。二郡主本身就不喜和姨娘多說話,更別提還是自己夫君的姨娘,之所以在意在于蕭明珚是除了二郡主自己外在這整個府裏,可以名正言順與韓世子接觸并有過接觸的一個,李清歡韓世子還未曾去過她的院子裏。

兩人心懷各異地保持着微笑,都默默捧着自己手裏的茶盞,時不時偷瞄下對方在做什麽,李清歡的到來,打破了這一維持于表面的平靜。

李清歡一改以外岑靜忍讓的性格,這次給蕭明珰的印象更多的是老練,特別是對于應付主母的老練。

她見到蕭明珰很是友好地笑了,還扯着話兒往她身上套,說起她和蕭明珰之前有多好,可惜後來自己要備嫁,而蕭明珰也要照顧家人、又要出閣,漸漸聯系就少了,還說起了秦茵,說起了當初來韓侯府泛舟的事情。

蕭明珰對于她特意的套交情只是露出淡漠的笑容,她表現出和她們三個誰都不是很熟悉的樣子,但是讓二郡主既安心又覺得有趣,真是個人精兒。

二郡主的廚房丫鬟是從良王府帶來的,她上了今兒早上二郡主特意吩咐的拿手點心,四人都吃了一個,蕭明珰笑着說:“入口即化,也不甜膩,這團子真考功夫,二郡主的丫鬟畢竟是從皇室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蕭明珰狠狠地誇了她一番,倒是讓二郡主很高興,又和蕭明珰多說了幾句話,倒是冷落了她們二人。

任靖熙進來時,蕭明珰趕忙站起身告辭,兩人還未跨出門口,只聽身後撲通一聲,二郡主眼睛緊緊閉着,倒在了地上,蕭明珚和李清歡圍了上去,蕭明珰和任靖熙對看了一眼,都流露出走不掉了,又要被迫看一出戲的無奈感。

蕭明珰也走了上前,吩咐二郡主身邊的嬷嬷把二郡主抱回床上,自己則用帖子請了太醫過來,又讓蕭明珚和李清歡不要離開,就待在屋子內,還讓院子裏的嬷嬷去前院派小厮請韓世子回來主持大局,同時又讓二郡主的貼身丫鬟去請韓老太太主持公道。

如此吩咐了一串下來,韓老太太并着文氏一齊來了,太醫也來了,皺着眉頭低聲說:“要請穩婆過來一趟,二郡主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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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聽這話很不吉利,立馬跟韓老太太說要告辭,卻被李清歡給攔下了,“二郡主出了這事,學過管家的都知道,只能和我們當時在場的人有關,我知道,定不會是任世子妃,畢竟今兒是二郡主請世子妃過來的,只請世子妃來為我們作個證兒。”她句句話有意無意把嫌疑往蕭明珚哪裏扯,蕭明珰低着頭假裝沒聽到。

韓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李清歡一眼,對文氏道:“不如讓世子妃留下來一會兒,這裏世子妃也不方便歇息,剛才靖熙從櫻兒那來,她那院子和這裏隔着也不遠,不如就去她那兒歇會兒,等會有事我再派人過去請。”

文氏想想,只能同意。

三人結伴前去韓櫻那兒,文氏悄聲絮叨着,“這清歡變了許多,韓家喜事才沒多久就出了這檔子事兒,若是讓二郡主知道是誰做的怕是......”她說完這話不由打了寒顫,任靖熙倒是一改往日噓寒問暖的樣兒,靜心沉思,蕭明珰發現了她的怪異,用手肘擠了擠她的腰,她猛地擡頭看蕭明珰,拍着胸口,“你吓了我一跳。”

蕭明珰眸子中閃着好奇,“你想什麽呢?還有,剛才為什麽拒絕韓老太太派丫頭帶我們去韓櫻的院子?”

任靖熙再三确定周圍沒有韓家的人,低沉着聲音說:“韓櫻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文氏也同樣學着她小心翼翼壓低聲音問。

任靖熙眼珠子轉了一圈,略微尬尴地搓了搓手指,“蕭太太知道我出門定是要帶一丫鬟和一嬷嬷,這嬷嬷經歷過的事兒多了,剛才我就是帶着嬷嬷去她的院子房裏坐的,我剛才在她裏屋,本來韓櫻是跟我說話兒談論着最近的刺繡,我們說得正歡暢,說是外府采辦胭脂水粉的婆子來找她,她就出去了,我想着胭脂水粉這點小事她也要親自過去,看來她用的必然是好的,可是我打開梳妝臺最靠邊上的小盒子,裏面放着新的胭脂水粉,我還特意拿給嬷嬷看,嬷嬷說不是好東西,對出嫁女人身子是有害的。你說她還未出閣,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蕭明珰指着不遠處的院子說:“到了。”任靖熙立馬閉上嘴巴,文氏則看了蕭明珰一眼。

韓櫻接到韓老太太的吩咐好好地招待了她們三人一番,一直到韓老太太派人過來請她們。

韓老太太請她們進去,口吻深含內疚之意,“沒想到竟然連累了你們,這事本是家醜,三位本是來老身府中做客,不想壞了你們的興致,此事說起來都是我那孫兒孟浪,未婚前與二郡主情投意合,一時情不自禁做出了不可挽回之事,後蒙良王不棄,求得太後同意,使二郡主下嫁于我家,倍感榮幸,如今卻遭後院之人暗算,只是詳情還未可知,今日老身就不送你們三人出府了。”

文氏帶着她們二人很是識趣地起身告辭,蕭明珰先将文氏送回了文府,她和任靖熙一回院子,她就板着臉讓身邊丫鬟嬷嬷都退下,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任靖熙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起放在桌上的糕點,微咬了一口,“看來清歡是有準備了,沒成想有一天我們三人會變成這樣。”

蕭明珰拖着腮幫子,嘟囔着:“我也沒想到會如此,幸好秦茵還不回來,要不她估計會很傷心。”任靖熙揮了揮手,“那傻丫頭哪裏會傷心。”蕭明珰想起秦茵那俏皮的樣子,腦海一閃而過當時用疼愛的眼光看着秦茵的李清歡,“看來她很有防備,這次的事,怎麽說她也摻和了一腳。”

任靖熙颔首。

二郡主微張眼睛,周圍沒有其他人,她放輕松地張着大眼,心腹丫鬟進來見她醒了過來,“郡主您醒了,太醫在外頭候着。”她虛弱地點頭,側過頭假裝睡去。

她再次醒來朦朦胧胧中聽到了韓禹衡和太醫的談話聲,“這麽說,郡主的孩子已經沒了?”太醫恭敬地回答,“确實如此。”

韓禹衡的語氣裏沒有一絲傷感,隐約還含着一絲雀躍,二郡主沒有聽出來是因為隔得遠,而太醫卻聽出來了,只是裝作沒有注意,太醫一出門就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身邊的小厮,小厮則鞠躬道:“麻煩太醫了,我這就去和主子禀報。”

韓禹衡輕輕走到床邊,為她掖了掖被子,準備離去之時,二郡主裝作剛醒的樣子□□了一聲,他停住離去的腳步,探向她,見她慢慢睜開眼睛,作出一副焦急心疼的樣子,“怎麽樣?有沒有事兒?”

二郡主逼着自己流出眼淚,“夫君,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沒有福氣,沒能......”她捂着臉哭了起來,韓禹衡柔聲細語勸慰她,“沒事兒,我們還年輕,你如今應該好好調養身子才是。”

她也不再哭,用手抹了抹自己的滿是淚痕的臉,韓禹衡親自擰了帕子幫她細細擦拭後,又為她蓋好被子,“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後再離開,我得去祖母那兒好好安慰下她。”二郡主喏喏道:“都是妾身不好,害得祖母難過。”

韓禹衡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不要總把事情攬你自己身上,跟你沒關系,你放心,這事兒我會給你個交代。”

二郡主慢慢閉上眼睛,放緩呼吸,假裝熟睡,韓禹衡瞅着她入睡的狀态,輕手輕腳地離開,他前腳一走,後腳二郡主的心腹丫鬟就進來了,二郡主冷着面孔對她吩咐道:“派個機靈的跟上,看他去了哪裏。”

韓禹衡确實去了韓老太太的屋子裏,但老太太如今夜已經深了,早已入睡,他從韓老太太院子的後門出去,拐了幾個彎,去了韓櫻的院子,韓櫻的屋子此時還燈火通明,她身着薄紗,右手邊一壺清酒,自斟自飲,韓禹衡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子酒味,韓櫻擡眼見是他,又垂下了睫毛,韓禹衡拿開她握着酒壺的手,“好了,不要再喝了,讓你辦的事幹淨利落沒有?”

韓櫻癡癡地笑了,搖搖晃晃站起身子,雙手放在他的胸前,“你先坐下再說。”韓禹衡不想在夜深人靜之時引起大的動靜,也就坐下了,“你說吧,到底辦得怎樣?”

韓櫻哈哈地笑着,雙手的手肘靠在他兩肩膀上,吐着酒氣的小嘴兒呼了一口氣在他臉上,“你怕了?你竟然怕了?”她笑得差點掐氣。

韓禹衡不想看她發酒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捏出了淤青,低沉着聲音,威脅道:“你別給我在這個時候裝糊塗,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他的惡言惡語使她清醒了不少,她拉開他掐着她的手,冷靜地說:“處理好了,你若不放心,以後你自己處理。”韓禹衡冷哼了一聲,“不要妄想逃脫我的手掌之下。”

韓櫻也學着他哼了一聲,“估計只有死才能逃脫,可惜,我還不想死。”她又為自己倒了杯酒,韓禹衡冷漠地說:“你倒有自知之明。”他推開房門離去,韓櫻果決地喝幹了那杯酒,把酒壺的蓋子扔掉,直接用酒壺讓酒灌進自己的嘴裏,半眯着眼睛,搖搖晃晃地走向床邊,直挺挺地躺下,意識模糊之時,她心心念叨的是我不想死是因為要眼睜睜看着你凄慘的下場。

韓禹衡去了李清歡的屋子裏,李清歡親自服侍他更衣,兩人躺下來聊天之時,“多謝你為了我冒險去給二郡主下藥。”

李清歡帶着暖意的口吻,“那是妾身應該做的,況且夫君能如此器重妾身,妾身也深感榮幸。”韓禹衡愛憐地摸着她的臉,輕聲說:“真是一朵解花語啊。我定會好好愛護你。”李清歡嬌羞地嗯了一聲。

此時派去跟蹤韓禹衡的丫鬟正回禀二郡主,“世子去了老太太那,待了很久,才去了側妃那裏。”二郡主按了按太陽穴,“行了,你退下吧。”貼身丫鬟瞧着她不愉的神色,寬慰她:“如今郡主不能服侍世子爺,世子爺去哪裏郡主還是不要多挂心,倒是要把身子養好才是。”二郡主嘴角下彎,“你也下去吧。”丫鬟退下後,她輕撫着自己的小腹,養身子,可惜太晚了,李清歡,絕對不能讓她得逞,不該不聽蕭明珰的勸告。她想着如何整治李清歡的對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翌日的韓侯府,韓老太太經過了一番查探,根據小廚房的婆子說,李側妃的小丫頭曾經在郡主吩咐廚房做糕點之時去過廚房,小丫頭被韓老太太嚴刑拷打後承認确實是李側妃身邊的貼身丫鬟讓她到郡主的點心裏下了藥,之後李側妃的丫鬟也被一通的審問,卻一口咬死了是自己為主子不平,想要為主子出口氣才如此做的。

最後,韓老太太下令讓李清歡禁足,又吩咐了管事等郡主出小月子裏把府裏的賬本給她送過去。韓禹衡得知韓老太太的處置後依然和往日一樣百日裏去二郡主那坐坐,夜晚有時在書房,有時在蕭明珚那兒,有時也在二郡主那,看起來韓府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蕭明珰得知李清歡被罰是在二郡主讓人遞條子過來的,當時蕭明珰正在喝着酸梅湯,絮柳把條子裏的事兒念給了她聽,“看來最大的贏家怕是四小姐了。”

蕭明珰樂呵呵地說:“也不枉費我提點了她一番,只是二郡主才是真正的贏家。”

“她用腹中之子去換取管家之權如何能算得了贏家呢。”

“你忘記那次她在府中我去找她後的第二天我讓你去請了那位熟識的太醫過來的事了?”蕭明珰提點她忘記的事情,絮柳愣了會兒,張着大嘴,“啊!你是說那位太醫啊,不過他不是來給二郡主把脈的麽?”

“那日二郡主匆忙找我過去是因為大出血了,太醫開了小産的藥給她,當時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等她醒來後,我本想着與她的合作就這麽還未開始就結束了,沒曾想她對我說,她必須趁着這個機會嫁入韓府,徹底擺脫良王妃對她的掌控,因此才有了這次的計劃。”

“也就是說,她沒有孩子,但是卻喝吃了那被下藥的茶水和點心?”

“是,我到她屋裏的東西都沒有沾過口,點心趁着她不注意扔進了袖中,茶水也倒入了袖中,我們計劃特意趁着這次我去探望她之前,她屢屢露出有孕的蛛絲馬跡,果然有人下手了,她趁機把李清歡給逮住,唔,也許她根本沒有逮住,只是制造了一個假象蒙騙了韓老太太,不管如何,她的目的達到了。只是可惜。”蕭明珰含着一口酸梅湯,不想把話都說完,絮柳催促她,她好脾氣地說:“那藥除了李清歡下了,韓櫻也下了,還有蕭明珚也下了。她卻只摸到了李清歡,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抓到背後指使的人,指使把最大的威脅處置了一番罷了。”

“真正幕後之人?”

“就是韓家世子啊,蕭明珚下藥是為了她自己,而且她也沒得手,韓櫻得手了,是被韓世子逼的,而李清歡是自己自願成為韓世子的暗器在二郡主背後捅一刀。”絮柳拍着胸脯,“這韓府可真可怕。”

“韓世子不想要那孩子是因為那孩子有良王府的血統,良王最近似乎沒有和三王爺談攏,反而是朝着另一方向發展,良王如今要麽與三王爺為敵,要麽甘願做閑散王爺,可惜三王爺是眼裏揉不下沙子的人,他不會放過良王爺,也不會放心自己的心腹有一位和良王有血緣關系的繼承人,他為了保住自己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那郡主就危險了。”絮柳唏噓這郡主以後的遭遇。

“不一定,讓他們鬥去,我們關鍵時候添把火就夠了。”絮柳捂着嘴巴偷笑了。

蕭明珰懶洋洋地走向躺椅,躺好後,“那太醫的小厮來報,說了韓世子的一舉一動,真是難為他了。”絮柳從櫃子裏拿出毯子替她蓋好,邱嬷嬷端着一碗魚湯進來,“世子妃該來喝點魚湯了。”

蕭明珰撅着嘴,“別拿過來,我現在飽得很。”邱嬷嬷從懷中掏出任靖真從邊關寄來的信,揚了揚,“世子妃若是不喝,這世子爺寄來的信就先放老奴那兒,等世子妃什麽時候喝了,老奴就什麽時候把這信給世子妃瞅瞅。”

她一聽是任靖真寄來的信,本想一口答應,可轉念一想,不對呀,我是主子,憑什麽她要挾我,“你端走。”她硬氣地回絕。

“行,那老奴就先下去了。”邱嬷嬷端着湯準備離開,蕭明珰看着信離自己越來越遠,她是可以讓絮柳把邱嬷嬷的信給搜過來,也可以下命令讓她交出來,可是,這樣的做法不合規矩,而且作為主子不可不分青紅皂白,未免讓下人寒了心。她雖然不想喝湯,也知道邱嬷嬷是為自己好,那種吩咐是邱嬷嬷犯錯了才如此。她只能無奈地妥協,叫住她,“行了,我喝。”邱嬷嬷喜笑顏開地倒了魚湯,端給她,她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口灌了進去。

邱嬷嬷滿意地把信交給蕭明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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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利(上)

過了半個月後,蕭明珰已經腹中之子已經超過三個月了,她的腹部微微凸起,若是不仔細看,他人并不會發覺,她平時很少出門,偶爾文氏會過來陪她幾天,文闵曾經帶文老太太給她的東西到國公府一趟,由于是外男,也只是把東西交給嬷嬷,讓她們給蕭明珰帶過去,他則與國公爺關起門來商議事情,具體是什麽事,就不得而知了。

這半個月中,最忙的莫過于二太太了,自從老太太對她的一番教誨後,她倒是收斂了不少,也規規矩矩地按照府中的過往的例子為自家兒子辦喜事,這不,很快就到了正日子的這一天。

她本打算讓蕭明珰來搭把手,才剛和老太太提了下,老太太就不同意了,“你手裏有一大把人,你都管家那麽久了,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上次真兒娶媳婦不也是你一手操辦的麽?少跟我耍心眼,也別打什麽壞主意。”二太太無力辯駁,只能喏喏地應是。

老太太想了想,又補充道:“行了,我讓珰兒去新房陪陪你的新媳婦兒,其他的你自己操勞。聽到沒有!”二太太稱是。

正日子一到,蕭明珰才剛睜開眼睛,就聽到外院傳來的賀喜聲,她低聲對着絮柳說:“沒成想二嬸倒是出了大力,只是她這麽做,怕是不好吧。”

絮柳拿着把木梳,一下一下按壓着她的頭皮,為她緩解壓力疏通筋脈,又輕微挑了點頭油,把小毛發都梳理穩妥了,三下兩下給她編了個端莊的發髻,又從小木箱裏拉開一小盒子,裏面放着胭脂,這是世子爺特意讓人從皇宮裏送來給世子妃用的,經過細致的檢查,沒有任何問題,且這胭脂色澤也好,很是襯世子妃的皮膚,只要稍微兌點早晨從荷葉上收集的露水,輕輕拍開,在蕭明珰的臉色稍微摸了摸,一下子就光彩照人了。再加上帶有一絲香氣的口脂點綴于唇間,若是平日裏用府上的胭脂水粉得花上更多的時間。

蕭明珰特意穿了件較為喜慶的衣裳,等了會兒,有婆子過來請,“世子妃,二太太叫老奴來請您過去,說是新娘子的花轎就到了。”絮香替蕭明珰應了一聲。

絮柳緊趕慢趕收拾好自己,扶着蕭明珰往新房走去。

等着蕭明珰慢悠悠地過去,新房裏早已經坐着新娘子,一些平時遠房親戚一見蕭明珰過來都起身行禮,喜娘也扶着新娘子行禮,蕭明珰和藹地說:“免了,才剛進任家門沒一會兒就讓她給我行禮,要是讓二嬸知道,怕是以為我還給了她新媳婦一個下馬威,她明兒估摸着要找我算賬呢。”

一旁的親戚不知道的以為她在說笑,知道的都默而不語,一些場面見多了的親戚打趣道:“你二嬸哪裏敢呀,不說你這身份,就是你肚子裏的寶貝疙瘩,你二嬸敢動你一下,老太太定然是要扒了她的皮,她怎麽的也得愛惜下自己的皮才是。”蕭明珰聽着那人說話說得有趣兒,“我啊,就是奉老太太的命令來新房裏舔舔喜慶,老太太就希望着過個十天半個月,府裏再添一喜她才樂呵呢。”

那婦人又搭話說:“這也是老太太的好意,也是世子妃的好意啊,幸好這新媳婦蓋頭還蓋着,若是掀開了,怕是被我們打趣得臉兒都紅了。”

一遭衆人都是嫁做人婦,想起自己以往未出閣時羞澀的模樣,都哈哈笑了,一時間新房裏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不一會兒,任二少爺就回來了,他身子虛弱,不便多喝酒,府外的人也是知道的,只是讓他敬了大家一杯酒,意思意思就讓小厮扶着他回新房。

他才走到門口就聽到新房裏一陣陣笑聲,詢問的眼神看着扶着他的小厮,“這是新房裏的太太們說笑呢,為了給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暖房的。”他閉了閉眼,微颔首,身子略微有點僵硬,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麽多的人了,多少還是會有點緊張,自從他小時候腿有點不好時,他就整日整日待在書房,只有堂哥常常來看他,有時候還會讓馬車駛進院子,帶着他一起坐馬車出去玩,也是堂哥指導自己如何讀書,母親看到自己總是愁眉苦臉居多,母親确實很疼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長籲短嘆,母親又何嘗不想再懷有一子,可惜未能如願,他年紀小的時候,還會去母親院子裏請安,常常聽到下人們議論母親又請了什麽聖手開了藥調理身子,打算添個弟弟,終究沒有下文。

父親有妾室,只是都被母親下了藥,早就沒有能力為父親生養兒女,而他自己也知道,父親最近常常不回家是在外面又有人了,之所以還沒有鬧到府裏是因為外面的女人肚子裏還沒有貨罷了。

他一直以來抗拒成親,除了自己的身子不好怕連累無辜之人外,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會連累他人,怕自己會變成和父親一樣,直到看到了林琅,也許他們可以試試。

他深吸了口氣,一步一步穩穩地進去,蕭明珰轉頭見他進來,他接過喜娘的挑杆,挑起蓋頭,衆人嬉笑着贊嘆了一番,就離開了。

蕭明珰扶着自己的腰,慢吞吞地準備回去,剛才在新房裏那位婦人趕了上來,“世子妃,請留步。”

蕭明珰轉過身子,那婦人謙恭地自我介紹,“妾身是任世子的堂哥,與妾身的公公與國公爺是同一位祖父,只可惜公公的父親不争氣,哈哈,此話不提也罷。”蕭明珰知她定然有要事相商,便道:“既然是堂兄弟,也應該有所往來,不如到我院子裏坐坐?”

那婦人見蕭明珰如此通透,笑着說:“那就勞煩世子妃了。”

蕭明珰請她坐下,那婦人端起絮柳給的茶,捋了捋茶葉,喝了一口,滿嘴餘香,“真是好茶。”

蕭明珰認真地說:“客人來了,如何能不好茶相待呢。”

兩人相視一笑,婦人放下手中的茶,從袖口中掏出一疊銀子放在桌上,蕭明珰微笑示意她有何事直說就行了,那婦人推了推這銀子,“這銀子是為了租一間鋪子所給的租金。”

蕭明珰哦了一聲,那婦人很是爽快地說:“先前妾身跟您說了妾身公公的父親分府後由于科考也不曾有名次,便做了點小買賣,一直傳到如今,雖然家裏在商賈中也算是排前頭了,可到底名聲不好,如今妾身膝下有二子,看着書也讀得不錯,本不想再擴張鋪子,可是前頭而我娘家遇了難,多虧夫君不曾嫌棄,倒是往裏扔了些許銀子,為了能重整一些買賣,看中了您娘家的一鋪子的店面,據說是在蕭太太手中,您看能否與蕭太太說一聲?”

她如此急着要這間鋪子要做什麽?蕭明珰不露聲色地說道:“這事兒我暫時也不能給你回話,不如過幾天我與母親一說,你到文府拜訪,你看如何?”

那婦人收起銀子道謝離去。

蕭明珰對着絮香,“你讓爺留下的趙侍衛派人去查查她到底要做什麽?”絮香應了出去,絮柳則端着一碗燕窩進來,“世子妃把這燕窩吃了再睡吧。”

蕭明珰蹙眉,但忍忍也就喝了下去。

翌日,蕭明珰老早起了身,一番隆重的打扮後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裏,兩位新人在蕭明珰坐下後才來,他們認了親後,蕭明珰也替在邊疆的任靖真送了份禮兒,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飯,席間老太太更是問了好幾次蕭明珰的身體如何,蕭明珰颔首說很好。

二太太想着蕭明珰有身孕,不如讓自己新媳婦兒跟着自己學管家才是,便不識趣地開口說了她的心思,老太太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巴,轉頭問剛進門的林琅,“你想跟着你婆母學管家麽?”

二太太使眼色給她,她一時聽不出老太太嘴裏的話是樂意呢還是不樂意,又看了看婆母的暗示,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左右為難之時,老太太突然提高了聲響,“就問你願不願意,你看你婆母幹什麽?”

二太太這才老實了下來,低垂着眼。

林琅歪着頭想了好久,“孫媳還是想好好照顧夫君就好了。”老太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着二太太說,“行了,你掌家也夠久了,如今珰兒胎也穩了,你也是要做婆母的人了,還是多照看點自己房裏的事情,明兒把府上的所有事務都交給珰兒就行了,我們府裏這麽多年一直由二房掌家,本就不成體統,本來是因為老大家的身子不好,這也沒辦法,如今大房有了兒媳婦,很多事情還是要按照規矩來的。省得有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老太太說完就起身離開,臨走時又冷冷冒出了一句:“小二的媳婦倒是不錯,好好照顧好小二才是真理。”林琅乖乖地應下。

二太太想着自己的一句話就被老太太借機拿走了管家權,心裏有一股子悶氣,逼着很是難受,可她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貪心所導致,反而想起了林琅當時的回答,把這股子氣都記到林琅身上,昨兒看得順眼的媳婦今兒越看越覺得礙眼。她怒氣沖沖地回了院子,想着要怎麽折騰這新媳婦。

蕭明珰則是皺着眉頭煩惱從明兒開始就不能過休閑的日子了。原本平靜的國公府,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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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還我的管家之權。

蕭明珰:我還不想要呢。

老太太:老二家的,記住你的身份。

林琅:我還是回去照顧夫君吧。

☆、争利(下)

蕭明珰近來這幾天熱衷于和衣依靠在床頭聽着絮柳從小丫鬟們的嘴裏打聽到的二房的婆媳對戰情況。

自從二太太把管家之權弄丢後,越發不待見自己千辛萬苦求娶而來的媳婦,能有多挑眼就有多挑眼。

這不,新婚的第二天就讓新媳婦立起規矩了,要說這立規矩,各房有各房的規矩法兒,蕭明珰因為婆母身子弱,就是想讓她立也有心無力,再者她很快就有了身子,連太婆婆也不能讓她立規矩。

二太太本身性子左,有些事兒怎麽也轉不過彎來,她其實就是想出口氣罷了,但正巧遇上個不同事理的媳婦兒,她越發覺得這媳婦跟自己不是一條心,這樣一想,自然就往裏折騰她。

那日林琅一大早就起了,早早去了二太太的院子,本想着請個安就能回自己院子,沒成想,二太太還沒醒,她本想進去等,可貼身伺候的嬷嬷又攔着不讓進,想硬闖,嬷嬷嘴裏陰陽怪氣說:“二少奶奶,不要怪老奴沒跟您說白了,您說我一下人為啥敢攔着您呢。”

林琅這才緩過神來,原來是婆母的意思,既然這樣,她是習武之人,站個把時辰不成問題。等着一個時辰後,才讓她進去,她也恭敬地請了安,接着就服侍婆母吃飯,這就算了,還要幫着捶腿。林琅想着,剛嫁入任家還是算了,而且這也是孝道。

不曾想這還不算完,之後就讓她站着,一直站到吃午飯的時候,又幫着布菜,卻還被挑眼嫌棄,“這菜我平時裏可不吃,你母親沒教你如何服侍婆母的麽?”二太太一臉嫌棄的樣子,一一把她夾的菜放桌上,又放下筷子讓嬷嬷把那碗飯端下去,再換一碗新的。等她吃好後,她要午睡了,讓林琅幫着用薄扇輕輕扇風,又挑眼了好久,這才讓她回去,她饑腸辘辘,從早上到中午,都沒有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

任二少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略微有點心疼,想着自己的母親也只是脾氣差了點,估摸着一兩天就好了,第三日回門後林琅忍不住跟自己的母親抱怨了一通,她父親看到任二少爺就沒好臉色。

結果林琅回任府的時候自己的母親也跟着回府了,她母親直接往二太太的院子去,據說關起門來說了些什麽,到後面,只知道兩人不歡而散。

第四天,二太太更過分了,她二話不說就讓林琅打掃自己夜裏所用的恭桶,一般這恭桶打掃有專門的丫頭來管,林琅實在忍不住,拿起恭桶,直接倒扣到二太太的頭上,一時間夜裏二太太的屎和尿染了全身,二太太氣瘋了,發髻瘋亂不說,尖叫聲穿出了整個院子,林琅卻潇灑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準備打包行李回去。

二太太聞着自己身上的臭味,雙手摸了下頭頂的屎尿,一下子昏了過去。周圍的婆子和丫鬟都離她遠遠的,若不是怕她醒了之後會責罰她們,她們還真想學了二少奶奶那樣轉頭就走。

兩婆媳的事兒鬧得府裏上下都知曉了,蕭明珰一味的躲懶裝身子不舒服,老太太聽了微蹙眉,去了佛堂,她倒不是不管,而是沒有想好該如何管。

然而不等老太太去找二太太,二太太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她的着裝略微有點邋遢,怕是來的時候太過急促,老太太嘆了口氣從佛堂出來,她哭鬧着上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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