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回到院子,文氏就讓邱嬷嬷去請郝姨娘
好,不愛說話罷了,如今母親的性子極好。”
任國公哈哈地笑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倒是說對了一句話,你母親現今的性子确實好了不少。”
兩人今日說的話竟然比過去一年所說的還多。
韓侯府這幾日也不安穩,先是二郡主假裝小産過後,韓禹衡也是經常去其房中,只是很少碰她,偶爾也會去李清歡和蕭明珚那裏,二郡主本心心念念着自己理應該最早有身孕,不曾想,等到李清歡有了快一個月的消息。
這還是幸虧了當時蕭明珰臨離府時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你能把握她在私底下不耍花招麽?有些人有些事兒還是要牢牢控制在手心之中才能夠安穩。”
二郡主想了一宿,覺得很是有道理,這次特意在各個院子裏安插了自己的眼線,如今要除掉李清歡的孩子很是簡單,只是要做得巧妙才是。
若是能夠借他人之手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她正揣摩着如何除掉她,不曾想李清歡毫不畏懼地送上了門來。她是自己一個人來的,真是大好的機會,可惜她才剛得知消息,不能輕舉妄動。
李清歡今兒身着一襲緋紅長紗,畫着典雅的梅花妝,身上還透出幽幽的梅香,心思如此巧妙之人,若是要設計起其入套,怕是要大費周章的。
二郡主笑着喊她起身,又特意賜坐,可眼眸子不由自主瞥向她的小腹,時不時還露出掩飾得不好的兇光,但都是一閃而過,李清歡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着裝而嫉妒,畢竟在她卧病在床時有一次就借口因為自己的着裝而讓自己吃盡了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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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特別累,直接躺床上,差點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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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下)
任老太太其實對自己自小就寵愛有佳的小兒子還是有幾分期待的,但也不能說她不信任大兒子和大孫子的話,她心中暗暗奢望着也許小兒子是被逼的,他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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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整晚都睡不着,天未亮就自己坐在榻上,身邊的老嬷嬷習慣在天未明之時進來給她蓋蓋被子,卻發現她自己坐在那兒,老嬷嬷靜靜走過去,從她的梳妝臺暗格裏拿出一把看着有點舊的木梳,老嬷嬷輕輕擦拭這木梳,捧起老太太下垂的略有些銀白色的頭發,老嬷嬷瞅着她眉頭緊皺的樣子,輕聲道:“今兒見老太太似乎因為什麽事兒心神不寧,特意從盒子裏拿出這把梳子。”
老太太怔了怔,“梳子。”她把手伸向身後,老嬷嬷把手裏的木梳遞給她,她輕輕撫摸着這把梳子,然後放下,“随便梳下,我去趟那兒。”
老嬷嬷哎了一聲,知道她不會再魂不守舍了,她梳着往日裏最為平常的頭髻去了祠堂。她站在老公國的畫像前,對着老嬷嬷說,“去叫老二過來。”
二老爺穿着隆重,低垂着頭,老太太沒有揭穿他與三王爺的往來,“如今你兒子也娶媳婦了,也該分家了,你也該不再依靠你大哥和國公府了,明兒把家給分了,你們搬出去住吧。”
二老爺被突如其來的分家消息給打蒙了,怎麽會如此?他的計劃都還未施行,若是離了國公府,那該如何是好?
他的想法就是不能就此離開,他拉着老太太的手,“母親,這太突然了,即使要分家,也不能那麽快就找到合适的房子。”
老太太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痛惜地說:“我要給你的房産裏有一宅子很适合你們。至于你兒子和你兒媳婦,還是先留下來吧,他的書什麽的太多了,估計也要搬幾天,你和你媳婦先去住,把宅子再好好整整。”
老太太說完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二老爺從頭上摘下帽子,一把摔在地上,雙手撫着自己的臉面,一臉的懊惱,當初不應該畏畏縮縮,就應該早點動手。
他擡起頭,眼中透露出兇光,沒事,還有兒子和媳婦在呢,在他們手下安插些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他走出祠堂,大步朝院子走去。
如今還是需要哄哄那個蠢婦,讓她好好兒為自己幫忙。
他端着個可親的面容進了許久都未踏足的正院。他深深吸了口氣。若要說他對二太太到底有多不滿,其實要從新婚不久後說起。
在兩家商定婚期後,他曾經假扮成送菜的小子趁機溜進當時二太太娘家的後院,在花園中見到了二太太,風姿卓卓,他确實也是被迷住了,之後一直滿懷着欣喜的心情等待她入府。
二太太嫁進來後,兩人過了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她也順利地有了身孕。有一日他去母親房裏請安,聽到身邊的老嬷嬷說起自家媳婦兒,“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是男孩,老太太的眼光真不錯。”
老太太嘆道,“看着應該是,本來打算把她說給老大,跟她父親都說好了,可惜皇帝下旨賜婚,你瞧,賜了個病怏怏的,如今卧床不起,讓二媳婦管家到底還是不成體統,又要連累我這老婆子了。”
老嬷嬷輕笑着說:“老太太還年輕,多管幾年沒問題,再說了,如今二太太和二爺不很好麽?這是緣分吶。”
老太太沒有出聲,後才說:“你說得對,這是緣分。”他一直都知道大哥曾經有一樁婚事快要定下來了,只是不知道竟然是自己的媳婦,頓時心裏有種撿了別人不要的自己還拿着當寶貝的羞恥感。
他平生最恨就是自己成為了大哥的替代品,什麽好處都是大哥拿走了,大哥不要的東西才給他,就連婚事也是,他緊緊握住雙手,決絕轉身離開,從那天開始,他就很少去正院,即使是兒子出生,也是去了一趟就離開。
二太太坐在屋子裏整理自己的頭發,二老爺從她的首飾盒裏拿出一件簪子,輕輕插入她的雲鬓,如此體貼溫存的做法,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了,二太太心已經在他的揉搓中變碎、變冷了。
如今的舉動只能讓她生出一絲防備,他到底想幹什麽?
這也不得不說是兩人的悲哀。
他溫聲道:“這簪子配今兒的妝容和衣飾比較好看。怎麽,你不喜歡?那我再幫你找找看還有其他合适的簪子沒有?若是沒有我帶你去買。”
二太太眼中閃過一絲疑狐,前兒才扇了自己一巴掌,這次竟然如此溫和,怕是有什麽事兒吧?不會是又從外面帶回來一個狐媚子吧?
二老爺溫柔地拉起她的手,輕輕地帶到床邊坐下,二太太默默随着他,她想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摩挲着她的手,右手輕輕撥開垂到臉頰的發絲,眼中溢出的溫柔是新婚之時所見過的眼神,她不由得心軟了。
他左手輕輕将她置入懷中,她的右耳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心髒一下一下強而有力的跳動,兩人之間的氛圍一片靜谧。
“母親明兒就要分家了。”她本已經沉醉在他的懷中,聽了他的話,頓時醒了,直接彈出了他的懷抱,“你說明兒分家?”
他鄭重其事地點頭,“我想着你深得母親的寵愛,如今我官職不高,若是分家,我們二房必然處于弱勢,我們的兒子的前程怕是不順暢。若是你能去與母親說道說道,也許還有一絲挽回的機會。”二太太盤算着他的話和老太太的意思,她自知自己在老太太心中的分量怎麽也比不上自己的親生兒子,老太太都跟二老爺說了,自己再去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可是若是不去試試又怎會知道不能說服?
她決定前去一試,“行,就聽老爺的話,妾身去試試。”她對他毫無留戀,心裏想着如何讓自己留在國公府,或者讓自己的兒子留下來也可以。
她剛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若是鬼哭狼嚎過去怕是只會得來一頓斥責,得想個由頭才可以。她想找自己的兒子給她出個主意,直接拐了個彎往他的書房走去。
沒成想她兒子壓根就不讓她進書房,氣得她直跺腳,小厮只是出來回話說:“二少爺說老太太那邊派人來說了明兒分家一事,還說了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暫住國公府,由二太太和二爺前去新宅,據說已經去請族裏的重要長老了。”
二太太一聽自己兒子留下來了,也不鬧了,又聽說去請長老便知老太太鐵了心了要分家,自己再哭再鬧也無濟于事,反而會消磨老太太對自己的寵愛,但怎麽也得去跟老太太說說自己的不離不舍才行。
她打定主意,腳步輕盈地去了老太太的屋子裏,自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這自己的不舍,說着獨自掌家的辛苦,老太太只是略微松口說:“好了,別哭了,明兒該你們的一分錢都不會少。”
二太太這才擦幹了眼淚,又陪着說了會子話才離開。
翌日,任老太太開了祠堂,上頭坐着自己和族長,下面坐着任國公、二老爺、二太太、任靖真和蕭明珰等人。
族長按照慣例大概說了些人大分家之類的話,然後就是蕭明珰把賬目報給了老太太和族長,老太太又派了管理自己嫁妝的管事把需要分的嫁妝交割清楚,在衆目睽睽之下,非常順利地把家給分了,而二房他們也确實得到了二老太太一半的嫁妝和老國公原來要分給他們的東西,也未曾追究二太太當家時所私吞的錢財。
二太太對于分家還是略微滿意的,至少保住了自己管家的那幾年的面子,她一邊指揮着婆子們收拾東西,一邊召集了所有的丫鬟,從中挑了兩個出挑的準備送到兒子的院子裏。
沒成想這兩位丫鬟是被老太太的大丫鬟送回來的,“老太太說了,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服侍的人不需要太太操心,太太出府用人的地方還多着呢。”
二太太硬生生地吞下了這口氣,自己送兒子兩個漂亮點的丫鬟都不行了,她一個祖母就可以麽?她不也在我院子裏塞了丫鬟!
她氣鼓鼓地收拾東西。
這廂蕭明珰也在收拾東西,她是幫任靖真收拾去邊疆的物件,她不顧身體勞累,每一件都是自己親自整理好裝箱,任靖真不讓她這麽做她偏不要,她一邊整理一邊掉眼淚,“我又不能跟你一起去邊疆,好歹得我親自整理了我才放心,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任靖真怕她情緒過于激動,對身子不好,也就順從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一趟一趟地走來走去,但他也會時不時強制她坐下歇息,“又不是明天就出發了,你不要着急。”
蕭明珰重重颔首。
與此同時,韓侯府裏的韓禹衡正在李清歡的院子中,李清歡跪在床上,附在他耳邊輕聲低語着,他欣喜地說:“真的麽?”
李清歡羞澀地點了點頭。
韓禹衡從床上翻身起來,披上衣服,推開房門,“去,拿我的名帖去叫那太醫,記住,是那太醫。”他的口氣格外的鄭重。
他并沒有馬上進房門,眼中的欣喜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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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基本沒有什麽波瀾,下章大概事件就是任靖真邊疆、韓府、任府、三王爺府、四王爺府這幾個府裏的事兒
☆、處罰(上)
翌日,任靖真穿上铠甲,蕭明珰為他戴上頭套,他在昨晚已經擦拭了自己的兵器,平時濃情蜜意的兩人罕見地出現了嚴肅的氣息,任靖真摸摸她的小腹,大步往外走去,蕭明珰目送他遠去的背影,淚緩緩滑落。
這次沒有任何人為他送別,因為他将帶着軍隊趕赴邊疆,在宮城裏會有一次盛大的儀式,國公爺在他之前已經離開了府裏。
此時的宮城內,任國公爺低調地窩在一邊,他拼命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惜自家兒子要帶兵上戰場,想再怎麽低調好像也不大可能,這不,他剛一縮到角落裏,就有兵部的大臣腆着臉上來,這還不算,又有幾位和皇帝同輩的閑散王爺以及三王爺,任國公心內在哭喊着:“聖上,快來救救老臣,老臣快被他們給吞食了。”
皇帝此時慢悠悠地進來,他老遠就看到任國公被那些人圍着,還苦着一張臉,略微有點好笑,畢竟他也很久沒見到任國公如此手足無措的時候了,他還特意拖慢了步子,特意欣賞了好一會兒他的窘樣。
大總管高喊了一聲:“聖上駕到。”其他人這才從任國公身邊紛紛抽離而出,老老實實站在原位,跪下叩拜,“給皇上請安。”“行了,不用多禮了。”
他們才紛紛站了起來,皇帝站起身,多走了幾步,雙手按在石欄上,微眯着眼,看着遠處騎馬而來的任靖真,他在離這五百米遠時下了馬,小跑着過來,皇帝輕笑着說:“任國公,你那兒子也太守規矩了,這儀式他本就可以策馬而來。”
任國公誠惶誠恐地撩起袍子跪下,“聖上說笑了。”
任靖真整齊有力地跪在皇帝面前,皇帝眼中滿懷欣賞的目光,“起來吧。”任靖真響亮地應了一聲:“是。”
皇帝從大總管的手中拿起一把鋒利地寶劍,把他遞給任靖真,“這是賜給你的,你用這把劍在戰場上立功。”
任靖真又單膝跪下,“是。”他雙手托着這把劍,然後起來,面對着下面的将領和士兵,高舉這把劍,士兵們高聲呼喊萬歲。
皇帝很是高興,連聲贊,“好,吉時已到,你們即刻出發!”
任靖真走到自己的戰馬前,一躍上馬,十分潇灑,勒緊馬缰,頭也不回,高喊:“出發!”他一馬當先,沖出了宮門,将領們也跟着上馬,士兵排着整齊的隊伍離開。
如此聲勢浩大,任國公滿臉嚴肅,此次前去,雖然兇險,但也不至于會危及他的性命,只是皇帝是如何想的?難道只是去邊疆而已麽?皇帝雖然在壯年,可身子骨不是很好,立儲一事已經迫在眉睫,自從那股子勢力在他手裏後,皇帝吩咐的事情已經不再只會自己了,任國公爺不清楚皇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回了府裏,過問了幾句兒媳婦的情況,邱嬷嬷前去回話,說一切都好,這才放心下來。轉眼又想起二房搬家的事兒,到底還是過去轉了一圈。
二房裏二老爺仍舊不在家,二太太仗着任國公不想與他們計較,特意跟他抱怨了自己想留兩位婢女給自己的兒子,可惜被老太太給拒絕了,任國公想着與其讓他們耍手段再弄個不明不白的人進來不如讓這兩個婢女留下,“既然如此,那就先送到老太太那裏吧,我去跟老太太說就行了。”
二太太對着他千恩萬謝。任國公爺不曾多久留,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二房。
老太太得知任國公把那兩個丫鬟送到院子中,好歹賣了個面子給他,“行了,那就收下吧,好好派人盯緊她們,不要讓她們亂跑,一出現嫌疑,立馬關進柴房。警告其他人,嚴防口風,不要走漏些不該說的話。”
她閉上眼睛,默念佛音,身邊的老嬷嬷喏喏退下。
卻說韓侯府裏,二郡主手裏的眼線來報,說是李側妃把身懷有孕一事告知了世子爺,她憤怒得掐斷了自己剛剛做好的指甲,眼眸子裏透露出兇光,內心悔恨得恨不得此刻就沖進李清歡的院子裏把那狐媚子拉下床杖責十幾下,弄掉那個孽子。她硬是掩蓋了自己的怒火,不溫不火地回答:“是麽?世子爺怎麽做的?”
那奴婢話音卻突然消失了,二郡主擡起眼皮,冷冷地說:“怎麽?話都說不清了?”
她弱弱地說:“請了那太醫。”
“什麽?那太醫?”二郡主也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揮手讓她退下。
二郡主身邊的丫鬟并不認識那太醫,“郡主,那太醫不是個太醫麽?您那麽驚訝是為什麽?”
丫鬟一邊揉着她的肩膀一邊好奇地問她,二郡主嘆了口氣,“你這丫頭當然不知道那太醫了。”
丫鬟輕聲哄,“那郡主跟奴婢說說可好?我看着郡主眉頭都皺起來了,心疼極了,跟奴婢說說解解氣兒也成,反正奴婢什麽都不懂。”
二郡主轉頭看着低眉順眼一臉呆樣的丫鬟,想想也是,再說了,她在自己眼皮底下,這事兒也就她知道,她要是敢亂說,也不怕她翻出自己的手掌心,“那太醫雖然是宮中的女科聖手,可惜宮中女子一般都不會請那太醫前去,除非是小産等一些不好的事兒,這是其一;其二,那太醫在太醫院裏不上不下的位子不是因為他醫術差,而是因為他是三爺的心腹。”
“三爺?”
“就是三王爺。當然,這事兒也沒有幾人知道,我也是偶然之中得知此消息的。但是那太醫有個相好在禦前當宮女,而且還是奉茶的宮女,所以我想這才是三王爺收買他的原因吧。”
“聖上不知道麽?”
“皇伯伯怎麽可能不知道,只是不說罷了,而且自從那太醫和那奉茶宮女搭上後,那奉茶宮女的班次突然減少了,我父王曾告訴我,有次于皇伯伯下棋,那奉茶宮女端了杯茶上來,可皇伯伯碰都不碰,還賞給了下人,最後還是大總管親自去沏了茶。”二郡主唏噓着解釋。
“既然如此,三王爺不知道麽?”
“哼,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兒若是傳出去了,那良王府、韓侯府可是要降罪的,管好你的嘴巴。”
“是。”她老老實實地應了,“那世子爺至少也知道那太醫是三王爺的人吧?”
“應該知道,而且那太醫專門幫着處理三王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這次竟然讓他來看李清歡的胎,看來這胎有怪異,估摸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吧。”二郡主哈哈大笑,“行了,咱們安穩地看戲就夠了。”
李清歡此時正在沉睡,是被藥物所致,韓禹衡凝重地問:“如何?”那太醫颔首,“容臣去問問三爺。”
韓禹衡恭敬地說:“那去吧,這事兒還是要盡早解決才是。”
那太醫冷靜地收拾醫藥箱,拱手離開。韓禹衡對着服侍李清歡的貼身丫鬟道:“你們都是韓侯府的人,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早就告誡過你們了!”
一衆丫鬟都屈身應是。
韓禹衡頭也不回地離開。
此時那太醫到了三王爺府門口,輕輕敲了房門,房門的小厮探頭,見是他,趕忙讓他進來,他匆匆往王府的齊管家處走去,齊管家正翻着賬本,擡眼見是他,“這是什麽風兒把你給吹來了?”
齊管家以為他是來和他插科打诨的。
不成想那太醫沉穩地說:“從韓侯府那吹來的。”齊管家剛要開口道:“韓候府可是好地方,不對,韓世子請你過去,難道?”
那太醫颔首。
齊管家低聲,“王爺去了宮城,現在還沒有回來。而且這事兒怕是有一番折騰了。”
那太醫聽說王爺不在府上,也不跟他矯情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他位子上,“我倒是害怕讓王妃知道,而且李家也不好惹。王爺當初若是跟王妃直言,不就解了麽?”
“這件事一不能讓王妃知道,二不能讓李家知道,三不能讓李清歡本人知道,四不能讓聖上知道,五這事兒最好是勸王爺處理幹淨,若是哪天韓世子翻臉不認人,這事兒可是利器啊。”
那太醫拱手道:“齊管家怕是要辛苦了。郝大人那?”
齊管家嗤之以鼻,“他?能把朝中大事搞定就行了,這些事兒他懂什麽。”那太醫連連說是。
兩人丢下這事兒不提,齊管家想起上次聖上招任世子妃進宮一事,便跟那太醫打聽,“那任世子妃一事你可知?”
那太醫搖了搖頭,“這事兒連大總管都不知道內情,我如何得知?”
“你那老相好不是很有本事麽?”
“這事兒不是本事問題了,皇上壓根就不想讓別人知道,只是知道皇上對任世子妃很好,我猜着估摸是今兒任世子出征,皇上這是在收買人心吧。”
齊管家雖然自己不相信那太醫的說辭,但也沒有更有利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便也作罷了。兩人倒是一時之間沒了話茬,他們各懷心思。
小厮跑着進來,“齊管家,王爺回來了。”二人這才站了起來,往三王爺的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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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罰(中)
齊管家和那太醫想攜進入書房,此時的三王爺背對着他們,雙手緊緊拽緊放在與肩膀同寬的桌面上,雙眼直勾勾地瞪着對面牆上的那幅畫,腦子裏回響着今兒早晨為任靖真和趕赴邊疆的士兵所舉行的儀式,那樣熱血澎湃的喊聲,一呼百應的權力頂峰以及站在城樓時向上仰視的崇拜的目光,以及那千軍萬馬所象征的權力,都不在自己手中。
若是自己能夠指揮這千軍萬馬,又何須貼着熱臉去跟任國公那老匹夫說話,又何須萬事都要看着父皇的眼色,一切不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猛然清醒地意識到了結交文臣不算什麽,重要還是要有兵權。
三王爺站着不動,齊管家和那太醫靈敏地察覺到了他周圍氣場的不同,格外寒碜人,兩人在離他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低垂着頭,呼吸都放慢了,也不去打攪他,等着他心情平複。
齊管家暗自揣摩着他的心思,王爺難道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兒?
那太醫則是難掩蔑視地歪了歪唇,看來三王爺是受刺激了,不曾想經歷的事兒如此之多,那股子脾氣還是沒有變,真不長進。
三人同處一室,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齊管家和那太醫兩人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三王爺處于這種情況下,不知所措什麽的倒也不會,只是不想被三王爺當成出氣筒被揉搓一般罷了。
周圍伺候的小厮悄悄兒地往他們桌上放了三杯茶,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三王爺這才轉過身來,和煦地說:“你們來了,想得太入神,未曾好好招待你們,倒是失禮了。”
那太醫忙低下頭,“王爺說笑了。”三王爺左手抓着三王妃做的香包的穗子,輕輕拍打在他的右手上,一下一下,雖然他的目光投向了那太醫,但似乎透過他看到了些什麽,略帶了一點冷意,“你來本王這兒,可是有什麽要事?”
那太醫聽出他聲音中帶有的殺意,“回王爺的話,是從韓侯府來的。”
“韓候府?”那太醫聽着三王爺帶着疑惑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落音還帶了點而拐彎,看來他是忘記自己曾經幹了什麽好事了。
三王爺做主子的都忘記了,那做奴才的到底要不要提醒這樣一件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呢?又或者三王爺并不是忘記了,只是在三王府不能明說出來?那太醫暗自揣摩着。
這廂三王爺等得不耐煩了,“怎麽不回話!”
那太醫被他突然間的大聲呵斥吓得心撲通少跳了一下,眉目微轉動,腦子快速運轉如何回話,齊管家在一旁輕聲道:“王爺,這事兒還需單獨與您說。”
三王爺府裏前院的事兒一直都交由齊管家來做主,除了王妃,他是最深受三王爺信任的人,三王爺颔首,下巴微向外擺了一個圓弧,這是示意周圍的仆役都退下。
屋子裏只剩下三個人,三王爺早已經沒了耐心,雙眉間皺成了深深的一個川字,眼中間形成一個角,唇微向下抿起,這是他很不高興的一個狀态,經常在他身邊服侍的齊管家很是懂得他的一些微小動作,忙出聲道:“韓侯府的李側妃有了。”
早已經忘記了那件事的他,一聽是韓侯府一側妃有孩子,頓時有種被打臉的感覺,這韓侯府有後了還特意來告知本王一聲,是嘲笑本王至今成親多年卻無後麽?
他開口正要大罵之際,齊管家連聲道:“王爺這是忘記了麽?”他咦了一聲,“本王應該記得什麽麽?”
齊管家笑了笑道:“确實是奴才們唐突了,竟然拿韓侯府的事兒來跟王爺說,真是該罰。”他鄭重地拉着那太醫結結實實跪在三王爺面前,雙手伏地,聲音拍打着地面,聽到三王爺的耳朵裏有點嗡嗡作響,“請王爺責罰。”
三王爺一改剛才的黑臉,溫和地說:“兩位快快請起,兩位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又如何能這樣呢?快請起。”
齊管家和那太醫這才起身,“可還有事?”齊管家忙硬聲:“回王爺的話,無事可禀了。”王爺把桌上的茶捧在手上,輕輕地抿了一口。
他們兩人的餘光瞅見了三王爺的舉動,躬着身子小步退下。兩人離開書房,到了齊管家的房內,那太醫昂起頭問:“王爺的意思是?”他右手五指并攏,手掌豎起,向下揮動了一次,眉毛挑起,略有深意地詢問齊管家。
齊管家搖了搖頭,“今兒王爺的想法倒真是讓我琢磨不透。你先等等吧,若是日落之時,王爺再有消息傳來,那就是那個意思了。”
那太醫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當個奴才還真困難啊。
齊管家作為三王爺身邊的紅人,雖然不如那些貼身總管從小陪伴三王爺到大,但也是從開府一直在其身邊伺候,從這次的态度來看,王爺怕是在怕些什麽?是王妃呢?還是皇上?難道會是韓世子?
兩人等到日落都沒有三王爺的消息,那太醫搓了搓手,準備告辭,齊管家想起有要事要出去一趟,便跟着他一道出府。
齊管家自從出府就老是覺得後面有人在跟蹤他,他不顧他人眼光,拉着那太醫迅速串進了一小角落裏,齊管家的餘光看見一人鬼鬼祟祟地走來,一把從背後勾住他的脖子,那人使勁兒轉回頭,氣息如萦地說:“齊管家,是我。”齊管家這才放下手,他撫着自己被掐了一道紅痕的脖子,用力猛咳,“你跟蹤我幹什麽?”
那小厮深吸了口氣,“王爺讓小的傳話說到前兒的老地方見。”齊管家對着他揮了揮手。
“老地方?”
“就那樓子。”那太醫閉了閉眼,跟着他去了樓子。
要說這樓子,外面看着是個正兒八經的酒樓,可裏面還有一小樓,跟那花紅酒綠處沒有兩樣兒,那太醫一直不知道這樓子的主人家是誰,只是知道背景頗有來頭,如此看來,怕是三王爺的。
一進酒樓就聞到那罕見的酒香味,熙熙攘攘,許多富貴人家一碰到酒禮儀早丢八百裏遠去了,一腳跨在凳子上,撩開袍子,扯開衣領口,脖子又粗又紅,嘴巴周圍濕潤潤的,兩眼瞪得老大,還布滿了血色,一看就是泡在酒翁中有半天了。
這的樓子有一好處,就是有客房,即便是喝酒醉了,交上銀子,小二們把醉酒之人往樓上一擡,往床上一放,關起門來,事兒就了了,即便是家人找來,一概稱不知,京中官府之人也不敢來騷擾。
再有一些品級高的大臣們,穿着粗布衣,下了衙,領着三五人,往裏樓裏去,有雅座,可喝美酒、聽悅耳的樂曲,看風情的舞蹈,摟着細白的腰,倒是有點飄飄然了,酒過三巡,一些不該說的話怕是也被掏出來了。
那太醫是第一次到這兒來,跟着齊管家到了裏樓最上好的一間包廂。三王爺示意他二人坐下,“你們兩剛才說的那事兒,若是處理得好自然是保住了,若是處理得不好,那還是除去的好。”
齊管家大着膽子,“請王爺給個明示。”三王爺蹙眉,自己确實沒有子嗣,這是一大弊病,若是能有一子嗣,自然是好事,只是若是被王妃知曉鬧了起來,怕是不好了,可若是就這麽除去,倒也是不值。他轉眼看齊管家睜着大眼請他定奪,不知為何想起王妃那些微嘲弄的眼神,“留住。涉法把那孩子抱過來。本王會給那個孩子一個身份。”
那太醫拱手退下,去了韓侯府,傳達了三王爺的意思,又開了些方子給李清歡,他才舒了一口氣,往自己的府邸趕。他才回府上喘了口氣,就被宮裏派來的人傳了進宮,說是一小才人的身子沒了。
這邊的事兒,蕭明珰也是知道的,除了因為任靖真去了邊疆,命一部分暗線把打探來的消息除了禀明自己外還要告知蕭明珰,同時文府裏的人也三不五時會派人來跟蕭明珰絮叨些韓府、三王爺、四王爺和良王爺府上的事兒,當然,文府派來的人名義上都是走的文氏的由頭。
蕭明珰第一次領略到了暗線的有用之處,只是她前世就因為太過于信任他人兒慘敗,如今她仍然會心存三分疑惑,多為自己留條退路。
四王爺府內,三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