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褚恒之猜測,那女人有可能偷偷出城,為了追上關雲希,他嫌馬車太慢,遂留下馬車,單獨騎馬追去,留下馬夫和貼身小厮褚善和褚然兩兄弟,讓他們把馬車駛回褚府。
褚善和褚然拱手奉命,他們覺得自家大公子對關家這位姑娘應該是不喜的,但是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
一聽說關家姑娘不見了,大公子便毫不猶豫地騎馬去尋,在他們看來,大公子對這位關姑娘的态度并不一般。
馬夫和兩名小厮回到褚府後,褚善和褚然兩兄弟便被褚夫人派來的下人請走,在褚夫人的質問下,他們如實禀報。
“禀夫人,公子雖去了關家,但并未與關姑娘見面,在門口便走了。”
聽到兒子沒和那女人見面,褚夫人面色便好了些。
“那麽他去哪兒了?”
“公子臨時有事騎馬離去,命我等将馬車駛回。”
褚夫人聽了總算轉怒為笑,只要兒子不是找那女人,去哪兒都行。
“行了,下去吧!”
“是。”
褚善和褚然退下,走時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兩人都心知肚明,有些話可以說,但是怎麽說,就是個技巧了。
他們是公子的貼身小厮,公子會将他們留在身邊,自是滿意他們的精明,而他們自幼跟着公子,對主子的脾氣也摸熟了,知道公子不喜歡多話的人,他們自然不敢告訴夫人太多事,便把公子騎馬去找關姑娘的事隐瞞下來。
公子雖未交代,但他們跟着公子久了,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褚恒之一路策馬穿街過巷,從關雲希派人送信給他到現在,他估算時間,她就算偷溜出去,也尚未出城。
他策馬騎到城門後,在那兒巡了下,沒見到她,又在附近找了找,也沒看到人影,不禁心想,奇怪,難道她不是出城去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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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打算沿路再找回去時,卻聽見一人說道。
“那姑娘長得嬌美,又是孤身一人,會被盯上,在所難免。”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以往沒見過,若是大戶人家,身旁總會有奶娘、丫鬟或仆人跟着,但是看她的穿着,不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肯定是哪家姑娘跑出來偷玩的,你沒瞧她生得白裏透紅,一般姑娘哪會那麽細皮嫩肉?瞧那嬌滴滴的姿色,就是養在深裏的姑娘家,就算穿了平民姑娘的樸素衣物,也遮不住那一身姿色。”
“不管是哪家姑娘,被那些人瞧上了,必然是跑不掉了。”
另一人嘆息道:“唉,好好一個美嬌娘,羊入虎口啊!”
“這位兄臺,請問你們說的那位姑娘是在哪兒瞧見的?”
衆人正談論着,不料有人中途插了話,轉頭一看,見是一名風采俊逸的公子,一看便知是貴人。
面對貴人詢問,百姓們不敢隐瞞,況且這位公子看似溫和,但他渾身氣勢讓人不禁繃緊了身體,回話時也多了分恭敬。
他們将路上瞧見的事情如實說出,其中一人又指了個方向。
“多謝。”
褚恒之也不多啰嗦,一扯缰繩,立即朝那些人說的地方疾奔而去。
他策馬來到那人指的地方,沒見到人,他跳下馬,在原地找了一遍,沒見到任何打鬥的痕跡,這樣盲且找下去,恐怕生變。
一想到那些人說的美嬌娘有可能是她,雖然心知她會武功,但他仍擔心她寡不敵衆,吃了大虧。
這種煩躁的心情令他濃眉緊皺,為了盡快找到她,他索性将馬兒丢給一旁的李記酒鋪,給了銀子,讓他們代為看管馬兒,自己則施展輕功,躍上屋瓦,登高望遠,減少搜查的時間。
他在屋瓦上到處搜尋,終于瞄見不遠處的巷道內有些可疑的身影,他立即飛奔而去。
當褚恒之忙着找她時,關雲希這一邊卻睜大眼盯着面前的美公子,她沒想到,這一趟出門會遇上人搭讪,而這個搭讪的男人還是舊相識。
“姑娘住哪兒,一個人在路上多危險,不如本公子護送你回去。”
開口的男子生得一張桃花面孔,臉上的笑容迷人無害,那雙眼十分迷人,不過在關雲希眼裏,她看不到這男人長得多俊、生得多美,她只知道——她、要、他!
“公子貴姓?住哪兒?娶妻生子了沒?”她不答反問。
楚應嘯怔住,他沒想到這姑娘居然會反過來問他,禁不住笑容更深了。
“在下姓楚,名應嘯,家住城中石花巷,尚未娶妻,亦無子息。”
他心想,難不成這姑娘也看上他了?那好,不用他強來,就可以收入房中,倒是省了他一番工夫。
關雲希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銀狐有個正經的名字叫楚應嘯,只是不知這名字是真是假?神出鬼沒的他竟落地生根了,還住在石花巷?那兒的屋子可不便宜呢。
她已成為關雲希,銀狐楚應嘯不會認得她,她卻認得楚應嘯。
“家中納多少妾了?可有愛妾?”
楚應嘯又是一愣,見這姑娘睜着美眸直視他,問得也很直白,難不成真看上他了?
“莫非姑娘想委身于我,當我的小妾?”
錯了,她不過是想知道,銀狐有沒有可以讓她用來要挾的親人或女人。
說到銀狐,她與他之間的糾葛,還真不是一句話就能說得完的。
“姑娘是外地來的吧?不知道咱們鼎鼎大名的楚公子可是個大商人,連地方知府和縣令都要給咱們公子三分面子。”
但凡主子身旁都有專門給主人做走狗的小厮,關雲希看向那小厮,瞧他把他們家公子捧上天的嘴臉,故作驚喜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楚公子啊!”
想當初,她領頭帶人綁了銀狐回山寨,搶了他從別人手中搶去的財物,對他黑吃黑呢!
知道這個楚應嘯好像混得不錯,還有興致在路上調戲女人,關雲希笑得更嬌美了。
“你的馬車呢?”她問。
“馬車?”
關雲希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護送我嗎?沒馬車如何當護花使者?”
楚應嘯被她這一眼弄得心猿意馬,心花朵朵開,看不出她生得嬌羞拘謹,原來是個外媚內騷的。
送上門來的女人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即刻命令。“來人,去把馬車牽過來。”
小厮立即笑呵呵地奉命而去,沒多久,便将馬車駛了過來。
“姑娘請。”
關雲希瞟了他一眼,這一眼竟是風情萬種,媚意無邊。
她踩着凳子上了馬車,楚應嘯也興沖沖地跟着上了馬車。
關雲希打量這輛馬車,心想銀狐果然混得不錯,大商人嗎?極好。
這馬車比關家的馬車來得寬敞,車櫃用的木頭是上好的杉木,木頭上還裝了一層磁石,可用來吸附磁杯和磁壺,以防車晃時傾倒。
車廂地板鋪着上好的毛皮,車壁上也覆了一層厚毛布,藉以阻擋外面的寒氣,一進來,便讓人感到暖意。
關雲希如入自家馬車,随手一翻,這櫃子上的多寶格裏放着各式糕點,櫃子裏還有棋盤,椹盤亦是磁石做的。
整輛馬車都透着財大氣粗的氣息,仿佛怕人不知主人的財力。
楚應嘯挑着眉,見她一進來,便饒有興趣地翻東翻西,他也不以為意,反倒欣賞極了。
這姑娘對他還真是不見外,本來他以為要費一番工夫才能收了她,而收她的過程免不了會有一番哭鬧。
他見她生得嬌美,雖身穿布衣,但也瞧得出必是哪家閨秀偷跑出來的,正好給了他機會。
“姑娘可滿意這馬車?”
關雲希點頭。“不錯,很寬敞。”
她拉開一個箱子,看看裏面有什麽寶貝,接着拿出一件披風,是上等狐毛做的。
“喜歡嗎?”
楚應嘯低問,人已坐到她身邊,将披風拿來,披在她肩上,同時他的臂膀也環過她的肩,将她納入暧昧的臂彎內。
“喜歡就送給你。”他低啞地道。
她轉頭,揚着眉瞟他。“真要給我?”
“本公子豈是小氣之人?”
“謝了。”
關雲希露出一個美豔的笑容,繼續翻箱,看看還有哪些寶貝。
她翻出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只有五丈長,刀鞘上還鑲有珠寶,十分華麗。
她把小刀抽出時看着刀身,一雙眼睛頓時亮了。
“真漂亮。”她贊美。
這是一把好刀,十分輕巧。
楚應嘯以為她看上的是刀鞘和刀柄上的珠寶,他當初買下這小刀,也是看上這刀身的華麗貴氣。
“喜歡嗎?”他又問。
“很喜歡。”她毫不隐瞞地回答。
但是這一問,楚應嘯卻沒有那麽爽快地答應她,而是故作為難。
“這把小刀價值不菲,可不能輕易送人。”
“哦?那要如何,才能送人?”
“這若要送,得送自己人。”
她故作不懂。“如何才算自己人?”
“若是我的女人,那就是自己人了。”
“你的女人?”
“正是。”
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這把刀還你吧!”
她正要把刀放回去,卻被他的手一把扣住。
“不做我的女人也行,讓我親一口,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大掌握住那柔荑,果真細滑無骨,可想而知衣下的軟玉溫香,必是十分可口。
關雲希瞪了他一眼,掙紮道:“那可不行,我一個未出嫁的閨閣女子,怎能給你親,快放手。”
到嘴的羊肉哪有不吞下的道理?楚應嘯當然不放,上了他的馬車,就是他的人了,而且這女人分明是欲拒還迎。
他眼中欲望的光芒綻放,摟住她,低下臉就要吻下去。
車廂外的手下見到馬車晃動,彼此瞧了一眼,皆露出會心的淫笑。
公子肯定得手了。
想到那美嬌娘,細皮嫩肉的,若能吃一口多好,衆人無不豔羨,心裏癢癢的,打算今晚去青樓找女人洩洩火。
大夥兒正笑着,忽地眼前一閃,尚未看清疾如風、快如電的黑影,便感到眼前一暗,瞬間倒地不起。
褚恒之點了衆人的穴道後,十萬火急地将馬車車門打開,看到的景象令他為之一愣。
雖他早知關雲希不是一般的閨閣姑娘,她有他想像不到的另一面,她性子跳脫、直率爽利,甚至還挺狡黠的,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甚至還挺喜歡,但可不包括眼前的景象,這已經超出他能忍受的範圍了。
“你在幹什麽?”他沉聲冷問。
此刻關雲正坐在楚應嘯身上,一手拿着小刀劃破男人的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而男人的雙手雙腳被扯下的腰帶所綁縛,他面色漸紅,容色俊美,配上一雙驚恐的眼神,仿佛就是個受虐者。
而她,則像是打算将一個俊美的男人給強占的女人。
關雲希瞧見戴着面具的褚恒之時,驚訝了下,不過随即丢了句。“快上來,把門關上,別讓人瞧見。”
聽聽這口氣,完全就是把他當幫兇使喚,說完後竟是繼續行事,拿着小刀将男人的衣裳劃開。
褚恒之從身後将她兩只手腕扣住,帶着怒火的氣息在她耳邊質問。
“你在幹什麽?”
“綁人。”關雲希要繼續行事,卻發現雙手動彈不得,他還牢牢地扣住她,她只好回頭命令,“放手。”
“你在馬車上壓着一個男人,并且脫他的衣裳,這是做什麽?”他一字一字咬牙。
這問題夠清楚了吧!她的回答最好給他解釋得清楚一點。
褚恒之問的是女人的操守問題,而關雲希卻從沒想到這方面的問題。
對她來說,抓楚應嘯是大事,前世沒機會抓他拷問,這一世對方自己送上門來,她哪可能放過?從頭到尾,她完全沒自覺需要跟褚恒之交代什麽。
“我找這家夥很久了,他自己送上門來,我豈會放過?”關雲希想抽回手,可惜她的內力比不過褚恒之,腰間也被鐵臂圈住,聽完這話他摟得更緊了。
“姓褚的,放開!”
“別忘記你的身份,你可是關大人的千金。”還是他褚恒之未過門的媳婦。
兩人掙紮着,就在這時,楚應嘯猛地掙開手腕上的腰帶,迅速一滾,竟是破門而逃。
“站住!”
關雲希急着要追,偏偏身體還被身後的男人給緊緊困住,這一耽擱,她知道人肯定跑遠了,好不容易釣到的大魚被放走,她不禁火大。
她狠狠瞪着褚恒之,而他更是雙眼陰沉,兩人的火氣在此時頭一回撞出火花。
“褚恒之,你有病嗎?憑什麽管我?”
“就憑你我有婚約在身。”
“咱們不是退婚了?”
“我還沒答應。”
她冷笑。“你答應不就得了?”
他笑得更冷。“你都投湖了,所以原本退婚之事已被長輩取消了。”
這下子換她笑不出來了。
退婚被取消,在她臉上絲毫瞧不出任何喜悅,他眼底一暗,猛然放開她。
“你好自為之。”
他轉身下了馬車,站在外面,雙手負在身後,背對着她。
關雲希也下了馬車,環視周遭。
怪怪,楚應嘯的六名手下全被他給弄暈了,而她完全沒聽到外面的打鬥聲。
她心中窩火,好不容易抓到楚應嘯,結果被褚恒之一攪和,人又跑了。
銀狐一向狡猾且神出鬼沒,一旦有了警覺性,便會棄窩而去,以她目前的功力想再抓他就難了,恐怕連石花巷那兒都已人去樓空。
而銀狐放棄這些昏倒在地的手下,可見這些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線索沒了,怎不叫她生氣?
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一路上都沒說話。她是走路出來的,自然走路回去,而他始終跟在她身後。
回到關家大門外的高牆,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輕足點地,翻牆進了關府,擺明了不想理他。
褚恒之看着她跳進牆的另一頭,又站了一會兒,聽到裏面傳來的驚喜聲。
“小姐,您去哪兒了?大夥兒找了您一天,夫人快急死了!”
“我不過在花園裏睡個午覺罷了,別大驚小怪,我人就在府裏,還能翻牆跳出去嗎?”
褚恒之眼角抽了抽。
這女人……他拳頭握了握,轉身離去。
褚恒之一回到褚府,褚善和褚然便得到消息,趕來迎接時,就瞧見公子冷冷的臉色。
他們心中生疑,公子明明是騎馬離開的,怎麽回來時是用走的回來?
“去李記酒鋪把馬牽回來。”
褚恒之丢下這句命令,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褚然拍着兄弟褚善的肩膀,低聲道:“公子不是去找關姑娘?怎麽一臉不高興地回來?”
褚善道:“別多問,咱們安靜做事就是。”
褚善留下來伺侯公子,褚然則匆匆去李記酒鋪牽馬。
另一頭,關雲希回到關府後,被關夫人哭着念了一回。
因為找不到她,關府的仆人都亂了,把府中裏裏外外都找遍了,卻是連一個影兒都找不着,只差沒去報官了。
關雲希心情正煩,不過考慮到往後,還是耐着性子安撫好她這個“娘”,因為她還要靠這個娘去應付那個“爹”。
她找了個理由,說自己待在屋裏嫌悶,所以跟仆人們玩了個捉迷藏,找了個地方睡大頭覺,還保證她下次不敢了,好說歹勸又撒嬌的,才把關夫人打發。
關雲希待在屋中,越想越氣,同時也想到褚恒之那張怒容。她就不明白了,他氣什麽?又指責她什麽?
她不在乎退婚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也不在乎官家千金的身份地位,更不在乎他愛誰、娶誰,他不也是如此嗎?否則何來退婚一事?
她在屋中來回踱步,憋了一肚子氣,想起褚恒之跟她說的話,退婚之事被取消了,表示自己還是他的未婚妻。
男人嘛,不管喜不喜歡,只要是挂着他未婚妻名義的女人,就代表他的面子,她猜那家夥肯定是怕她行為不檢點,萬一不小心傳出去,被笑的是他。這可疑的綠帽子一戴,無論誰都受不了,也難怪他會火大。
可是話說回來,當時她又沒透露自己的身份,況且她還換了一身布衣,就是不想讓人知曉她出自關府。
只要他不說,誰會曉得她在馬車裏壓着個男人。
關雲希想來想去,覺得這大抵就是褚恒之生氣的原因,覺得她沒顧到他們褚家的顏面。
世家大族最重顏面,她曾在外面聽到百姓私下裏嚼舌根,說關家姑娘投湖之事讓褚家在外面備受指責,明裏、暗裏都在說褚家失信于人。
如此一想,她便能理解褚恒之忌諱什麽了。
關雲希畢竟不是個小家子氣的女人,也會站在對方的立場多方考慮,冷靜下來後,她便想到自己當時沒跟他說清楚,自己與那個楚應嘯并沒有暧昧,他肯定誤會了。
想到這裏,她的氣消了不少,人也冷靜多了。
她從來就不是個拘泥小事的人,她還需要褚恒之助她一臂之力,與他鬧翻太不明智了。
人跑了可以再抓,但惹火了褚恒之,得不償失,她不能因小失大,沖動壞事不是她的作風。
她的心思立即改了方向,開始想辦法要如何安撫姓褚的男人。
男人總是要面子的,給他面子就好了,她決定去伏低做小。
打定主意後,她便不再想這事,照吃照喝,一直挨到晚上,被人們伺候用完了膳,梳洗更衣後,她便照往常那般上床休憩。
待一個時辰後,她悄悄起身,走到外間,伸手在陪宿的錦香身上點了睡穴,然後換上适合夜行的窄袖勁裝,偷溜出府。
來到褚府,褚府的門衛比關家還嚴謹,關雲希正想着該如何避開那些暗中巡守的侍衛時,一名小厮驀地出現。
“閣下可是關姑娘?”
關雲希愣住,仔細打量對方,認出來人是褚恒之身邊的小厮褚善。
“正是。”她也不掩飾,索性承認。
“姑娘請随小的來。”
褚善領着她,避開其他巡衛,将她領到公子的院子裏。
“公子就在屋裏。”他恭敬道。
關雲希好奇地問:“他知道我會來?”
嚴格說來,公子是不知道的,但是先前公子知道她跳脫的性子,曾經囑咐過他們,若她半夜來找,便讓他們将她帶過來,莫驚擾到其他人。
可褚善是不會跟她解釋這麽多的。
“公子今日去找姑娘,發現姑娘出府了,公子擔心姑娘,便急着去找了。”
褚善不知公子和她之間發生了何事,但他知道,公子不高興肯定和她有關,而他說這些話也是為了提醒她,若有任何誤會,望她能擔待一二,莫惹公子不高興。
關雲希聽了,美眸晶亮,撲閃撲閃的,恍若夜空的星子。
她聽出了,這個褚善是在提醒她,他家公子其實想見她呢!
“明白了,多謝。”
“不敢。”褚善彎身作揖。
關雲希轉身朝屋裏摸去,摸到窗口,十分利落地跳了進去,回身時,還對褚善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褚善依然恭敬地作揖,心想這位關姑娘完全不怕公子的怒氣,毫不矯揉造作,也無女兒家的羞澀,原來公子喜歡這樣的女子。
關雲希把窗戶關上,回過頭,便瞧見褚恒之站在那兒冷冷地瞪着她。
她對他咧開了笑容,很狗腿地喚了聲。
“恒之,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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