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關雲希想到褚恒之與蘇琉璃兩人月下彈琴,彼此眉目傳情,她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妒火又如沖破牢籠的猛虎跑了出來。

想到将來兩人成了婚,他可能納表妹入房,她就一肚子火,尚未成婚就想爬牆,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她才不會像個潑婦一樣去一哭二鬧三上吊,她決定在他爬牆之前,先去把那朵嬌花給摘了。

她露出風流公子般的邪笑,朝蘇琉璃走去,而聽到她要去調戲那女人,楚應嘯先是錯愕了下,接着壞壞地笑了。

這女人實在太有意思了,他決定跟去看個熱鬧。

關雲希回頭睨了他一眼。

“怎麽?難不成你也想去勾搭人家?”

楚應嘯卻是搖頭,一往情深地對她說:“不了,楚某如今一心在你身上,對其他女人已無興致。”

她點點頭。“很好,別跟我搶,否則拿你開刀。”說完也不理他,迳直朝目标走去。

楚應嘯卻是一怔,繼而失笑,尾随在她身後。

蘇琉璃進了佛寺,便對身邊的仆從道:“去外邊守着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是。”

兩名丫鬟和一名奶娘都退出佛寺,在外面等着。蘇琉璃獨自進入佛寺後,便虔誠地燒香、膜拜,嘴裏低念着。

“菩薩娘娘在上,信女蘇琉璃在下,恒之表哥近來心事重重,似有難處,怕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還請菩薩保佑表哥度過難關,平安如意。”

說到這裏,她紅着臉道:“也請菩薩娘娘保估,願我與恒之表哥有情人終成眷屬,結良緣之好……”

許完願望,她誠心地把香插上後,又跪拜了一回,才起身要走,不料眼前忽地一閃,手腕被人握住,她驚訝地張口要呼喊,立即被捂住嘴,人也被摟到佛桌後面,抵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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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怕。”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蘇琉璃瞪大眼,這裏十分隐密,易于藏人,而劫持她的人氣勢強硬,臉上蒙了布,只露出一雙眼睛,眯笑地盯着她,令她害怕得淚光閃爍。

關雲希見她怕得要掉淚,将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襯托得更美。

上回只是遠遠一瞥,不像現在可以盡情看個徹底,她仔細打量這張臉,不得不說,這個表妹長得的确好看。

關雲希性子直率,心又寬,就算遇到問題,第一個想法便是解決,從沒想過要掉淚,況且她也哭不出來,因此見這女人說掉淚就掉淚,不禁暗自打量。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真是讓人看了忍不住疼惜,勾出了她幫助弱小的慈悲心。

“別哭,我不——”不會對你怎麽樣。這話差點脫口而出,又趕忙收住。

不對,她是來調戲她的,一定會對她怎麽樣的,所以這話不能說,于是她收回心軟,換上了輕佻的語調。

“美人,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了你。”

蘇琉璃被她捂住嘴,根本開不了口。

“你若是不說,我就吻你。”

蘇琉璃瞪大眼,吓得花容失色。

“瞧你吓的,開玩笑的。”關雲希嘻笑道,放開了手。

蘇琉璃終于可以出聲了,但才開口,又被她威脅。

“你若是呼救,我獸性大發,恐怕會忍不住在這裏奸了你。”

蘇琉璃哽住聲音,僵了身子,一個字都不敢吐。

關雲希皺眉。“怎麽變啞巴了?叫什麽名字?”

蘇琉璃欲哭無淚地小聲吞吐回答。“蘇……蘇琉璃。”

“蘇琉璃?嗯,人美,名字也美。”

“你別亂來,我、我訂親了。”

“哦?許給誰了。”

“我将來是要嫁給我表哥的,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願意給你銀子,你要多少,我都願意給。”

關雲希聽到這話,臉色沉了下來。

哼,果然!

“我不要錢,我要你。”她将她困在雙臂間,不準她逃,氣息故意靠得很近。“實不相瞞,我對姑娘你一見鐘情,情難自禁。”

“不……你別這樣,我已心有所屬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偷走你的心了。”關雲希把蒙着的布掀起,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下,驚得她瞪大眼,僵住身子。

不等她回神,關雲希靠近她耳邊,用着沙啞的嗓音,以及魅惑的眼神道:“蘇琉璃,我還會再來的。”說完,她閃身離去,一如來時的神秘,去時也無蹤。

關雲希調戲完蘇琉璃後,整個人心情大好,楚應嘯見她出來後,待走近,清楚見到她唇上的胭脂,不禁一呆。

“你……該不會親了她吧?”

關雲希綻開賊笑,證實他的猜測,他把手往額頭上一拍。

“不會吧?你當真親了她?”

“既然要偷走她的心,就得做些擾她心亂的事。”她一臉壞笑得意。“她被我奪了初吻,肯定對我念念不忘,褚恒之若是知曉她心裏有了其他男人,肯定氣死。”

楚應嘯看她一臉洋洋得意地往前走,也跟在後面。

“其實你若要氣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個男人吻你,肯定能把他氣得七竅生煙……”這話他說得極小聲,她沒聽清楚。

“你說什麽?”

“沒事。”

他舔了舔唇,看着她的唇,想到那男人陰狠的神色,心想還是算了。

上回他不過是想親關雲希,人沒親着,卻被那男人公報私仇,揍得鼻青臉腫,差點把這張俊臉毀了,這回若是真的吻了她……他想到就冒冷汗。

不過這個關雲希實在有意思,她不想辦法去追回她的男人,卻跑去勾引情敵,楚應嘯覺得這事實在太有趣了,他樂得在一旁幸災樂禍。

這一廂,褚恒之不知他未婚妻幹的好事,若是他知曉,她不來勾引他這個正牌未婚夫婿,卻跑去誘拐女人,肯定會被她氣死。

他坐在酒樓二樓包廂的靠窗位置,與另一人舉杯對酌。

坐在對面的男人一身錦衣衛的武袍,桌上擱着繡春刀,手裏拿着酒杯,與褚恒之共飲,兩人約在此地飲酒,其實是在共商大計。

冉疆大致瞄了眼手中的密函,邪笑道:“褚公子把這些密件交給我,可是尚書大人的意思?”

“此事家父知曉,而把東西交給冉大人,卻是我的意思。”

“你想幫巫江寨山匪平反?”

“不如說,是助冉大人一臂之力,為皇上鏟除貪官。”

冉疆皮笑肉不笑,眼中精芒大盛,似狼般狡猾。

“這些官從地方到朝廷,涉及人等廣泛,這案子若是深入查下去,恐怕就要查到皇家去了。”

褚恒之亦是勾着淺笑,心想這位北鎮撫司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只看了幾眼,便看出了門道來。

“褚某深知此事牽涉甚廣,才要找冉大人相商。冉大人深得聖心,必然知曉皇上的心意,家父便是擔心這事拿捏得不好,犯了皇家的忌諱,才要仰仗冉大人。這事若您覺得不好辦,咱們就作罷。”

冉疆挑了挑眉。這褚恒之以退為進,看似溫文儒雅,卻是個谙門道的。

“褚公子說笑了,冉某不過是個四品官,怎及得上尚書大人?好歹他執掌刑部,這事該由刑部大人決定才是。”

褚恒之收起笑容,直視冉疆。

“冉大人,褚某找你來,便是看上冉大人的能力,我相信冉大人對此事不可能不感興趣,有話不如直說,褚某也好有個底。”

冉疆也收起了笑,目光銳利。

“這事若真掀開了,到時怕不只是誅九族那麽簡單,牽涉到此事的,從地方小官到各省各州,甚至到朝廷,牽連甚廣,超過百名官員,那些文官就罷,這其中還牽涉到皇家,我雖然執掌北鎮撫司,但是仇人太多,我這條命也是擔不起那麽多人尋仇啊!”

冉疆為人狡猾,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做,雖然他被罵是皇帝的鷹犬走狗,但如今他能坐穩北鎮撫司這個位置,也是因為他懂得利害關系。

要扳倒人,也得看看自己的實力能扳倒哪些人,有些人是不能動的,即使是皇上也會有所顧忌,他不會笨得将此事全捅開。

“雖說官逼民反,但皇上若是把朝堂上一半的官員都治罪斬首,這上朝還能看嗎?”

褚恒之彎唇,他明白冉疆的言下之意,沉聲道:“冉大人過慮了,家父并不想趁此機會斬除朝中敵手,震動朝堂,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那些山匪免除罪罰,歸于良民便可。”

冉疆挑眉。“只有這樣?”

“只有這樣。”

“褚公子如此為那些山匪請命,真令人敬佩。”話雖這麽說,但從冉疆臉上可看不出任何敬佩之意,倒是讪笑居多。

褚恒之知他不信,但他無所謂,繼續說道:“巫江寨山匪名為匪,做的卻是義賊之事,這批人卻成了那些貪官斂財的棋子,背了黑鍋,沒了利用價值,便殺人滅口。”

說到這裏,褚恒之不疾不徐,拿起酒壺為冉疆再斟了杯,才接着道:“冉大人或許覺得這些人的命不值錢,死了就死了,不過對皇上來說,這些山匪的命可是大有價值。”

冉疆挑起眉。“願聞其詳。”

“對那些貪官來說,這些山匪是他們貪污的把柄,但是對皇上而言,卻是可以控制某些人的人證……”

說到這裏,褚恒之瞧見冉疆眼中暴亮的光芒,他便不再多說,聰明人知道聰明的做法,疆若是不把握這個機會去向皇上邀功,他就不是聰明狡猾的錦衣衛大人了。

冉疆總算露出今日最有誠意的微笑,向褚恒之舉杯致意,附和一句。“棄之不用,确實可惜。”

褚恒之知道,他這是認同了。

“漁夫捕魚,抓大魚,放小魚,才能生生不息,皇上的朝堂,不會沒有人上朝的,還只會多,不會少。”

這話冉疆愛聽,他傾身向前,面露惜才之色。“褚公子不為官,實在可惜。”

“褚某淡泊名利,與人喝喝酒、談談詩詞,家有嬌妻美眷,紅袖添香,此生便足矣。”

“褚公子謙虛了,尚書大人有這麽優秀的兒子當幫手,肯定官運亨通。”

“承冉大人吉言,在此為家父說聲謝。”

兩人舉杯共飲。

褚恒之知道,惡人得有惡人磨,冉疆是最适合的人,他不僅是皇上殺人的一把利刃,亦是皇上重要的眼線。

有他直達天聽,便能将褚家從這件事上摘開,也能讓關雲希避開此事,不用再為巫江寨山匪奔走。

這背後的陰謀和幕後主使者的權力,絕不是她一個人能抵禦的。

錦衣衛一旦接手此事,這就成了朝堂上的大事,把她從中摘除,才能讓他了無牽挂。

重要事都談完了,接下來兩人談的便都是些風雅之事,碰杯喝了幾巡,褚恒之往窗邊一瞄。本是随意一瞥,卻瞥見了熟面孔,拿着酒杯的手忽然頓住。

冉疆察覺到他這細微的異狀,目光一轉,亦瞥了窗外一眼,挑了挑眉。

“銀狐楚應嘯。”

褚恒之驚訝。“你認得此人?”

“這人是個有才的,進入各家後院,如入無人之地。”錦衣衛負責打探各官員消息,到處都有錦衣衛耳目,他當然知道。

褚恒之聽到他說進入各家後院時,目光沉冷,冉強瞧了一,便知其二。

“褚公子不喜此人?要不要我将他給收拾了?”

褚恒之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逝,面上挂着笑容。“我與他無怨無仇,不過就是看不慣他的作為罷了。”

說着又與冉疆敬酒,狀似無事,心中卻知,冉疆是在套他的話,他若是答應了他,表示他被戴了綠帽子,于關雲希的聲譽有違,他只能裝作無事繼續與他敬酒,盡管當他瞧見楚應嘯身邊的男子時,心中縱有滔天怒火,他亦不形于色。

就算她扮成男子,但褚恒之還是一眼便認出她,且她手上還拿着他那把玉扇。

冉疆心中狐疑,但又瞧不出褚恒之臉上有任何異樣。那楚應嘯花名在外,不過他沒犯到冉疆身上,何況還帶給冉疆不少話題樂趣,因此盡管這家夥進出各家後院,冉疆也不以為意,反倒是看戲看得有趣。

他不着痕跡地打量褚恒之的臉色,瞧不出蛛絲馬跡,卻覺得事有蹊跷,但面上不顯。

冉疆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聽說關家姑娘曾為了褚公子投湖。”

褚恒之頓了下手,笑道:“讓冉大人見笑了。”

他雖笑,但眼中卻冷,明白地告訴冉疆,不管如何,這種事犯不着讓冉大人拿出來說笑吧!

冉疆對他眼中的冷意不以為意,“冉某不是說三道四的人,只不過是覺得奇怪罷了,一個人投湖之後,醒來時性情完全不似先前,相差甚多,仿佛不是同一人。”

褚恒之聽了,終于正視他。“什麽意思?”

“褚公子別誤會,冉某只是随便說說罷了,改日成婚,記得請我喝杯喜酒。”冉疆笑得痞,仿佛這真的就只是一個玩笑話罷了。

“能被冉大人讨喜酒喝,是在下的榮幸。”

這話題雖然沒再繼續,但褚恒之卻聽進心裏了。

冉疆這話,不會平白無故說出來。

仿佛不是同一人?

難道說,他意指她不是關雲希?這怎麽可能?

結束與冉疆的密談後,褚恒之一出酒樓,立即沉下臉。

這女人……他收掌成拳,朝後面的褚善命令。

“你先回去。”

褚善才躬身,褚恒之已經沒入人群裏,不見蹤影。

關雲希這趟出門,為的是與楚應嘯一塊兒去青樓勾欄院聽牆根。

他們貼在牆上,隔壁嗯嗯啊啊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那淫聲浪語不堪入耳,但關雲希必須聽,因為在隔壁伺候古師爺的青樓女流蘇是楚應嘯的紅粉知己,正忙着用美色來套話。

古師爺是張知府的師爺,當初歸順之日,張知府原本答應來接應他們,但最後來的不是知府的衙差,而是戌守地方的官兵,完全就是打仗的陣勢,鼓聲一響,沖殺之聲不絕于耳,被繳了械的弟兄們,成了待宰的羔羊。

楚應嘯聽着牆根,一雙眼卻悄悄盯向關雲希。

室內裏盡是淫聲浪語,她卻聽得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頗有心得。

“這流蘇是個人才,古師爺本來是個斷袖的,她竟能想出女扮男裝,把他給勾到手,不愧是女中豪傑,她若是哪天想贖身,告訴我,我來把她贖出去。”

楚應嘯無言地望着她一臉的敬佩之色,禁不住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一般女人在此情況下,就算不緊張無措,起碼也會尴尬臉紅。

“你是不是不把我當男人?”他懷疑。

關雲希奇怪地看他,接着又往他下面瞥了一眼,見那兒平靜無波,她心中恍然大悟,但面上卻一臉正色。

“聽到如此淫聲浪語也能沉得住氣,不愧是色中高手銀狐,我當你是床上英雄。”

她誠摯地朝他豎起大拇指,心裏卻在猜,他是不是內虛腎虧?居然連男人的正常反應都沒有,所以才會問她是不是不把他當男人看,她實在不想打擊他,只好趕忙鼓勵他一下。

楚應嘯以為葉楓已經是個獨一無二的例外了,想不到又來一個關雲希。

其實他真正的意思是,她是否會把他當作一個男人去傾心?不過他最終沒再繼續問下去,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在他面前她從來沒有女兒家的羞澀,她對他無意,也只把他當成朋友罷了。

他雖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想了想又放寬心了。這世間真正不以貌取人的人,便如葉楓,便如關雲新,有這樣的知己,便已足矣。

“你在那男人面前也是這般面不改色?”

關雲希正在仔細聽牆根,聞言疑惑地問他。“什麽?”

他輕笑搖頭。“無事。”頓了下,又極低地說了一聲。“甚好。”

見她如此心寬,他想到那姓褚的怕也吃了不少苦頭,憋了一肚子火。

他腦中浮現褚恒之那張俊逸不凡又風度翩翩的臉,想到他貴為尚書府大公子,卻在她面前同樣吃癟的樣子,不禁勾起了嘴角。

知道姓褚的過得不好,他也就寬心了。

這陣子褚恒之心情極為不好,別人面上瞧不出,但褚善和褚然兩兄弟卻很清楚,大公子心情極差,原因仍是出在關家姑娘身上。

不過這一回連他們都看不懂了,上回明明兩人又滾在一塊兒,不是好上了嗎?不過一日,怎麽大公子又不高興了?

“咱們……”褚然低聲對褚善道:“要不要去關家暗示她一聲,來哄哄咱們大公子?”

要知道大公子心情不好,身為貼身随從的他們,可是直接承受這股怒火的人。

褚善想了想,對弟弟小聲道:“找個機會,你去找關家那個丫鬟,向她打聽下。”

“你說那個錦香?”

“主子在想什麽,貼身丫鬟多少知道一些,先打聽、打聽再說。”

褚然點頭,覺得這樣做妥當些,他們只向丫鬟打聽,也不算違逆公子。

不過話雖這麽說,關家那丫鬟卻一問三不知,還奇怪地問他,他家公子怎麽多日不來找咱們姑娘?最後問出的只有兩件事,是她家小姐飯量比平日少了兩碗,二是酒量比以前好了。

褚然回來把這事告訴了褚善,褚善聽完後,沉吟了會兒,開口道:“這事咱們還是別告訴大公子了。”

在褚家,同樣心情不好的還有另一人,便是蘇琉璃。

自從那一日遇上那個登徒子,她的心就不再平靜,被奪走初吻後,她又氣又羞,但那男人的影子,同時也刻在了她的心裏。

盯着手中那些傳情的書信,裏面的字眼露骨,說着對她的欲望及喜愛,直看得她臉紅心跳,甚至還跳起來罵龌龊,可是罵歸罵,她卻沒有将信紙燒掉,而是偷偷藏了起來。

每當夜深人靜時,她便偷偷拿出來瞧,看着信上的字眼,她禁不住浮現羞紅之色,甚至彎起了笑。

她自幼養在深閨,何曾見過這樣孟浪大膽的男子對她強烈示愛?雖然她心儀表哥,但畢竟她愛上的是表哥的俊美和風度翩翩,她曾以為自己是最傾慕表哥的人,但如今遇上了那個男人,她才知道,她喜歡的是這樣不怕死也要得到她的男子。

被人如此傾慕着,聽着那些臉紅心跳的甜言蜜語,她悸動得失眠了。

“也不知他是何姓名?他到底是誰呢?”

衆人皆睡着了,只有她坐在窗前發呆,直到她驚覺黑暗的寝房裏多了一個人影,吓得開口驚叫,卻被人點了啞穴。

蘇琉璃吓得發抖,眸中淚花懸着,她沒想到同樣的事會遇上第二次,而這一次,眼前的男人令她害怕,因為他手中鋒利的刀正抵着她的脖子,而他眼中的殺意十分明顯。

石陌塵陰冷的聲音傳來。“乖乖跟我走,否則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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