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友

一夜亂夢。

時差沒倒再加上一天勞累、夏悅悠悠然轉醒時已經中午了。她攤在床上想了想這一天以來都自己都經歷了什麽,想了什麽事……雖然心态起伏有點大,倒是不出她預料。

既然回來就一定會這樣啊。

至于因為聯系上了程非衡而做的夢裏初中的那些片段,也是她原本就準備講給顧水斯的。可惜這人有事先走了還剩下不少沒能聽,得再找時間了。

夏悅想,這做夢還真是有用,她準備給顧水斯的故事裏缺少的以為自己淡忘的不少細節,竟然都還在夢裏出現了。這不是好事嗎,到時候再找顧水斯的時候內容豐富、還能和她講講這段“得來全不費工夫”。

後來是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夏悅才不得不爬起來洗漱,心說祖國母親真是讓人放松,我這一回來竟然憊懶成這樣,讓她想起了大學時一回家就能睡到十二點的自己。

洗漱之後她晃悠到客廳,打開電視随便找了個電視劇播着,把聲音調的極小然後開始玩兒手機……睡暈過去多少耽誤事,她這邊一堆事情要處理。

D國那邊琳娜問了好幾條她現在怎麽樣了、适不适應,還和她說隔壁那誰誰又來找她了……夏悅彎着嘴角一條條回複,心情很好。琳娜小天使就是有這令人放松的能力,和咋咋呼呼的她聊幾句就能開心。

工作上的事情夏悅掃了一眼沒有特別重要的就都沒理——畢竟她休假了,有不回消息的權利。這些事他們要是都搞不定就趁早別幹。

母親那邊問她要不要看看親戚,夏悅只是和她說自己調整好了飛去看看她,沒理什麽“別人”。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夏悅回複起來條理清晰,不過片刻就清除了所有紅點點——不過這剛清完,就又跳出個新的來:

“你給我發短信了?”

“……不是吧我這個號碼都要廢了,廣告都不肯發來了。”

“你又不是沒我微信,幹什麽發短信給我?我回不了微信的時候那也肯定回不了短信啊。”

夏悅一看梁茶這幾條,就又想起自己昨晚的神經病舉動,捂臉十分無奈,過了會兒才回複:

“我的鍋。我昨晚有點神經病了。你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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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茶那邊又在輸入:“你回國了是吧?要不出來見見?”

“你也在國內?B市?”夏悅有點驚奇。要說現在找個她見面不別扭的人,梁茶一定榜上有名。可這位老同學滿天飛、不知道會出現在世界哪個角落,嚴格意義上并不在“回來見見同學”的範圍內。

梁茶的回複很快就到:“對啊剛回來,準備休假了。要不是習慣性回來之後檢查全部消息,可能都注意不到你給我發短信了。”

夏悅躍起小小興奮:“我不熟,你找地方。”

夏悅這原本準備點外賣的小可憐由于約飯了的緣故,不得不又餓着肚子迅速收拾好自己,奔赴約會地點——他們學校附近。

哦,封平附近。

小的時候他們這一群人住的都離學校很近,高中畢業之後則開始紛紛搬家,約飯越來越不好約、為了方便取個大家路程差不多的地方費盡心思,總是懷念還住得近的時候。那邊封平中學部不遠就有個綜合性商場,他們電影約飯都在那兒解決。

而夏悅這兩天也是絕了,明明已經不住那邊,卻總得往那邊跑……他們身上“封平”的印記恐怕這輩子是沒救了。

梁茶離得比她近,夏悅還在地鐵上的時候就收到消息說她已經到了。夏悅就讓她随便找個地方她直接過去——最好點上菜,她真的太久沒有進食、已經要餓死了——過去就總是這樣。

夏悅是一向不遲到的,所以經常被身邊這群“鴿子”搞得十分無奈,而梁茶是其中少有的、在二人約在學校邊上時比她早到一點的人——每當這時,夏悅心中總能收獲些許安慰。

老實講夏悅沒想到這次回國能見到梁茶,畢竟這姑娘畢業之後就放飛自我,活成了個之前誰也沒敢想的樣子——潇灑帥氣,幹點兒……不那麽好形容的工作。

上次趁着梁茶來D國出任務的時候二人抓住機會在機場碰了個面,夏悅差點沒認出來——

“這兒。”梁茶朝她揮手。

夏悅這餓鬼撲進這家烤肉店,幸福地發現梁茶要的肉已經都擺在了桌上:“啊啊啊我要吃肉!肉!”

梁茶一臉嫌棄。“行,吃吃吃。你怎麽不生着吃呢。”說着往烤盤上放豬五花——她當年就最愛吃這個。

夏悅扔下包坐在她對面,艱難地把自己的注意力從肉上移到梁茶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寶貝兒,你真好看。”

梁茶撩撩短發,說:“哦。”十分冷漠——沒辦法,這話夏悅真是說太多次了,從她紮馬尾留劉海一直到後來削短成這樣。

“要不是我之前見過你這幅樣子,我現在即使餓死也得先把這些年的來龍去脈問明白。”夏悅邊說邊期待地看着肉烤的金黃。

梁茶覺得如果夏悅說這話時能看着她才更有說服力。“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問。

夏悅定定神,說:“昨天到的。因為不知道你又在地球上的哪個角落、方不方便,就幹脆沒和你提前說。”

雖說梁茶工作原因不能常常聯絡上,卻實在是夏悅這些年交流頗多的人了。她與梁茶雖是初中同學,但相熟卻是在高中,而這位當初“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姑娘對夏悅故事中的很多人都知之甚少……事發當天還不在。

夏悅真是沒任何理由躲着她。

何況梁茶真的是夏悅後來極少有的真心結交、知道幾乎所有事的朋友,夏悅還是極有信心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我也是今天才開的機,你提前說我真的看不到。”梁茶絲毫不考慮這餓鬼,見肉烤好之後自己先夾走一塊兒。

夏悅失笑,把烤好的肉夾出來、再又往上碼了新的。“咱們那些同學我當年都想過一個個将來可能幹嘛,雖然……雖然還沒畢業我就幾乎和所有人斷了聯系,但我也敢肯定你絕對是與預想反差最大的。”

梁茶卷起生菜吃,還是當初那副一人能吃一盆蔬菜的架勢:“你當年覺得我會幹什麽?”

夏悅想都不想、直接說:“翻譯。你還記得咱們初二的時候搞那個‘職業規劃’的系列班會嗎,你當時就說要當翻譯來着。”

梁茶微笑,說:“那時才初二啊,現在年紀都翻番了。你記性是真的好。那時的規劃,和将來還差太遠。”

夏悅搖頭:“反正我就莫名其妙按那個規劃走了……這個我也沒想到。”她那個規劃純是對付了事,就找了個職業完成任務。

梁茶這些年雖然還頂着小小一張“柔弱”的臉,卻實在不是這個性子——當初她就與外貌不符、如今更甚,說話很是直接:“那你還知道咱們班誰的去向嗎。”

“基本一無所知。”夏悅慫慣了、患得患失慣了,鬼知道當初怎麽就斷的那麽徹底,還擁有她聯系方式的人恨不得一只手就數的出來。

梁茶與夏悅認識得稍晚,沒能親眼看着她一步步的鬥争,于是說話不像商郁一樣小心:“‘基本’?那比如?”

夏悅想了半晌,然後說:“嗯……你,程非衡。”

“?”梁茶飛速掃蕩五花肉的進程都停了,“沒了?”

夏悅點頭:“是啊。不光如此,嚴格意義上算只有你一個,程非衡我是昨天晚上才聯系上的……然後我倆約了明天晚上見面。哦對了,我想起件事來,昨天困暈了就給忘了。”

夏悅放下筷子掏出手機,點開京東飛速下單了本書——又接着吃。“我原本想着訂外賣後買書,結果出來吃飯破壞了流程。”

梁茶見她提起程非衡這麽無波瀾,說:“你還真是不怵他。”她和程非衡同學十二年,一直覺得這人有點邪性……這是很多人的共識,夏悅卻不屬于其中。

夏悅說:“我怵他幹嘛?有阿郁護着我我怕他?”還是當年的這一句——就好像那些事都還沒發生,“我只是很生氣而已,當時氣得我根本懶得理他,更別提墨夏了。”

她終于從吃貨身份脫出、眼神有點冷:“我如果當時真的去見墨夏,不保證不把飯桌掀了、吃的直接扣他腦袋上。”

梁茶聳肩:“我就和墨夏說他找我聯系你也沒用,你倆關系早就僵了,更別提還發生了那種事。”她和墨夏不對付已久,黑起他來很是随意。

“……不過我也就是現在在這兒裝大尾巴狼,”夏悅突然又笑起來,有點無奈,“我才是一點都不敢在他倆那兒主動提對方,只等着他們先開口再說。事情遠了之後我們還能是朋友,但至于他們倆……我一點底都沒有。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倆明天能聊什麽。”

梁茶說:“連你都這樣了。”連當初最有辦法、最不肯放手的夏悅都這樣了。

“哎,我正好問問你,”夏悅說,“當初他倆出事的時候都誰知道啊?其實我兩年了還蒙着呢。”

梁茶皺皺眉,說:“我都是從墨夏那兒知道的,許清沐也不了解……他知道的比我還晚。程非衡是不是有毛病,他為什麽先要告訴墨夏?其他的哪個不比他靠譜?”

“尚荦也不知道?”

“不知道。”梁茶想想當初、覺得整件事都莫名其妙,“你是不知道,許清沐被程非衡那時候給搞蒙了,去問尚荦,結果尚荦也什麽都不清楚,倆人一起瞎猜。”

“……真是好慘倆男的。”

“雖然尚荦小時候是有點不靠譜吧,但是那時都長大了啊,程非衡明明能和他說的……”

“哈哈哈哈哈小時候不靠譜,有道理有道理。”

“尚荦!走了,登分!”甫一下課,夏悅捏着兩支筆就往門外跑,站在門口喊低着頭不知道在幹啥的尚荦。

尚荦推了推眼鏡,“哦哦哦”着也翻出兩支筆來起身、與夏悅會和。

“先幹活!快快快快!”

“哎,急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梁茶小可愛!!我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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