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傲慢又慵懶。

一門之隔的秘書辦公區,姚南核對完酒會客人名單,又把明天的會議資料整理完畢,發現邵東寧還杵在總裁辦公室門前:“邵助理什麽時候轉崗成門衛了?”

原本正專注思考問題的邵助理聞言湊到姚南的辦公桌前,神秘兮兮的:“你猜蕭先生會有什麽應對措施?”

姚南開起玩笑:“降你工資,扣你獎金,取消你假期,畢竟我們蕭氏都是執行以崗定薪的薪金體系,門衛的待遇可不能和特助相提并論。”

邵東寧似乎并不介意她的不同頻,“你不覺得女主角很眼熟嗎?”

姚南的思維方式不變:“你有女朋友了?我認識嗎?蕭總給你介紹的?”

“那個小美人很搶鏡啊。”邵東寧忽然就有決定,右手成拳在左掌心擊了一下:“我必須要幫蕭先生查一下她的身份來歷,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姚南被他的舉動逗笑了:“看來你是遇到情敵了,不妨請教一下蕭總。”

“情敵?”邵東寧想到雜志封面上意氣風發男主角,又很苦惱,“以蕭先生敗給‘厲’姓情敵的血淚史,他這方面經驗欠缺啊。”

姚南拍拍他的肩膀,頗有同情的意味:“始終處于感情空檔期的你,這方面的經驗才是不足呢。”

“雖說失敗是成功的媽媽,但親媽只能有一個。”所以,失敗的經歷一次就夠了。邵東寧握住姚南的手,正色道:“謝謝你提醒了我,我會向蕭先生為你争取加薪的。哦,別忘了準備一份向小姐的邀請函,蕭先生欽點了她作為酒會女伴。”

姚南似乎沒有掩飾好情緒,略顯意外:“向晚?”

這場對話直到結束似乎才在同一頻道上。等邵東寧行色匆匆地走了,姚南把目光移回辦公桌,停留在先前放雜志的位置,然後關電腦準備下班。

這時,總裁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蕭熠從裏面出來。此時,男人的西裝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白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袖子也向上挽起了一點,忽略他眉眼間的倨傲犀利,看上去那麽的平易近人。

姚南起身:“蕭總。”

蕭熠微微颔首:“給我一份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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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南當然不會問他是準備親自邀請誰,只是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清雅精致的邀請函遞過去:“根據工作排期,媒體的邀請函明天開始派發。”

蕭熠接過邀請函,“給周末期刊發一份。”

“那邊,”姚南停頓了一秒,才答:“停牌封印了。”

發刊才一天就——蕭熠意外之餘彎了彎唇,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句:“效率挺高。”

姚南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效率挺高”這四個字是評價那位剛剛上任的小邢總的,至于其中的褒貶之意,她應該還分辯得出:“聽說邢唐得知被偷拍大發雷霆,以最快的速度收購了雜志社,只是,在大唐開始回收市面上的雜志時,已經有一部份雜志到了消費者手裏。”

回收雜志的速度,不太符合那位的行事風格。

是屬下辦事不利,還是——

蕭熠似乎懂了。

他擡眼看姚南,以玩笑的口吻說:“沒想到我的秘書也喜歡這種娛樂雜志。”

姚南輕笑:“別的同事午休時落在休息室的,我随手翻了翻。”

蕭熠神色不動,“有什麽讀後感?”說話的同時俯低身,在邀請函上筆鋒剛勁地簽下一個名字。

目光掠過那熟悉的人名,姚南直言不諱:“報道中的女子和赫警官有幾分神似。”

赫警官——蕭熠眼神微變,然後,他把邀請函收在外套內袋裏,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向晚那邊你邀請一下。她有時間的話,歡迎出席酒會。”

卻不是作為女伴。

這麽明顯的意思,姚南怎麽會不懂,她說:“我明白了。”

而她的所謂“讀後感”似乎就這樣被忽略了。

☆、願無歲月可回頭04

邀約失敗不是第一次,面對赫饒的一再回避,蕭熠表現出極好的耐心。連表妹蕭語珩都調侃:“前所未見。”當然是有誇張成分的,但不否認,在對待赫饒的問題上,蕭熠不同于以往的沉默隐忍,而是主動之餘,謹慎有度。

以做金融起家,後以酒店管理為主,同時涉獵多個行業,經過十六年打拼,身價無從評估的男人,先不說經歷過多少旁人不知的辛酸痛苦,光是馳騁商界過程中踏過的屍骨也未必數得過來,能對一個人用心至此,否認是愛情,未必有人信。

可是,始終覺得欠缺了點什麽。

所以,蕭熠在尋找答案。

因為她悄然無聲地喜歡了自己多年?

不完全是。

至于原因,除了赫饒,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只是在她拒絕和他有所交集的情況下指出:“我們從你上警校起相識至今已有八年之久,抛開語珩和馮晉骁的關系,光憑二千九百天後,還能在一座城市裏相遇,赫饒,我們也稱得上是普通朋友吧。更何況,你還救過我。沒錯,我明白那是你身為警察的義務和職責,可我卻不能忘恩負義。”

一句“普通朋友”戳中了赫饒的命門,她适時提醒自己:如果不是心存念想,何以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何況,相愛的人未必永遠,能夠長久的,反而是簡單的關系。

那就活得像周圍人一樣吧,沒有祈願,單純到不需要刻意維系。

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坦然,唯有答應了蕭熠做普通朋友的提議,不過:“說‘恩’就嚴重了,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所以蕭總,請你不要再提報恩一事。”

只要蕭熠提到“恩情”,赫饒就會莫名地聯想到“以身相許”。

真是,要命。

“有求于人,放低姿态”的道理蕭熠懂,他爽快答應:“好,成交。”

身為蕭氏掌舵人,從來都是別人上趕子和他做朋友,甚至是大唐的老總裁邢業也不例外,今時今日,蕭熠暗自感慨:風水輪流轉。心有不甘之餘,他乘勝追擊:“一起晚飯吧?”

赫饒皺眉的樣子似乎是在責備他得寸進尺:“蕭總!”

她刻意加重的語氣,是蕭熠出師不利的前兆。他能屈能伸地退了一步:“你有約的話那就改天,我無條件配合。現在去哪兒,我送你。”不給赫饒拒絕的機會,蕭熠徑自打開車門:“大家都是朋友,順路捎你一程不屬于過分要求吧?我有車。”

最後一句話補充的很欠揍,讓人忍不住反駁:有車了不起嗎?

所幸赫饒是有修養的人,只輕描淡地反問:“你都不知道我去哪兒,怎麽順路?”

似是早有準備,蕭熠連思考都不必,手到擒來地接招:“我去熠耀大廈經過你們警隊,回蕭氏總部路過你家,如果你既不回家也不去隊裏,往東城去我可以順路巡查蕭氏旗下的子公司和回公寓,往北城的話,不用我說了吧。”

往北城他可以去機場,順路接表妹蕭語珩下班。除此之外,分布在G市各區他名下的産業,還不知道有多少。

財大氣粗到:想要順她的路,四面八方都可以。

“再客氣好像就嬌情了。”赫饒坐上副駕,“麻煩蕭總。”

她帶上車門的力度多少有些負氣的成分,但蕭熠還是笑了。

別說被甩個車門,就算那位把車砸了,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反正,車庫裏閑置的,不止一輛,只當是,清理庫存吧。

車太多,占地兒。

絕對是,屬于有錢人的任性。

那天的最後,蕭熠送赫饒回家。

面對赫饒的感謝,他眉梢舒展:“作為好朋友,義不容辭。”

赫饒不是愛逞口舌之能的人,所以她選擇性忽略了“好朋友”的稱謂轉換,“再見蕭總。”說完就走。

從初相識時親切的“蕭哥”,到如今冷漠的“蕭總”,期間經歷的,何止是歲月的變遷,還有多少人生的變故。

蕭熠坐在駕駛位上沒動,隔着一米遠的距離叫住她:“赫饒?”

赫饒停步。

蕭熠朝她的背影說了兩個字:“晚安。”

如果赫饒回頭,就能看見蕭熠眼中深濃的笑意。

這是沈俊案告破後的一個月,赫饒手臂刀傷剛剛痊愈時他們的一次見面。

首戰告捷。

在蕭熠看來,沒有預想的難。

然而,和赫饒做朋友并非易事。尤其對于蕭熠,她除了防備之意,還莫名抗拒。以至于兩個明明是舊識的人,在達成做普通朋友的共識之後,也從未單獨約會過。

蕭語珩都着急了,和蕭熠同一航班回G市的她主動請纓:“我幫你把她約出來。”

蕭熠笑:“約人這種事,堂堂蕭總需要假手于人嗎?”

蕭語珩忍不住打擊他:“如果你反問我蕭氏需要聯姻嗎?我一定不質疑你的自信。換作對象是赫饒,哥,不是我小看你,你近得了她的身嗎?”

答案是令身為男人的他難以啓齒的。

蕭熠臉上挂不住了:“我近她身幹嘛?”

蕭語珩湊近他耳邊,悄聲說:“不近她身,怎麽霸王硬上弓啊?”

蕭熠老臉居然有點紅,他擡手敲了小妹額頭一下:“和馮晉骁複和後,你就不學好了。”

蕭語珩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沒辦法,我們家馮隊身手好啊,我一個弱女子,被武力征服也不丢臉嘛,不像你!”

是啊,不像我,武力值為零。

蕭熠不禁自問:“我身為男人,身為企業總裁的攻擊力呢?”

末了,蕭語珩還在他傷口撒鹽:“哥,你沒事總騷擾,我是說,約赫饒幹嘛啊?”

面對她的明知故問,蕭熠的回答顯得那麽的淡定自若:“做普通朋友!”

做普通朋友?這份魄力——蕭語珩打消了要告訴他赫饒近期的思想動态和行蹤的想法,“祝你好運,蕭總。”

蕭熠感覺到了表妹落井下石的惡意。

作為普通朋友,在邀約不成的情況下,蕭熠先去了警隊。

見他來,值班的陸成遠就笑了,“蕭哥你晚了一步,你們家赫饒剛走。”

我們家——每次聽他這麽說,蕭熠心裏總會泛起異樣的情緒。不排斥,甚至有幾分歡喜。這次也不例外,即便來得不是時候,還是被陸成遠的話取悅了,他好心情地問:“又被順路了?”

陸成遠豎大拇指,贊他明鑒:“柴宇那小子像是動真格的了,抛開近水樓臺的地理優勢,行動方面更是繼承了我們警隊快準狠的優良傳統。蕭哥,輕敵不得啊。”

蕭熠無聲笑起來:“他眼光不錯。”

陸成遠朗聲笑:“蕭哥就是蕭哥,有大将之風。”

我是沒有所有權就沒有發言權罷了。蕭熠挑眉:“你忙着,我走了。”

陸成遠朝他揮手:“慢走,不送。”

蕭熠轉而去赫饒家,在樓下安營紮寨到十點,九樓房間的燈都沒有亮。

她一直沒回來。

蕭熠忍不住給準妹夫馮晉骁打去電話,問他:“你們隊裏最近很忙嗎?”

都是過來人,馮晉骁對于這位仁兄的心理多少了解幾分,不答反問:“別說我們是特別突擊隊,就算是刑警隊,也有保密義務。你這麽問,有什麽企圖?”

和他談保密義務?蕭熠慢條斯理的:“我的問題涉及了國家秘密,商業秘密,還是個人隐私?馮隊,我是讀書少,你也不能蒙我吧。”

到底是當過卧底的人。馮晉骁笑:“你那麽足智多謀,輕易也不會上當。”

蕭語嘆氣似的說:“就怕陷井太多,我也會力不從心。”

聽他如此感慨,馮晉骁就懂了:“之前那位你堅持了六年吧,到了赫饒這反而沒毅力了?蕭總,你偏心啊。”

偏心?蕭熠認為有必要糾正他:“感情這種事,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況且,馮晉骁你覺得,是我,還是她,有六年可以浪費?”

怕的是:赫饒的心結就在于此。

馮晉骁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你和赫饒關系的轉變,轉不好就成了退而求其次。這樣的結果于她,是傷害。”

“傷害”二字觸動了蕭熠的神經,他敏感地覺察到心尖一顫:“連賀熹都不是我的初戀,馮晉骁你覺得我該為那些我曾經的戀愛經歷向她道個歉嗎?”

過去的事情,本就不是現在該追究的。可是,“她親眼所見你對別人用情至深,蕭熠,讓她全然不顧地接受你,不容易。”

“那怎麽辦?”漫天星光裏,蕭熠微微仰頭:“如果她要的是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的專一,就是為難我了。”

既要面對你,又要把對你八年的感情封印在心裏,為難的,是她自己。

“你現在,”馮晉骁斟酌了一下:“愛上她了嗎?”

“愛”這樣的字眼,蕭熠從不輕易宣諸于口。

因為曾與得到失之交臂。

蕭熠沒有回答。

沉默即否認。

馮晉骁并不意外這個答案,但還是有些許的失望,“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想要個新的開始,或許該給她一個理由,一個讓你重新審視和她關系的理由,讓她相信你不是被她多年付出感動。”

“我的确是被她多年的付出感動了——”話至此,蕭熠倏地停住,因為他下意識回頭,赫饒高挑纖瘦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裏。

那一刻,身穿白色襯衫的女子在流光溢彩的夜影下,僵直成了雕塑。

☆、願無歲月可回頭05

“我的确是被她多年的付出感動了——”話至此,蕭熠倏地停住,因為他下意識回頭,赫饒高挑纖瘦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裏。

那一刻,身穿白色襯衫的女子在流光溢彩的夜影下,僵直成了雕塑。

憑距離判斷,她應該聽見他先前的話了。

只是不知,聽去了多少。

是不是,解釋不清了?

或者,她根本不需要解釋。

“先這樣吧,挂了。”蕭熠切斷電話,轉身與她迎面而立。

該走過去的,卻猶豫了。

多年後回想那一刻的心情,蕭熠仍舊心有餘悸。

因感動回報以愛情,比拒絕更殘忍吧。

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可如果赫饒當時就要他解釋,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只是在對峙了片刻後,蕭熠還是選擇了走過去。

這樣好的夜色裏,他的姿态和步伐還與記憶中一樣,給人安然徐行的感覺。

可惜,心中的期待終是被時光消磨怠盡。确切地說,是被他對別人的執念耗盡。當他為賀熹飄洋過海,赫饒就在告誡自己:到此為止。

何此艱難?兩年後機場再見,近乎本能的反應讓赫饒覺得難堪。

假裝視而不見已經沒有了意義。畢竟,他能等到深夜,不會在見到她的情況下任她離開。哪怕憑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

何必大動幹戈?赫饒站在原地不動:“找我有事嗎?”

她音色淳和,清冽中透出剛正的凜然之氣,不容人接近。

馮晉骁評價她堅韌迅捷,蕭語珩說她善良真誠,唯有對他,冷漠疏遠。

當然是有原因的。蕭熠理解。

他眉目微斂:“下周五,邀請你出席“皇庭”酒店的開幕酒會。”他說着拿出邀請函,“我和馮晉骁提過,沒有特殊任務的情況下,他也會陪語珩去。”

言外之意提醒赫饒不要以任務來推诿。

赫饒沒有伸手接。

蕭熠預感不會太順利,尤其剛剛還說了些令她誤解,甚至會引起她不快的話,索性一針見血:“赫饒,我這麽做,是為了你。”路燈下,男人注視她的目光專注。然後,他一步一步踩着她的呼吸靠近:“九年前的那一天,我們初相遇。”

初相遇——那個夜晚過去九年了,可仿佛還在昨天,許多的細節,她都不敢去回憶。現在被蕭熠提及,遙遠的故事如穿越層層綿密的時光,直抵記憶深處,清晰的如同發生在昨天。

微雨的天氣,人來人往的A市站前廣場,無論是出發,還是到達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包括他。

“抱歉,沒摔到哪兒吧?”他走的急,又在分心打電話,把她撞了個趔趄。

憑現在的身手,是能躲開的,可惜那時,她不是如今的赫警官。

時隔九年,那時的身手差之千裏。赫饒穩住身形,擡眼看他,面前的男人身穿深色風衣,裏面配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款式簡約,沒有絲毫繁複的設計和配飾,然後,橘色燈光下,那一抹亮白襯得男人眉目清俊。

“沒關系”三個字未及啓口,他的電話接通了,赫饒聽見他說:“我到了,你在哪兒?”話語間回頭看她一眼,似乎是在确認她有事與否。

目光觸及那雙略帶急切和喜悅的眼眸,赫饒搖頭。

他微點頭表示歉意,然後轉身向出站口的方向跑過去。

燈火通明的站前廣場,他的背影迅速淹沒在人群深處。

那一天是——

所以酒店大樓建成許久,遲遲沒有開幕,是在等那一天?

但“為了我”的說詞——終于不再是無動于衷了,赫饒眸光一閃。但這細微的神色變化卻不是因為驚喜,她幾乎想擡步就走,可還是伸手接過邀請函,翻開。

九月三日晚八點,熠耀大廈66樓的空中宴會廳,皇庭酒店開幕酒會。

這座由蕭氏投資,世界頂級設計師操刀,歷時五年建成,從高中俯瞰呈五星形狀,目前國內最頂級奢華的酒店——與她何幹?

朗朗的月光淺淺地籠罩着她,赫饒擡眸:“我會盛裝出席。”

就這樣答應下來?蕭熠意外:“我的意思是,作為我的女伴。”

赫饒合上邀請函:“我很榮幸。”

或許與職業有關,也或者是性格使然,赫饒并不常笑,尤其是面對蕭熠。此時此刻,她微微彎起唇角的樣子,柔和了原本內斂英氣的氣質,月光下,有種柔美的妩媚之感。

她居然在笑,是不是說明,剛剛他所言,她沒有聽見?這種心理過于僥幸,卻還是難免在這個瞬間有此希望。深邃的雙眸中蘊藏幾縷星芒,蕭熠的目光停留在她面孔上,久久不移,“我——”

卻沒有機會說完整句就被打斷了,赫饒移開了視線:“如果沒別的事情,我上樓了。”她說完就走了,對于先前他所言,像是真沒聽見似的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九年不短,交集不多,但蕭熠還是清楚,赫饒就是這樣的性格。何況,現下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不如等到酒店開幕吧。在擦身而過的瞬間,蕭熠攥住她手臂:“為什麽?”

赫饒應該是真的沒聽懂,她回頭:“什麽?”

蕭熠停頓了一下,松手:“我是說,你不會臨時有任務吧?”

不是一個好的借口,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果然——

赫饒的目光掠過他的臉:“我的日常作息,你有從師父那了解過吧?”

當然。你的行蹤,我不能說了如執掌,也不是一無所知。

她什麽都知道。可是,本以為一定要費一番口舌,甚至動了邀約不成,就請馮晉骁和蕭語珩出馬的念頭。結果竟有驚喜。

始料不及。

等赫饒都走了,蕭熠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心有不安。

之所以把初遇的時間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與賀熹有關。但那一句“為了你”卻是出自真心。至于答案,蕭熠也還在尋找,所以,別問他為什麽。

赫饒,但願你給我的,是真的驚喜。

樓下,蕭熠陷在自己的思緒裏;樓上,赫饒以鑰匙打開家門後,眼角餘光瞥到開關處的異物,倏地頓住身形,下一秒,她迅速拔出腰際配槍立在門口,許久未動。直到憑引擎聲判斷蕭熠離開了,赫饒才靜氣凝神呈警戒姿勢穿過客廳,從主卧到書房,逐一房間查看。

沒有異樣。甚至是門鎖,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她伸手按了下開關,打開客廳吊燈。

一室通明中,不是預期的被抄家的慘狀,無論是家具,還是房中擺設依然保持她出門前的樣子,唯有門框上插着的染上疑似血跡的匕首觸目驚心。

她拔通馮晉骁的電話,“師父,我這邊出了點狀況。”

十分鐘後,馮晉骁與陸成遠同時趕到,柴宇晚了大概一分鐘。

在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柴宇負責采集證物。可惜,除了匕首之外,一無所獲。

排查過後,陸成遠皺眉:“對方很老練,沒有留下指紋和鞋印。”

意料之中。馮晉骁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看向小區門衛方向:“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今天保衛室的監控應該壞過一次。”

監控錄像的空白時間,就是嫌疑人的作案時間。

赫饒首先想到的是:安全起見,短期內不宜接楠楠過來,其次,“師父,這件事除了必要的人之外,請不要讓外人知道。”

如果不是為了瞞住蕭熠,她應該在到家後發現異樣時立即打電話,但她卻連燈都沒開,為的就是避免家中藏匿殺手,與之發生搏鬥引人注意,所以才等蕭熠走了才通知馮晉骁。那麽,這個所謂的“外人”是指——蕭熠。

其實不必她提醒,馮晉骁也不會把隊裏的案件對他人提及。

對于徒弟關心則亂的心情,他反應奇快:“你認為和他有關?”

誰?陸成遠和柴宇聞言一怔,顯然,他們以為赫饒要求保密是為免旁人擔心。

看來不僅僅是這樣。

一向不輕易發表意見的赫饒停頓了一下:“直覺。”

這不該是一位身經百戰的特警該說的話。可怕的是,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

能和蕭熠扯上關系的犯罪嫌疑人,只能是他身為卧底時接觸過的,那意味着,和琳案雖已告破,仍有落網之魚。而對方以此威脅赫饒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對方誤解了她和蕭熠的關系,以恐吓她震懾蕭熠;

第二,對方深知她的心思,以此警告她不要多管蕭熠的閑事。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表示蕭熠有危險。

陸成遠率先明白過來赫饒所謂的外人是指誰,他提出第三種可能性:“經我們手的案子都是重案要案,視我們為仇人的人更是大有人在,盡管我們的身份是保密的,也不能排除外洩的危險。”

他言外之意,此次赫饒被威脅是被報複的前兆。

赫饒松了口氣似的:“但願如此。”

寧可對方的目标是她,也不願那人扯牽其中。

除了蕭熠,還能是誰。

柴宇看着她,眸色漸深。

馮晉骁注意到了柴宇的眼神變化,以公事公辦的語氣交代:“把證物帶回去化驗。以确定上面的确實是血跡,然後比對DNA。”

柴宇收好證物,轉向赫饒:“組長,你家不能住了,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警隊公寓吧。”

赫饒拒絕了:“對方要是有意傷我,就不會只是入室插一把匕首這麽簡單了。”

馮晉骁也認為她一時間不會有危險,“但你的出行還是要多加注意,畢竟,敵暗我明。”他看着柴宇:“這段時間,你負責赫饒的安全。”

赫饒對他的安排有異議:“師父,他是我帶出來的。”

柴宇就不樂意了:“組長,我格鬥的水平大有進步。”

陸成遠聽的直樂:“進步到可以打贏你上級了?”然後拿手肘拐了馮晉骁一下:“你很懂他的歡喜啊。”說完腳就朝柴宇的小腿招呼過來了:“你的特長是狙擊,至于近身格鬥,還是躲起來別給你組長添亂吧。”

柴宇側身避開,以得意的語氣回應:“在今天的格鬥訓練中,我贏了你徒弟梁銳。”

“是嘛?”陸成遠決定檢驗一下他的格鬥技術到底進步了多少:“那我可得替小梁報個仇。”話音未落,他一記直拳揮過來。

案發現場啊,你們就這樣大動幹戈,讓人情何以堪?!

☆、可惜時光絕情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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