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3求婚
結束晚餐,兩人離開喬家。
車窗外夜色迷離,副駕駛上的喬夏抱着包包,百思不得其解,“老好人,你今天吃錯藥啦?就算你要幫我演戲,也不用那麽逼真吧!”
“我沒有演戲。”
“你還沒有演,你都把咱倆睡一起的事抖出來了!”喬夏欲哭無淚,“你不是讓我忘了嗎?我都忘了,你還提幹嘛!這下好,我爸肯定得氣死!”
文修挑眉,“誰讓你忘了?”
“你今天飛機上不是讓我忘了麽?難道你不是以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的意思?”
文修無奈搖頭,“那事怎麽能忘,我是讓你忘了許沉……”似是不願提到這個名字,文修的聲音頓住,過了會回過神來,惱道:“那你沒弄清楚還點頭,你真打算忘了咱倆的事?”
喬夏眨眨眼:“不然呢,還真在一起啊?如果為了一夜情而結婚,那豈不是太荒唐了?”
文修氣得不再說話,喬夏見他表情不好,忙轉了個話題,“老好人你眼光真的很好啊,你幫忙挑的禮物我家人都很喜歡呢!那手工娃娃我媽愛不釋手,還有那漂亮的連衣裙,我妹妹穿着真好看。”
說起喬安,文修有些納悶,“你好像特別遷就你妹妹,那條裙子原本是你的,她一開口,你就割愛了。”
“嗯。”喬夏笑嘻嘻道:“其實我小時候不遷就她的,八歲之前還老跟她打架。我妹性子弱,一生出來身體就不好,總是病怏怏的,而我特別健壯,所以一旦我們倆吵架,她總被我欺負的哭。”
文修更疑惑了,“那你現在怎麽這麽讓着她?轉性了?”
喬夏搖頭,“是小時候犯了錯,吓到了。八歲那年冬天,我們吵架了,她打不過我,非要打我的貓咪撒氣,我一氣之下推了她一把,她沒站穩,直接摔進了身旁的假山池裏。那會是一月份,全年最冷的時候,假山池結了薄冰,雖然她很快被大人救起來,但被冰水泡過的她很快就發起高燒,後來轉成了急性肺炎。”
“送到醫院時,她燒到39度8,怎麽都退不了,醫生說,超高熱對腦組織損傷嚴重,不僅可能變成傻子,甚至昏迷久了還會死。當時我呆在醫院,看見醫生說完這話時,我爸媽臉都白了,醫生走了後,我爸站在陽臺,一根根的抽煙,他手在發抖,我長到八歲從沒見過他那種樣子,他在我的印象裏永遠都是嚴厲而硬挺的,仿佛無堅不摧。但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他的倉皇恐懼,他臉上冒汗,手發抖,他甚至對我媽說,如果安安有什麽意外,他沒法再活下去了,我媽也在哭,哭的特別厲害,她說安安要是沒了,她也不敢再活……”
“我當時特別害怕,我從來不知道妹妹在父母的心中這麽重要,超過生命的重要。後來安安被搶救回來,我再也不跟她打架了,她要什麽,我讓着就是了,我不能再讓爸媽擔心害怕。再後來慢慢的,我讓着讓着,也就成了習慣。”
喬夏說完往事,表情有些落寞。文修沉默良久,道:“所以你遷就她,其實是為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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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夏低低嗯了一聲,“大概是吧,怕我爸媽擔心,也怕我媽哭,我媽一哭,我心都要碎了。”她低頭一笑,笑意落寞,“我知道爸爸愛喬安遠超過愛我,但媽媽的愛一直是平衡的。我不想她傷心擔憂。”
文修忽然不知該說什麽,明知自己是父親心中不被愛的孩子,喬夏仍為父親考慮着想。或許,在這一場交織糾葛的親情裏,喬夏才是最傷心的那一個。
他扭頭飛快瞟一眼喬夏,喬夏背對着他,似乎在欣賞窗外的風景。反光的車窗玻璃上,映出她若無其事甚至微帶笑意的臉。
他知道,那只是表象。
……
車開進了永康醫院的職工樓下,喬夏正推門準備下車,手忽地被人握住。
喬夏不解,扭頭問:“老好人,你……”話沒說完,瞥見文修一本正經的臉,嗓音頓住。
文修凝視着喬夏,回想一這路的心理路程,聲音低沉而篤定,“夏夏,我是認真的。”
他目光深邃而堅定,“我知道你從前過的不好,我希望盡我所能,在未來,能給你幸福跟快樂。”
喬夏縮回了自己的手,“開什麽玩笑?我還有個小孩呢!你堂堂一個文院長,要娶一個帶拖油瓶的嗎?你爸媽肯嗎?你朋友同事不笑話嗎?哪個男人願意喜當爹!”
“我既然接受你,肯定會接受丁丁。”文修神态鄭重,“夏夏,我嘴笨,想不出什麽浪漫的甜言蜜語,但那晚上我說過,我會對你好——這話我說到做到。”
“對我好可以有很多方式啊,比如我喜歡毛爺爺,你給我很多毛爺爺就可以啦!”
文修正兒八經,“我們在一起後,我的毛爺爺都歸你。”
喬夏的嘴快張成了鴨蛋,半晌後抱着車窗道:“我去,老好人,你別這個樣子,你突然這麽煽情,我接受不了呀!那兩晚上我糊裏糊塗的,沒往長遠想。再說咱倆都這麽大的人了,單身男女發生點什麽,也是情感自由,你不必跟婚姻捆綁在一起的!”
文修道:“在我三十年的人生觀裏,婚姻就是這樣。我碰了你,我就會對你負責。我負責,就會是一輩子。我知道你吃過很多苦,我不想你再吃,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可以慢慢去證明。”
“我……”喬夏好像被他言之鑿鑿情深意切的話打動,她恍惚了一陣子,但很快她搖頭,“不,我這樣的人,不能跟你在一起。總之,我們……不合适!”
文修不懂她的固執,“不合适?你未婚我未娶,究竟哪裏不合适了?”
喬夏焦躁的直抓頭發,最後胡亂找了個借口:“你你你……你大我這麽多,我不接受……”
文修面色頹然,有點受打擊,“我……大你很多嗎?”
“當然,有六七歲呢!十二生肖都轉了半圈!”喬夏比劃着,“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你就快上了小學,我上小學的時候,你就上了高中,我才二十多,你就三十過了,三歲一代溝,兩條溝就是一條河啊!”
文修:“……”
他的目光慢慢黯淡下去,過了會,他牽起一抹笑,“是嗎?”
他表情平靜,卻有濃濃的失落蔓延開來,喬夏倏然覺得于心不忍,想張口解釋點什麽,文修已然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喬夏哦了一聲,收拾了東西,慢慢上樓去。
待進了屋,喬夏倚着窗臺上往下看,文修的車還停在那。車內燈光昏暗,他的側臉映在光線裏,落寞如泛黃的畫卷,喬夏聯想起他對自己的好,又想起在馬爾代夫的那兩個夜晚,雖然一切糊塗而瘋狂,但他給的溫暖卻實在而真切。
喬夏沒由來心裏一堵,說不出的難受。
她站在窗臺旁許久,直到文修的車離去,她才慢慢走回房間。
她收拾好了東西,瞥見行李箱裏的幾個禮物盒,終于提起一點興致,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小佳嗎?我從馬爾代夫回來了哦,給你帶了禮物!”
張小佳在那邊笑,“知道啦。”又道:“怎麽樣,玩的開心嗎?看到微博上你發的照片了,好漂亮!”
“漂亮嗎?”喬夏道:“很多都是老好人拍的,想不到他攝影技術倍棒啊!”
張小佳順着話頭問:“說,你們孤男寡女去馬爾代夫,有沒有*燒着啊?”
女流氓向來對自己做的流氓事不以為意,“燒了啊,燒了兩次。”
張小佳哇了一聲,“銷不*?”又道:“我看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他對你這樣了,事後有說什麽沒?比如交往啊之類的。”
“沒有說交往。”喬夏平淡的答:“他說去我家提親。”
張小佳更大的哇了一聲,“那你現在是……準備結婚的節奏麽?天啊,你這是閃婚啊!”
“怎麽可能!我又沒打算跟他在一起。”喬夏不屑一顧地道:“那事對我而言,只是成年人的游戲而已好不好。”
張小佳一口否決,“少口是心非!如果是成年人的游戲,你怎麽從沒跟任何人玩過?再說了,你看你那照片,對着鏡頭笑的多開心,你多少是喜歡他的!”
喬夏還在矢口否認,“怎麽會!我跟你賭一千塊!”
“會不會日後就知道啦!我堵一萬塊!”張小佳一陣大笑,挂了電話。
喬夏握着手機還在那發呆,過了會她打開筆記本電腦,将相機裏的照片放到電腦裏看。果不其然,凡是文修拍的照片,她都在笑。沖着鏡頭,燦爛如陽春日光。
忽地手機叮咚一響,提示有簡訊。喬夏拿起來,是文修的,只有一句話。
——“研究表明,大老公疼小老婆。我認為是對的。”
這一句話讓喬夏啼笑皆非,可她看着看着,抿唇笑起來,搖頭道:“老好人書讀傻了嗎?這種事還需要去查研究報告?”
她又是一笑,心頭無端冒出奇異的沁甜,像是舌尖下含了一顆甜軟的果汁糖。
正笑着,耳畔“砰砰砰”傳來一陣敲門聲。喬夏起身,自語道:“這麽晚了誰會來?老好人嗎?他不會過來追問我對這句話的看法吧……靠,他這麽認死理的人,多半是的……”
就在喬夏思索着如何回答這話時,打開門的一霎,她猛地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