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甜蜜

宋炔輕笑了一聲,抽回了杯子,陶疏桐感到一陣失落,嘴邊那絲讓人悸動的濕熱好像被生生抽離。

他擡起眸子,看向宋炔。對面的宋炔深深地看着他,漂亮的黑眼睛更是像黑寶石一樣華貴而攝人心神。

定了定神,陶疏桐拿起筷子,夾起面前盤子裏的一塊鹿肉,身體前傾想放到宋炔的的盤子裏,剛到半空中,宋炔卻俯過身來,張口接過了那塊鹿肉,津津有味地嚼了幾下,張口又開了一個黃段子:“挑鹿肉喂給朕,梅遠也知道這東西大補啊。”

陶疏桐目瞪口呆,又一次沒接上話。

正愣神間,一個勺子被送到了嘴邊,來不及看是什麽,陶疏桐便被塞進了一口撅菜,酸辣的氣味沖進喉嚨,他不可抑制地咳嗽起來,宋炔起身,挨着自已坐下,伸出一只手輕輕拍打着自己的後背,一只手端起一只茶杯,遞到嘴邊。慢慢平複下來的陶疏桐看到自己幾乎半個身子被宋炔抱着,一激動,差點又被水嗆着了。

陶疏桐直了直身子,低聲說“臣感覺好多了”

宋炔起身,轉到對面坐下,心情大好。

陶疏桐默默地吃菜,再也不敢擡頭看一眼。宋炔笑了笑,便也端起了飯,連吃了三大碗。

吃完飯,宋炔拉起陶疏桐的手,說到院裏走走,消消食。

兩人走出了屋子,信步來到了後院,迎面而來的寒風吹得陶疏桐打了個寒顫,宋炔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陶疏桐的身上,看到他身後梧桐樹,說“這棵梧桐樹長得很快,竟這般粗了。”陶疏桐回頭一看,發現兩人正站在梧桐樹下,掉落葉子的梧桐樹枝直直的伸向空中,好像使勁去擁抱頭上那個清冷的月亮。

陶疏桐忽然想到自己度過的那許多無眠的夜晚,孤寂而絕望。

他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宋炔,突然使出一招‘長心望月’,一把把宋炔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心跳如擂鼓。感到年輕健壯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接着,便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把自己按壓在梧桐樹上,熾熱急促的吻封住了自己的唇,陶疏桐不能呼吸,因為那霸道而細密的吻圍困了他的所有氣息,他不敢睜眼,因為怕看到那雙炙熱的雙眸,那會讓自己沉入萬劫不複。

當宋炔終于結束了這個強烈而綿長的吻,陶疏桐全身酸軟,靠在梧桐樹上,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水霧一片。看到那雙氤氲的眼眸,宋炔輕柔地吻上了他的眼角,然後,一點一點地,濕熱的舌頭輕舔着那顫動的眼皮,發出細微的水漬聲,,暧昧了這清冷又沉靜的夜。

皇宮內,三歲的小太子精力旺盛,正雀躍地爬上一個小假山,幫姐姐遠陽公主去撿掉落的風筝,路過的年輕的父親急急地趕過來,慌亂地把兒子從假山上抱下來,着急在囑咐着以後可不能再天天爬上爬下,太危險,兒子在懷裏不安分地掙紮着,嘴裏還大喊着“我要爬上去給姐姐撿風筝,我還能爬地更高。”

“好皇兒,有出息”,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皇後崔清宛從假山後轉出來,向宋炔行了一禮後,板着臉不悅地說:“陛下太寵溺太子了,太子是男孩子,哪能天天恨不得抱在懷裏,雛鷹終究要飛上高空,陛下還是不要束縛他的翅膀才好。”

宋炔看着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皇後,說着一本正經讓人無法反駁的大道理,又低頭看了看無比同意母後的太子,瞬間感覺被抛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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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在太子的教養上發生了根本性的分歧,皇帝洶湧的慈父情懷碰上皇後想培養強勢儲君的情懷,強強相撞,火花四射。

因出孝期還有一年,被提早招回京城的陶疏桐并未複相位,這也是宋炔的保護之舉,在依禮孝治國的大楚,孝期出仕,會成為禦史臺集中炮火的轟擊目标。宋炔不想他因這些事影響他的一代名相之路。

所以當陶疏桐被抓了閑差給小太子上課時,看到宋宸滴溜溜轉的黑眼睛,陶疏桐便知道,無論是慈父還是嚴母,都降服不了這個小魔頭。

陶疏桐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兩天,這個看起來橫沖直撞的孩子,聰明而精力旺盛,若培養得當,長大後也許會是個文治武功的好皇帝。

所以,針對三歲大的孩子的好動大于好靜,陶疏桐調整了教學方案。正襟危坐背誦道德文章的時間縮短為一個時辰,另一個時辰講一些小故事,來啓發太子思考問題的能力。所以,半年後,師傅這個詞便成了小太子口中排在第一位的稱呼了,遠遠高于父皇宋炔,母後更是靠邊站。

雖然帝後鮮有在對一件事情能有相同的看法,但對陶疏桐卓有成效的教育,卻保持了高度的默契,那就是,十二分的認可。

陶疏桐的生活過得很是悠閑,每天除了進宮教授太子兩個時辰,其餘時間基本上窩在小院裏。

當四月桃花汛來的時候,陶疏桐被宋炔拉進了馬車,一起來到了灞河。馬車一直往河的上游走,行人漸漸稀少,當到達一片狹長的峽谷時,已經是杳無人煙了,

宋炔跳下馬車,回過身扶下陶疏桐,兩人執手順着林蔭小道走去,這裏雖樹木繁茂,但桃樹卻只有幾株老桃,皲裂的樹皮挂着琥珀色的巨大桃膠,樹冠上卻是粉紅的桃花灼灼開放。巨大的花冠像一把天然的帶着清香的大傘,傲然矗立在峽谷兩側。

兩人依着小徑,看谷中水流湍急,點點桃花落下後轉瞬不見,與下游的平和優雅卻有着不同的意境,遠處松濤陣陣,近處花香襲人,頓感心曠神怡, 宋炔歪頭看到陶疏桐臉上出了細密的汗珠,看到桃樹下一塊青石光滑可人,便拉着他坐下,掏出一條月白色的帕子,小心地替他拭去臉上的汗。

輕微的呼氣混着花香噴灑在脖子裏,陶疏桐感到一陣酥麻,微微偏開頭去,卻被一只手霸道地別了回來,宋炔咬着他的耳垂,輕聲說:“這裏,只有我們兩人”

陶疏桐看到眼前的臉慢慢靠過來,鼻尖觸到了鼻尖,宋炔向前一頂,嘴巴觸上了嘴巴,那霸道的舌頭執着得撬着自己的唇,不消片刻,陶疏桐便城門失守,宋炔長驅直入,攻城掠地,片甲不留。

在涼爽的古樹蔭下,坐着冰涼青石的兩人卻微汗淋漓,熱氣騰騰。

良久,宋炔放開了那被自已啃咬地已呈粉色的唇,輕柔在吻着那細白的脖頸,溫熱的大手無章無節地撫摸着那纖細卻富有彈性的腰肢。當他的手摸到兩個如花蕊般漂亮的腰窩時,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壓抑萬分的輕呼陛下,一股來勢兇兇的脹痛襲擊了小腹,他覺得得自己要炸裂在這醉人的挾着花香的清風裏。

他一把把陶疏桐推倒在青石上,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帶。

‘啪’,一個幹裂的松果不合時宜地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陶疏桐聽到遠處急急走來的暗衛的腳步聲,擡眼瞅了瞅宋炔,宋炔狼狽地直起身子,拉起陶疏桐,替他迅速系好腰帶,低聲說“今天還真是不順,大概是出門忘了燒香。”說完便拉着陶疏桐朝前走去。

當一座青色泥瓦的道觀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陶疏桐笑着打趣道“不是忘了燒香嗎,正好去裏邊補上?”

道觀坐落在群山中間,很是清幽。兩人順着長滿了青苔的條石,拾階而上,看到三個飄逸的大字“清風觀”

走進觀裏,闖入眼簾的是一株合抱粗的銀杏樹,樹下随意地擺放着幾塊光滑的青石,青石上坐着一個翹着二朗腿的道人。道人長得很是好看,面色白淨,看不出年齡,嘴裏正嚼着什麽東酉,突然,道人龇牙裂嘴,左邊臉僵硬,右邊臉抽搐,面部表情很是精彩。

宋炔走上前去,好笑地盯着道人,問道“道長怎麽了?”

道人瞪着眼睛,用手急急地指着旁邊石頭上的一杯黑黑湯汁,宋炔走過去端過來,遞給道人,道人喝了一口,扭曲的面部漸漸恢複工整,他放下翹起的二朗腿,撫了撫灰白色的袍子,正襟危坐,仙風道骨。

“二位小友遠道而來,快快請坐。”話音清遠,很有避世高人的範。

宋炔看這道人實在有意思,便位着陶疏桐坐下來。看向道人,禮貌地問道

“請問道長,是在此觀修行嗎,剛才不知道長喝的是什麽,很是神奇。”

“貧道香附子,居神醫谷,此觀是師兄主理,我常來拜會。剛才我正在試藥,讓二位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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