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備孕當然是玩笑話, 事實上, 不過是陸周沉最近喉嚨不舒服, 所以不抽。
兩人去應酬的路上,徐淮問:“哎, 你真答應幫一幫劉教授那女兒?”
陸周沉目光筆直地望着前方,淡淡“嗯”了一聲。
不算什麽大事,他沒怎麽放心上。
上次在周荷的安排下, 他跟劉教授的女兒劉靜萱吃過一頓飯,飯後,他送劉靜萱回去的時候已經說清楚了, 看在劉教授的份上, 陸周沉話沒說死,說以後有困難可以找他。
當時也就客氣一下,沒想到,這姑娘還真找上門來了,要來當他的助理,說是跟着學習學習。
小姑娘年紀不大,心眼兒挺多,這事兒她先找的周荷,周荷本來就有求于人, 跟陸周沉通了聲氣兒。
陸周沉還真不好拒絕。
徐淮默不作聲拍拍陸周沉的肩膀,意思是讓他自求多福。
沈幼和餘教授鬧了點不愉快,晚上,宏豐招待餘教授的那頓飯, 她就沒去吃,晚上去剪了個頭發。
次日一大早,沈幼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她以為是自己來早了。
在辦公室裏坐了半小時,莊揚倒是來了。
“莊揚,喝豆漿嗎?”沈幼路上買的,她吃不下了,扔了浪費。
莊揚喝口水,急吼吼地立馬把沈幼叫到會議室
“幼姐。”
“怎麽了?”沈幼見莊揚臉色不太好,隐隐約約覺得好像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你不是沒去吃飯嗎?”莊揚喘着氣說。
沈幼點頭,覺得昨晚應該發生了事兒。
“吃飯的時候,盧工跟餘教授在桌上吵了幾句。”莊揚頓了頓。
沈幼心想,完了,盧工那脾氣也直,估計沒給餘教授什麽好話:“然後呢?”
莊揚聲音弱了幾分:“餘教授氣得進醫院了。”
“什麽?!”沈幼一時噎住,她只想到餘教授可能會發脾氣,完全沒想到,餘教授會被氣得進醫院。
莊揚又說:“餘教授年前就是因為心髒問題,所以住院沒來,本來他要動完手術過來,但是考慮到時間太長,餘教授一定要先過來看看,确保這裏沒什麽大問題,才願意回去動手術。”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莊揚也是跟餘教授的一個學生打聽了才知道。
餘教授不喜歡讓人說這些話。
沈幼睜圓了眼睛。
且不論餘教授的脾氣,光他這份敬業,也值得她去醫院探望他。
沈幼想也沒多想,問莊揚:“那餘教授現在怎麽樣?”
“在醫院呢,陸總讓人從北京請了專家過來,估計已經到了。”
沈幼一聽,倒是松口氣:“你帶我去醫院看看。”
莊揚有些為難:“醫生說……餘教授這會兒不适宜見人……”
莊揚說得委婉,應該是不适宜見會讓餘教授情緒起波動的人吧,而沈幼,其實就是昨晚那場争吵的□□。
沈幼知道莊揚的意思:“我就跟醫生了解一下情況。我不見餘教授。”
莊揚想了想,覺得可行,帶着沈幼去醫院。
沈幼一路到醫院,沒想到在餘教授病房外看到了陸周沉,他身邊站着他母親,還有一個醫生,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
陸周沉像是有感應似的,擡頭,跟沈幼四目相對了一會兒。
“小沈老師?”陸周沉還沒開口說什麽,周荷倒是先跟沈幼打了招呼,聲音不大。
沈幼有些忐忑,這回見周荷,可不比上回了。
她習慣性地抿了抿耳邊的頭發,手摸到昨天剪頭的頭發,還有些紮手。
“周總。”沈幼走近,看了眼陸周沉後,立馬垂下眼眸不看他。
周荷笑笑,算是打過招呼,繼續跟陸周沉說話。
沈幼跟在他們身後,緊張得口幹舌燥,但又想聽專家怎麽說,所以繼續跟着。
“說實話,餘教授這情況,得盡快動手術。”劉教授一臉愁緒。
陸周沉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問:“那就趕緊安排。”
劉教授搖頭:“不行。能做他這手術的,目前就三個國家,離我們最近的是日本。”
這麽複雜。
陸周沉轉頭問身後的于行:“餘教授的家裏人來了嗎?”
于行答:“已經派老梁去接了。”
陸周沉微攏的眉,才算放松了幾分。
周荷也附和:“別擔心了。”
沈幼在他身後聽着,也挺心疼他。
他得考慮多少事啊。
陸周沉陪着劉教授走到門外:“我送您。”
昨晚,接到通知,他就讓人聯系劉教授,劉教授連夜從北京趕過來,也還沒合過眼。
劉教授倒是擺擺手:“沒事兒。不過可能要麻煩你幫我去接一下靜萱了。”
陸周沉還沒說話,周荷倒是搶先道:“應該的。”
幾個人說着,倒是走到了醫院外,陸周沉派專車送劉教授先去酒店休息。
劉教授一走,周荷去趟洗手間,陸周沉才有空看看身後的沈幼。
沈幼也正顫着長長的睫毛看着他。
陸周沉尋她的手,握起來,放進大衣口袋裏。
沈幼心慌氣來,掙了一下:“你媽媽還在呢……”
陸周沉倒是氣定神閑,就是對她的發型,不太滿意,盯着,皺了好一會兒眉。
沈幼趕緊轉移話題:“餘教授還好嗎?”
陸周沉撥了撥沈幼的頭發:“我讓于行去聯系日本那邊。”
沈幼點頭,見他盯着自己的頭發,又有些沒底氣地問:“我新發型好看嗎?”
陸周沉這才對上她的視線,有些不滿地說:“要聽真話嗎?”
看來是不好看。
但是,理發的第一天,好像都不太好看吧……
沈幼低頭不語,算着周荷快回來了,趕緊說:“那你忙你的。我要去看看盧工。”
其實這事兒,誰也不想發生的。
沈幼想着,盧工現在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學術争論,是很正常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餘教授心髒不好的事兒。
陸周沉看看她,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見周荷,低頭,啄了一下沈幼的唇,這才滿足地放開她:“去吧。我晚點去找你。”
沈幼怕被周荷看到他們這副樣子,趕緊掙脫了陸周沉的手,害臊地走了。
陸周沉在她身後揚了揚唇角。
周荷從洗手間出來,不見沈幼,問陸周沉:“小沈老師走了?”
陸周沉挑了下眉,從容地說:“走了。”
周荷已經很久沒見陸周沉了,幾分關切,幾分調侃:“你姑娘最近沒找你?”
會不會沒追上?周荷心裏犯嘀咕。
陸周沉朝周荷笑了笑:“您眼神不太行了。”
“嘿,什麽意思?有你這麽說自己媽的嗎?”
陸周沉嘴角漾着頑劣的笑意:“人都見過了。您還問我。是不是眼神不行?”
周荷理解了一下陸周沉的話:“打什麽啞謎?我什麽時候見的?”
陸周沉撇開目光:“剛才。”
“啊?”周荷思來想去,剛才只見過一個姑娘吧……
周荷的眼神在陸周沉身上打了個轉:“是小沈老師?”
“嗯。”陸周沉手抄在大衣口袋裏,應得倒是快。
周荷挺驚訝:“真的假的?”
“您兒子什麽時候騙過您?”
周荷一聽,先愣,但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随後笑了起來,輕拍了一下陸周沉:“那行。我今天要走了。你改天帶人回家裏吃頓飯。”
陸周沉沒答應,含糊地說:“她挺忙,等空的時候再說。”
“嘿,你這……吃頓飯都沒時間?”
陸周沉挑了挑眉,輕咳一聲:“不是。她臉皮薄,怕您吓着她。”
周荷:“……”
這還沒進家門呢,就開始護着人姑娘了?
“沒良心。我走了。那你看着安排。”周荷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去機場了,她就是順道過來看看的。
陸周沉點頭,送周荷到車上,跟周荷揮揮手:“下飛機報個平安。”
這回周荷倒是笑了:“算你還有良心。”
沈幼到老盧的包子鋪的時候,包子鋪今天貼了告示,說未來三天不開張。
沈幼是從後門去找的老盧。
老盧的太太鮑姐來開門。
“鮑姐,我來看看盧工。”
鮑姐忙不疊迎沈幼進門:“小沈啊,你來得正好。他正在裏頭抽悶煙呢,你勸勸他。”
沈幼點點頭。
她一進門,果然見老盧面前的煙灰缸已經滿了:“再抽,肺不要了?”
老盧倒是淡淡一笑,掐了煙:“去過醫院了?”
沈幼點頭。
鮑姐給沈幼泡杯茶。
“謝謝鮑姐。”沈幼接過,又對老盧說,“沒事的。陸周沉已經在聯系日本那邊的醫生了。”
老盧忽然轉頭:“這麽嚴重?”
“嗯。餘教授心髒本來就不太好,本來就是要動手術的。只是為了這鐘樓,特意先回來一趟。”
老盧無奈地從鼻子裏出口氣:“怪我。沒忍住。”
“我聽莊揚說了,你是為了我才跟餘教授争了兩句。”
老盧擺擺手:“我也不是為你。換做誰,這話我都要說。你的方案很現代,餘教授不能一直用老思想。罷了,不說也罷,這會兒,餘教授能康複是最重要的。”
沈幼也同意這話。
她在老盧這兒坐了一會兒,寬慰老盧幾句,自行回酒店了。
沈幼自己回房間,辦了會公,洗了個澡,剛準備吹頭發的時候,外頭有人按門鈴。
她微微開了個門縫,看到是陸周沉,這才放人進來:“你……”
怎麽來了……
她話還沒說出口,進來的人,一進門,将她抵在玄關處的牆上。
多日未見,陸周沉這吻來得兇猛,沈幼差點受不住。
她穿的薄薄的睡衣,和他的襯衫摩擦着,他身上很溫熱,隔着薄薄的料子,灼得她有些心旌蕩漾。
身前的男人,顯然也有些心猿意馬。
不行不行,再吻下去要出事了。
沈幼輕輕推了一下他。
陸周沉以為自己用力過猛,稍稍移開唇,啞着嗓子問:“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