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幾天跟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任策一睜眼就在等白慶憶表白,結果他不僅沒有任何表示,還經常躲着他。下班回家,就抱着手機在沙發一角偷偷摸摸,不知在做些什麽,問也不肯答。洗澡時間都比平常長上許多,任策差點懷疑他出事暈倒在浴室了。暴力敲門後他露出半張臉,紅得有如晚霞,略帶無奈地問:“真的可以嗎?”
“什麽可不可以?”
“算了,可不可以都是要可以的。”
“你在說什麽繞口令?”
“關門。”
“真的沒事?”
白慶憶心想,就快要有事了。
聽說很痛啊。
某個周六晚上,白慶憶關掉電視新聞,讓任策早些睡覺。
才八點。
任策雖然一頭霧水,但身為妻奴自然照做,梳洗完畢乖乖躺上床。
舊式冷氣運轉時有嗡嗡聲,是不會讓人厭煩的白色噪音。一切似曾相識,同樣的目不能視,月光被擋在窗簾之外,透過縫隙溢進來的銀光,只夠勉強借來分出輪廓。什麽都看不到,令白慶憶多了幾分勇氣,翻身跨坐在任策身上,摸索着解他的衣扣。
白老師的手指能催情,在皮膚上摩挲令任策全身肌肉僵硬。他趕忙把他推開,“別亂動。”
白慶憶覺得意思似乎不夠明顯,一只手直接伸進他褲子。
若再不清楚他想做什麽,任策就不是個男人了。他按住了白慶憶的手,好笑地問:“原來你以為我要這個?”
“證明感情必須要有的儀式,沒有了愛情就不完整,這都是你說的啊。”
“看來我們誤會很深。”
任策按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立時盈滿屋內。白慶憶的五官在其映照下十分柔和,又異常動人。任策想起身,才發現他下面什麽都沒穿,那處還就坐在要命的位置。任策動一動就會蹭到,他絕望地移開視線:“你要我死啊……”
白老師生氣地捂住他嘴巴,“不聽話!我說過這個字不能亂講!”
手都是沐浴露的香味,任策差點想舔,簡直挑戰理智極限。他趕緊拿開他的手,咳嗽一聲先讓他下去,說他不能保證自己會做些什麽。白老師跟個妖精一樣,擺着腰用入口蹭任策,理直氣壯地說:“我準備了那麽久,就是想讓你做些什麽!”
立刻有反應了。任策垂死掙紮:“我們得談談。”
“想要的不是你嗎?”
“我沒想要這個。”
“沒想要?”白慶憶漸漸紅了臉。小策沒想要自己還勾引人,這也太太太……
他倏地躲進被子裏。
“你出來。”
“不要。”
“你不出來也好,我現在不能看見你。”任策嘆了口氣,終于坦誠相對,“我們之間缺的不是這個。而且我沒經驗,你會疼,我舍不得你疼。”
白慶憶把臉埋在枕頭裏,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碰我嗎?”
“我哪做得到啊?我腦子裏和你什麽姿勢都試過了。”任策看了看自己裆裏的東西,“說真的,他娘的我現在真佩服自己,竟然能心平氣和地和你講話。”
“我不怕疼。”白慶憶忽然擡頭。
“我怕。”任策揉了揉他的頭發,“心疼。”
白慶憶咧嘴露出一排小銀牙。他平常多微笑,很少露出牙,一旦露齒笑,可愛得像個小孩子。他是真的很開心,誰不想被人捧在心上愛,又邁坐在任策身上,手環着他的脖子,與他額頭抵着額頭,眼睛裏只剩對方,“我管你心疼不心疼,今晚非做不可。”
“我很兇的。”
兩人已經吻到了一起。真的兇,白慶憶被親得直往後倒,氣都喘不過來。任策的手從衣衫後探上去,摸到腰間朝思暮想的那顆痣,“怎麽求饒都不會有用。”
“我……哈……沒關系……”
他離開他的唇舌一路向下,在他的脖頸處吮吸,終于種下第一枚痕跡,心滿意足地長嘆一口氣,作出最後警告:“你真的确定?”
不确定他也不會停下了,他俯身啃咬他的鎖骨,剝去他的睡衣。白慶憶自己做清理擴張時已生出了情欲,此刻被他仔細吻便全身,心緒更是漸漸消散,手指陷入他的黑發,情不自禁道:“确定,肯定,不會反悔,只要你一個。小策,我愛你。”
任策心想,白慶憶不僅要他死,還要他死無全屍。
清晨的天光輕盈得可以用手拂開。
任策已經看了白慶憶很久,實際他整晚沒有合眼。身體當然是累的,要了太多次,直到白老師哭着睡過去才肯勉強停下。但他睡不着,太高興了,懷中的人怎麽也看不夠。若幸運過頭會折壽,他想自己根本就沒有出生的機會。
他昨晚坐在任策身上被插到神智全無,一對手在這壞人的背上抓出了數不清的紅痕。任策這才發現他指甲縫裏竟藏着血跡,有點興奮地想自己的背到底被他抓成了什麽樣子,肯定比紋身還好看。
他的母親不顧家,他很小就學會獨立,一向是他照顧別人。白慶憶的溫柔和毒品一樣,嘗過就戒不掉,用多惡劣的手段都要把他弄到手,雨天告白看似浪漫,其實是在賣慘,誇張的說是以死相逼,都掐着他的致命處。
這一年高低起伏,驚喜過痛過難受過,都是以往的事,現在白慶憶是他的了,從裏到外,徹徹底底,再無所求。
白慶憶白慶憶,這個人就是按照他的理想雕琢出來的,沒有一點可以挑剔,真想把他連骨帶肉吞下去。他舔吻着他的手指,他半睡半醒間想把手抽開,卻被握住了手腕,嘟囔了一句“別鬧”後,就随他啃咬了。
這麽漂亮的手指,戴上戒指會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