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重新碼出來,下午會放上來! (10)
來,會不會因為只有兩個人的婚禮,沒有祝福,注定要坎坷一生?
譚諾曉也不說她了,而是坐下來,看着她顫抖的肩良久:“一生,哪能事事如意,這件事情過去了,就沒事了。”
她只能這麽安慰陸歡歌,有些事情,是過不去的,它會在心底紮根,夜深人靜的時候,趁着月光,浮游而上,不會流淚,心卻在滴血。
不是喬博森和譚諾曉晚上的時候,以為她睡着,說着瞧瞧話,陸歡歌不會知道梁甫病情不容樂觀。
喬博森說梁甫的腦袋受到重創,醒來瘋了。而廣毅董事會內部炸開了鍋,本來消息是對外封鎖,不知道是誰将消息散布出去,顧青遠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喬博森腿還不方便,可沒有辦法,必須出院去幫顧青遠處理其它的事物。
“他,瘋了?”陸歡歌睜開眼,看着驚在原地,看着她啞口的譚諾曉和喬博森。
怎麽可能,梁甫只是有頭疼病,而且她住院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要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絕不可能造成外界對廣毅的輿.論轟炸,看他們兩個人的表現,也有一段時間,她問:“什麽時候的事?”
譚諾曉怪喬博森不該在來病房裏說梁甫的事情,喬博森不敢看譚諾曉,他也不知道陸歡歌是醒着的。
“十多天前,聽說……聽管家老鄭說,那天晚上病房沒有人照看董事長,回來後看見董事長躺在地上,看狀況挺亂的,他認為是人為,但是到現在還沒查出一個所以然。”喬博森努力回想。
“人為?”說着,陸歡歌掀開薄被就要下床,被譚諾曉阻攔。
她吓得不輕:“歡歌,你現在還不方便下地呢,我們不告訴你,就怕你會着急。”
“可是,他是我爸爸,我甚至還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
陸歡歌前所未有地在她面前帶着哭腔,譚諾曉漸漸松開了手,她還能阻止陸歡歌麽,沒有理由阻止她。
喬博森擔憂地望着執意要下床的陸歡歌,連譚諾曉都阻止不了,他就更別提了。
“給我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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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歡歌雙腳剛落地落地,喬博森和譚諾曉一同望過去,是肖雲安。
肖雲安對人恐怕是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大步走到陸歡歌的面前,将她一把抱回床.上:“別任性,任性會吃虧。”
她就是任性過來,所以吃了大虧,剛失了孩子沒多久,她需要靜養,不然會落下病根。
陸歡歌在他懷裏掙紮,落床的時候,還欲起身,被肖雲安按住:“聽話。”
這讓她想起顧青遠,時常顧青遠拿她沒有辦法的時候,就是如此。
“雲安,你就讓我去吧,我想去看看他,就一眼。”因為她也是一個病人,所以
去看另一個病人還需要得到這些人的批準,顧青遠在,也一樣,态度肯定會比肖雲安更堅決。
肖雲安沒有商量的餘地,拉過薄被蓋在她身上,拉過椅子,擋在她下床的位置,坐下,拿起一邊的水果,削起皮來:“好了再說。”
“現在是上班時間,去上你的班吧。”陸歡歌也不悅了,她都求他,只看一眼都不答應。
肖雲安沒聽到一般,繼續削水果,很快一個蘋果削好,遞給她,陸歡歌不接,譚諾曉在旁邊打圓場,接過肖雲安伸在半空中手上的水果。
等譚諾曉再次轉身過來,發現喬博森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站在病房門口的是西裝革覆也掩蓋不了憔悴的顧青遠。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肖雲安和陸歡歌都是背對着,顧青遠走路輕聲,他們還沒有發現,譚諾曉正想着提醒他們,顧青遠已經在她兩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将她手裏剛接過來的蘋果拿到手上。
顧青遠咬了一口,說:“不甜。”
聞聲,陸歡歌和肖雲安一個轉頭,一個轉身。
顧青遠挑了挑濃眉,走到床邊,将蘋果放在水果盤上,病房裏還有一個小凳子,是譚池前天來寫作業用的,唯一的椅子肖雲安坐着,他兩手插着口袋,站在那裏。
陸歡歌向上望着他,他高,距離似乎很遠,十多天不見,面前的顧青遠不一樣了,廣毅的事情多,他忙,雙眼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不過整個人打理得幹淨利落,那天剛醒來胡子拉碴的模樣不再。
他,來了多久,在她鬧着去梁甫的時候,還是肖雲安抱她的時候,還是譚諾曉接肖雲安水果的時候。
他不多看她一眼,決絕的眼神,讓陸歡歌心間一涼。
顧青遠對肖雲安說:“她想去,讓她去好了,你攔得住她嗎,她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說得動,哪怕……”他拿起水果籃裏削皮的水果刀,再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上面的水果汁,“哪怕,你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沒有用。”
肖雲安扯了扯嘴角,臉有些沉:“青遠,她經歷了什麽你清楚,她需要待在病房裏靜養,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其實,陸歡歌對顧青遠的一番話也很意外,她以為顧青遠比起肖雲安,更不願意讓她下床,離開病房随意走動,可事實上,顧青遠并不打算攔她。
顧青遠話裏有話,他放縱她,就是不管她了。他警告過她,他的底線就是,不要消耗他的耐心,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耐心去勸她。
譚諾曉站在一旁,插不進話,可她有預感,兩個男人繼續下去要吵起來。
“她自己都認為沒事,你瞎操什麽心,她要是在意自己的身體,早就會聽你的,還會一而再再而三求着讓你答應她,去看梁甫?”
他早就來了,所有的話和場面,顧青遠都聽在耳裏,聽在心裏。
肖雲安定定地看着顧青遠,無法理解:“怎麽,廣毅最近的事太多,人也跟着煩躁了,那也不該有情緒到這裏來發。”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顧青遠反問。
譚諾曉預感的事情沒有發生,肖雲安被顧青遠這麽一問,被動地接受所謂的事實。
病房裏頓時安靜下來,陸歡歌從顧青遠進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而顧青遠也沒有和她說些什麽。
顧青遠瞄到空了的花瓶,拿起,一雙眸子攝住她:“花呢?”
陸歡歌不說,譚諾曉替她解圍:“那些花……”
“我沒問你,我問的是她。”他大聲打斷譚諾曉的話,然後指名道姓,“陸歡歌。”
在她的名字話音落下的下一秒,肖雲安的聲音響起:“顧青遠。”
肖雲安怪顧青遠不該用這樣的态度質問她,不過一束花而已。
“扔了。”陸歡歌努了努有些幹涸的嘴。
顧青遠不着痕跡地眼閃爍,視線轉移,将手裏的花瓶輕輕地放回去,陸歡歌還以為他會大力往地上一摔,她,又猜錯了,永遠都不能猜到顧青遠下一步會做什麽,因為他下一步的動作永遠和上一步的情緒,不統一。
他重複一遍她的話,疑惑的語氣,裏面又帶着意料之中:“扔了?”
☆、103.對梁甫不利的人,是不是陸紀年?
陸歡歌不記得顧青遠是怎麽離開的,他來給她的不是關懷,倒像是來折騰兩下她的,肖雲安不能離公司太久,囑咐譚諾曉幾句也随後離開了。
她收斂了被顧青遠弄出來的情緒,把心思放在鄭鈞所說的‘人為’上面,如果是有人要對梁甫不利,最大可能性的是誰,陸紀年?
陸歡歌讓譚諾曉拿過電話,撥打了他的電話號碼崾。
“喂。”陸紀年的聲音帶着醉意,他是個自制力很好的男人,尤其是朱念和梁甫一群人因為酒誤事,陸紀年就不碰酒這種東西。
陸歡歌耐着性子:“喝酒了?還能聽清我說的話嗎?”
“我只是喝得有些高,又不是像梁甫一樣,腦子不清醒。”他開心,陸歡歌聽得很清楚,他說梁甫腦子不清醒的時候話語裏滿滿的痛快笑意。
他就這麽希望梁甫出事,和她想得差不多,陸紀年首先對付的是顧林,下一步就是梁甫,不過,現在的順序反過來了。
“是不是你害得我爸爸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譚諾曉聽不見那邊的聲音,不知道陸歡歌是和誰在通話,她隐約感覺,陸歡歌之所以現在和顧青遠現在的關系僵,和很多人很多事情離不開,陸歡歌接觸的人恰恰是顧青遠不喜歡的人躏。
陸紀年啧啧幾聲:“這麽快就叫梁甫爸爸了,果然親生的就是親生的。我害他,我為什麽要害他。”
他不承認,繼續說:“我現在害他,對我有什麽好處,還有,你真是該好好學學怎樣問話帶點手段,我找你合作,你這一點心計都沒有的模樣,不是将我往輸裏拉。”
什麽叫做問話帶點手段,陸紀年看來是真醉了,和一個醉了的人談話,陸歡歌覺得自己是住院住糊塗了。
“改天再說吧。”
“哎哎哎。”陸紀年讓她別忙着挂電話,他的消息靈通遠遠超過她的想象,“孩子沒了,你人腦子都不靈光了?”
他的嘲笑,輕易戳傷她柔軟的痛處。
“你放尊重一點。”拿着手機的手,出了一層薄汗,而坐在一邊的譚諾曉聽到他這麽說,也緊張起來,生怕有人找陸歡歌的麻煩。
陸紀年的語氣緩和,說話也沒有那麽含糊,清醒地吐字:“急,又是你的缺點,萬事不能輕易被人激怒。”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要不是陸紀年的用意明顯,她還真以為這種人是良師益友,能快速地揪出她的缺點,然後改正,最後涅槃重生。
“多謝你的提醒,你最好不要讓我抓住你害他的證據。”
她的話對陸紀年來說,毫無震懾力,陸紀年借着醉意:“我沒有動梁甫,你怎麽抓證據?就算是我,也沒見過你這麽沒有腦子的人,會這麽直白地問我害沒害他,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壓制一個人,呵,我是真找錯了搭檔。”
“你自己想想,如果我要動梁甫,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他當時都要開發布會了,對外宣稱你是他的女兒,那離我的目的成功了一半。我希望他和你,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院,而不是待在醫院一輩子,讓我自己自亂陣腳。”
陸歡歌不是說陸紀年說什麽她就信什麽,而是陸紀年所說前所未有的真誠,而且仔細分析,着手也該從顧林開始,梁甫出事,對現在什麽都沒有的陸紀年來說,是連最後的救命稻草都失去了。
“發布會的前不久,我和顧青遠通過電話,我和他談的并不愉快。”
陸歡歌心裏再次咯噔了一下,陸紀年提顧青遠,又想告訴她什麽?
“你和他打電話,自然不能心平氣和。”她說。
陸紀年糾正她:“是他打電話給我,我本來是要和顧林鬥,沒想到現如今,顧林這個好兒子很用心地維護顧林和顧氏,顧青遠向我宣戰,他說,沒到發布會的那一天,誰輸誰贏不一定。”
顧青遠拿到了僅次于梁甫的股份,而梁甫也因為腦部受創,瘋了,現在廣毅主持大局的是顧青遠,她一來沒有梁甫女兒的名分,二來是個需要休養的病人,陸紀年只望她也指望不上。
現在的局面來看,陸紀年輸,顧青遠勝。
陸紀年是想讓她自己領悟話裏的含義,陸紀年和梁甫出事沒有關系,有關系的是顧青遠。
如果說,梁甫出事,對誰最有利,那就是顧青遠。
梁甫器重顧青遠,顧青遠也親近梁甫,何況,顧青遠是她的丈夫,梁甫的女婿,而且,顧青遠不會做害人的事情,這點,陸歡歌可以肯定。
“你又想挑撥我和我丈夫之間的關系。”
陸紀年否認:“怎麽能說又。我從未挑撥過,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我只是提醒你,給你點思路而已。你懷疑我,做為被懷疑的當事人,我不需要有一點給自己證明的話嗎?”
陸歡歌不想再聽他胡扯,可陸紀年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他要告訴她的信息特別多,也不管她能不能一下子吸收進腦海,總之,就是要說。
“待在醫院,
還不如監.獄,你知道消息的程度遠沒有我當年坐.牢的時候多。你口裏的丈夫,顧青遠,現在翻身成為廣毅最大的股東,份額高達百分之八十四點七,這是什麽概念。”
百分之八十四點七的股份,是什麽概念,整個廣毅都快成顧青遠的了。
陸歡歌有扔手機的沖動,她不想聽見陸紀年一點點揭露目前事态的魔鬼聲音,可手卻将手機越抓越緊:“什麽?”
她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而陸紀年喝了酒,理解能力也差一些,以為她不清楚是什麽概念。
“我來告訴你好了。”他打了一個嗝,“顧青遠手中不但掌握了那些散股,而且梁甫渡讓了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他,顧青遠使了什麽法,讓梁甫死心塌地地将大量股份免費給了他,還是說顧青遠在梁甫出事之後,使用了手段一躍成為董事會的控股人。”
這兩種情況,陸歡歌都不能接受,找不出一種理由,梁甫會将股權免費給顧青遠,反倒是後面更為可信,顧青遠想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陸紀年也是怕輸的,很怕的哪一種,今天他喝酒,多半原因是他在恐慌,顧青遠得到了梁甫的大半股份。
她的思緒飄忽在外,努力地回想點點滴滴,生怕錯過一些細微的事情,會輕信陸紀年,錯怪顧青遠。
可她想起的是,和馮正霖吃飯的那晚,她上樓看見過顧青遠摔在地上的手機,四分五裂,沒有了電話卡和儲存卡,他和陸紀年談得不愉快,所以摔碎的?
陸歡歌搖搖頭,不能亂想,胡亂猜測,這次她會親自問顧青遠,再也不會猶豫不決。
陸紀年喂了一聲,以為她沒有聽電話,聽見她靠在電話旁輕微的呼吸聲,才接着說:“你要是不信我的話,自己倒外面走走,廣毅換‘掌門人’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消息餘熱還沒有淡下來,報紙、網絡,財經頻道,都有報道。你這個丈夫還真像當年的梁甫一樣傳奇啊,從CEO兼任總裁,最後翻身成為廣毅的董事長和廣毅相接的梁氏控股人。”
“這些事情,我會去弄清楚,我爸他被人傷害,我也會去調查,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陸紀年聽着她要和他劃分界限的話,仍舊淡定:“別急着和我劃清界限,不然,過些日子你會後悔,又來找我,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她剛想說,電話卻被譚諾曉奪過去,譚諾曉不管三七二十一,沖那邊說:“病人需要休息,長時間打電話對病人不好,就這樣,拜拜。”
譚諾曉把電話挂了,也好,她也不想再講下去,即使她好奇,充滿了疑問,封閉在病房裏十多天,一下子大量信息傳來,還是需要緩沖的時間。
接下來的日子,她很聽譚諾曉的話,譚諾曉給她補充什麽營養她就吃什麽,陸紀年和她通話的內容,她沒有和任何人提。
自從譚池和她講了顧青遠會晚上來看她這個秘密之後,她總是白天睡,晚上的時候有精神假寐,他到來的動靜小到可以忽略,放在枕頭旁邊的女式機械表裏面的熒光指針顯示,十一點到十二點是他到來的時間,淩晨三點到四點是他離開的時間。
她能感覺到顧青遠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常常看她很久,偶爾還會将手掌輕輕地蓋在她的腹部,伴着氣息粗重,一聲輕嘆。還有的時候他會在她的床沿邊小憩,他也累,白天公司裏的事情,晚上要來看她,只能挑她睡着的時間。
陸歡歌常常心生悸動,想摸一摸他的頭,想說一聲對不起,即便顧青遠會瞞她會騙她,就像他一樣,為孩子說一聲對不起。
譚諾曉不可能每晚都睡得那樣死,好幾次發現了顧青遠,也像譚池一樣,和顧青遠站成一線,顧青遠讓她不要說,第二天譚諾曉就不會在她的面前提。
等她好了一些的時候,譚諾曉終于答應她,帶她去看梁甫。
畢竟她在病房,譚諾曉也不會亂走動,梁甫兩天前已經搬出了醫院。
ps:文文的大轉折也要來臨了,劇情絕對精彩,以後的更新時間會在晚上十點,良人要上課實在晚上熬夜到淩晨一兩點吃不消,希望親們理解哈,謝謝支持!
☆、104.歡歌,你讓我多為難
無論是誰,都驚嘆陸歡歌的恢複能力,只有陸歡歌自己清楚,身體恢複了,心呢?身體是本錢,身體好了,她才能出院了解外面所發生的事崾。
出院的這一天,肖雲安和顧青遠各開各車,一同出現。
肖雲安迎上來,而顧青遠站在車旁,遠遠地看着她,不冷不熱地說一句:“回家。”
“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肖雲安說。
陸歡歌點點頭,這才發現肖雲安車裏還坐着一位,不是薛舒雯,在哪裏見過,模糊的印象?
“中國人?借我點英鎊,回去我轉給你,可以嗎?”這個在愛丁堡皇家英裏大道,欠錢不還的女人。
陸歡歌暗自搖搖頭,當時自己怎麽就信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話呢,轉過視線,對肖雲安說:“小心別被車裏的女人騙錢。”
肖雲安愕然,盛惠妍,騙錢?陸歡歌和她有過接觸嗎,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把盛惠妍帶出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董事長讓他帶着盛惠妍熟悉公司的業務,她是個纏人精現在不但公司裏跟着,出來也跟着,他覺得不太好盛惠妍卻說做自己的事讓別人用唾沫淹死去吧。
盛惠妍古靈精怪,不過壞事不會做,況且她又不缺錢,騙錢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她是盛煜的……”
陸歡歌的視線轉移,看着已經打開車門上車的顧青遠,跟了上去,繞過到副駕駛座的位子,肖雲安沒有再說下去躏。
譚諾曉和肖雲安的順路,陸歡歌将譚諾曉交給他,朝外擺了擺手。
顧青遠就要開車離去的時候,譚諾曉跑過來,敲了敲顧青遠的車窗,問:“喬博森人還好嗎?”
“嗯。”顧青遠的話吝啬,沒有第二個字。
車子行駛的方向不是回家,而是廣毅。
這麽多天兩人對話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車內的空氣從未有過的壓抑,她将車窗降下,外面的新鮮空氣立馬湧進來。
“你,還要上班?”她問,他開車,沒有回答。
她回過頭,看他:“我想回一趟家,把東西放掉。”
顧青遠回看她:“換你這麽主動的态度,代價太大,我要不起。”車子開到下個路口,他不動聲色地左轉,回家。
“你聽我解釋。”她不想這麽下去,他卻說,“你做什麽都是對的,沒有錯不用向我解釋。”
顧青遠說的是反話,以前,她總是需要他的做一些事情的理由,他想解釋的時候,她同樣不想聽。
她承認自己心裏有想過這麽一句話:你也瞞過我事情,我瞞你一次,大家扯平了。可她說不出口,兩人各自瞞着對方的事情,是不能劃等號的。
“出院了,你和陸紀年前些日子通過電話,難道沒有要問我的?”這次,顧青遠主動向她提。
陸歡歌右眼皮一顫,被顧青遠放在槽盒裏的兩部手機,一部是嶄新的,他的,一部舊的,她的。
她的手機是她從醫院裏剛拿出來,上車的時候放進槽盒,他動的機會為零,那麽就是他去查了她的通話記錄,他自己不打自招還和沒有事的人一樣說着別人的事情般。
“如果你問我,我會告訴你,可你不能……”不能像調查犯.案的人一樣去調查她。
他以為她能吃一疊長一智,沒想到,還會和陸紀年保持聯系:“給你機會問,不是讓你說,過期不候。”
“我爸爸怎麽會将廣毅的股份給你?”是他讓她問的,那麽,她就不客氣了。
爸爸,顧青遠,笑。
“你不是叫陸紀年爸爸挺歡的,梁甫總是董事長、董事長,現在知道叫爸爸了。”他說話的态度并不好,陸歡歌聽上去也怪難受的,叫陸紀年爸爸那是不知道梁甫的存在,不叫梁甫爸爸,那是她一時接受不了。
“當然是我不擇手段所獲的。”
顧青遠半真半假,陸歡歌得不到确切的信息。
“我不信。”
音落,車停,到家。
每次到了噴泉旁邊停車,他都會等她下車,然後将車子倒回車庫。
她要打開門,一切等下了車再談。
他一把抓住她,将一只腳要踏出去的她重新拉回來,一字一句地對着她說:“你要信。”
于是,她下車不是,不下車又不是,沉浸在‘你要信’三個字裏幾秒,退了出來,将車門重重合上,脾氣也不是只有他顧青遠有。
要論對錯,譚諾曉認為,那天晚上害她流産的是馮正霖和顧青遠,而她認為真正有錯的是她自己和顧青遠,與其他人無關。不然,世界上那麽多懷孕的人,那麽多對和睦的夫妻,怎麽就他們兩個不能好好相處。
“太太。”徐媽見她回來了,臉上透着欣喜,陸歡歌也感激這段日子,徐媽時常去醫院裏送餐。
顧青遠大步邁過的同時,說:“準備準備,還要上班。”
她以為顧青遠說他還要上班,
他還加了一個字:“你。”
徐媽最先說道:“先生,太太她剛好,就去上班,怕吃不消。”
他打量她,對徐媽說:“她要是覺得身體暫時不适合工作,自己會開口說。”
而不是,由別人替她說,她同意不會,拒絕也不會,他等不了她的回答,那,就由他做主好了。
過往,都是太過于依着她的性子去做事,害人害己。
她一路追上去,她回公司,職位,董事長助理?現在的董事長,顧青遠。
而她要親自問顧青遠的事情,顧青遠并沒有給她一個明确的答案,他讓她必須信,可是信什麽,順着怎樣的想法去信,顧青遠他需要告訴她。
不然,她又會像以前一樣,這次梁甫的事情,就照着自己所看所聽去理解了,根據陸紀年說的,還有顧青遠今日自己開口的話,以及他成為董事長板上釘釘的事實,她得出來的結論,就是顧青遠是害梁甫的人。
讓她怎麽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告訴我,你和他出事的那晚無關,我就信你。”他說,只要他說無關,她就信,不需要他說太多的話。
非要出事之後,她才願意信他,那他是不是要謝謝她這樣的施舍。
他指了指浴室:“你不用,那我用了。”
她這才發現,顧青遠裏面的襯衫還是昨晚他悄悄看她的時候的那一件,廣毅現在确實很混亂吧,試想,和改朝換代一樣,江山已經易主,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是可以猜測到的。
不單單是內部混亂,還有外部的經濟波動,都需要新上任的顧青遠操持大局。
要不是喬博森也在,他目前恐怕難以抽出時間來接她,其實她也沒有太期望今天他會親自來,還以為會讓喬博森或者公司裏的配屬司機來接,早就認知過,她的想法和他的行動很多次相反。
猶如,一條街道,他向左,她以為他會向右,然後一步一步朝右行走,發現走到盡頭,也沒有他的身影,最後,距離只會越來越遙遠。
她雙手抓住朝浴室裏走的顧青遠,抓了一個空,不過,把他手中換洗的襯衫給抓落在地。
“有關,你信嗎?”他彎下腰撿起襯衫,撣了撣地板上少得可憐的灰塵,一只手放到她的頭頂,胡亂動了兩下,她的長直發被弄淩亂。
動作輕柔,疼溺,這樣的顧青遠又變得并不陌生了,還很熟悉,似乎回到了讀書時期。可那眼神告訴她,有差別。
他一眼看穿她:“我将實話告訴你,你又不信,要是說無關,我又騙不了我自己的心,歡歌,你讓我多為難。”
越是坦誠,是,她越不相信,比以前他遮遮掩掩一些事情,懷疑地還要嚴重。
“我要梁氏,給我的孩子陪葬。”他的聲音幽暗地飄來,清晰地進入她的耳朵。
帶着惡狠,他要梁氏給孩子陪葬,就像在說櫥窗裏的裝飾不符合這一季的主題,拆了重新裝飾那樣簡單。
他是想用這個理由讓她相信,是嗎?
她四五步就來到浴室門口,将浴室門推開,浴室裏面沒有鎖,他正在淋浴,有一秒,停住擠沐浴露的動作,又繼續。
“沒想到,你還有看裸.男洗澡的癖好。”
門重新被關上,顧青遠斜視一眼,将花灑開關快速按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陸歡歌聽見裏面關掉水的聲音,于是說:“我認為我們好好地重新來過,還不晚。”
所以,哪怕是他坐上了廣毅最高的位置,哪怕梁甫現在的狀況堪憂,哪怕因為兩個人的過失失了一個孩子,她還想着,兩個人能坐下來談一談。
“晚了。”
顧青遠聽見了她的話,也回應了她,陸歡歌意料之外,不願聽的。
他說,晚了,陸歡歌心一緊,扶住牆壁。
她将孩子看得重,并不代表她就能理解孩子在顧青遠心裏分位有多重,她的隐瞞,她為了護住馮正霖,讓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骨肉。
是不是,顧青遠變成現在這樣,是這個原因,那她,又該如何去贖罪,一輩子吃齋念佛孩子也回不來啊。
“孩子,我們還會有的。”說這話的同時,她的心也很痛。
孩子,還可以再要,卻怎麽也不可能是之前的那一個。
PS:室友彈了一個晚上的吉他,我也是醉了,靈感沒有,寫得慢,如果胡亂寫一些內容是對自己和親們的不負責,只有晚上熬夜,差的字數,明天會補上來!
☆、105.宣洩
徐媽上樓來,敲卧室的門,陸歡歌沒有等到顧青遠的回應,走去開門:“徐媽?”
“先生有包裹,需要簽收。”
陸歡歌回望室內,他還沒有出來:“我去吧。”
孩子,還會有的,她想的真是輕松崾。
他怕看到路上或者別人的孩子,怕每天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怕看到自己的手,甚至怕再和她要一個孩子。
他原諒不了自己,馮正霖,還有她,以及和她有關的,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很大的一個包裹,也很重,陸歡歌簽收後,和徐媽一起搬回卧室,等他自己拆。
進來,他已經洗完,陸歡歌随意拿了一條裙子進去,醫院這些天沒有好好的泡一個澡,顧青遠等會還要和她去廣毅,泡澡是不可能了躏。
她還沒有打開浴室門,就發現顧青遠端着箱子出了卧室。
很少對他的事情好奇,這一次,陸歡歌很想知道她要做什麽。
陸歡歌跟了出去,發現他去了客房,門只是合攏,并沒從裏面鎖,她輕輕推開,他正蹲在地上将箱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面拿。
眼前的景象足以讓她震撼,客房換了模樣,兒童房可愛風的暖色調,複式床,上面的床單被子和枕頭風格迥異,明顯的男女之差。
裏面的擺設都是一式兩份,還有衣櫃,玩具等等,而箱子裏的就是大量的玩具,機器人、芭比娃娃……
孩子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做了兩手準備。
可顧青遠明明知道,孩子沒有了,換做別人絕不願意再觸碰這一道傷,這麽做,是存心惹她傷心還是想氣她。
“顧青遠,好,孩子我還給你。”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顧青遠擡頭站在門外的她,将手裏的玩具擱置一邊,站起身來。
陸歡歌咬咬牙,不避諱地望着面前洗完澡後,清爽挺拔的男人。
靜靜地,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還?怎麽還。”沉默良久的顧青遠冰涼的聲音傳來。
她也不知道怎麽還,就是看到此情此景,那一句話,情不自禁就說出口了,她見不得他這個樣子,他那樣怪她,卻用了她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那就是,冷暴.力。冷暴.力往往比任何吵架、打架導致的‘殺傷力’要大。這樣的顧青遠,她從小到大都未曾見過,他冷漠的一面,對她。
“我……”
他大步上前,大力将她拉進室內,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不知道怎麽還?我來教你好了。”
細數,他要教她的很多呢。
她整個人都僵了,站在一堆玩具中間,挪不開步子,她還生怕一個不小心将玩具踩壞了。
顧青遠的似笑非笑,讓她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是她自己提出來還的,可陸歡歌仰着頭,看着顧青遠眼裏逐漸消逝的光,這樣的償還,她不要。
“為什麽你總是那樣在乎別的男人,你說我嫉妒也好,吃醋也罷,為什麽,從認識你起,你可以死心塌地地愛肖雲安,又死心塌地地維護馮正霖,唯獨我每每為你着想,可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麽,我失去了我寶貴的孩子。”
他兩手放在她的雙肩上,搖晃,看見她五官糾痛的模樣,心間劃過一絲不忍,下一瞬,兒童房的每一處,都觸動他的神經,新一輪更濃重想要掏出她的心看一看的心又堅決了幾分。
從失了這個孩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