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取暖
薛德麟看着媳婦和弟婦,又看看衆侍衛臉上的疑惑,居中坐下才說:“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朕是死過一次的人。
前世薛德顯篡位,朕被勁弓絞殺在獄中不算,加上承仿他們哥倆,我們爺三個被薛德顯手下的妖人把魂魄聚齊要以邪術再害了承祿的性命。
若非上師和大祭司相救,我們這一支徹底滅門。薛承崗才是天命皇帝,只有他才能上承天意下順民心。
前世崗兒打下江山卻讓祿兒做了皇帝,承祿就因為坐上不屬于他的皇位,受了兩世的折磨。德麟不知大祭司出了什麽問題,好在上師法力還在,天下蒼生依舊仰仗二位了。”薛德麟站起給燭月和雪姝鞠躬,雪姝有些茫然,燭月指着文氏說道:“雪姝,她是你前世的幹娘。”
雪姝見文氏眼光親切,俏皮一笑道:“那我還認您做幹娘。”
文氏拉過雪姝上下看看贊道:“多好看的閨女,雖然老身什麽都不記得,可這個女兒還是收下了。”
薛德麟已然察覺道燭月不同尋常的神情,尤其是那緊緊拉住雪姝的手,又看了一眼文氏和昏迷不醒的承祿,心說被截胡了也挺好。
這會兒他才悠悠地說:“岚兒被囚禁在巡防營的天字號單間裏,事發突然,不知這會兒如何了。”
文氏露出憤怒的神色,薛德麟又給文氏作揖道:“弟妹,朕真是為了岚兒好,大祭司來自雪族,女主為尊不說,依制一女四夫。他們哥三個都是癡情人,崗兒就算做了皇帝也不會三宮六院,咱們薛家還指着岚兒和祿兒開枝散葉呢。”
文氏幾乎瞬間明白了那上師口中的幹娘顯然是說自己是那雪姝前世的婆婆,再看燭月依舊拉着雪姝的小手,文氏莫名堵得慌。
怪不得大兒子一見賀部公主就私奔,二兒子哭着喊着要上山做肉票,原來都是前世的姻緣在作怪,文氏面上只得淡笑求道:“哪位去把岚兒接回來。”
燭月要救治重傷不醒的承祿,只得掏出隐身符遞給雪姝:“你去把岚二爺帶回來,快去快回。”
回頭去找那貂兒,又不見了影子,燭月心裏罵着貪玩的蠢貨,繼續給承祿的傷處上藥。
薛德麟拉着兒子的手連連誇他争氣,皇後弄清楚來龍去脈也就不再和文氏争風吃醋,見兒子說着胡話,薛德麟問燭月:“旁人也就罷了,上師能給我這倆兒子解開前世的記憶嗎?局勢不利,有前世的記憶把握更大。”
燭月看了一眼薛德麟,那老皇帝忽然暧昧一笑道:“上師若是忌諱岚兒,光恢複祿兒的就好。”
把傷處理好,燭月看了看他說:“我沒什麽可忌諱薛承岚的,修道人有法力對抗孟婆湯,你和薛承崗都是真命天子,天道幫你們對抗孟婆湯,至于他們普通人得用孟婆湯的解藥。”
薛德麟急問:“可大祭司為什麽也不記得了?”
燭月答道:“她上輩子的記憶太沉重,她憐愛世人,可有幾人愛她,她寧願為族人舍命,卻遭到族人的背叛,如果給了她前世的記憶,又是沉痛的一生。我會想辦法解開岚二爺和承祿記憶的封印,他們哥倆對我家雪姝也是真心實意的。”
燭月真的去準備東西,薛德麟又開始擔憂,有前世記憶的加持對抗薛德顯事半功倍,可自己這倆寶貝兒子前世愛的是同一個女人,老皇帝糾結不已,眼睜睜看着雪姝和承岚突然出現在院子裏,看來是摘下了隐身符。
緊接着燭月出來塞承岚嘴裏什麽,又進屋塞給承祿一個藥丸,薛德麟有心阻攔,可明明是自己剛才懇求人家的。
承岚迷糊了一陣突然把雪姝抱緊,上下打量一眼又去看她小腹,有些失望地說:“我們一家就差英歌了。”
雪姝被他吓了一跳,躲到燭月背後說:“大叔,你給他吃的什麽,失心瘋了。”
薛德麟把承岚拉進房裏,這時候承祿也醒了過來,看看父皇和二哥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薛德麟摟住兒子安慰道:“沒事了,父皇保護你,等你大哥打回來,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他趕緊把雪姝沒有記憶的原因,并且已經和燭月同居了的事告知了兩個兒子,仔細分辨這哥倆的神色。
承祿還算平靜,可承岚顯然不甘心。他要往外跑被承祿一把拽住,語重心長地勸:“二哥,你自欺欺人了一輩子,姐姐心裏愛的一直是他你不是不知道。”
承岚一停頓,承祿繼續勸:“她開心就好,不是嗎?上輩子她成全了所有人,這輩子所有人就成全她一次不好嗎?”
德麟看着自己這兩個冤家一醒過來不但沒商議軍國大事,立刻進入兒女情長狀态腸子都悔青了,立刻開門出去又給燭月作揖尴尬道:“上師,有後悔藥不?”
燭月看了看這個昔日的皇帝無奈一攤手:“沒有,我倆歇着去了,你們自己分配房屋。”說着提着雪姝回了他倆的屋子,抓緊補覺。
承祿醒過來見過皇後之後依舊喊文氏做娘,皇後也明白了文氏對自家有大恩,反而露出羞愧的神色。
東廂房給昔日的帝後居住,西廂房文氏住一間,承岚和承祿住一間,倒座安頓那七八個護衛,寶相大師又回了皇宮充作內應。
得知連承岚和承祿都恢複了記憶,雪姝追着燭月也要個解藥,燭月無奈一攤手:“你的記憶因為神魂受損才丢的,那藥無效。”
雪姝果然追問自己為什麽神魂受損,燭月吼一句:“因為你蠢。”
被兇過的雪姝嘴巴噘着,承岚立刻過來獻殷勤,埋怨地說句燭月:“你又兇她做什麽?”拉着她衣袖示意跟他去吃點心,娘正在烤。
文氏和皇後在好奇心驅使下也追着燭月要那解藥,并且服下了兩粒。燭月索性把藥瓶子都給了薛德麟,弄得他反而郁悶起來,多了一輩子記憶對于人而言并不是什麽幸福的事,反而成了負擔。
承祿臉上再也不見明媚的笑,抱着膝蓋坐在天井發呆,皇後開始寸步不離陪伴照料兒子,恐怕母子再次分離。
文氏怕雪姝身子弱,要上街買雞鴨炖湯給閨女補身,無人時開始思念自己的小孫女英歌。
捅捅承岚示意他抓緊和雪姝圓房先把英歌生下,一家人就差孫女了。
可承岚望着院裏的棗樹嘆氣:“英歌前世雖然是我的骨血,卻是冒充上師的女兒出生,這才騙過了世人,怕是這輩子真得成了上師的女兒。”
文氏看着湯鍋流眼淚道:“只要是英歌回來了,是上師的咱們也照樣疼她。”
從給了他們恢複記憶的藥,燭月越發盯緊雪姝,天色略晚就拐回自己房裏休息,恐怕薛承岚這輩子繼續自薦枕席成功。
這倆人天天住在一塊兒,誰知道無人時會發生些什麽,承岚漸漸萎靡不振,薛德麟後悔不疊。
而今就等待雪秉臣找到太子下落,裏應外合拿下帝都。雪姝反而開始無聊逗燭月玩兒。
草原人不過除夕夜,看他們一個個張羅包餃子炖肉的,雪姝混在她們那兒吃飽了拉着燭月回房休息。一頓飯的空兒,外面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貨要堆雪人,燭月立刻去找了辣椒做嘴巴,又去翻出兩粒黑棗給雪人安上眼睛,示意雪姝摟着雪人,燭月拿了紙筆出來,勾了輪廓出來,回房慢慢細畫。
這會兒雪姝凍的手腳冰涼,追着貂兒非要塞它肚皮下面取暖,貂兒上竄下跳躲避寧死不從。
雪姝又把冰涼的小手塞到燭月懷裏,燭月把筆放下,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外間屋的塌上,脫去靴子摟着她一塊兒鑽到了被裏。
炭盆裏噼裏啪啦聲響,雪姝暖和過來昏昏欲睡,一下撞到了燭月下巴上清醒過來,才發現燭月也睡着了,手卻摟在她腰間。
她蹑手蹑腳下了地,把案上的毛筆拿了來,在燭月下巴上臉上塗了黑黑的絡腮胡子。還沒等溜走,一下被燭月按在身下,親得她成了花臉貓。
然後拿了鏡子給她看自己的慘象,又遭到了兩個小拳頭的捶打。
打了熱水回來倆人洗了臉腳,燭月覺得身上發熱,有點不好意思地攆人:“回你床上睡去,我要睡了。”
雪姝一看他臉紅就皮道:“這麽冷的天,挨一塊兒暖和。”說着還把外面的小襖脫下鑽進燭月的被裏,偷偷瞄着他的囧樣。
燭月用被子把雪姝包成個卷兒,直接抱起就丢到她自己床上,雪姝嫌涼抱怨一句順便調侃燭月:“被子不還了,晚安。”
說着伸出手又把自己的被蓋在燭月被子的外面,面露得意神色。
原以為燭月束手無策還不得回去打坐半宿,誰知道他把衣服丢到屏風上,一掀被子角兒也鑽了進來。
這會兒輪到雪姝尴尬,因為他的手顯然摸到了她衣服裏。
雪姝立刻把自己被子抽了過來蓋好賠笑說:“大叔,被子還你,回去睡吧,晚安。”
燭月一本正經回道:“這麽冷的天,挨一塊兒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