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偷西瓜

為他洗幹淨身上的傷,雪姝又哭了一鼻子,眼睛腫成了核桃,顯然提心吊膽了一夜。

這會兒摟着她連連拍着後背:“乖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寨子裏衆匪聽說大寨主和五寨主回來了,一窩蜂過來探望。

一個叫銀姐兒的女匪拉着雪姝笑說:“早知道攻山的是自己人,跑什麽呀?連我養的那幾只蘆花雞都好好的在窩裏,那些大兵兄弟還給我撿了一筐雞蛋呢。”

幾個男匪笑話銀姐小氣,銀姐兒一推他們笑說:“跟着咱們那幾個盲姑娘而今幫着那群兵爺打磨軍械也掙下了錢,她們過得不錯。小常子瞧上了喜妹,人家還不樂意呢!”

跟着進來的小常子滿臉通紅,雪姝示意她們随便坐問小常子:“那你還不趕緊追人家去,我這兒又沒有喜妹。”

大夥兒跟着笑,把那個叫小常子的男匪推了出去。知道寨子裏都好,雪姝也就安心了。

燭月趕緊收了法術,把雪姝的酒窖露出來,她一口氣喝了一壇子才又找回山大王的感覺。

這會兒巡防營的頭目過來問好,這小子客客氣氣作揖道:“寨主奶奶好,燭月壯士好。”

對于他不倫不類的稱呼,燭月倒也不在意。讓他安頓給西北軍中送信,急招雪秉臣回來支援。

他把這些安頓妥當了,親自在寨子周圍布下迷陣和符咒,再回來見雪姝喝得醉醺醺的從雞窩裏爬出來,手裏握着兩個雞蛋。

一見他立刻吩咐道:“燭月,給我去煎個下酒。”

燭月一頓,無奈接過還沾着雞羽毛和糞便的熱騰騰雞蛋進了廚房。

油煙迷眼,熱浪撲人。

突然察覺身後有人,燭月猛地一回頭,吓得他又轉了過來裝模作樣咳嗽了一聲。

身後的三徒弟忍俊不禁道:“師父,我來吧。”

燭月不悅道:“長本事了,還學會盯師父的梢?”

連山低頭裝作受教的模樣,燭月把鏟子遞給他,自己坐在院裏磨盤上。

盤腿打坐,莊嚴肅穆。

半晌說句:“別憋着了,笑吧。”

連山已經煎好了雞蛋,端着盤子問師父:“您先嘗嘗,然後我給小師妹……阿不,師娘送去。”

燭月擺手:“你們叫什麽無所謂,早晚她得面對你們三個。”

見連山恭恭敬敬端着盤子去聚義廳,燭月也忍俊不禁,從前連山和雪姝沒少拌嘴鬥法。

而今見他糾結,燭月又囑咐一句:“和從前一樣即可,你仔細吓着她。然後同我到陶廬議事。”

連山把雞蛋給雪姝送去,見她歪在榻上,醉眼惺忪地捏着酒杯見來了連山一舉杯問道:“這位小哥哥,喝酒不?”

有心玩笑幾句,又不敢造次,連山把雞蛋放下突然鬼叫一聲:“師父來了,罰你抄寫的道德經寫完沒?”

雪姝突然一機靈坐直了身子整理下衣服,然後眼裏又現出了迷茫的神色:“哪個師父?教念書的還是習武的?我爹給找來的念書的被我捆了丢到馬鵬裏,習武的被威哥扔到了房上。”

連山忍不住笑了出來,把雞蛋放下說:“趁熱吃吧,等二師兄回來讓他給你做飯吃,他手藝好。”

收斂了嘴臉連山趕緊去陶廬見師父,而今他也怕再和雪姝打鬧惹來麻煩。

燭月這會兒收拾的幹淨整齊盤腿坐在榻上,微閉着雙目似乎在閉關。

其實他只是恢複一□□力,雖在壯年,他也過于貪歡。

明知色是修道人的大忌,可他完全管不住自己,一心随着雪姝胡鬧到地老天荒。

連山把魏國的情形介紹之後,意味深長看着師父道:“應國師和夫人算出小師妹有難,已經悄悄來了燕國,師父可要小心。”

燭月不屑道:“我稷山何曾怕過渭水巫蔔一族”

臉上笑意加深:“應家的女婿不好做,那倆可不是聖子大人那麽開通。”

燭月臉紅,立刻叉開話題問:“應坤的妹妹呢”

連山嘆氣道:“宿命,應國師也拿妹妹沒法子,雖然提前把她困了起來,終究還是在薛德顯的蠱惑下逃脫。國師有話,求師父手下留情。”

燭月有幾分尴尬,連山勸道:“師父素來除惡務盡,可她終究是小師妹的親姑姑。”

這會兒燭月下地開了窗戶,讓風灌進來些才說:“阮卿回來了,她除了恨我,更恨雪姝。”

連山奇道:“師父怎麽不叫小師妹的乳名小川了”

燭月笑道:“這輩子她娘生下她沒來得及取名就跑了,秉臣懶死直接叫雪姝了。”

連山望着天感慨:“大師兄尚在,我們四人擺陣,是無礙的。”

燭月鄭重叮囑一句:“非到萬不得已,就讓她做無憂無慮的雪姝吧,我真不忍心她變成前世拘謹的模樣。”

不理連山叫嚷偏心,燭月邁着大步回了雪姝的卧房。

這丫頭已經摟着枕頭睡着了,迷迷糊糊還親了枕頭一下。

燭月把枕頭拿開,給她脫下靴子,又洗了熱毛巾給她擦幹淨臉腳,最後蓋上被子。

自己胡亂用了點飯,也鑽進了被裏。

一早連山過來磕頭請安,燭月連忙端正坐直。

雪姝突然從被子冒出個頭,軟糯糯喊句:“燭月,我肚兜呢”

正在磕頭的連山笑得趴在了地上,雪姝這才察覺房裏多了人。

平時臉皮再厚,她這會兒也臊得滿臉通紅,直接又鑽回了被裏。

恐怕師父傷及無辜,連山一轱辘身爬起來直接跑了出去。

燭月幫雪姝拿來衣裳,把被子掀起露出她的頭,刮刮臉頰說:“連山跑了,快起來穿上。”

雪姝又把被子蓋到頭上不滿道:“做什麽一早上讓別人進我的屋子”

燭月一下子噎住說道:“他是我三徒弟,一早來請安的。你放心,以後他不敢來太早了。”

雪姝憤憤道:“你徒弟還挺守規矩,我不作弄我的那些師父他們就燒香。”

燭月連忙點頭道:“也有不規矩的,龍生九子尚不相同,更何況一師之徒,誰家還沒個頑劣的”

雪姝沒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大咧咧拍拍他肩膀,說句:“認命吧,攤上我這樣的,你還能尋死去”

燭月一邊疊被一邊答道:“蝼蟻尚且貪生,我幹嘛那麽想不開”

把鞋子給雪姝擺好,示意她趕緊下地洗臉吃飯。

院子裏連山背着弓箭,男匪叫嚷着撿回一只被射下的大雁。

他滿臉得意吩咐跟着的男匪洗剝了給他燒着吃。

扭頭看見雪姝出來了笑嘻嘻說:“等着,一會兒請你。”

叫小師妹不合适,師父這輩子并沒有收她做徒弟,但是他們師兄弟三個依舊是拜了祖師的。

叫師娘叫不出口,畢竟她前世是他們兄弟三人從小寵到大的。

前世礙于雪秉臣的面子才破例收了女徒,這個小姑奶奶沒少給他們哥三個添亂。

雪姝命人擡了酒來,等大雁烤好叫上燭月陪她繼續吃酒。

燭月素來飲食清淡,兩杯就懶得再吃,更何況他不喜烤肉。

借口出去辦事推了把連山,連山見師父離開立刻狗腿地跟上,燭月詫異道:“跟着我做什麽你陪她喝呀。”

連山讷讷道:“除了淩威和淩遠就是那岚二傻,誰有那好酒量能陪好她那就是個酒缸。”

見師父白他一眼,連山知道這是岚二傻刺痛了師父那敏感的神經。

随着薛德麟現身,局勢立刻明朗起來,觀望的各路人馬立刻給老皇帝表忠心。所過州城府縣,除薛德顯的嫡系外,皆是開門受降。

面對這樣的戰報,雪姝氣得直哼哼,這分明是老皇帝趁機拔出隐在暗處的釘子,好讓皇權順利承襲。

深感自己被那老皇帝欺騙了,還枉費心機去救他。生氣的雪姝開始拿燕回山上駐紮着的那群巡防營開心。

天王寨距燕回山不遠,曾經攻山之仇讓雪姝記憶猶新。她喚了巡防營的許校尉上前,指着地圖上他們的營盤位置說:“這地兒我要種西瓜,你們往西挪挪。”

許校尉撓頭答應了,只得回到自己營盤裏和衆位商議。

在走訪了燕回山的衆男女匪之後,才弄明白這是讓他們去西邊的天王寨駐紮。

他們的駐紮地點是皇帝指定的,換地兒得皇帝允許,那主意就只能打在西瓜身上。

這個季節想找西瓜也不比找皇帝容易,只可能在東郊溫泉那兒有一處皇家的園林,那些暖房裏培育了反季的水果蔬菜供應內廷。

許校尉無奈只得尋了燭月說:“五爺,大寨主要吃西瓜,末将知道哪有。”

燭月連想都沒想就應了和許校尉騎了快馬奔向了東郊。

這倆人繞過看守的侍衛就跳進了行宮。

溫泉水由山裏引出,依次流入帝後妃的湯池後順着管道進入暖房,用以培養奇珍花卉和蔬菜水果。

人間帝王就算是個賢德的明君也好會享受,燭月賞了一路鮮花總算瞧見了黃瓜架子。

倆賊蹑足潛蹤一排一排尋找,這暖房占地過大,許校尉急了,一把拿出匕首挾持了個過路的太監問:“這裏的西瓜呢?給我拿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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