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假情人

對于損友回來,燭月心裏踏實了許多,院子這會兒傳來沉重的聲響,占星扛着祭司法杖累得滿頭大汗。

一見師父連忙把法杖丢到一邊兒整理衣服磕頭道:“徒兒占星拜見師父。”

燭月擺手示意他起來,占星委屈道:“聖……大祭司欺負人,逼着我給他扛這個,自己不肯拎着。”

燭月無語道:“你不會揍他?”

占星看了一眼雪姝,不好意思直接去抱,可又想去揪一把她的小辮子。小丫頭清澈的眼睛裏少了內斂和猶豫,倒是十足的機靈俏皮。

雪姝也瞧了瞧占星問燭月:“這也是你徒兒?比那個長得俊。”

占星嘿嘿笑道:“還是你有眼光。”

他又把法杖扛在肩膀上,哼哧哼哧給雪秉臣送到屋裏,這才收拾了進了廚房。

又過了一會兒,給師父端進來一鍋熱騰騰的青菜肉丸湯,喊了雪秉臣和連山一塊兒用。

燭月和雪姝不餓,燭月略嘗口,這是徒兒的一片孝心。

雪姝嘗了一口後悔晚上吃太多,還是夾了兩個丸子把小嘴吃得鼓鼓的。

占星帶了老祖母似的微笑看着雪姝十足的吃貨樣兒,試探着問:“小師妹明兒想吃什麽竹筍湯?還是給你炖點牛骨湯?”

雪姝兩眼冒光說:“好哥哥,你如何知道我口味?”

占星無奈笑說:“曾經我是你的禦用大廚。”

雪姝激動地拉着占星埋怨道:“他們都知道來尋我,你怎麽不早來?”

連山輕輕咳嗽一聲,沖着燭月一努嘴笑說:“我們哥三個不敢。”

雪姝興奮道:“看來我前世活得很滋潤呀,有廚子有玩伴,還有保镖。”

她的蠢話惹得雪秉臣發笑,雖然盯着雪姝問,可臉卻看着燭月:“你想不想知道從前的事兒?”

雪姝立刻搖頭:“不想,而今我挺快活。”

占星從軍中來,他和承岚關系不錯,見雪姝反而勸說:“岚二爺可是瘦了許多……”

連山立刻怼道:“胳膊肘往哪兒拐呢?你至師父于何處?”

占星理所當然地說:“四位是規矩,也不好太冷落了其他人,師父不是沒有度量的人。”

雪姝不理這貨的論調,她又不是中原那些三妻四妾的的大夫,也不在意雪族所謂的規矩,若不是她爹還在,她其實心裏盤算的是讓燭月領她私奔,最好再不見族人。

燭月也不說話,雪秉臣誇了句占星:“這才是道理,規矩就是規矩。燭月而今專寵若是滿一年聖女無孕,自然族裏會再選數位俊朗少年。”

他裝模作樣說完,又嬉笑道:“你趕緊給丈人爹磕一個,我包你男侍的身份不丢。”

燭月瞪他一眼,舉起手裏的碗做個砸他的手勢,雪秉臣才吓得噎住。

這飯吃的漸漸冷場,雪姝拉了燭月回房認真地說:“我們私奔吧。”

燭月一頓,拉過她笑說:“莫怕,有我呢。”

雪姝氣鼓鼓坐到床上罵道:“你是不知道我族裏那些長老有多讨厭,從小到大我爹都沒怎麽教訓過我,他們一個個比我爹還墨跡。”

燭月坐到她身邊,補充一句:“雪秉臣也不是什麽好人,他一肚子壞水。”

雪姝不樂意道:“你爹才一肚子壞水呢。”

燭月臉一沉,嘆口氣道:“這輩子我怕是被秉臣欺負死了。”

雪姝不滿抗議道:“好歹是我爹,你叫他名字不合适!”

燭月憋了半天說:“你去喊他來,我叫他岳父你問問他敢答應嗎?”

窗外傳來雪秉臣慵懶的聲音:“燭月,你今晚到底陪誰睡?你倆要是不繼續探索生命的真谛了,就過來和我聊聊眼下的事兒。”

他這樣說,雪姝一臉詫異地看着燭月,不理雪秉臣的毒舌燭月尴尬道:“他胡扯的,我倆清白。”

雪姝點點頭:“我信我爹。”

燭月幾乎要被氣吐血,揉了揉雪姝的頭說:“你且先睡,我一會兒回來陪你,若是還想我,晚點我們再……那幾個人都耳力過人。”

他出了門,拉過雪秉臣進了隔壁問道:“說,何事?”

雪秉臣笑嘻嘻道:“好事,老皇帝說下個月就攻下帝都,斬了淮王薛德顯,你的好事不就近了。”

就知道那貨還是有但是的,果然雪秉臣無奈攤手繼續說:“薛承崗托了我們幾個給岚二傻說情,只求男侍之位。占星都被太子爺忽悠哭了,你可要當心。”

燭月無可奈何地笑笑:“三個人的世界太擁擠了,我只看雪姝的決定。”

雪秉臣一挑大拇指:“你脾氣真好,最新消息青雲被絆住,你們稷山的伏魔陣已經組不成了,我這次把全部的護壇衛隊都帶來,或許我這個冒牌大祭司該做到頭了。”

年方三十的雪秉臣竟然有了滄桑感,燭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修道之人本不信命,可修了兩輩子反而信了命。”

雪秉臣難得一本正經抱了抱燭月說:“老夥計,無論你有沒有十足的法力,雪姝的将來還是得着落在你身上。”

燭月用力拍了拍雪秉臣的背,倆人并肩坐在窗前,瞧着天上這會兒烏雲遮月,唯餘滿院青蟲嘶鳴。

望着牆腳的法杖,雪秉臣嘴角露出笑意,悠悠嘆道:“我今年三十歲,終究你心尖尖的人不是我。”

燭月做嘔吐狀,不可思議道:“你別吓我。”

雪秉臣拍拍燭月說:“你得知她雷劫要來之時,可是拖着殘軀打算以命相替,而今我已滿三十,你可是連塊尿布都沒準備吧?”

燭月讷讷道:“你吃醋了?你又不是真的大祭司,騙人容易騙天道可難,再說了因果循環,你這些年也沒和天道置換什麽,杞人憂天。”

雪秉臣拍着心口說:“上輩子我親眼見我姐姐……這輩子她已經是廢人一個,上輩子我親眼見雪姝不死不活的那麽多年,我想說的是,若是我遭了雷劫,就讓我去吧。”

雪秉臣開了箱子,換上了前世那身粉紅色聖子法袍,系好了他那條鑲嵌了美玉的白色錦帶,帶上金冠之後鄭重地為燭月唱了一首祈福曲。

曲畢他又把這身行頭收了起來,強作鎮定笑笑說:“祭司掌興衰,聖子祝姻緣,你們會白頭到老的。”

燭月直接放棄了回房歇着的念頭,自己去拿了棋盤來擺好說道:“明兒是你生日,犯不上弄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好不好?今晚我陪你到天明。若是雷劫會來,最多你我做對糊蛋卷兒了。”

雪秉臣本是天真爛漫的性子,一邊同老友下棋,一邊盡情調侃寡言的燭月。

後半夜風緊,刮開了窗戶,帶來一通疾風驟雨。

突然一個焦雷,這倆貨一通跑進雪姝的卧房。

果然她被吓醒之後蜷縮在床腳哭泣,雪秉臣一下跳到床上把她摟在懷裏安慰:“別怕,舅舅在。”

每逢雷電,雪姝就會魇住,見雪秉臣哄着,燭月把棋盤端了回來,倆人把雪姝哄睡塞到床裏面,就對坐在雪姝身邊繼續剛才的博弈。

一早文氏見雪秉臣來了,親切招呼道:“親家大舅哥回來了。”

雪秉臣搶着還禮笑說:“薛嫂子好,崗大爺和岚二爺一切平安,給嫂子道謝,塔沙公主殿下給崗大爺添了個小殿下。”

文氏臉上的憂色被喜色蓋住了幾分,客氣道:“謝謝親家大舅哥。”

許校尉這會兒小跑着過來送信:“各位大人,陛下的特使昨日已到營中,請各位大人中軍帳議事。”

雪秉臣不屑道:“特使是我帶回來的,你們議就是了,告訴我們個結果就好。”

他叫上占星去打獵,絲毫不理許校尉氣得臉成豬肝色。

占星的到來讓雪姝有了口福,自己這禦用大廚不是吹得,沒用上十天她就覺得自己的衣服穿不下。

沒譜的老爹和自己那位還真是沒大沒小,整日連打帶鬧的。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燭月竟然比老爹還大上兩歲。

這天雪姝心事叢叢拉了燭月去僻靜處,有些難以啓齒地問:“你們男人多大年紀可以做爹?”

燭月瞬間一囧,低頭想想勸道:“我們在一塊兒時日尚短,再說了人家六十幾歲還有老來子呢,我才三十二。”

雪姝捅捅燭月悄聲問:“我爹才比我大十三歲,這合理嗎?”

燭月一頓,心說你怎麽才察覺到這年紀上的問題,只得紅了臉說:“你得去問你爹,我十三歲那年反正是規規矩矩的。”

雪姝耍賴說:“問不出口,你去。”

燭月立刻學她耍賴道:“有合适機會再問吧,旁人要是問你咱倆一晚親熱幾回你也是不肯告訴的。”

見她害羞,燭月摟上她站在山崖邊指給她看遠處的烽火,這場皇權的争鬥比起前世規模小了太多。

一直不滿扮豬吃老虎的薛德麟,而今燭月倒有幾分慶幸,這仗少打幾年,他便能多享有幾年的安穩。

雪姝指着遠遠地烽火臺笑說:“晚上瞧豈不是熱鬧?”

燭月小聲說道:“塔沙公主殿下生了個男娃,你還比她大呢,這熱鬧過了,也該想想是想和我浪跡天涯,還是我陪你回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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