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再見,男神!
作者:千裏薇
就在我覺得時機成熟,打算向男神表白,把他一舉拿下的那一天。他卻先開了口,笑眯眯地推推我的肩,看着我說:
“哎,丁小月,我們認識也不算短了,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對你說,一直沒好意思開口。”
哈哈哈,我的男神居然主動要對我表白了,我屏住呼吸,等待這煙花燦爛的一刻。
“其實我就是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拉拉?”
what!what!what!
沒人告訴過你,我好的是男色嗎?
為什麽這樣的悲劇中的悲劇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
今天的我,不再期待男神,我只想做女神!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因緣邂逅 愛情戰争
搜索關鍵字:主角:丁小月,高磊 ┃ 配角:張雲溪,沈婷婷,陳斌,方大偉,其他 ┃ 其它:
☆、夜半鈴聲
歐洲某城
When I need motivation
My one solution is my queen....
熟悉歡快的音樂響起,我胡亂摸索打開臺燈,一把抓過手機。
淩晨4:36。
Shit!
最讨厭在做美夢的的時候被吵醒,而且還是在夢裏和男神接吻,正打算挂了,繼續做夢進入主題,等等,+86...的顯示,是來自中國的電話。沒幾個中國朋友有我這個號碼,腳趾頭動動這個點也知道是誰了。
“沈婷婷,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正和男神在床上?”我沒好氣地吼道。
“你行了吧,又再做春夢吧?”沈婷婷那邊笑的喘不過氣來的聲音好譏諷,“快醒醒,有事和你商量。和你男神有關的,要不要聽?”
"不想聽",我當然知道沈婷婷說的是誰。往事本該讓它如煙散去,可每次提到那個人,我內心還是會有一些波動。
“我現在有新男神了,別拿老黃歷和我說。我要睡了,明早打給你”。
“新男神,誰,誰,快交待。”沈婷婷又要開始八卦了。
“嘿嘿,不告訴你。深更半夜不讓人睡,只有你幹得出。”
“你少來,你也沒少深更半夜給我打。今天周末,又來加班,我比你悲催多了。”沈婷婷一副悲怆的口吻。
“你果然變态啊,你老板讓你加班,你來折磨我?不讓我睡,我就差那麽一點就可以睡男神了,我多糾結啊。”
沈婷婷在電話那頭哈哈笑了起來。“你簡直越來越黃暴了”。
“我就黃暴,怎麽了?我說你,又用公司電話,當心老板發現要你好看,你挂了,我打給你吧”。
“現在辦公室就我一個,沒事。誰讓老板動不動讓人加班,打一兩次國際長途怎麽了?不過,是不能太長。你也別打了,繼續睡,我馬上去吃午餐。我打給你,就是我前兩周說的那件事,你必須明早回答我,只許同意,要不真和你翻臉。”沈婷婷的口氣裏帶着一絲“危脅”的口吻。
前兩周那個要求,我還真沒好好想,也許是不願想。
“還有,你不讓提,我偏說,你當初那個男神前幾天問起你了,想知道他問什麽?”沈婷婷壓彽聲音,“我也不告訴你,除非你告訴我你新男神是誰。”
然後電話那頭挂了。
我這閨蜜就是用來“折磨”我的。太壞了。
我決定接下來的三天都找她煲電話粥,用時差打到她吐血。
今天是周末,接了沈婷婷的電話後就再沒睡意了,她總會讓我想起以前的種種,而以前的種種,即使過去了這些年,我卻還是沒有100%的釋懷。幹脆起來做自己喜歡的“運動”,來個說走就走的旅行。反正別說我在的這個國家,整個歐洲也不大。
匆匆洗了個澡,就一路朝南開下去。三個小時後,我突然發現自己餓了,本來嗎,早餐沒吃,喝了點果汁,就開了出來。
找到高速的一個加油站,加了點油,把車停在一邊後。在加油站的小店付了油錢。然後要了杯咖啡,一個雞蛋面包,就在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無論在哪裏,我喜歡坐在窗邊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過。深秋的天已經亮了。我看着外面一地金黃的落葉,幾個廣告路牌,和零零散散停放的車輛,一邊享受我暖暖的咖啡早餐。
一輛銀色的保時捷駛來,停在我視線不遠的一個車位。車上下來一對男女,通常我沒那麽好奇,不怎麽注意別人。可這次不免多看了幾眼,那是個二十出頭年輕的亞裔男子,瘦高,和我一樣外面穿着黑夾克,一條深藍的牛仔褲,他身邊的女士,是一個地道的歐洲臉,白皙的皮膚在秋陽下顯得有些透明,五官清晰,是個歐洲美人。她穿的紅色的短大衣,也是一條深藍的牛仔,外加一雙褐色的短靴。
這可是一對麗人,再加上男的泡到歐洲姑娘的不多,我的視線不免多停留了會。
當他們走進來時,那個男人的臉更清晰了,算是挺帥的,可年紀比隔着車窗顯得成熟許多,沒我剛才覺得那麽年輕,應該快三十了吧。那位女士走向洗手間,男士在小店裏随意地看着。然後他看到了我,停住了腳步。
我看看自己身上,沒有髒東西啊。我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也許嘴上有什麽,要不這個男的為毛用那樣的眼光看我。
那個男的皺着眉頭看了我一會,突然就朝我走了過來。
“居然是你,你還記得我嗎?”對方的男低音很好聽,掩蓋了他有些不算太地道,夾雜着一絲外國口音的中文的缺陷。奇怪,這聲音好似在哪聽過,為什麽這臉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呢?既然男人是和女伴一起來的,絕不會無中生有,所以我一定應該是見過對方的,可在哪呢?也算挺帥的一個男人,我居然一點想不起來。
“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那男人看出我的一臉迷惑,帶着不可思議的口吻說。
我還是一臉茫然。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真的?”帥哥的臉為什麽看着很“扭曲”?
其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又是華裔,又是帥哥,我沒理由不記得啊。當然,我也必須指出自己有一個很大的缺點,臉盲。
我只記得住和我很熟的人,或經常可以見到的人,或很喜歡的人,甚至很讨厭的人的臉。記得當初我老爸有個南方來的生意上的朋友,有時到我們城市,他都會來我家看我們。可有一天我和幾個同學去一家餐廳,祝賀某位生日時,在餐廳的大廳,見三個大叔走出來,其中一個朝我招手,還笑嘻嘻的,我卻硬是沒認出他是誰。還覺得哪來的猥瑣大叔居然想勾引高中生,白了他一眼,和同學們走開了。對方很尴尬地放下手。第二天回家,看到來拜訪的客人,才記起是老爸的那個南方的生意上的朋友。你幾個月才來一次,我哪記得住啊。
可眼前這位,有着不算太大,卻十分明亮的眼睛,高高鼻梁的帥哥,我卻一點記不住,這太不科學了。當然至少也說明了,帥哥和我不熟,沒經常見過,既不是特別喜歡的人,也不是特別厭惡的人,所以被遺忘了。
我也覺得這麽打帥哥的臉很過分,正想怎麽應付。那個女伴出來了。
“你朋友,”我指指帥哥身後。帥哥回過頭,打了個手勢,然後說了句:“Moment mal!",又轉向我。
這次他表情又變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可問題還是沒變:
“真不記得了?”
我覺得再不回答就太Low了,盯着對方的眼睛憋出一句:“你是不是很有名啊?”
對方注視着我,右手擡起,握拳擦了擦鼻尖,嘴巴動了動,終于停止問那個問題。
“我還有急事,我先走了。別讓你美女朋友等太久,這很不禮貌。”說完,立刻以一百米沖刺的心情走向門外。好在那男人既沒再說話,也沒拉我(開始我還真怕他會拉住我問個明白,認不認得我啊!)。
順利出了門,快到車邊時,忍不住還是回頭去看看那帥哥。他和那個同伴也出來了,他看着我的眼神,隔十幾米我也可以翻譯:“卧槽,你他媽的居然認不出我是誰!”
其實你卧不卧槽,我都不記得你是誰。
打開車門,我繼續南行。
深秋的道路,周邊的樹葉披着濃濃的金黃色,天空湛藍一望無際,白雲悠悠時而飄過。即使坐在車裏,也可以感受到這一份氣爽。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疾馳在周末車輛不多的高速,有一種騰雲駕霧的快感。也不知道這種“快速運動”加速了新稱代謝,抑或是本來也該“清理清理”五髒六腑,我突然需要上個廁所。好在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沿途的快餐廳休息站。
我泊好車,立刻走進Burger King餐廳,餐廳沒幾個人。我徑自投幣付了錢走進洗手間。從女洗手間再次出來時,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個黑夾克男居然大不咧咧朝我走來。
不是變态吧,我開那麽快的車(目測好幾段在時速200-220),居然也追來,還追到廁所間外。我迎上去,咄咄逼人地盯着對方
:“好吧,我的确不記得你是誰,那又怎麽樣?你跟到這來做什麽?跟來我也不記得你。”
那男人,估計是習慣性無可奈何的動作,擡起右手握拳停在鼻唇邊。然後他沒有說出那句我以為他又要問的:“你不會真的不認識我了吧?”,
相反,他伸開了的拳頭,換成食指點點我身後,
“我要去洗手間”。
這次輪到我一副卧槽的表情了。去洗手間?那男人在我不遠處投幣口投好錢,走進來,站到我身側停了下來,他離我很近,然後把頭微微側到我面前,(他大概高出我有半個頭,絕對的居高臨下的優勢),居然這麽近,幾乎要貼到我臉,我正打算如果他敢亂來,我就抽他時,他對我冷冷一笑,右嘴角翹起,劃過一絲冷酷的弧線。
“剛才我認錯人了”。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男廁,留下我一個人在秋風中淩亂,雖然秋風在外,可我還是覺得好“冷”。
媽蛋,認錯人?這樣也行?
☆、人在囧途
看到那紅衣褐發歐洲美女等在餐廳門邊,并沒有在店裏坐下來,估摸着那男的出來就會一起走。經歷了剛才那尴尬的一幕,這次不想和他們再一起前後腳離開。萬一又在哪個休息站遇見,雖然機率不大,還是防範于未然才好。于是原本打算不停留的我,走到收銀處給自己要了一盒雞翅加可樂。然後依舊在窗邊可以看外面的位置坐下,幹脆消磨些時光再離開。
外面停車場比之前加油站熱鬧許多,除了來來去去的車和挺立的廣告牌,還有些摩托車手聚在一起,喝着飲料,聊着天,估計在等一些同伴。歐洲這類“游俠”似的摩托車手,經常會在高速看見。我這種最多也就開車跨個歐洲個別小國轉轉,他們可會騎着摩托跨大洲而游,随心随意。
我一邊啃着雞翅,一邊繼續瞧着窗外。
在這個位置,不久我就看到黑衣夾克帥哥和他的女伴一起出來,走向車子。突然,他轉過身,面向我的位置。隔着落地窗我可以看到他,臉色與其說很嚴肅,不如說很“難看”,冷冰冰的。我一直覺得再帥的帥哥,如果沒有陽光般的燦爛笑容就沒那麽迷人。不禁想起當年,我那個男神的“回眸一笑”,當然不是貴妃的百媚生,卻一下子秒殺了我。
雖然看得清黑衣夾克帥哥的臉色,可畢竟隔了窗子,距離也稍遠,那眼神卻無法看很清。只是模糊感覺帶着些怨氣。是對我嗎?不可能啊,他不是說認錯人?認錯人也不能怪我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我舉着拿着雞翅的手,朝他揮了揮,好像是在說:“慢走啊,帥哥。”然後繼續東張西望啃雞翅,其實眼角還是偷瞄了一下。
夾克帥哥猛地一轉身,和同伴上了車。也許是心理作用,覺得他車啓動的聲音超大,隔着窗也聽到轟鳴的聲音,随即嗖地一下開走了。
我慢慢享受完我的雞翅,喝完可樂,正準備繼續我漫無目的南行之旅。突然想起沈婷婷要我今天給她打電話回答問題的事。她那裏該是晚餐時間了,要等開到下個城市落腳,中國怕是很晚了,估計又要被她一頓數落,時差黨害死人不賠命....,其實她今早也“禍害”了我,可我這麽大度的人,嘴裏罵罵“報複”她,看在她又加班的份上,也就大人大量放過她這一次吧。所以拿出手機,我撥響了她的號碼。
“天啊,你這個老毛病還沒改?記得嗎,咱們以前班上那個李穎,做了三年初中同學的那個,高中考到別的學校,後來在路上碰到她,她和你打招呼,你居然認不出她。我真是服了你了。不知道在你旁邊的我當時多尴尬,不了解你的人,肯定會說你仗着你家裏有點臭錢,目高于頂,還是我幫你解釋,你個超級臉盲怪。”當我在電話裏告訴婷婷我剛剛遭遇的事情,她立刻“轟”了過來。她剛吃完晚餐,先是又抱怨了加班,為了讓她開心,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她逗逗樂,沒想到她到乘機數落起我來。
“你個啰嗦的毛病也沒改啊。一件事婆婆媽媽,挖歷史,數落個沒完。早知道不告訴你了。”
“你能忍住不對我說?”沈婷婷在電話那頭撲哧一笑,“對了,你說那是個帥哥,帥哥你都記不住?你可是真的完了!”
“帥哥也分類啊,他就不是我喜歡的那類。我喜歡陽光型的,暖男型的帥哥。”
“氣死了,我就喜歡酷酷的帥哥,可惜我沒在。”一聲長嘆。
“少花癡,人家身邊有個歐洲美人呢。還有你別說我臉盲,那家夥都說了,認錯人,認錯人了!”我再強調一句。
“廢話,如果是我,我也會說是認錯人了。你自己說的,問了你幾遍,你都記不起來。多沒面子啊。不說自己認錯,還能怎麽樣?”
聽沈婷婷這麽一說,我忽然覺得很有道理,而且他說話的聲音真的好像在哪聽過(我聽音比認臉強)。何況這帶着一絲外國腔的中文,不常聽到,本該記住的。可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我甩甩頭,算了。多大的事啊,這類問題就該直接pass掉。
“好了,不說那件事。你到底同不同意啊?”沈婷婷打斷了我的思索。
“什麽事?”我明知故問。
“你又裝是不是,要不要我和你絕交啊?”沈婷婷氣呼呼道。
“我走不開啊,要不我請你過來,陪你過生日。”
“少來,上次來過一次了。除了你,你那裏我一個人都不認識。生日過的一點都無趣。你說,你都多少年沒回國了?回來看看我,看看老朋友,現在城市變化那麽大,你都沒看到。還有好多好吃的,回來吧,每年都請你,這次再不來,我們都老了。”
我哈哈地笑出聲,居然還我們都老了。
“你的意思,我上次請你到這裏過生日,帶你四處逛,一點都無趣?太傷人心了。”我故意表示不滿。
“那是語誤,你明明知道的。來吧,來吧,好不好?都想死你了,老公。”沈婷婷開始發起嗲來。
“真受不了你,”我笑了。那是在學校我們曾經老公老婆地叫過,這是有一個“典故"的。
“還說呢,都怪你,那時候不是你出的主意?後來解釋都解釋不清。害得我被好些人問,和你是不是在搞拉拉。”沈婷婷“抱怨”道。
那件事,的确開始是我出的主意,可是要是我當時能料到,因為這件事,也會成為我和男神之間的距離之一,我就不會有那樣的惡搞了。
沈婷婷還在電話那頭繼續和我糾纏着下月底回中國給她親生,并見幾個老同學的事。
“再讓我想想。” 我有些動搖,畢竟每年沈婷婷都誠懇地叫我回去看她,除了前年邀請過她來歐洲見面,我一次也沒回去過。太多的往事,使我滞足不前。可如今畢竟好幾年了,再加上,也不該老讓父母來歐洲見我。可又不想馬上答應。
“不行,你這事從問你到現在,你都拖了快兩周了,今天必須表态,而且...”
“等一下,”我打斷沈婷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隔着窗子我看到那輛銀色保時捷又開了回來。夾克男從車裏出來,紅衣女子留在了車中。搞什麽鬼?
“怎麽了?你別乘機打岔。”
“沒有,”那個男人一進來,就朝我的位置走來。“有點事,我回頭打給你。”我挂了電話。
“我可以坐這嗎?”黑衣夾克男一臉嚴肅地看着我,手指了指我對面空着的位置。
雖然說此刻來店裏的人比剛剛多了些,可還是有很多空位子。這男人選擇坐我對面,又留着女伴在車裏,看來是有事。我也有些好奇,他到底要幹什麽。就幹脆爽快地說:
“坐吧,反正位置也空的。”
男人聽我話音一落,立刻坐在我對面。他指了指我放在桌上的手機,:
“可以借下你手機嗎?”
不會吧,開車回來借我的手機?第一他不可能沒有,其次,就算忘帶了,他同伴也一定有。現在誰出門還不帶手機啊。不過,我也不會想象一個開保時捷的會拿了我手機跑路,所以再索性大方打開手機,按了解密碼,遞給他。用吧。
他接過手機,找到拍照功能,對着自己拍了個自拍照。我差點給跪了,這人不是有病吧?自戀到這種程度!拿別人的手機拍自拍?然後他突然轉到手機電話列表,我立刻很不快,裏面都是我私人聯系人的電話,正要發作,他把手機遞還給我,手機屏幕上是他嚴肅冷冰冰的臉,指了指這張照片,他的聲音也和面部表情一樣冷。
:“接下來的時間好好仔細看看,也許你會記起來。“
剛才因為一是出于好奇,二是有些發蒙。所以同意他坐在我對面,同意借他手機,可此刻我清醒了。這就是個自戀狂,離變态也差不遠了。我反駁道
:“這位先生,我們好像不認識吧?你自己剛才也說認錯人了。我手機裏不留陌生人照片。”拿起電話,我打算删除那張照片。
“不錯,我是認錯人了,“ 他加重“人”字的語氣。“可我沒認錯錢。你最好別删除,看清楚,我欠你的錢總要還的。”
我删除照片的手停了下來。欠我錢?我又開始雲裏霧裏了。我是比較大方,以前在學校借過同學錢,可到了歐洲,我不記得誰問我借過錢,或我給過誰錢。如果有,也不記得對哪個帥哥這麽做過。
“我借錢給你了嘛?”
那男人眉頭皺了皺,笑了。第一次看到他笑,笑的很無奈,可讓他冷冰冰的臉變得柔和了些。接着又是那個習慣性的動作。他的拳頭從鼻尖擦過,然後猛地站了起來。因為太猛,桌子被撞地晃了晃。
“你什麽意思啊,還沒回答我呢。”我擡頭望着他。他把雙手放在桌上,彎下身,頭今天第二次靠我很近,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鼻尖。
“好好看看照片。”
“這麽近看你都沒看出來,照片就能看出來?你能不能爽快點,自己說,你到底是誰。”我毫不退縮地看着他,誰怕誰!
他的眼睛不算特別大,可眼神卻很犀利。他嘴角翹起,又是那道冷酷的弧線。
“就算你不記得我,也該記的那筆錢。”
“什麽錢?你說啊。”
對方放開桌上的手,站直了望着我,這次眼裏不再冷冰冰,而是有些怒火。
“你給我的錢。”
“所以呢?”
“所以既然遇見你了,就該還給你。好好想想我是誰,然後我們談談這筆錢怎麽還你。”
就如同來的突然,黑衣夾克帥哥,扔下這句話,轉身又疾風般地離開了。
有病吧,果然有病吧。就算如同他說的,我給過他錢,我不認得他,他應該高興啊,錢不用還了還不好?就算真的要報答我,要還錢,也應該有張笑臉啊,他剛剛的表情完全是我欠他一屁股債的模樣。我也立刻站起來,抓了包和手機沖出去。
:“喂,你等一下,我給你多少錢?”
男人已到車邊,打開車門,他望了我一眼。
“227。”
說完,鑽進車,轟地一聲駕車絕塵而去。
媽蛋,我還以為多少錢,227歐?你不是逗我吧?要還你就現在還啊,我幹嘛還要記得你。而且,說什麽談談“怎麽還”。怎麽談?真倒黴,遠游一趟居然還遇見個奇葩。
“有病快去治!” 對着車後尾,我喊了句。也不管對方是否聽得到。
☆、往事如煙
”天啊,你不會是碰到黑社會了吧?”當我把自己挂電話的原因告訴沈婷婷後,她在電話那頭驚呼起來。
“你小說電視真的是看多了,哪來什麽黑社會?你沒聽我說嘛,那家夥是我給他的錢,打算還我。而且,就算有黑社會,也不可能是因為錢和我扯上關系。我現在就是搞不懂的是,227歐,至于嗎?說是我給他的,要還我,可他還挺火大的樣子。莫名其妙啊,與其認為是黑社會,我到覺得不如說是奇葩。”
“會不會是他看上你了?故意這麽說?然後說還錢,和你約見面呢?”
沈婷婷的想象力真是永無止境啊,一下從黑幫片跳躍到言情劇。不打算在這事情上和她“糾纏”。
“你行了,別猜了。人已經走了。他又不知道我住哪裏,不可能找我談的。我呢還要繼續趕路,不和你聊了。你也早點休息。”
“別走,差點被你蒙混過去,那件事到底同不同意?”陳婷婷又開始死纏爛打。“你不說明白,不許挂。”
在國外這些年,自然也交了些新朋友,可不得不說,沈婷婷依然是我最好的閨蜜和朋友,畢竟是從小建立的友誼。如果當初,張雲溪沒有...我甩甩頭,不想再去回憶那件事,我們應該也會是很不錯而長久的朋友。
“好吧,我試試看,在你生日的時候回來。”
“我就知道你最好,愛死你了,老公。”沈婷婷興奮地叫起來。
是該回去看看了,背井離鄉多少年了?七年,八年?
收起電話,我思緒不由飄到很久遠很久遠以前....
那些與我息息相關的人和事,那些曾經混雜着甜蜜,痛苦,激情,甚至莫名恐懼的過去,又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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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中國
回憶過去,不免先要來說說我這個家。
我是幸運兒,雖然不敢說是含着金鑰匙出生,但至少也算是有把銀鑰匙在手。我父親的發家史,我聽過很多版本,無論他是完全憑自己白手起家也好,還是靠一個在海外的遠房親戚資助的也好,黑也好,白也好。至少在我懂得“做生意”這個詞的含義的那天起,他在我眼裏就是個精明的商人。只要嗅到任何賺錢的機會,他絕不會錯過。我父親能在這樣一個一線城市成為一個還算成功的房地産商人,酒店業主...著名企業家之一,靠的是什麽?我在小時候就問過他,:
“爸爸,我有幾個同學都問我,為什麽你爸爸可以做老板?他們爸爸為什麽不是?”
他就笑着摸着我的頭告訴我說,:“實力,人脈和運氣一樣也不能少,你爸正好都有啊。好閨女,等你長再大點就會知道了。”
我那時候小,覺得人只要聰明就可以做老板,賺很多錢。人脈是什麽東西?運氣難道也要算進去嗎?長大才知道,父親在商界,尤其政界建立的人脈,才是他多年屹立不倒的“定海神針”。當然,外加上他懂得運用他的聰明和運氣才使這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錢來的越多,事業也就越大...事業越大,錢也就越多...如果說我出生前後我父親還只是個小老板,在我上了高中時他在業界已經算赫赫有名,甚至偶爾還會接受采訪。
在一個漸漸越來越富裕的家庭長大,我是幸運的,而我又是不幸的。
人們都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會有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而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也會有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小三或小四...。
我家突然冒出的那個小三,居然還鍍了一層金-一個美國回來的女“海龜”。我是不是該慶幸我爸的格調與衆不同,連小三都是那麽高大上。
我媽,當年那個據說人見人愛的我父親的小秘書,在有我以後,開始幾年還追随我爸在商場共同“厮殺”,錢越來越多後,卻突然日漸變成了喜歡橫掃各大商場,十足的購物狂。只要有名牌貨上市,不管合不合适自己,都會奮不顧身殺向前去...她的世界突然變成了這樣的兩點一線,家和各類商場,各類商場和家...
第一次知道我爸有小三,是我剛上高一不久的一個下午。那天我鬼使神差沒有留在學校上自習課,主要是大姨媽來了,有些不舒服,和老師還有閨蜜沈婷婷打了個招呼,就這樣提早回家了。
走出校園,本市九月底的天氣總是很舒适,沒有夏季的高溫,也沒有冬日的濕冷。
我看看四周,打算叫輛出租車。
很多人會以為,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小姐們都不是應該有司機保镖前後呼應地出入校園才拉風嗎?與其說我家還不夠那麽富有,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家那位老爸雖然年輕時沒有留過學,有錢後他到常去國外出差觀光,他很欣賞國外很多富豪家奢侈卻又低調的生活。他也就選擇了在家奢侈,出外盡量低調的态度。
所以我自然沒有所謂的保镖相伴,也不需要司機接送。雖然我媽曾經擔心會不會有人綁架我時,我老爸很得意地說,:“這世上沒幾個人有膽子綁架我的女兒,就算有” ,老爸當時笑着指了指我:
“咱家這位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
然後我媽就笑了。
老爸既然是搞房地産起家的,我家自然不缺住的。僅在本市,我家長住的就有一套市區的高檔公寓和郊外的一套花園別墅。所有屬于我們的私人住宅,我老爸都請了很有名的設計師非常奢侈地裝潢了,尤其郊外的別墅,宛如歐洲的一座小城堡。至于他花了多少錢,我想就如同他經常說的,:“錢就是個數字,就是用來花的。只有舍得該花的,才能賺到更多的。”
我們的每一處住家也有請知名的臺灣或海外的風水師看過。我爸一向不信鬼神,也不信任何政黨,他只信自己。可他依然會請風水師的原因不是附庸風雅,而是如同他告訴我的,很多有名的風水師,或寺廟的大師們都是達官貴人們争相邀請的座上賓。老爸對于為何這些人如此吃香根本無所謂,也許他們真的很靈,也許有的人求個心理平安,也許只是趕個時髦...這在我老爸眼裏都是浮雲。
老爸的理論是:“對于我來說,他們是很有用的人。”
老爸就曾經在一次市區企業與政界的活動中,非常“巧遇"地認識了某位和他有同樣“愛好",請過同一個大師的要員,在會心的攀談後,這位要員每次來本市,都會是老爸的座上賓,恐怕就差稱兄道弟了。
老爸的世界分成兩類人:
一類是對他來說有用或沒用的,只有知道有用,他才會更好地利用,利用你的才華,利用你的資源和人脈...讓他更富有。沒用的,當然就不會在碗裏。
一類是對他來說可信或不可信的,得到我爸信任的人不多,可他只要信任你,你就交了“狗屎運”,因為他真的會很好地待你。
雖然老爸在很多人眼裏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人罵他“奸商”,有人視他為成功的榜樣-一個商界的”神話”。有人說他地霸,有人叫他慈善家...
無論別人如何說他,在我眼裏,他不只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也是個敢當敢為的漢子,更是個慈祥和藹的好父親。
直到這一天,美國小三的出現,老爸又有了一個新頭銜-渣男。
吱-”一輛TAXI停在我的面前,我看了看車裏的司機,在老爸身邊這麽多年,已經很會看人(不要低估當下高中生的智商和眼力,“早熟”這個詞早就大行其道了。)
車裏的司機看上去還算過得去,剛拉開車門,打算坐上去,就聽到不遠處有汽車喇叭聲,我擡頭一看,一輛TAXI剛駛過來停在馬路對面。
原來是胖叔。
胖叔對我和我爸來說,是個可以信賴的人。我立刻關了車門,穿過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