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十五章
那天沈望睡得迷迷糊糊,接到了viki的電話。沈望剛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viki便很是興奮地說:“我在酒吧裏碰到顧重在一個人喝酒,你還不快過來!”
“我……他會生氣吧?”
“他喝得爛醉,怎麽認得清是你?”
viki那邊很吵:“你快來,否則你有的是後悔的,比起你那慢慢地磨,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呢。等你來了,姐姐教你。”
說罷,viki就丢了個地址給他,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時間。沈望雖說聽不清viki的話,但也不困了,匆匆忙忙地撿了兩件衣服穿,就跑到酒吧裏接他。
一進去,就看到viki在幫顧重順背,顧重閉着眼睛揉眉心,像是真的喝得很醉很醉了。viki把他拖到旁邊,劈頭就問:“你們複合了沒有?”
“當然沒有……”
而且,顧重也不願意看見他。
viki湊在他耳邊說:“我教你個辦法。”
當viki說完時,沈望還傻着。
而viki直接把藥片塞在他手心裏,然後推了他一把,他踉跄地走到了顧重的面前。顧重還沒有醉透,眯着眼睛打量他。沈望很輕地說:“你喝醉了嗎?”
但夜店裏音樂很響。
顧重皺着眉,湊近了問他:“你說什麽?我聽不見……”但顧重的确醉得厲害,話音未落,就倒在了沈望的肩上,沈望一把扶住顧重的身體,只覺得他渾身滾燙,燙得他都快灼燒了。
而他的理智,也在那一刻斷了線。他吃力地把顧重搬進自己的副駕駛座,然後載着顧重回春瀾圓,顧重一直皺着眉,還呢喃着夢話,若不是顧重那濕熱的手心,他還以為他又出現了幻覺。
他的心髒跳得很快,幾乎承不住這樣的力道。他的腦子又麻又漲。等他把顧重扶進別墅,顧重便從他的肩上洩了下去,似乎要吐,沈望幾乎是下意識地捧着手接,又反應了下自己的蠢笨,才去找了個垃圾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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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重沒吐多少,多是液狀的,沈望怕他胃不舒服,給他吃了兩粒醒酒藥,又給他倒了水讓他漱口,再擡他上床。顧重很是乖順,似乎并不考慮他是誰。他一想到這裏,便通體冰冷。
顧重應該是把他當作是薛言生了吧?以為自己回到了家,所以卸下了防備?卻沒想到是他。
他想起顧重說,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他就提不起勁,這時,viki塞給他的藥就顯得格外燙手了起來,寫着“普裏吉藍p”的壯陽藥。沈望從裏面抽出一版,已經用了三分之一了,也不知道viki是從哪裏搞來的。他捏着那藥盒,像是捏着燙手的山芋。他想起顧重的笑,總是全然信任他的、甚至是半傻的,就像在幻覺裏的顧重告訴他的那一樣,他信任他。
即使愛情消失殆盡,信任還在。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似乎也能逐漸緩慢地接受這樣的結果。
更何況顧重睡得這般昏沉,這種強有力的刺激何嘗不是對身體的消耗?想到這裏,他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把藥扔進了垃圾桶裏,只準備在沙發上鋪個毯子湊合湊合。
他只希望顧重不要怪他擅自作主帶他回來。醒來後,也不要立刻走,起碼一起吃個早飯。
睡前,他坐在床沿邊,透過臺燈看顧重。
還是從前的那張臉。暖色的皮膚、濃密的眉,還有高挺的鼻梁。沈望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眉,毛毛糙糙的,眉骨那邊硬硬的,眼窩似乎也比他要深。只是嘴唇上方有一層薄薄的、青色的胡茬,摸上去很刺,怎像是小說裏的男主人公那般完美無瑕,他也有頹廢失落的模樣。他想到這裏便覺得有些好笑,他産生了詭異的滿足。
比起發現他的閃光點,他偶爾的不足似乎讓他更滿足,這讓他覺得自己比誰都要了解他。
他細細地描了一遍他的眉眼,然後輕輕地吻了吻他的眉骨。
這個小小的秘密,只有他和臺燈知道。
他替他掖了掖被子,關了臺燈準備起身走時,卻被攥住了手腕。
“……別走。”
顧重做了個夢。
起初是顧健扭曲的臉,他手裏拎着一根戒棍,一邊罵他是廢物一邊敲他的背,每當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時,那棍棒的尖端便點在他的心口窩。旁邊是不少圍觀的人,但他看不清他們的臉,只看到一層白霧。
但很快,顧健的臉變消退了,換上的是顧槐堂自命不凡的臉,當他因為不及格的數學卷子被罰跪時,他卻已經收到了劍橋的offer,顧槐堂說:“這不光是我和你的差距,而是基因的差距。你媽中學畢業了嗎?”
他和顧槐堂扭打在一起,打得頭破血流,所以他在初一時,被送去了紐約自生自滅。
接下來是很多人的臉,或好或壞。
最後是沈望。
夢裏的沈望總是很溫柔,輕輕地拂過他的眉眼,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聲音像是藏了許久的酒液,好像很愛他似的。
所以他緊緊地摟住他,希望他別走,不要丢下他。耶魯、深情和尊嚴曾經沒能換回來的愛情,他在夢裏卻贏得了,所以這次他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