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十六章
沈望只覺得天旋地轉,被顧重壓得透不過氣來,一根粗硬的性器頂在他的腿根。他的臉和身體都像着了火,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推他:“你喝醉了……”
但顧重卻絲毫沒動。
相反,還順着他的T恤往裏面探,他渾身不自在地收緊了腰腹,很久沒有性事的身體又敏感又緊張。
顧重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難得你這麽緊張。”
耳邊癢癢的,又熱又燥。
顧重頭昏腦脹的,下手沒輕沒重,把他的鎖骨都親紅了。但聽到沈望的悶哼聲,他似乎更有動力地順着他的喉結吻下來。沈望被他吻得又熱又癢,仿佛顧重的吻裏帶着酒精,他也醉了。
沈望情不自禁地拂過他結實的胸肌,有力的臂膀,他幾乎被吻成了一灘水。
他的理智、道德才那一刻都消失了,他只想愛他。愛一個失而複得的愛人。所以沈望支起身體,替顧重脫褲子,他窺探了下顧重的反應并無不耐,才低頭去吻那兇悍的性器,褐色的一根,又長又粗,半硬着,半探出了內褲。
他先是輕輕地吻了吻那圓潤的龜頭,才小心地把整根都含進了口腔。顧重的呼吸聲很重,想必是舒服的,所以他順着陰莖上的溝壑慢慢地舔舐,偶爾也用牙齒輕輕地磨上面的紋路。
顧重難以忍受地拽他的頭發,把他的頭發弄得一團亂,半長的頭發都散在了臉龐兩側。顧重替他撩開頭發,他眼光潋滟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嘴裏還塞着他的性器,口水順着他的嘴角往下流,他被一眼看得更熱,捏住他的下颚,讓他吐出陰莖,轉身去脫他的內褲,內褲只挂在他的腳踝時,顧重便難以忍受地扶着性器要往裏面塞。沈望呻吟了兩聲說:“還……還沒潤滑。”
“平常……不都是這麽操的嗎?”
沈望一時沒聽懂,只覺得下面漲漲的,很痛,他摸着身上人的頭發,像哄小孩似的說:“你,你先出來,等我弄好了,你再進來好不好?”
“馬上就能進去了……”
“寶寶,潤滑一下,再……”
顧重兇狠地親他的嘴唇,甕聲甕氣地說:“你叫誰寶寶?”沈望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哼哼說,等會再進來。顧重才把東西抽了出來,頂在他的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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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顫抖地伸了兩根手指進去,剛碰到肉洞,便緊緊地咬着他的手指,裏面很濕,也很熱,渴望被填滿,被兇狠的東西進入,他難以忍受地舔了舔嘴唇,卻對上顧重的眼睛,在黑夜裏又沉又亮,實在是覺得臉太熱了,因為顧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臉,像是野獸在觀摩他自渎,他半阖眼睛說:“別看着我……”
等裏面徹底軟了,沈望才把手指撤出來,顧重吻着他的嘴唇插了進去,把他的呻吟聲都堵在喉嚨裏。
“老公……帶個套……”
沈望支起手臂去拉抽屜,卻被顧重一下拽回來了:“你備着避孕套都跟誰用過了?”
“沒跟誰……只有你……”
“那不用。”
顧重突然起身,握着他的腳踝,大開大合地抽插起他的肉穴,顧重的那根東西很長,從前做的時候,都是先進一半,等插得松軟了才整根進去,但今日顧重一根全部都頂了進去,滿滿地填住了他的肉穴,他裏面縮都縮不住,只能虛虛熱熱地含着那粗壯的東西。
“嗚……嗯……老公輕點……”
“抱抱我吧……我想抱抱你……”
沈望怕他看見自己通紅的臉,便用手背蓋在臉上。但顧重對他的要求置若罔聞,只是兇狠地進出那個柔軟的洞穴,只插了幾下,便覺得身下的人越發熱了,腸道裏細細綿綿地含着他。他慢慢地抽出些,便能看見那窄小的、深紅色的穴口緊緊地縮着他的陰莖,而他的性器則像是粗壯的木棍捅開了純白色的臀肉,沈望天生皮膚很白,連腿根都是白的,皮膚很細。
沈望被他頂得渾身顫抖,等顧重又重重地插了幾下,他聽到顧重低低地喟嘆了聲,在他體內射了精,顧重以前很注重衛生,很少內射,所以他難受地繃緊了腳趾頭,等顧重射出最後一股。
其實內射并不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讓此時此刻的他稍稍冷靜了許多。精液是冷的,濕濕滑滑地射進了深處,他感受到些許空虛和委屈。
他伸手去抓顧重的手:“老公,抱抱我,你別讨厭我,求你了,別讨厭我……”
“我哪裏讨厭你了?”
“你都不願意抱我……你不要我了。”
顧重沒說話,只是捏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扣,重新壓在他的身上,他很聽話地用兩條腿圈住顧重的身體,把半軟的性器往身體深處推。顧重的嘴唇貼着他的耳朵,聲音低沉:“你怎麽這麽愛哭?”
沈望說:“我沒有哭了,我再也不哭了,你別讨厭我。”
但沈望眼睛太濕了,又紅得像是兔眼睛,顧重想叫他別再哭,就親了親他手腕內側的紋身。但惹得他眼淚一眨便細細碎碎地掉下來了。比起做愛本身,他更喜歡情事後的溫存,壓在他身上的重量讓他安心。
顧重到底是個酒鬼,鬧了十幾分鐘,便沉沉地睡去了,只是濕熱的東西還插在他的腿根。他睡得很不踏實,渾身粘黏膩膩的,總是半夜驚醒。顧重像是有所感應地摟着他的肩,他才能安心地睡了。
沈望醒時,才七點多。他回想起昨晚上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只是身上的确酸酸痛痛,後面也很腫。
而顧重還虛抱着他,綿長地呼吸。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從顧重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昨天他的衣服都被扔在床腳邊,髒髒的一團。等他在浴缸裏泡滿了水,他才恍惚地歇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在氣球裏注了水,又輕又重。
他給自己上藥時,巨大的罪惡感籠罩了他。顧重是有戀人的,他卻半推半就地跟顧重做了。他渾渾噩噩地把頭抵住浴室的牆壁,泛起自我厭惡。
他泡得手指皺皺巴巴,才從浴缸裏出來,簡單地煎了兩個荷包蛋,又烤了兩片吐司,然後去熱兩杯牛奶。
他半夢半醒地把牛奶倒在奶鍋裏,開了火,但是思維卻發散開來,顧重會怎麽想他?又會怎麽做?他想了很多,卻都沒有想到好的結局。
他自作自受。
當時為什麽沒有推開他?
等他回神的時候,牛奶已經冒着熱泡,撲出來了,澆滅了火焰,他又笨手笨腳地去拎手柄,結果燙得手瞬間紅了,他剛想抓着抹布去處理奶鍋,就被人抓着手腕去沖手掌了,他猛地回頭,顧重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的,只是皺着眉站在他的身後。顧重很高,比他高了半個頭,又比他健壯,這個姿勢就像是圈着他似的,很是旖旎。讓他想起來昨日兩人的糜爛。
他垂着眼睛,很小聲地說:“我自己沖吧。”
“嗯。”
“一起吃個早飯嗎?”
“我先洗漱。”
“哦哦,嗯。”沈望擦幹了手,匆匆地跑到洗手間,翻開下面的抽屜:“一次性的毛巾、牙刷都在這裏。”
他分明看到顧重輕輕地皺了皺眉,然後從裏面拿了把牙刷。等沈望出去,但沈望偏偏傻乎乎地靠着門框,直勾勾地盯着他,顧重蹙了下眉:“還有事?”
沈望這才回神:“沒了,沒了。我就是想問你,想喝牛奶還是豆漿……”
“随便。”
沈望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洗手間。
而顧重卻心思複雜,他盯着鏡子裏的人,問,怎麽辦?明明想好了不再和他扯上關系的……但他現在頭痛得厲害。
跟他複合?他自己都麻煩一堆,實在沒力氣折騰。還是不要提起?未免太不負責。還是從頭到尾都跟他講清楚,再問問沈望的意見。他想起昨夜裏沈望埋在他胸口哭,不忍對他太無情。
他刷過牙,準備把用完的牙刷扔進垃圾桶,卻在裏面發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藥盒,顧重遲疑了下,還是把它從垃圾桶裏拿了出來。
沈望重新熱了兩杯牛奶,乖乖地等顧重回來,顧重過了很久才出來,他偷偷地看了他好幾眼,他心裏暗暗地想,牛奶都冷了。
他讨好地幫顧重的吐司上蘸了厚厚的一層花生醬遞給顧重,但顧重從頭到尾都沒碰那吐司,只是安靜地喝了口牛奶。
“昨天怎麽喝得這麽醉?”
顧重疏離地說:“有應酬。”
“喝這麽多酒……對身體不好。”
“是挺誤事。”
沈望聽出了話裏的含義,臉色一白。
吃了頓極安靜的早飯後,顧重便要走,沈望說開車送他,顧重神色淡淡地說:“我叫了專車。”
沈望捏着車鑰匙,手垂到身後:“那、那……”
他甚至找不到借口留下顧重。明明昨天晚上是很喜歡他的,為什麽現在就這樣了?是因為薛言生的事情?所以他幹巴巴地解釋:“那個緋聞,跟我沒關系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知道光這麽說,你很難相信我,但……你可以去查,真的跟我沒關系的。”
“我知道。”
“那昨天晚上的事情……”
顧重說:“昨天什麽都沒發生,我只是喝醉了在朋友家暫住了一晚而已。”
沈望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一時之間沒懂。
“那、那以後呢?”
顧重笑了下:“我不會再喝醉了,希望你也是。”
這次他聽懂了。
顧重走後,Viki給他打了電話,言語調侃地問他昨夜是不是春風一度,他沉沉地說沒有,只問她那個藥片是哪裏來的,她說現在她們都人手一個,她還說:“像顧重這樣的人,你跟他求愛是沒有用的,他原則多,道德底線又高,你還不如跟他先上幾次床,再跟他提要求。”
沈望沒有回答。
Viki又說:“我知道你是顧忌他有個戀人,但那又怎麽樣,你跟他談了四年,現在的戀人頂多就是個小插曲。”
沈望說:“不說這些了,我下午還有事情。下次來看你。”
Viki也沒有再想說服他,他們本來就是因為玩樂結的伴,沒了玩鬧,自然不如從前那般熟稔。其實他心底知道,她說的沒錯,或許他的确應該不擇手段一些。但他做不到。怕顧重無視他、讨厭他甚至是恨他。
他只好把昨晚當做一場夢,就不會如此難過,他自我安慰道。
但他無限地琢磨起顧重跟他說話時的語氣,冷冰冰的,毫無感情,像他真的只是一個爬他床的小玩意。顧重甚至不恨他,沒有罵他。怎麽會變得這麽薄情?或許只是對他無情。但他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又自我解釋道,或許顧重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還是會來找他的。
但他內心有個聲音悄悄地在說,顧重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了,連恨都提不起,就算跟他做了,也只覺得惡心,不會想再看到他了。他蹲在地上,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他和顧重,是不是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他胸口悶得幾乎喘不上氣,只好一個勁地錘自己的胸口,他難受地滿身是汗,眼裏、耳邊全是奇奇怪怪的東西,尖叫、老虎、音符随便在他面前亂晃,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吼:“夠了!夠了!”
但是他的聲音像是被堵住了,他聽不見自己的吼聲。但當他用手指甲掐住自己大腿的肉時,那些幻象都虛弱了不少,他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喊:“不準再出現!”
窒息感就像是潮水湧動般地起、退,直到他把手指甲嵌在了血肉裏,一切都仿佛回歸平常。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甚至分不清正常與反常,他起身時去給自己找繃帶時,卻詭異地發現自己沒有疼痛感,只是麻木地在行走,走到哪裏也并不知曉,他就是在走,順着他的房間一步步地走,然而什麽時候該停,什麽時候該走,他全然不知。
當他走到一個逼仄的角落裏時,他發現牆角貼着一個缺了耳朵的老虎,而他的大腦裏頓時閃過不少破碎的畫面,然後咔嚓一聲,所有的影響都被剪斷了,他支撐不住地陷入了黑暗。
當車開到一半時,顧重感受到一陣心悸,他說不上來,只覺得心髒墜疼。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讓司機往回開。即使沈望算計他,給他下藥,濫/交,說謊,他卻無法阻止自己擔心他。太奇怪了,他為這樣的自己感到可恥。
等他回到沈望的屋子時,整個房間都亂糟糟的,像是被小偷洗劫一空了似的,他皺了皺眉,沖到房間裏去找沈望,卻一無所獲,哪裏都找不到他的人。
顧重感到奇怪,站在沈望的卧室中央,沈望的房間裏很幹淨,家具也很少,都很簡單,只有衣櫃是複古的、紅木的,顯得和整個房間的裝修很不般配。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拉開了衣櫃的門,沈望就像是小孩一樣蜷縮在角落裏。顧重把他從衣櫃裏拉出來。他只穿了件運動短褲,露出兩條潔白筆直的腿,右邊的大腿上卻流着一條血線。
沈望只覺得自己躺在一片柔軟裏,身邊是咔擦咔擦的聲音,像是老式照相機快門的聲音,按下快門到拍攝大概有一兩秒鐘的延遲,所以耳邊有個男人對他說“堅持住”、“乖寶寶”,他對這個聲音感到很緊張,忍不住想要睜開眼,但雙眼就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似的,當他很用力地撕扯開自己的眼睛時,只能看到一條光明,他聽到自己很粗重的呼吸聲,當他透過那條光明往外看時,對上的是冷冰冰的器械。
他下意識地想大喊大叫,在外面等候的顧重聽到聲音立刻沖了進來,沈望驚恐地盯着舉着剪刀的醫生。顧重皺着眉,坐在他的身側:“怎麽了?”
“他、他……”
他說不出話。
記憶裏的畫面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小小的診室、面面相觑的醫生和護士。顧重看他額頭滿是冷汗,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別怕,就是做個清創。”
“這、這是哪裏?”
“醫院。”
沈望大喘着氣:“你、你是真的嗎?”
顧重一愣,随即皺起眉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喝酒了?”沈望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顧重已經不想再握住他的手,他才确信眼前的人應該是真的顧重。
醫生膽戰心驚地給他做了清創,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他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顧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在做夢,還是幻覺已經真實到了這個地步?顧重幫他理了理頭發,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你為什麽要躲到衣櫃去?”
躲到衣櫃?
有嗎?
沈望想不起來了。他回避開顧重的眼神,輕輕地說沒有。
顧重皺起眉,想要教訓他一頓,但是卻透過窗外的陽光,只覺得他的臉白得不可思議,眉毛、睫毛、眼珠子卻都是烏黑的,眼珠子就像顆玻璃彈珠,被折射出細微的、暈散的光。他詭異地感到一種心悸。
沈望察覺到了他那一刻的疏離,随即眨着眼睛盯住他,他的眼睛很黑,睫毛濃密又纖長,卻沒有神采,安靜地看着人時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顧重覺得哪裏很奇怪,但說不上來。
沈望為了安撫他,把自己的臉貼着他的手掌心。然後輕輕地說:“我沒事,真的,我只是偶爾……”
會“當機”。
他想到這樣的詞眼。
覺得這個詞能緩和他心裏的焦慮。當他處理不了太濃重的情緒時,他會做奇怪的事,看到奇怪的東西,但他沒事,只是偶爾會這樣。他也分得清那些虛幻和真實。所以還好。他想這麽告訴顧重,但他分明在顧重的眼裏看出了懷疑。
所以他半真半假地說:“我只是太難過了。”
“我不是在跟你說笑,誰會在衣櫃裏割自己的腿?等會做完清創去心理咨詢看看。”
沈望朝他張開手臂,給他檢查:“我很健康,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再說,圈子誰沒點毛病?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有點焦慮。你別害怕。”
“我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你看我的眼神,又戒備又疏離。
沈望忍不住想。
“真的沒事?”
“沒。”
沈望捏着他的手掌,左看右看,像是要找出一絲絲不同,顧重并沒有抽出手,而是任他觀摩,所以他癡癡地笑了起來,顧重問他笑什麽,沈望擡頭看他,說:“你回來找我了。”
顧重不自然地說:“我落下了東西。”
“嗯。”
沈望不想他再多解釋,所以只是安靜地凝視着他,凝視到眼睛都酸了,還是想再看看他。顧重對他說:“我先去上班,下午再來看你。”沈望說好,他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他知道顧重是騙他的,顧重分明再也不想見到他,但他還是會等他。
他一直等呀等,醫院裏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天黑,顧重也沒來接他,所以他只好回了春瀾圓,整間屋子都很亂,他明白了顧重的疏離來源于哪裏。現在的他,是不是看起來就像個精神病?
但他沒有病。
只是偶爾會“當機”,他想到這個詞,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笑着笑着就臉上一片濕潤。
這個世界是可以沒有悲痛的,只要不去感受濃烈的喜歡,不去對任何東西抱有期望,把記憶埋藏在角落裏,就可以做到。
做一個渾渾噩噩的活死人,這曾經一度是他的理想。但他現在卻不能了。
顧重害怕他。
所以他去翻弄他記憶的深處,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當機”,只是偶爾會夢到老虎、衣櫃,只是這樣。
等下了班,顧重還是去了春瀾圓。
望着漆黑一片的別墅,他也忍不住心煩意亂。但他還是去敲了門,然後開門的沈望靜靜地看了他眼,便濕潤了眼眶,領着他往屋子裏走。
這條長而窄的玄關又黑又壓抑,微弱的光下,他看到沈望潔白而纖細的脖頸,還有那烏黑的頭發,散在脖子周圍。
然而在暖黃色的燈光下,他卻覺得他發尾的頭發毛糙了起來,像是壞死的枯草,吸收着不屬于它的養分。他不自覺地摸到了他的背,瘦得硌手,但是潔白如玉。
他太脆弱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時常有這樣的錯覺,所以無法抛下他。是所有人都看他這樣,還是唯獨他理智不清?
沈望很溫順地跪坐在他的面前,揚起頭顱,整個脖頸的線條被他拉得很緊,喉結突出,想塊乳色的玉石。沈望試探地把臉湊到他的欲望那裏。顧重充滿欲望地看着他,卻推搡着他的肩,但不用力。
顧重太迷茫了,他明明不是來找他做這樣的事情的。但他分明看到了沈望身上的空洞和脆弱,無法壓抑地想要重塑他。
沈望的美感和這世界上已有的美都不盡相同,他是破碎的拼圖,是天真和幼稚的結合,他以為麻木是疼痛的另一面,深情生于無情,愛與被愛并不統一,被他所愛的人擁有一次重新去拼接他的權利,拼接他的準則、身體甚至是生命的從屬。
他并不懂得愛本身是共同成長、包容和責任。他以為愛情等于交納,交納自己的身體以及全部。
他也并不健康,所以他的愛也不健康,只要擁有他,就能傷害他、改變他甚至是殺了他。
沈望想去讨好他,卻被顧重推開了。
顧重說:“可我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