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平子他舅
很早以前,已經推算出未來人道會越來越昌盛的鲲鵬一族與其他神獸,比如鳳凰真龍麒麟白澤等,以及一心飛升求道的人族修士一起搬離人界,前往靈界定居。
而靈界就在不周山之後,由一根不算仙界、不算靈界亦不屬人間的建木讓靈界與仙界相通——理解成不周山和建木都是靈界門戶就對了。
這裏的不周山,就是上古時,炎帝後裔共工和黃帝後裔颛顼撕逼争鋒,最後共工怒觸不周山的那個不周山。
“要知道靈界随便出來個土著就能把你倆摁在泥裏揍,沒招你沒惹你,你撞塌我們大門做什麽?這要是沒點後續,我們靈界人還要不要面子了?”所以共工撞完不周山沒多久就身死道消了。
幼年時,親娘抱着還是個小毛團的他,溫柔地給他講起故事,說到這一段就是在告誡他:做人呢,要有自知之明,做鲲鵬也是,同時力量不是最重要的,頭腦才是。
尚晖看着漂浮在眼前,正處于閃光銅錢狀态的“萬界商鋪”,幽幽地嘆了口氣:親媽不要一只手,只需要一根手指頭,施個小法訣,都能把他摁在泥裏揍……
所以,親媽在萬界商鋪裏添了幾個“小驚喜”,同時還告訴他,小銅錢和他的眼睛是一個顏色,這都是來自媽媽的愛,他也只能保持微笑:明明老爹和他的眼睛是一個色兒的!
再憶起他爹媽知道他頭上掉毛之後的狂笑不已的嘴臉,他心裏就更難受了:鲲鵬一族有大鵬形态,與許多鳥類有共通之處,比如一夫一妻啦,又比如雄鳥往往都比雌鳥更臭美啦……偏偏在大鵬形态時,美不美又首看毛量。
他距離飛升不過數步之遙,早就不在意別人覺得他美不美或者強不強……然而他更好奇,甚至在生自己的悶氣:掉了根頭毛而已,為什麽會前所未有的焦慮和不快?
他像條鹹魚一樣癱在無邊無際的北海之上,從頭到腳都寫滿了“不爽”,甚至無心修煉。
就在此時,一直飄在他眼前的小銅錢猛地大放金光,從錢眼兒裏蹦出一溜兒金字,“主人,您有新訂單。”
尚晖剛把注意力挪在小銅錢上,小銅錢立時又噴出一大堆字來,“某古典低武位面,大陸強國的執政太後要為她的摯愛訂購《葵花寶典》。”
尚晖小時候和爹媽一起到親媽的老家生活過好些年,他“嗯”了一聲,“這種武功典籍我随手就能編出一部來。”
小銅錢又開始吐字,“主人,老主人沒有對您開放讨價還價功能呢。”
尚晖瞬間面無表情,“好的,親媽。”他從海平面上起身,身子剛剛站直,眼前飄飄悠悠地劃過一根……頭毛。
尚晖拈着自己的“頭發”,仔細端詳了半晌,他想開了也妥協了,“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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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尚晖來到目标位面之外,準備投身的時候,小銅錢又閃耀了起來,給他科普完成訂單的各項規則:第一,一定會穿成當事人的舅舅,如果當事人沒有身份合适的舅舅也會創造一個出來;第二,當事人要心甘情願地把任務物品送給你;第三,實力受限,最高實力就是任務世界所能容納的上限。比起這三條,其餘的規則和要求可謂細枝末節,不必詳述。
沒有條件也要創造個條件出來……這是他親媽一貫的行事風格。
尚晖點了點頭,表示“已閱”,小銅錢微光一閃,直接飛到他掌心,就此消失不見,而他眼前的世界猶如蒙了層水膜,無風蕩漾,波光粼粼。
尚晖擡手輕點,指尖都能感受到些許愉悅,而水膜立時撕開了個許他輕松通過的口子。
他好歹也是個接近飛升的鲲鵬,察覺當前世界的些許情緒不是難事,此時此刻他覺得眼前這個世界就差在他面前再立個“歡迎光臨”的牌子了。
行吧,這個世界不讨厭他,總是個好兆頭。
整個穿梭上身的過程尚晖沒有哪裏不自在,真正難受的是套上對方的馬甲就得壓制實力,還是自行壓制實力,當然,這種難受還是比不上他莫名掉毛帶來的不快。
尚晖花了點時間,稍稍适應了,便開始內視以及探查“馬甲”的出身背景以及當前狀況。
小銅錢給他選中的這位……單說身體其實已經是一具枯骨了——不過死了數日便成了只包一層皮的枯骨,必然也不是什麽壽終正寝。
尚晖只得先在目前的山洞裏默默打坐,試着吸收游離靈氣修複己身:嗯,果然有效……只是需要點耐心。
他再仔細嘗試了一下這個世界力量的極限,只是試着化形,伸出一根手指,想露個翅膀尖兒而已,這個世界的邊界明顯被拉扯了一下,而世界意識清晰地回饋給他一個“驚恐”的情緒……
無故毀掉一個繁榮興盛的世界,他就別想再飛升了。
尚晖秒慫:徹底絕了動用真實力直搗黃龍速度完成訂單的想法。
展露原型哪怕套着原主的馬甲都不可以,但神識依舊能扶搖萬裏,尚晖立時知道了“我是誰”以及“我在哪兒”。
他是祖傳《辟邪劍譜》的林家後人林平之的舅舅,金刀王家王元霸的……算起來的話,應該是私生子。
目前他身在黃山光明頂下方的一處山洞之中——明教總舵光明頂可是位于昆侖山。
光明頂作為黃山主峰之一,靈氣遠比城鎮以及田地河川豐富。
尚晖把吸取來的靈氣全用來調整和修複“馬甲”的外觀:好歹讓他能頂着這副身軀安然出門見人,而不是讓人一見就當餓鬼,要麽擡腳就跑,要麽喊打喊殺。
等他出關,用幾只稀罕的獵物和草藥換了大筆銀錢,把自己收拾妥當後,再買了匹好馬,一路奔着華山而去。
黃山距離華山有兩千多裏。
他買的馬的确是好馬,模樣神駿,通身黑毛,一點雜色都無,日行三百裏有餘。不過連跑三天,馬兒疲憊又憔悴,尚晖摸摸它的腦門,喂了塊糖,“歇一天。”應該來得及。
黑馬吞了糖塊,頗有靈性地蹭了蹭他的手。
緊趕慢趕終于趕到了華山地界,黑馬煤球已經累得直喘粗氣,尚晖下馬,揉揉煤球的腦袋,又給了塊糖,才慢慢放開神識掃描整個華山:華山裏的人估計沒什麽感覺,但山中有靈的飛禽走獸都快吓癱了,煤球的表現也沒好到哪裏去……這匹聰明的黑馬是死死靠住了身邊的古樹,才沒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話說尚晖只要循着原主的血脈追蹤過去就能找到人:跟原主血脈最為相似的那個一定就是當事人林平之。
而這個當事人果然一點都不難找,尚晖神速定位後立時使出輕功飛身而去,留下煤球在原地一邊瑟瑟發抖,一邊馬臉懵逼。
尚晖只走直線,一頭紮進林平之藏身的華山派宗門後山的山洞,先是招呼了一聲,“刀下留人!”
話音未落他便欺身上前,精準一記手刀,直接劈在了林平之的後頸上。
林平之只來得及瞪大眼睛,便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尚晖瞄了眼地上的血跡,暗中僥幸:林平之做成一半,剩下了一半……還好,不影響功能。
他無法使用超出這個世界所能容納的力量:憑這個世界的靈氣含量和質量,搞不了斷肢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