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牢

聽到段沛衍的詢問,她連忙把手藏起來。

“把手伸出來。”段沛衍嘴上說着,行動上卻已經把周蓮蓮得手拽了過來。

“剛才去花園的時候摔倒了。”周蓮蓮覺得這樣說也對,就是摔倒了嘛,她想着,就把手湊到段沛衍眼前,“有點疼,給我吹吹吧。”

近在咫尺的手白膩膩的,多了許多小口子來。“小柔,去把藥粉拿來,再端盆清水。”段沛衍猶豫猶豫,小口子而已,應該也沒那麽疼,這小口子放在他身上,明明就跟撓癢癢一樣,明眼人都看得出傻子在裝可憐賣萌。

是不是太驕縱她了呢?馮冬來的經典名句就是女人不能慣!他不就是個慘痛的例子麽?想着想着。

段沛衍湊上一張老臉,輕輕吹了幾口氣,“行了吧。”

小柔給周蓮蓮洗了洗那只手,将藥粉仔細地灑在口子上,“可不能再沾水了,幾天就長好了。”

“恩,小柔啊,你眼睛怎麽了?紅通通的。”

“沒事兒啊,您快吃飯吧。”小柔自覺把稱呼換成了您,她端着藥粉飛快地逃離現場,剛才被段沛衍罵了一通,說罵吧也不算,音調也不高,只是淡淡地說,“以後少說點話,就照顧好周蓮蓮就行了。”但在她聽來,各種的惡狠狠啊。

“我看小柔好像哭過呢。”周蓮蓮挺納悶。

罪魁禍首慢條斯理地吃飯,搖搖頭意思是他不知道小柔哭沒哭。

她的手因為上了藥粉,頭開始蟄的疼那麽兩下,之後就涼滋滋的了,心情變好,她把碗裏堆積如山的飯菜飛快地吃幹淨,擦擦嘴角上的飯粒,這才拍拍肚子表示已被喂飽,請勿投食。

“計劃真是趕不上變化,既然你想嫁我,我也不介意娶你。”段沛衍吃完飯,将碗放好,“盡快籌備婚事把,過幾個月皇上又該把我派出去了給他幹活兒了。”

周蓮蓮對此表示沒有意見,她覺得成親,不過是向大家表示他們倆很親密,而他們倆現在已經夠親密了。可為什麽,聽着他的話怪怪的呢?什麽叫我想嫁,他不介意娶呢?不介意娶。。。。。。怪怪的。

“那我大哥大嫂還不知道呢。”周蓮蓮記得縣裏有人成親,都是哥哥騎着高頭大馬把新娘子送過去。

“讓他們來皇城開個酒樓可好?”段沛衍已經想好了,把周威安置到皇城,且不說娶親方便一些,總不能從他府上娶到他府上。二是他不在皇城的時候,傻子也有個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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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怕爹娘為難她,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想必今天他娘連他和傻子進行到哪一步也套出話了。

“我當然想啦,可大哥大嫂願意嘛?”

“你不用操心這些。”段沛衍站起身溜達,也不去院子裏,就在屋子裏一遍遍晃悠,把周蓮蓮得眼睛都看花了。

“你走來走去幹嘛。”

“沒什麽,覺得有點吃虧。”段沛衍悠悠地說。

“怎麽吃虧了?”周蓮蓮問。

“從縣裏領了個丫鬟過來,沒幾天就要娶成夫人了。”段沛衍彎腰俯在她耳邊說。

周蓮蓮拍着肚子,“什麽嘛,人家成親有的都沒見過面,我提前讓你見我,還照顧你那麽久,也沒嫌棄你是瞎子。”

這麽想,他倆這親也不算唐突咯,段沛衍被她的歪理征服。

“你花的還都是我的錢呢,你想想在縣上花了我多少錢,圓圓還是我買的,你憑什麽嫌棄我瞎。”段沛衍往床邊走,準備午睡一會。

周蓮蓮讨好地追上去,挽住男人的胳膊,“你眼睛好了,下午陪我去玩兒吧。”她對繁華的皇城有太多的好奇、期待沒有被滿足,巴不得每天都溜出去玩兒呢。

“下午我有人要見。”段沛衍也挺想帶她逛一逛,讓她見識見識富家公子哥的氣派,讓她知道眼睛好了的他揮金如土的模樣有多帥。昨天讓小胖帶她出去買點她喜歡的東西,誰知道二人腳逛斷了,就買了一身質地一般地不能再一般得衣裳回來,也不知倆人什麽時候學會替他省錢了。

“那見完人一起出去好嗎?”周蓮蓮抿嘴想了想,“難道也是壞人,我不能見?”

猛一聽壞人,段沛衍還沒反應過來,頓了幾秒才想起原來說的是馮冬來他們。“你若想去玩,就跟我去好了,到時候你乖乖站在門外。”他想起下午要見的人,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你為什麽一臉兇相啊。”周蓮蓮松開他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一幅我是不是又得罪你了的表情。

“你猜一猜。”段沛衍一臉正經,斜躺在床上,就像一個吃飽的大老虎,饒有興致地逗弄到手的寵物。

“不是我就好,我去睡覺了。”周蓮蓮露出潔白的牙齒,見段沛衍雖然臉上正經,卻沒了兇光了,便飛快地溜了。

段沛衍眯了一會就睡不着了,前一段是實在沒事做,就把無聊的時光用睡覺打發,醒了翻來覆去再睡,睡了一直做夢再醒。

起床沖了個澡,将身上的薄汗沖掉,搖着扇子就去了書房,越過屏風,便見周蓮蓮翻來覆去雖然額頭有汗,卻睡得正酣。

小柔見段沛衍出來,正要喊主子,便見對方做出噓的手勢,壓低聲音,“她怎的沒鋪席子,還用的被褥。”

小柔一見主子這分明是認為自己苛待未來夫人了啊,結結巴巴解釋起來,“蓮蓮姐睡草席子身上長疙瘩,特意讓我換下來的。”

“噢。”段沛衍臉上瞬間陰轉晴,這傻子沒有公主命,還得了公主病,要是沒遇見他,可怎麽辦呢“你把我之前那個玉席子找出來,晚上給她換上。”

吩咐完之後,段沛衍便帶了小瘦出去,囑咐小胖讓周蓮蓮醒了等着他,他馬上就回來了。

走在路上,溫風,樹蔭,蟬鳴,花香。

他雀躍的心,給了他回到多年前的錯覺。

他還是那個因為得到想要的東西而高興不已的男孩,他還是那個為了一場比賽輸贏耿耿于懷的男孩。

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漸漸明白,想要守護什麽,就要先強大起來。

或許是刻意逃避了父親的光環,或許是習慣已使然,這幾年,他不再将所有話都說出來,不再把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

他并不孤獨,也從未感到孤獨。

他加倍努力,在別人眼裏越來越優秀。

一些改變,是成長中必須的過程。

他應該感到高興不是麽?他配得上血汗換來的榮耀與光輝,不必再依靠父親,他讓手下和仆從都打心裏敬佩尊畏他,他也能讓屋裏正酣睡的那個傻女人毫無顧忌地跟着他,給她很好的生活。

可他從未苛待過他人,為何那人會狠狠捅他一刀呢。

地牢在将軍府很偏僻的角落裏,隐蔽很深,這附近,除了看守的人,一般得丫鬟下人都不會靠近,長久以往,也就造成了花草肆意生長透着荒寂的模樣。

小東将門打開,下了幾層臺階後,東拐西拐到了一間屋子前,将門打開,段沛衍揮揮手,讓他下去。

除了這層門,裏面是栅欄,段沛衍掏出鑰匙将栅欄打開,走進去,之間那個本來健碩的男人,被關了幾個月,如今身形消瘦面色微微發黃。

也罷,吃不飽算什麽,他這些天受的罪,那一刀,那個傷口,還有眼睛,樣樣都痛的很呢。

“那日你為何捅我一刀。”段沛衍坐在那裏。

“我就是想讓你死,看見你,就巴不得你死。”那男人正是何坤,咬牙切齒還吐了口唾沫。

“我沒死,你失望極了吧。”段沛衍遲遲不殺他,就是想弄清楚,被他當兄弟當手足看待的這個人,為何在戰場上捅了他一刀。

反反複複,那人就是恨他,讨厭他,惡心他。

兩人足足說了一個時辰。

只聽外面小胖說,“姑奶奶,主子寵你不寵我啊。”

段沛衍想着就是傻子等不到他,所以軟磨硬泡地過來了。

“你怎麽還不回來啊,我等着你陪我去逛街呢。”

段沛衍眼帶笑意,“讓她進來吧。”

與此同時,被鐵鏈鎖在牆上的那個男人突然表情詫異并且猙獰起來,“外面是誰?她是誰?她叫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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