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你有喜歡的人？”文輝吃了一驚，他想過會被拒絕，但是他沒想到莫淮會直接說他有喜歡的人。
“是喬念嗎？”文輝顫抖着問。
想來想去，只有這個人了。
莫淮喜歡喬念，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當初兩人的cp粉幾乎可以和喬念的粉絲平分秋色。貼吧的cp樓、微博的超級話題、同人文同人圖滿天飛，聲勢浩大，甚至有富二代說想出錢投資讓他們倆演耽美電影。
但喬念卻因為一場意外車禍死了，可惜了這樣一對令人遐想萬分的cp 。
“我暫時還不能說出他是誰。”莫淮平靜地道，“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就是喬念吧？除了他我想不出有誰……”文輝上前一步，“可是，可是你也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啊，喬念都死了三年了，三年，什麽感情都能忘記了吧？你沒必要被一個死掉的人框住了自己……”
門口，“死掉的人”本尊：……框住莫淮真是對不住了
莫淮皺了皺眉：“不管是不是喬念，請你提到他的時候，尊重一點，他并不是什麽死掉的人。”
文輝頓了頓，語氣平複下來：“抱歉……我無意冒犯前輩……”
門口的“死人本尊”思緒卻還停留在那句“喜歡的是喬念”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等一下，莫淮喜歡我，怎麽我不知道？！
他腦子很亂，不敢再多做駐足，生怕下一秒就被莫淮發現。
萬一莫淮出來看到了他，他該怎麽打招呼？
嗨你好，原來你喜歡我啊。
喬念腦子亂哄哄，腳步虛浮地走了。
“你是專門上來安慰我的嗎？”文輝問，“你還是在意我的對吧？因為我是你的第一個粉絲，所以我在你心裏是特別的，對不對？”
莫淮：“我只是擔心一個年輕人因為這種事放棄舞臺。”
文輝睫毛顫了一下，“你……你怕我放棄舞臺？”他望着他，胸口起伏了一下：“淮哥……”
“我經歷過好幾年無人問津的時期，明白舞臺對一個新人的重要性，就算你手裏沒有那張簽名專輯，我也會回來安慰你。你們三十個練習生，很像那時候的我，我希望有實力的人都能有機會出道。”
文輝愣了良久，覺得他話裏有話，“就算你手裏沒有那張專輯”是什麽意思？
他一開始覺得淮哥對他的關照是因為那張專輯，可後來越來越覺得，淮哥關照他只是出于對新人的鼓勵。
想及此，他生硬地扯出一個笑：“我不會放棄舞臺的。”
“那就好。”
喬念靈魂出竅地走到練習室大樓，路過練歌房，韓亦正在裏面練歌。在大老遠都能聽到他的嚎叫。
《淩晨三點》，一首寧靜的小情歌被他吼得撕心裂肺宛若搖滾。
喬念正想假裝沒看到趕緊路過，卻不巧被對方發現了。
“林嘉！”一聲嘹亮的打招呼從裏面傳了出來，韓亦手中還拿着話筒，這一聲吼直接把練歌房都震了幾下。
“……什麽事？”
“我在練歌，頌和說我唱的不好聽，你過來評定一下。”
他這才發現餘頌和也在裏面練歌，兩人眼神交彙了一下，就錯開了。
餘頌和看到林嘉，內心是複雜的。自從上次強哥要潛規則自己被林嘉發現後，餘頌和對他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點害怕他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又覺得他多管閑事，但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确确實實地砸在了自己心上，其實他都有聽進去。
可是一想到那些有道理的語句是出自這個沒實力靠金主上位的人，他就沒由來地憋屈。
他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風評差的家夥，其實還是滿可靠的。
“來，林嘉，你坐到我旁邊，我再唱一遍給你看。”韓亦拍了拍電子琴旁邊的座位。
聽到韓亦這麽說，餘頌和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喬念：“我可以拒絕嗎？”
“不行。”
于是喬念只好坐在那兒，忍受韓亦又摧殘了一遍他的《淩晨三點》。
聽完後，他覺得自己更加虛弱了：“你為什麽一到副歌就開始嚎叫？”
“我這不是嚎叫，我這是感情充沛。”
“這首歌不需要這麽充沛的感情。它表達的只是安靜的思念。”喬念解釋。
“思念一個人難道不是強烈的感情嗎？我覺得喬念寫這首歌時就是這樣想的。”
“沒有。”喬念很負責任地回答他，“他沒有這樣想。”
“……”韓亦驚詫于他的堅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喬念是不是有點性冷淡啊。”
“……”性冷淡本人，“欸？”
“說起來……”一旁的餘頌和也忍不住插話，“喬念的每一首歌都有一股性冷淡風，就算是情歌，也沒有很強烈的感情。”
“對對對，我也這麽覺得。”韓亦接着道，“喬念一定沒有談過戀愛。”
“……”喬念頓時感覺後背紮了一箭，“沒、沒談過戀愛怎麽了，沒談過……就不能寫情歌了麽？！”
“不，我是說，如果談一場戀愛，他一定能寫出更打動人心的歌。”韓亦說完，看向他，“你激動什麽？有沒說你。”
“……”喬念撇了撇嘴，接受了這個建議。
年輕的時候确實沒能好好談一場戀愛啊……
只要是喜歡的人是同性，開不了口，怕把人吓跑。
可是，剛剛文輝又說莫淮喜歡我，如果莫淮真的喜歡我，那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你們覺得，莫淮對喬念是什麽感情啊？”這麽想着，他就忍不住問出了口。
韓亦和餘頌和對看一眼，眨了眨眼睛，然後異口同聲地說：“當然是喜歡啊。”
“？？？”喬念呆住了，“哪裏看出他喜歡喬念了？？”
“綜藝和采訪裏每一個眼神都在表達他喜歡喬念啊！”兩人又異口同聲地說道。
喬念：“……”
所以，全世界都知道莫淮喜歡我，只有我不知道？？
我想靜靜。
“林嘉，你怎麽了？”
“我沒事。”
我想死。
哦，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
這個時候，餘頌和手機響了，喬念坐得近，一眼就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寫的是“強哥”。
餘頌和看着手機，猶豫了一下，走到角落接了起來：“喂……我在練歌房……今天，今天沒空，那件事……我還沒考慮好……我……我不知道……”
言辭閃爍地接完電話，回頭看了喬念一眼，然後把手機放進了口袋。
喬念站了起來：“你，陪我去一下廁所。”
餘頌和：“……”
望着兩人出去的背影，韓亦撓了撓頭：他們倆啥時候成了結伴上廁所的關系了？？？
喬念把他叫到走廊，問：“強哥還是在騷擾你？”
“不關你的事。”餘頌和低着頭，“你又想說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阻止我對不對？”
“我從來不想阻止你，我只是提醒你，強哥不可靠，你要想清楚，他不過是策劃部一個端茶送水的小職員，手裏一點實權都沒有，怎麽可能空口讓你的鏡頭變多？就算剪輯師聽他的，多送你幾個鏡頭，成片還是要送上去審的，你覺得上面審核會過？強哥只不過是利用你們想紅的心騙色罷了。”
餘頌和愣了愣，臉上出現了一絲慘白，過了好久，握緊拳頭說：“你一個被大公司總裁包養過的人，當然看不上強哥這種小職員了。我要是能被顧清越看上，我也不會理這種貨色。”
“……”喬念只覺得頭疼，為什麽這個小屁孩就是不開竅。
餘頌和繼續說：“你現在已經排名第四了，我依舊是第三十名，如果下次排名發布會我還是最後，我就要被淘汰了。我是小公司，公司才不會花大把的錢捧我。我每年的培訓費和置裝費都是我的債務，如果我今年還不能出道，公司就不會再在我身上花錢了，我只能被雪藏，耗到合約滿期，自動解約，那個時候我年紀也大了，還有什麽前途？”
“這三十個練習生裏就你最可憐嗎？他們哪一個不是賭上未來，參加這個節目就是為了逆風翻盤，我要是你，就先搞定這次的舞臺，只有讓導師青睐，鏡頭才會多。”喬念冷靜地說道。
餘頌和眼神有些松動，不得不說，他講得很有道理。
“喲，你在這兒呢。”
孫強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肥大的肚子在他走路時一颠一颠的。
“強哥……”餘頌和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林嘉也在啊。”孫強掃了喬念一眼，轉頭對餘頌和道：“晚上一起吃飯？我定了一家很不錯的飯店，咱們順便聊聊上次的事。”
餘頌和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喬念覺得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自己不便多聽，反正他該說的都說了。
如果餘頌和要用身體換鏡頭，能換得到，也算是他的本事。
正打算走，忽然聽到餘頌和膽怯卻堅決地說：“不用聊了，我拒絕。”
“你說什麽？”孫強聲音沉了下來，“我是不是聽錯了？”
“你上次的提議，我拒絕。”餘頌和提高了音量，又有些害怕，往喬念那裏靠了靠。
孫強陰翳的目光看向喬念，不一會兒笑了：“是嗎，那也沒辦法了。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頓了一頓，忽然換了語氣對喬念說，“閑事管太多，小心會後悔啊……”
那警告意味明顯的眼神，令林嘉十分不舒服。
他扯着餘頌和就離開了。
孫強站在原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楊制作，是我，阿強。最近遇到一個好貨，推薦給你啊……你也很久沒開葷了吧？”他說完這句話，勾起了嘴角，“不用謝，都是自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