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之後的三天，所有練習生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排練階段，練舞房和練歌房基本每天都是通宵亮着燈，常常要排隊等幾個小時才有位置。
所有人都熬出了黑眼圈，一回宿舍，也沒力氣洗澡，只能倒頭就睡，睡不到四小時又起來繼續練習。
這樣高負荷的訓練導致肌肉酸痛，大家就會叫室友幫忙拉筋，所以這幾天經過宿舍樓的工作人員都可以聽到不間斷從裏面傳出的痛苦呻.吟，不知道的以為整棟樓都在做什麽哲□□動……
莫淮和陸皓哲來的時候，就看到韓亦趴在床上，喬念坐在他背上，抓着他的雙手往後掰，看着是在拉筋，但是姿勢又實在有點不可描述，韓亦嗓門大，嚎起來嗷嗷的。
陸皓哲靠在門邊笑着說了一句：“喲，這麽激烈啊。”
兩人這才看到門口的兩位導師，連忙從床上下來。
“淮哥，浩哥。”韓亦說，“林嘉在給我拉筋呢。”
“不用解釋了，我們都懂。”陸皓哲走了進來，莫淮緊随其後地跟着進來。
喬念看到莫淮，想到上次偷聽到的的東西，就有些心虛。
“大晚上的你們怎麽來了？”
“聽說你們訓練很辛苦，我們特地來慰勞一下。”
莫淮手裏拎着袋子，裏面有很多維生素和葡萄糖補充劑，還有一些零食，“每個人都有，樓下的已經發完了，你們是最後一個宿舍。”
“哇！這麽貼心！”韓亦立馬接過，拆開一包薯片就開始吃。
陸皓哲說：“我們看你們太廢寝忘食了，特意跟節目組申請今晚帶你們出去吃頓好的。”
“真的假的？大家一起去嗎？”
“是啊，三十個人都去。下期就要淘汰人了，乘着全員都在的時候，好好聚一下吧。”
聽陸皓哲這麽說，韓亦激動地沖上去抱住他：“浩哥，我快要愛上你了！”
“不要愛上我，會很辛苦哦。”
莫淮偏頭看了一眼喬念：“林嘉，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我有點不舒服。”喬念撓了撓頭。
“不舒服？”陸皓哲關切道，“是不是生病了？”
“林嘉這幾天練舞練得太用力，膝蓋上和小腿上都是淤青，現在走路都疼。”韓亦解釋道，“問導演組的有沒有止痛藥，結果好幾天也沒人理我們。”提到這個，語氣中不免有些抱怨。
喬念說：“這很正常。”他們都是練習生，只要還沒出道，就是沒人理的。
社會就是這麽現實。
“這樣吧。”莫淮忽然開口，“皓哲你先帶其他人去飯店，我留下來幫林嘉找一下止痛膏，一會兒再去找你們。”
“也好。”陸皓哲搭着韓亦的肩膀，“我們走吧小徒弟。”
韓亦眼前一亮：“浩哥你叫我徒弟是不是意味着下次舞臺還會選我？”
“這個嘛……看情況了。”
兩人聊着天走遠，宿舍就只剩下喬念和莫淮。
喬念沒由來覺得一陣不自在，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就聽到莫淮說：“到床上去。”
“……啊？”
“坐到床上，把褲腿卷起來。”莫淮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什麽表情。
喬念只好照做了，他把褲腿卷到膝蓋以上，露出遍布滿滿一腿的淤青。他皮膚很白，就顯得淤青更加觸目驚心，有一些已經變成紫色，更有一些已經滲出血絲。
莫淮看了幾秒，說：“你等我一下。”然後就走出去了。
“等……”
喬念的等一下還沒說出口，對方就已經出去了。
沒過多久，莫淮回來時，手裏還拿着一盒膏藥。
“跟一樓的宿管阿姨拿的，一會兒大家回來你問問還有誰需要。”莫淮說着就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将他的腿架到自己膝蓋上。
“我自己來就行！”
喬念本能地想把腿縮回去，豈料被莫淮一把握住腳踝，“別動。”
這聲“別動”說得他心弦一顫，被捏住的腳踝傳來掌心的陣陣溫熱。
愣神的瞬間，莫淮已經擰開藥膏，将乳白色的膏體塗在他的淤青上。
藥膏很冰涼，莫淮的手指卻帶着溫度，這種奇異的觸感令喬念無所适從。
一時間他仿佛是腦袋短路了，莫淮也沒有說話，低着頭盯着喬念的小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行，這種時候一定要說點什麽！不然氣氛太詭異了！
就這麽沉默了幾分鐘，喬念始終沒找到合适的話題，莫淮卻開口了：“你腿真白。”
“……”
腿什麽？
什麽白？
……
喂喂這是什麽奇怪的結論啊？
這是直男該注意到的地方嗎？？！！
大晚上被一個男人托着腿誇白也是很魔幻了……
“……”喬念不知該怎麽回答，該說謝謝嗎？還是說一句：哪裏哪裏，你也白，你也白。
他有些絕望地擡手碰了碰臉頰，燙得可以……
這可千萬不能被發現啊，被随便一誇都能臉紅的話也太可疑了。
正在思考如何不着痕跡地掩蓋臉紅的事實，就看到莫淮擡起頭來，那雙燦若星辰的深邃眼眸毫無預兆地注視過來：“你的肌肉為什麽這麽緊？”說完還捏了兩下。
“……！！！”
喬念抓狂了——因為你正在摸我！
你試試被喜歡的人摸來摸去還誇白，會不會肌肉緊繃！！
最終，喬念咽了口口水：“可能這幾天練舞過量了吧。”
“你放松，我給你按摩一下。”
“不用！不用！”喬念連忙縮回腳，還床鋪裏面退了幾厘米，“不用麻煩淮哥了！”
我的小心髒承受不住。
莫淮望着他良久，笑了一下：“你好像總是在心虛的時候才會叫我淮哥。”
“有、有嗎？”
沒辦法，我年紀比你大，平時叫淮哥也叫不出口啊……
還有，別笑了，你笑起來……更好看了……
喬念哀怨地想。
說起來，以前莫淮也經常挂着這種笑容跟在他身後“前輩前輩”地喊，像只粘人的小狼狗。那種笑容就好像看到他全世界都亮了的感覺。
那時候粉絲都在說他們有cp感，他總以為是網友過度yy，所以一直在節目裏澄清兩人只是朋友。現在想想，難不成他真的喜歡過我？
想到這裏，腦子一抽，就問出了口：“聽說你喜歡喬念啊？”
莫淮：“……”
喬念：“……”
空氣重新進入死寂。
喬念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不管怎麽看，這都是極為冒犯隐私的問題。
“你在意我喜歡誰？”
莫淮倒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嗯……明星常用的對付記者的打太極術。
喬念幹笑了一下：“沒什麽，随便問問……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好奇我喜歡誰？”莫淮卻執着于這一個話題，倒讓喬念有些無法作答。
說是吧，顯得太八卦，有點怪怪的，說不是吧……那他問這個做什麽？
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把自己推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淮哥……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抱歉……”
“我可以回答，不過，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欸？”
“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不算過分吧。”
喬念被他那雙眸子看得毫無抵抗之力，加上确實很想知道莫淮心裏真實的想法，便暈頭轉向地就點了頭：“好，成交。”
“我對喬念是……”莫淮簡單明了地說了兩個字，“喜歡。”
……
欸？
喬念腦子裏仿佛被雷劈了一道，“轟”地一聲，還有點耳鳴。
喜歡？
他真的喜歡我？
他猛地站了起來：“喜歡？？真的喜歡？？”由于反應太激烈，頭一下子撞到架子床的床板，發出很大的一聲，疼得嗡嗡響。
莫淮伸手揉着他撞疼的頭頂，一邊說：
“喬念出車禍的那晚，給我發消息說要來找我，我本來是想在那晚跟他表白的，我但是我沒能等到他。”
喬念不知道是因為撞疼了頭還是因為莫淮的話，眼眶裏迅速氤氲起濕意。
他不敢相信，莫淮竟是喜歡他的，而且不是朋友間的喜歡，而是要告白的那種喜歡。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誤會了？他并不是單戀？
如果那時候他能再勇敢一點，再自信一點，說不定……
就不會錯過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一“錯過”，竟然就是一生。
莫淮看着他濕濕的眼眶愣了半晌，然後問：“你怎麽了？”
“……”喬念咬着下唇不說話，事實上他內心的洶湧澎湃使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還好嗎？”
喬念：不好。一點都不好。我他媽……現在真想暴哭一場。
誰能想到我最大的情敵是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莫淮：他哭這麽傷心，一定是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