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在江元的心中,使得他無所适從。

他恨不得立時找着仇人,把他們千刀萬剮,可是卻不能違背師父的遺命,再說他也不忍心離開這座墳墓。

失去了花蝶夢似乎失去了他的生活方式,他不知道他一個人,應該怎麽生活下去。

他似乎覺得,只有永遠不離開這座墳頭——但即使這樣,也無法稍減他孤獨之感。

這時候,有一個女孩子的影子,慢慢地在向上面移動。

她穿一身玄黑的長衣,頭上包着一塊同色的絲絹,迎風飄搖,顯得異常優美。

當旭日的紅光,照到她的臉龐時,才看清了,她竟是在黑夜提燈探墳的鐵蝶。

當她爬上了這一大片絕地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江元的背影。

鐵蝶猶豫了一下,輕聲叫道:“喂!有人沒有?”

江元正在悲痛沉思之際,聞聲轉過了頭,見是鐵蝶,當下點了點頭,遲緩地說道:

“啊!原來是你……”

在花蝶夢未死之時,鐵蝶曾奉師命來過一次,所以他們可以說已經認識了——雖然彼此還陌生得很。

這座新墳,卻給鐵蝶帶來了莫大的疑惑,她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身子,問道:“這……

這座墳是誰的?”

江元頭也不回,失常地搖着手,用痛苦的聲音說道:“你不要問……這與你沒有關系!”

鐵蝶慢慢的走近來,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當鐵蝶第一次與他見面之後,就深深地被江元吸引住了。

由于江元一言不發,鐵蝶也只好沉默下來。

她靜靜地站在江元身旁,好奇地注視他的背影和那座新墳。

她心中忖測道:“這到底是誰的墓呢?他為什麽這麽悲痛?”

她想不透這些問題,更想不透江元——他是一個如此難以了解的人物!

晨風習習,吹得人有些寒涼,江元雙手扶着墓碑,把頭埋在臂彎裏,身體不住的來回搖晃,發出了喃喃的呼喚和祝禱,但卻聽不見他說些什麽。

鐵蝶也感到很悲哀,那是由于人類的感情是相通的,她雖然不敢斷定裏面的是什麽人,但她已略略的可以猜出了。

她在一旁的石塊上,靜靜地坐了下來。

江元緩緩地回過了頭,他的雙目中含着淚水,但卻沒有流出來。

他用冷峻的聲音說道:“你怎麽還不走?”

鐵蝶不自覺的笑了一下,說道:“我……我來這裏有事!”

江元眨動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問道:“你有什麽事?”

他的話永遠是那麽簡短和拒人千裏,但是鐵蝶不在意,她明媚的眼睛,向那座山洞望了一眼,說道:“我師父叫我帶一封信,來見花婆婆……”

鐵蝶話未說完,江元突然面色慘變,吓得鐵蝶把話停下來了。

江元的臉色稍微恢複正常,緩緩道:“信呢?”

鐵蝶聞言有些遲緩,說道:“我師父說信一定要面交花婆婆!”

江元心中一痛,說道:“啊!你要面交?”

鐵蝶點頭道:“是的!”

江元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說道:“還是交給我好了!”

鐵蝶有些為難,說道:“這……”

江元把語氣加重了一些,又說道:“把它交給我!”

江元的話,似乎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力。

鐵蝶猶豫了一下,終于由衣袖內取出了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江元接過了書信,匆匆地看了一遍,塞在衣袖內,說道:“信上的事我知道,你回去吧!”

江元說得這麽輕松,鐵蝶睜大了眼睛,說道:“那怎麽行?我還沒見着花婆婆呢!”

江元聞言痛苦的笑了一下,說:“你已經見過了!”

鐵蝶聞言有些不解,問道:“你說話真奇怪,我幾曾見過了?”

江元聞言突然睜大眼睛,又道:“難道你一定要我告訴你?”

江元說着用手重重的拍着石碑道:“師父已經死了,難道你看不見石碑上的字麽?”

鐵蝶聞言大吃一驚,她這才注意到石碑上的字,驚得退後了好幾步,說道:“啊……

花婆婆她已經……”

江元雙目圓睜厲聲道:“莫非我會騙你?”

江元的聲音十分恐怖,吓得鐵蝶花容變色。

她用手掩着胸口,輕聲道:“江元!你……你太失常了!”

江元厭煩地說道:“不許你叫我的名字……你快走吧,你師父的事,我一定代辦,到時我自然會去!”

鐵蝶默默的站了好一陣,見江元一言不發,只是扶着石碑沉思,自己也無話可說,只好輕輕的說道:“那麽……我……我回去了!”

江元只是點點頭,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鐵蝶慢慢地轉過身子,這一霎那,她竟似有些不忍離開,這個人是如此的孤獨和怪癖,鐵蝶極欲把自己的熱情傳遞給他,但她沒有這個勇氣。

她緩緩地走了幾步,又回過了身子,關切的說道:“如果你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的,我可以留下來。”

鐵蝶的話說了半晌,江元連一個字也不回答她,他只是不停地揮手令去。

鐵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才轉身而去。

等到鐵蝶的身形整個消失之後,江元才回過身張望了一下。

他有些茫然,還有些孤寂的感覺,可是他卻不知道,他為何這麽急着叫鐵蝶離去。

從昨夜開始,他就站在這裏了,由于過度的悲哀,江元已經非常不适。

他忖道:“現在沒有人來打擾師父,我可以進去休息一下!”

他把這個話,輕輕地告訴他長眠着的師父,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似的。

然後,他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地回到洞中去。

江元在他平日坐禪的石床下躺了下來,腦中一片混亂,他回憶過去,又想象未來,都給他帶來煩惱和不安。

最後,他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江元昏昏地醒了過來,耳邊卻聽得一陣陣的女人哭聲。

江元坐起了身子,仔細的聽了一陣,果然有一個女人在洞外啼哭。

江元心中好不詫異,忖道:“這是怎麽搞的?怎會有女人到這裏來哭?”

江元想着下了石床,由洞後舀了一瓢清水,略為洗漱,然後踱出洞來。

當他才出到洞口時,就發覺了一件奇事。

原來有一個白衣的女孩子,正伏在花蝶夢的墳前痛哭,在花蝶夢的墳頭上,放着一束盛開着的鮮花。

江元不禁大奇,也感到些微的憤怒,當下沉着聲音道:“你是誰?怎麽在這裏啼哭?”

那少女似乎受了極大的驚駭,連忙止住了哭聲,很快的站起了身子。

當她回頭向江元張望時,雙方不禁同時一驚,江元脫口說道:“啊!是你!”

原來這個女孩子,正是吉文瑤。

在她遍訪江元不得時,失望地折了回來,料不到,江元已為他的師父把墳造好了。

她回憶自己的罪惡,不禁跪在花蝶夢的墳前痛哭起來,乞求她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這時江元突然出現,不禁使她大為吃驚,問道:“你……怎麽住在這裏?

她并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九天鷹駱江元。

江元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就住在這裏。”

文瑤顯得有些驚奇和不安,說道:“你……你是花婆婆的什麽人?”

江元用手扶着洞口,說道:“這是我要問你的話,你與花婆婆是什麽關系?”

文瑤遲疑一下,說道:“我……我只是慕名而來這裏的。”

江元益發感到奇怪,可是在他的記憶裏,花蝶夢從來不認識她,也從來沒有提過她。

吉文瑤又問道:“你到底是花婆婆的什麽人?”

江元傲然一笑,說道:“你既然知道花婆婆的大名,也必然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九天鷹駱江元。”

雖然文瑤已略略的猜到了,可是這句話仍像一把正義之刃,深深地刺入她的內心裏。

她發出一陣急顫,雙目含淚,花容大變!

她顫抖的說道:“啊……你……你是駱江元!”

文瑤的神态使江元大為疑惑,走上一步,說道:“怎麽?姑娘你怎麽了?”

文瑤深深地垂着頭,她不敢接觸江元那雙明如火炬的眼睛,仿佛是可以看透她心中的罪惡似的。

江元走得更近一步,大聲道:“姑娘!你到底怎麽了?”

文瑤強自鎮定着,擡起了頭,軟弱地問道:“在花婆婆去世之前,你可曾趕回來了?”

江元聞言越發驚奇,答道:“是的,我趕到了……與師父訣別……”

文瑤聞言心中略安,她默默地祝禱:“花婆!我雖然沒有找着他,可是他仍趕得上與你訣別,這樣我也可以安心了。”

江元對這個姑娘奇怪萬分,忖道:“怪了,看樣子她比我還悲痛,難道她是師父的什麽人麽?”

這時文瑤已略為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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