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論床的分配

怎麽睡……睡?

趙嬴又無法克制的想歪了。當他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粘在了李唯身上時,他被自己心中所想震住了。

堂堂一國王子,光風霁月目下無塵,他幾曾有過這種龌龊想法!

趙嬴惱羞成怒,豁然起身,指着李唯火大道:“都怪你!”

李唯莫名其妙,模糊看到趙嬴推門奪路而出,覺得他“公主病”病的更重了。

這屋裏明明有兩張卧榻啊,她只是想問問趙嬴願意睡大點的破床還是睡小點破床而已,都讓他先選了好不好,這麽照顧他情緒他确定還要生氣?

李唯覺得自己一定是跟趙嬴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脾性都有些變了,細若發絲的神經硬是讓他撐成了排水管道,要是依李總裁原先那高冷不可侵犯的脾氣,一個眼神就讓手下把他扔南極去了。現在還有時間開導自己別跟他一般見識。

算了,昨天兩個人研究制作了一晚上的鬥地主和骰子,今天要好好休息恢複體力才行,出去以後她還要開創事業第二春,不能上火。

趙嬴啊趙嬴,你就作吧,本總裁先睡為敬了。

李唯往大點的卧榻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趙嬴方才一時想偏,心裏極不自在,出去之後他整個俊臉都紅到了脖頸,在外面吹了好大一會風才冷靜下來,嘆口氣無精打采的回到屋裏,可這一開門他就驚呆了。

李唯睡了,李唯竟然睡了!她睡在那張雙人卧榻上,而且還是向裏睡的!

趙嬴覺得冷靜下來的自己瞬間又開始躁動起來。

什麽意思,她什麽意思!有小榻她不睡,為什麽要睡兩人大小的卧榻?趙嬴覺得她睡的別有深意,故意暗示他什麽。可是轉念一想李唯平日那不鹹不淡的态度,心說這個大冰塊的意思說不定就是讓他去睡小榻。

趙嬴不高興了,瞥了李唯一眼,黑着俊臉走向那張小榻,可他剛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了。

不對!她要是讓他去睡小榻為什麽還給他留位置,那不,那不分明就是……就是留了一個人的位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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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嬴的耳垂又紅了,來回走了兩步越想越亂,索性緊走幾步到李唯榻前,幹脆想把她拎起來問清楚。可是忽然一想她要是醒過來親口說想讓他跟自己一起睡呢,那多尴尬,那多掉價,好像是他嬴公子拼命賴着她磨她開口似的。

趙嬴自認堂堂七尺男兒,絕不肯做磨人的小妖精,他将剛擡起的手使勁甩下,心裏那個窩火,那個不甘,那個坐立不安。

“你幹什麽?”李唯背對着趙嬴,聽他稀稀疏疏的好一會不安生,不由半夢半醒間煩躁道,“能不能不作?可不可以睡覺?”

趙嬴原本就心裏急躁的不行,被她一說反口道:“睡哪?”

李唯人都沒醒全,不耐道:“随便。”

随便?随便是什麽意思,就是故意好像勉為其難的讓他睡到身邊來嗎?

趙贏覺得很有道理,李唯這個冰山最不爽快了,肯定是這個意思!

他決定不猜了,就這樣,就睡她旁邊,她就是故意的!

趙贏打定了主意剛要躺下,睡過去的李唯卻一翻身,将原本空出來的外面半邊卧榻占滿了,一點也沒給趙嬴留。

趙贏:……

這還真是他自作多情了,好生氣!不睡了!

李唯睡到平明,朦朦胧胧看到黃豆大小的破油燈映亮了趙嬴陰晴不定、若有所思的面容。

“還不睡?”李唯迷迷糊糊的向裏翻了個身,無奈含糊道,“別作了,早睡早起。”

早起個仙人球啊,天都快亮了。

趙嬴長出一口氣,放下了手上的幾個骰子,漫步到榻前坐了下來,回頭瞧着已經重新睡着的李唯,看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睡吧。”

他心情不好但還是下意識的給李唯拽了一下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天将破曉,正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趙嬴站在屋外高崖,望着下方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山寨,隐隐聽到興奮的叫喊聲。

竟然真的讓她做到了。趙嬴的手指擰着袖下的骰子輕輕把玩,僅僅一天時間已經讓整個寨子的山賊沉迷堵戲,甚至顯出了瘋狂的前兆,她确實是個……

趙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李唯,只是想起李唯他心裏就有些不一樣的感覺,說不上來,滿滿的,有點塞,還有點酸酸的期待。

這感覺讓他慌亂,無奈,又無所适從。而且已經平靜下來的趙贏再次聽到李唯說睡覺時,竟然還會滿腦子出現那種事,讓他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總覺得自己這想法又髒又龌龊。

趙嬴輕嘆,暮春的夜風吹起他的曲裾,這一刻閃爍的燈火,病态的喧嘩都将他排除在塵嚣之外,一時間崖上的趙嬴竟有一些遺世而獨立的孤寂味道。

趙嬴站在崖頂,直看到東方破曉,紅日出雲,那瞬間散開的光芒,染雲霞霓彩,成萬千虹岚。

就在這時,趙嬴望着天邊不知怎麽忽然就想通了——他想攜雲握雨的事怎麽了,想将人占為己有怎麽了,這世上女子千千萬萬,他也只是想她一個人而已,這怎麽了,大不了就勉為其難的喜歡她呗,對自己的人還不能坦坦蕩蕩的喜歡了!

趙嬴想男人就是得有種!戰場都敢上,一個女人有什麽不自在的!脫了衣服的都見過,穿着衣服的又有什麽不敢面對!

這麽一想就舒坦多了。趙贏一瞟遠正在玩鬥地主的山賊守衛,唇角勾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邪笑。

李唯早上起來四處看了半天都沒瞧見昨天莫名其妙鬧脾氣走人的趙嬴,不禁有些納悶,生怕趙嬴又作出什麽大鬧天宮的破事,萬一惹得山賊反悔撕票,她可不就搭進去了麽。

“這位兄弟,有沒有見到與我一起上山的趙國使節?”遇到送早飯進來的山賊,李唯趁機打聽。

“未來的白夫人,你還不知道啊,趙使跟我們二當家的正在下面賭呢,可精彩了,半個寨子的兄弟們都在圍觀呢。”

李唯一臉懵逼,她這是為了讓山賊從內部垮掉才整出賭博這檔子游戲,趙嬴跟着瞎參合什麽啊,上瘾了咋整。

山賊對她這可搖錢樹還算客氣,興沖沖問:“未來的白夫人,要不我帶你去現場聽聽熱鬧?”

他這話好委婉,真是戳心的給瞎眼金主留面子。

李唯艱難的咽下一口老血,尴尬而不失禮貌的說:“好。”

不多會李唯跟着山賊來到聚衆賭博的大廳,就算李唯耳力不好也聽出了演唱會現場的氣氛,裏面熱鬧的都快把房頂掀掉了。

李唯眼前模模糊糊摸着的走進去,三摸兩抹的摸到了人群外圍,聽到裏面的趙嬴帶着邪魅的笑聲說:“還賭不賭?”

他側身坐在長案一頭,背靠曲木倚靠,慵懶而高傲的望着另一頭輸紅了眼的周二麻子,手上有一下沒一下捏着面前一堆布幣道:“從鬥地主到玩骰子,該輸的你都輸光了,再賭,用命如何?”

周圍的山賊可能因為圍觀精彩賭局的時間太久,已經興奮的過了頭,全在起哄,李唯聽的卻直頭疼。

她知道趙嬴是個狠人,周二麻子觸過趙嬴眉頭,要是輸了趙嬴分分鐘都會手起刀落要他命,可是出了人命山賊們就會有所戒備,他們的處境就會越發危險。

“趙嬴。”李唯在鼎沸的人聲中喊趙嬴,跌跌撞撞的往裏擠。她以為趙贏未必聽得到,但是趙嬴卻在她喊出聲的瞬間收起邪肆的笑,他豁然站起身,目光在人群裏尋找着李唯。

“趙嬴!”李唯總算擠了進來,伸手朝趙嬴摸,被趙嬴反手抓到了身邊。

李唯也顧不得別的,低聲提醒道:“你別亂來,你要他命幹什麽!”

趙嬴忽然笑了,拉着李唯坐下來,然後修長的手指“嘩啦”滑過案上的布幣,全部推進了堵池。

“一把定輸贏。你贏了全都給你,連同這個。”

趙嬴從自己身上解下壓襟的白玉雕飾丢進堵池。他唇角勾起,望着周二麻子,語氣幽冷而倨傲:“你的爛命我不稀罕,你輸了就跪在地上扇自己一百個耳光,為當初冒犯她磕頭賠罪。”

周二麻子眼下已經輸光了全部的家當,全身的惡性都給激了出來,大拍長案道:“你小子口氣不小,敢這麽跟爺爺說話!爺爺剁了你手指!”

趙嬴冷笑一聲道:“輸不起?呵,也好,既然你賭大小從來都沒贏過我,那麽最後一局我就讓讓你。你賭大小,我猜點數,讓你選大小,我來搖點數,三個骰子,我錯一個都算輸,敢不敢賭?”

周圍的山賊一聽更興奮了,恨不得摩拳擦掌親身上陣,連連鼓動周二麻子道:“哪有人能三個點數都猜對了,給他賭給他賭!”

“對,肯定賭啊,你看那塊玉,兩三百布幣都打不住啊,你要發達了。”

“老周你要是這麽白撿的肥肉都不要兄弟們可要看不起你了,你想啊,要是沒賭對大小,大不了重新開一局,他還真能猜中三個點數?你躺着贏啊。”

周二麻子被趙嬴贏了那麽多次本來心有餘悸不敢輕易答應,畢竟山賊老大出了“願賭服輸”的命令,他作為山賊的二號人物丢不起扇耳光賠罪的人,可是其他人山呼海嘯似的鼓動,讓他不禁再次心動了。

哪有人能猜得對三個點數?這絕不可能!幹他!

“賭!爺爺還不信了!”周二麻子雙手按住長案,一臉兇神惡煞的的與趙嬴對視。

趙嬴拿起竹筒将骰子一顆顆投入其中,擡眸凜冽一笑:“輸了,可別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我今天會加更,保證明天三萬,下午應該還有一章,請小夥伴們為勤奮的喵七投喂收藏留言哦~~~求留言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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