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日子就這麽平緩的過着。

寶玉仔細查過帳本後,發現上面記着易風的名字并沒有什麽可疑之處,“難道是我想多了?”不過幾日後福兒的回報卻讓他重拾疑窦,因為福兒的調查沒有任何結果,據他說,他跟着那個人七拐八拐的,結果最後被那人走掉了。

寶玉只能暗嘆自己的情報網還是太差勁了,跟個人都能跟丢。

入秋後,都中的氣氛有些壓抑,寶玉聽人報告說這幾日生意也有所減少。賈府中人也都沉寂了些,連往日最喜蹦跶的賈珍也收斂了不少,可能是因為秦氏的病一日比一日嚴重,不過更重要的是,當今聖上的身體不好了。

說起這位皇帝,他在位三十餘年,如今不過是五十多歲,身子就這麽垮了,大概是平日太操勞?加上後宮裏的那麽多莺莺燕燕,怕是吃不消了。這位皇帝在位期間手腕十分強硬,将自己的幾位兄弟打壓的很厲害,像東平、西寧、南安、北靜等幾位王爺只得郡王爵位。先皇子嗣較多,在當年打天下時個個都是骁勇善戰的,當今皇帝水墨逸排行老八,按理說并不是嫡長子,即位機會是較小的,只是他從小聰明伶俐,又會讨先皇歡心,本身也很有才幹,先皇臨終時傳位于他。前面有幾個哥哥,有的夭折了,有的戰死了,只有東平郡王水墨潇南安郡王水墨致是皇兄,西寧郡王水墨朗是老九,北靜郡王水墨越則是先皇最小的兒子,出生時天下已定,當年也是頗受先皇寵愛的,他本人淡泊名利,寄情山水,對什麽争權奪勢的不在乎,與他八哥交好,娶過老婆後夫妻感情很好,未曾納過妾侍。生有一子,待兒子長大後兩人便去游山玩水了,水墨逸對這位幼弟的性子最是了解不過,知道他寄情山水之間,也不去管他。如今是他的兒子水溶襲爵。

另外現在的忠順老親王本是先皇的同胞兄弟,也是戰功彪炳,身子到現在都很硬朗,他手中還握有當年征戰時的一支兵馬,還是先皇親口允許存在的,所以這麽多年來水墨逸都不敢動,只能好好供着忠順王府。說起來,這一個親王比四個郡王說話都管用。

太子水泓也當得夠憋屈的,水墨逸活了這麽大歲數,水泓現在都二十五了還依然是太子,不能處理政事,只能每日在府裏讀書閑居。不過他本人倒是很豁達,沒有一點不滿,倒讓皇帝對他挺放心的。外面的人看他也是一副溫文無害的模樣,所以如今皇帝一病,不少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當然這些都是寶玉聽人說的,他自己可是一個都沒見過,只是隐隐感覺到時局有些不穩。賈政這幾日每日進宮去,回來後都是臉色沉重。寶玉有些擔心,他可別卷入這種事裏去,一個不小心可就是滅族的大禍啊!

寶玉在這裏擔心,賈政也是憂心忡忡。這幾日朝事都是由太子打理的,看來皇上的确是病的不輕。如今這個情況太子處理政事本是天經地義,而且幾日的觀察下來,這位看似閑散的太子手段謀略樣樣不缺,以前倒是小看他了。但忠順老親王卻好似在挑刺,常常為難太子。雖做的不是很明顯,但朝裏的都是人精,哪有看不出來的?

“太子是名正言順,本身也有能力,忠順親王手裏有私兵,也不能小觑。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賈政獨自歇在書房中,翻來覆去的想着,“好在我們平日裏與兩方都不遠不近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不過元春是太子的人,我們不就和太子拴在一起了嗎?以前逢年過節還去太子府上送禮。唉,頭疼啊!靜觀其變吧!”

夜晚的上都,萬籁俱寂。某處庭院裏的書房中,有兩名男子正執子對弈。兩人都容貌俊美,一人身穿一襲黑袍,上面用金線繡着繁複的流雲紋,滿頭烏發只用一只白玉簪束着,整個人貴氣逼人,自有一種天然的王者氣勢。另一名男子要年輕一些,只着一身白衣,上無一點花紋,頭發披散下來垂在兩邊,神态甚是閑散。

“看你那樣子,懶懶散散的。”那黑衣男子落下一枚黑子,擡頭向那白衣男子笑道。“那有什麽?咱倆之間又不用做樣子,再說了,你在別人眼裏可也是這樣的,還說我。”對方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同樣落下一枚白子。

“對了少寒,最近伯父他……情況如何了?”他看着對面燭光下正在思考的的俊美男子,開口問道。“着!”那被稱為少寒的男子落下一子,笑道:“你輸了,阿溶。”“啊?!”那男子呼了一聲,再去看棋盤時,果然,剛才那子一落,白棋已是一片死路,“什麽嘛!”他耷拉下臉來,“每次和你下棋都是我輸,不下了!”說着賭氣似的別過頭去。

那黑衣男子笑着收拾棋盤,“好,不下了,咱們聊聊天吧。”他看着一邊賭氣的某人,無奈地搖頭笑笑。這個弟弟平日看上去也頗為穩重,只有在自己面前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笑過之後他嘆口氣:“唉,依我看,怕是不行了。如今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吧。”

一時兩人都靜默無言。“那你可做好準備了?”白衣男子開口問道。“自然。都這麽多年了,早就料到這一天了。其實他若是不動,我也不想這樣,畢竟……”少寒蹙眉道。

“他也同樣隐忍了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會放棄。不看他這幾日處處針對你?還有他那個兒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少寒,關鍵時候可不能心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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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知道的。”

“算了,先不說這些。我近日來可是遇見一個有意思的人哦!”那白衣男子轉移了話題。“什麽人?”少寒很捧場地問道。“你可知道那個有名的酒樓,天香閣?”他先賣個關子。“這個,”他想了想,“哦,想起來了。我府裏的那些女人們最喜歡那裏的點心,常常派人出去買,我也吃過一些,确實不錯。”

“那你知道開這酒樓的老板是誰嗎?”白衣男子繼續賣關子。“這我還真不知道。怎麽,你知道?別磨蹭了,快說。”少寒不耐煩地催促着。“何止知道,我還見過兩次呢!”他有些得意,“你知道嗎?開着天香閣和百花樓兩大鋪子的,竟然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是嗎?”這下少寒也來了興趣,“看來此人本事不小啊!小小年紀就這麽有頭腦。”

“更勁爆的是,我的人看到他的車進了榮國府!”他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有了些穩重的味道。“榮國府啊……”他眯起雙眼,“十幾歲,榮國府的,難不成是……”“我估計就是那個銜玉而生的,榮府二公子,賈寶玉。”白衣男子接道,“你府中不是還有個姓賈的女人麽?就是他姐姐吧。”

原來這個少寒就是當朝太子,水泓,另一個白衣男子就是北靜郡王水溶。由于父輩的關系,兩人自小感情就好。“往年賈府倒是也到我府上送過禮,只是不曾深交。”水泓沉吟道。“深交也不必了。那府裏多數人都不思進取,只知道享樂。只有那個賈寶玉,還有一個叫賈琏的,看着還像樣子。”水溶看來對賈府了解的挺清楚的。

水泓點點頭,“我還得見見他們,若真是可用之才,我可給他們鋪鋪路。”“這個嘛,他也不天天出來,得看機會。要是我碰上他了就讓人去通知你。”水溶說道,“天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明日還得早起上朝呢!”

這邊兩人商議定了,寶玉卻還是一無所知。入了秋,鳳姐的肚子又大了些,賈琏每日裏守着,生怕出一點差錯,一心盼望着這胎生個女兒,兒女雙全多好啊!

十月初,鳳姐果然平安産下一個女孩兒來,賈琏高興極了,鳳姐産後虛弱,正在好好坐月子。結果就在幾天後,剛洗三過的一個夜裏,寧府傳事雲板連叩四下:秦氏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更遲了些,大致交代一下吧,可能有遺漏的地方,所以背景真的是架的挺空了......話說理論力學好難哦,對于一個沒聽過課的人來說,作業簡直就是天書啊TAT......親們別棄文啊,話說這麽多天了收藏都沒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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