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VIP]Butterfly

林妘得知葛煙這次答應要在莊園這邊留宿,高興得幾乎合不攏嘴。

她剛從後花園那邊回來,身上還裹挾着寒意。

白毛絨式的披篷沒能經住厚重大雪的洗禮,還落着沒有完全化的雪籽。

大概是将玻璃溫室那邊所出的查漏給縫補好了,眼下也并不在意身上披着的衣服被浸潤了多少,在朝着餐桌這邊走近時,朝着葛煙笑彎了眼。

不複先前的匆慌和焦急。

她輕抖了抖衣上沾的晶瑩冰粒,邊脫邊交給周搜,擡步邁過來,“我就說吧,今晚還是留下好,你啊是不知道外面雪下得有多麽大,我剛去後院那邊,就那麽幾步的距離,走都走不動,寸步難行。”

“就是哪怕讓人送,從半山這邊下去的路估計也不好走,都是堆雪。”林妘難得抱怨了下汾城這罕見又異常的天氣,直接走到葛煙旁邊立着,也沒再就坐,徑自朝着她道,“莊園這邊本來就空,房間也多,就是留下來住幾個星期都完全不礙事,你呀就別想着會麻煩我了。”

“幸好我那些玫瑰沒出什麽大事,和周嫂兩個人合夥奮力,才真的把那個小裂縫給封住了。”

林妘說着朝着餐桌上觑了眼,見兩人都不再動筷子,訝然了一聲,“你們倆這就吃好啦?”

葛煙輕輕地點了點頭。

其實原本也差不多飽了。

歷經後面那兩出,莫名便沒了繼續用飯的心思。

如同外間在夜裏重疊落下的厚雪。

她的心仿若也被引力所追随,大剌剌地往下墜。

複又被風吹起時,胡亂飄零之間,散落的方向全然是未知。

待到經由林妘的幾句話回過神來,葛煙轉眼避開對面那人還沒移開的視線,眨眼笑笑,“原本也吃得差不多了林老師。”

Advertisement

“那叫差不多?”林妘搖了搖頭,一副自家女兒不吃飯的憂愁模樣,語氣裏攜着關心,皺着眉頭擔憂道,“跳舞按理說消耗挺大的,你每次來我這加練也起碼有三四小時吧?這飯量是真小。”

“大概是天生這樣………最近稍微好些了。”她胃口向來小,偶爾排演到忙得不可開交時,嫌麻煩幹脆就不吃了,久而久之就更提不起什麽興趣。

比起之前那會兒,現在倒是還好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晚飯前那盞姜茶的緣故。

辛辣過後,她渾身被煨得暖洋洋之餘,食欲竟是好了不少。

剛才還用了一滿碗堆尖兒的米飯。

而聯想起那杯姜茶………

葛煙耳畔莫名泛起他剛剛落下那句話時的音調。

像是怎麽也揮不走那般,萦繞着留下餘音。

或許是這大雪天迷晃了人眼,又或許是林妘的熱情挽留讓人招架不住。

但所有的所有,都轉化為剛才沈鸫言話落時的模樣。

他那般語氣,表面是要她自己選,可話裏話外的暗示,都讓葛煙心覺,如若她真的選了前者,好像就變成了那沒有良心的人。

着重強調了雪越下越大的背後,是迎着這麽大的風雪送她回家的“艱難”。

而不論及這些,光光是想着先前鄞城那天被他送,卻齊齊卷入民宿過夜門的晚上。

葛煙倏而有些後知後覺……

好像也是這麽大的雪。

而沈鸫言送給她的那頂隐形帽子也在頭頂上懸着,仿佛她不選後者就能直接這麽扣下來似的。

一時半會,她大概也是鬼迷了心竅。

就這麽順勢留了下來。

只是到底是拜訪過林妘無數次,又是在莊園這個還算熟悉的地方,而她和沈鸫言也………

葛煙心砰然一跳之餘,随之隐隐泛上來的,是莫名的情愫。

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她就這麽隔在了這兩人之間,垂着眼睫徑自沉思。

林妘這會兒見葛煙莫名沉默,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順手在桌邊拿起什麽,朝着人便遞了過來。

“喏,送煙煙一枝玫瑰。”

看着葛煙擡起眸,朝着她看了過來,林妘話裏帶着點俏皮,“這是空運過來的法國玫瑰,很漂亮的品種,新鮮剛摘的,不要嫌棄哦。”

“怎麽會嫌棄………”葛煙莞爾,因着林妘的這句,心窩都鼓得滿滿的。

她斂眸,這枝玫瑰嬌豔欲滴,花瓣飽滿挺立,細綠的枝桠上還杵着毛狀的刺。

顏色是不常見的純黑,內裏隐隐攜着點暗紅。

應該是林妘剛才從後花園那裏回來時順便帶的,還裹着點點的雪籽,欲化不化之際,暈開點冰冷的水意。

極致的黑上落有點點的雪色,那股馥郁的芬芳歷經霜凍,在室內袅袅地散開香氣。

葛煙凝神,伸手接過來時,上身前傾。

微微低頭,垂着長睫,在上面輕輕地嗅了嗅。

她纖窈窄秀的指骨堪堪避開細刺,輕輕撚着,瓷白的手放置在枝桠上,像是款款打磨好的釉,哪怕沒什麽再多的動作,卻比玫瑰的芬芳還要來得無聲勾人。

見葛煙這樣,林妘面上笑意更深,“喜歡就好………”

她話落不經意朝着旁側看去,見沈鸫言視線遠遠地往着這邊撂,只覺詫異。

這人啊今天難得之餘又回了家也就算了,吃完飯也不像是之前那樣擡腿便走,反倒是在這裏打了坐似的,一副閑閑的模樣。

“看什麽呢你。”林妘見他單手搭在桌面上,長指頓頓地叩敲着,心中疑惑更甚。

腦海裏閃過一道近乎是不可能的想法,她不可思議道,“難不成你也要一枝?”

沈鸫言沒馬上應,好半晌才從葛煙那裏收回目光。

“不是已經給了想送的人,我哪敢要。”他唇角勾了下,從座位上站起,直起身來盡顯颀然身形。

朝着她颔了颔首,擡起長腿往樓梯上邁,“我先上樓了。”

---

确定要在這邊留宿後,晚餐過後葛煙和林妘在一樓客廳裏閑聊了會兒,複又被她拉着上了二樓。

“之前不是和你說二樓這邊只有兩個大套房嗎,其實兩個套房裏啊都有好幾個小卧室的,我原先就想給客人準備,但莊園不是沒什麽客人嗎。”

說到此,林妘似是意識到不妥,哎呦了聲,“不過說真的,真要來了其他客人,我也不會讓人住我套房裏,得去上面兩層的客卧了。”

“你就跟着我住吧煙煙,不然你一個女孩子,晚上獨獨睡那麽一層,肯定要害怕的。”再者,林妘确實是有私心。

“林老師您随便安排就行,我沒什麽意見。”葛煙是真的無所謂,也知曉這是林妘的一番心意,倒也任由着這位老師怎麽安排了。

既來之則安之。

“哈哈,那我所盼着的這一天真的到來了。”林妘帶着人上了二樓,推開套房請她進去時,不知道想到什麽,神神秘秘道,“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我想要個女兒嘛,特地在這裏準備了專屬的房間,只是奈何沒人住。”

葛煙被她的語氣弄得好奇,緊跟着繞到大套房內,轉角過了稍顯長的走廊。

又往裏路過了兩扇門,這才走到林妘所說的專屬房間前。

客卧裏的色調清新溫暖,面積還算是大,住下兩人都綽綽有餘。

只是看上去便是早先所裝修好的模樣,四周的蕾邊和帶着花粉色的床帷都呈現出了極為少女的風格。

“………”

名副其實的公主房。

家具多且齊全,也很是整齊。

但也應承了林妘的那句話,到底是沒人住,四處透着股嶄新的味道。

林妘給她介紹了客卧裏的裝置,複又推開衣櫃的門,示意她去看,“剛好也不缺衣服的,你等會兒要去洗漱了,随便挑幾件就行。”

葛煙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旋即詫異得不行,“林老師。”

她話落複又瞄了幾眼,上手摸了摸,這才道,“………這裏還有成人的?”

先前林妘說不缺衣服的時候葛煙就在疑惑了。

按理說沒人住也該沒衣服,眼下不僅落滿了衣服,還都是差不多合适的尺碼。

林妘就等着她問呢,“哈哈哈最近才放進去的,我是想着萬一你哪天在莊園裏住下了,方便一些嘛。”

葛煙笑起來,“您也準備得太周全了吧。”

“我就提了個意見,具體的還是周嫂去規劃的。”

林妘擺擺手,複又帶着葛煙去客卧外部的套房裏轉了圈。

這樣一番下來,等到再被周嫂呼喚着下樓時,夜已經深了。

晚上那會兒林妘沒吃好,周嫂想着給加餐,幹脆就準備了夜宵。

今天剛好莊園裏又多了位葛煙,她二話不說就多備了些。

林妘下了樓後不知道去了哪,周嫂将葛煙拉到旁邊,将備好的幾個碗朝着她推了推,“煙煙,晚上看你就吃得不多,這會兒再吃點?”

“周嫂你們吃吧,我晚上就已經吃很多了,真的不太餓。”葛煙也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念及此,搖搖頭就謝絕了周嫂的好意。

“小姑娘啊,胃口都噶小的。”周嫂給人溫了杯甜水,見她緩緩地啜着,笑起來又問她,“你喝完就上樓嗎?”

“嗯,差不多。”葛煙點點頭。

林妘剛才有囑托過,說她什麽時候去洗漱都行,不用太拘束。

“那剛好咯。”周嫂将幾盞小碗放置在一個托盤上,朝着她道,“我還得再去看看太太的玫瑰,你上樓順勢幫我把這盤送過去?”

葛煙聽了怔忪片刻。

心想着林妘這會兒也不在樓上。

那麽上樓是給誰送………

答案好像昭然若揭。

周嫂卻是以為她這時的沉默代表着猶豫,“你放房間裏就好啦!”

話落她又連忙解釋道,“我剛從樓上下來時還看了呢,他這會兒應該還在書房。”

葛煙眼睫輕眨,随後輕輕地從周嫂手裏拿過托盤,“我去吧。”

---

一路邁過樓梯往上。

轉角處的菱形窗映襯着窗外夜色。

深重的天際被雪所覆蓋,凜冽的風被隔絕在外。

無垠靜谧中,輕輕踏在華美地毯上的窸窣聲仿佛都顯得格外突兀。

照例是中間的小客廳隔開兩間套房的陳設與局部。

左側是林老師房間的話……那麽右側套房的主人。

是沈鸫言。

葛煙莫名屏息,越靠近周遭的感官仿佛越被放大。

最後重重沖撞在胸臆間的,皆是不受控的撺動。

托盤并不是太重,她走到房門口時,哪怕知道裏面沒人,還是騰出來單邊手,擡起來禮貌性地在門上輕叩了三聲。

确實是沒得到任何回應。

葛煙雙手重新托起托盤,将門往裏推。

只是房門雖是看起來緊緊掩着,等到她真的稍稍用力再朝內使勁時———

随着輕輕吱呀的一聲,厚重且沉的木門就這麽緩緩地開了。

而随着縫隙的不斷擴大,她的視野也逐漸地将房內的光景收入眼底。

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昏暗,房內依稀亮着點燈,淡淡的昏黃便籠罩了整個房間。

葛煙擡腿往裏邁,那沉重的木門又因為自身重力的關系,自動朝着阖住的方向偏移。

直至複又傳來啪嗒的關門聲。

她也沒在意,只轉眼望了一秒,随即便轉過身來。

………只是這托盤放哪裏好呢?

目光大致掃過一番,葛煙視線落在最靠近窗邊的桌上。

心裏也有了打算。

一步,兩步。

她腳步輕緩,幾乎是在無聲無息間便靠近。

往桌那邊邁,途徑床沿,酒櫃,置物櫃。

就在她踏上小臺階,繞過轉角就要到了桌邊。

餘光不經意間往那旁側的長沙發望去———

葛煙當即愣在原地。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形,而這般猝不及防,她事先沒設防,在頓住的同時。

手裏的托盤差點沒翻。

“………”

她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眼下那個正靜靜半坐在沙發上的,無比熟悉的人。

不是沈鸫言又是誰?

原來這會兒他不在書房已經回房間了?

像是覺得不可置信,葛煙又朝着那邊瞄了好幾眼,堪堪穩住自己後,這才斂下心神。

………他應該沒察覺到她的到來。

沈鸫言正閉着眼,半靠在沙發脊背上。

單穿的襯衫稍稍扯開,細碎的發落于額前。

那張以往盡顯清絕的面容在此刻沒了任何神情。

無聲無息間,像是睡了過去。

也是,剛才她也有敲門,裏面的他沒有應聲。

應該就是睡過去了沒聽到。

将動作放緩弧度也更放小,葛煙把手中的托盤輕輕地放在旁邊的桌上。

随後轉身又要離開。

只是腳步在途徑沙發前時,複又頓下。

葛煙朝着沈鸫言看去,目光就這麽落在他身上。

認真說來,好像也沒有在這樣安靜且沒有旁人的時刻,就這樣默默地且近距離地打量過他。

誠實而論,沈鸫言确實是如圈內所傳的那般,光是提起名字,便能讓人暗暗腦補出相關于他的風骨。

也有着只啓唇稍稍念出一個沈,便能在彼此交談間默契地感慨于此的氣質。

他舉手投足間确實帶着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哪怕此刻半坐于沙發之上,什麽話不說也無甚表情,也像是一幅畫。

緩緩地展開。

葛煙複又盯了會兒,還沒有下步的動作。

須臾不過幾秒,沙發上的那人像是有所察覺。

瞬間便睜開眼,視線直直地朝着她撂了過來。

像是等候已久的獵人,終于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擡起□□,鎖定住自己想要的獵物。

精準的,分毫不差的。

葛煙沒有任何防備,猝不及防撞入他凝如雲霧的雙眸,喉間莫名泛幹,“喂………”

“喂什麽。”不知盯了眼前的人多久,他擡眉,含笑道,“你以為我睡了?”

被沈鸫言語氣間攜有的淡淡揶揄弄得面頰升燙,葛煙鮮少有這麽被抓包的時候。

只是再定睛望去,那人哪裏有剛醒的模樣。

就連語氣也不曾攜着睡醒時特有的啞然,一派雲淡風輕。

眸中神色清明,好看的眼稍稍挑起,就這麽看向她。

葛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裝睡?”

“還不允許我休息嗎。”沈鸫言視線輕飄飄落過來,語氣輕緩,“我在閉目養神。”

閉目養神确實也說得過去,只是———

葛煙倏而便想起方才,“可我剛剛敲門你沒回應………”

“是嗎。”沈鸫言似是不知道,擡眼便看了過來,眉眼間都聚斂着疏散,“我沒聽到。”

“………”

難得無言。

算了算了。

管他聽沒聽到,周嫂交付過來的任務她也算是完成了。

些微的熱氣順延着碗蓋洩了過來,葛煙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朝着他道,“周嫂要我送的東西我送到了,你要是餓的話趁熱吃了吧,我先………”

葛煙邊說邊要往旁邊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這裏不太熟悉。

她擡腿沒邁半步,似是被什麽絆了下,當即便不穩地晃了又晃。

話語喀在喉嚨裏,她在站不住的同時,眼瞧着就要往沙發的方向栽。

沈鸫言及時扶住她。

葛煙還沒慶幸自己沒有摔得難看,那股桎梏住她的力量緩緩加重。

視線也由此順延着往下落,那雙修長分明的手此刻正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腕。

片刻不曾分離。

被這樣桎梏住單邊手腕,葛煙整個人被牽連,壓根沒法兒直起身。

她只略略躬腰,略掙紮了下,目光和半坐于沙發上的他平行。

“………沈鸫言。”葛煙咬了咬唇。

沈鸫言卻是置若罔聞,“剛才不是不理人,現在又和我說話了?”

靠得太近了,他近乎是将她半籠住。

面上像是撲滿了灼燒的焰,她吶聲道,“………我哪有?”

“晚飯前和晚飯後。”沈鸫言應下。

所以這麽如數家珍的嗎。

那也不看看是他自己做了什麽………

萬萬沒想到他能惦記到這個底部,葛煙再次試圖将自己的手腕脫離出他的桎梏,卻是無用功。

大概是她赧意更甚,面上緋然顯現得十分明顯,他視線沉沉地撂過來後,到底還是稍稍松開了她。

但也只是放輕了力度,沒将她徹底放行。

葛煙只覺得呼吸都有些碎掉,擡眼輕聲道,“沈鸫言,你為什麽總是對我這樣………”

“是我總對你嗎。”他目光不緊不慢地看過來,“上次在民宿親我的是誰?”

“………”

怎麽還扯到民宿那天了。

不過那能叫親?

頂多是不小心擦過嘴角。

而且………她又不是故意的。

認真說來,他的手那天還緩緩地朝下移,又是挪開又是系帶的。

她還沒說他呢。

葛煙啓了啓唇,剛想說些什麽。

沈鸫言擡了擡眉骨,傾身往前靠得更近,先于她一步發了聲。

“如果說我現在要還回來。”他徑自望向她,“你打算怎麽辦?”

“………”

不怎麽辦。

只是這種事還有還不還的嗎。

這樣想着,葛煙擡起眼,目光徑自落在他的唇邊。

那晚的記憶像是湧動着的潮汐,輪番閃現在眼前。

不僅僅是心,連帶着眼眶都被熨燙出薄薄的水色,她開始轉移話題,“不行了我要走了………”

也不顧着自己的手腕還在沈鸫言的手裏,就這麽擡腿朝着門口走。

沈鸫言倒是任由她去。

緊跟着從沙發上直起身,就這麽讓她攜着點力道帶着他走。

自始至終也沒放開過她的手。

葛煙心心念念要出走,走到門邊,也不知道是巧還是運氣太背。

自門外倏而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那人上了樓卻是沒有朝着左邊走………

反倒是往右邊來了。

一步,兩步。

越來越往門邊靠近了。

而經由這樣的步伐,随之響起的是一道女聲。

還沒走到近處就朝着這邊揚起音調,“沈鸫言,剛去書房找人沒看見你,你回房了?”

似是疑惑,她邁向這邊頓了頓的同時,複又道,“也真是奇怪,煙煙也不知道去哪了………”

門外聲音隐約。

門內葛煙還要擡腿想要伸手推開門的動作愣生生地止住。

………是林老師!

她腳底一個打滑,耳聽着林妘一副要來推門的趨勢。

想也沒想,下意識便拉過一旁的沈鸫言,将他摁在了門板之後。

四目相對間,兩人面對面站着。

葛煙擡起頭,用無聲的口型示意他,略帶了點兒急,“別………”

沈鸫言沒出聲,就這麽斂眸睇她,眼中宛若凝聚了雲霧,似深譚。

氣息相近幾乎比拟,他卻遲遲沒有應下。

就在葛煙以為沈鸫言沒了任何想要補救的動作時,她的手腕忽地被松開。

先前一直牽引着兩人的勁兒倏地散了,她在被放開且感到恍惚的同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背後有手攬了過來。

不過一秒,事态驟然翻轉。

視野裏天旋地轉——

她直接被沈鸫言反摁在了門板之後。

“如果你不想被發現。”沈鸫言說着氣息抵近,“就別出聲。”

同類推薦